天使的碎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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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刺激使得航发出甜美的吐息。他忍住呻吟，带着微微的恨意瞪着须藤。

“为什么要说谎？”

在这个世界上，航能相信的只有在他体内的热意。

他的手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对生存的执着也只剩一点点。将航留在这世界上的只有须藤。

“我是这么地爱你。。。。。。”

他的脑海里是不是没有了失神那一瞬间的记忆了？航真挚的心情明明已经传达给了求助于他的六岁的须藤了。

　

事后，须藤抚着航的脸，小声地说“对不起”。

瞬间，航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他听到须藤的声音，也不是不了解“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句话从须藤口中说出来时却没办法让他立刻接受。

须藤一样面无表情，语气也一样平板。上唇似乎带着丝丝笑意，和说出来的话实在不搭调，航忍不住歪着头。

“醒来时，我一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须藤抚摸着航被子汗水和精液濡湿的单薄胸口，开始说起自己刚刚的状态。

航想说什么，却被他用手制止，他轻轻地摇摇头，打断航的话。

“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我的父母在我小时候被人杀了。当时我一个人睡在房里，突然听到妈妈尖叫。然后连续响起天崩地裂般的响声。我起了身，害怕地抱着枕头走到父母的房间……”

须藤看到令他难以置信的景象。

父母的寝室里笼罩着烟雾。他看到了一幅不单是对六岁的孩子而言，即使是对成年人来说也太过惨无人道的画面……父母的尸体象蜂窝一样开了无数个洞口。

须藤重重地喘着气，使得航不禁拼命地想抹去在他脑海中浮现的景象。好象只要一想象，连自己都要被牵扯进去一样。航忍住不断涌现的恶心感。但最痛苦的人仍是须藤。

航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镇定下来，等着须藤继续说下去。

“后来的事我几乎记不得了。不是发现父母死亡的事实所造成的冲击，而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的心情阻断了我所有的思绪，我想这是一种自我防卫的心理机制吧？如果当时我大一岁或者小一岁的话，不是当场被杀，就是发疯了。”

男人用沾满鲜血的手捂住尖叫着的须藤的嘴巴，拉下他的睡裤，玩弄他幼小的身体。男人把还没有性欲的身体当成他泄欲的工具。

须藤悲哀地记得男人如何恐吓他。他恐吓须藤要是敢咬痛他就要拔光须藤所有的牙齿。事实上，须藤的几颗乳牙就是被男人硬生生拔掉的。

整整两天，须藤连觉也不能睡，被男人蹂躏得象个破烂的娃娃。男人甚至拿活生生的肉塞进他嘴里，拿刀子抵住他喉咙，强迫他吞下去。

那是须藤父母的血肉。

‘好吃吗？好吃吗？’

男人笑着再度侵犯须藤，然后就着这个姿势，把枪口含进自己的嘴里开枪自杀了。

三天之后，须藤才被警方发现。在灼热的地狱当中，须藤躺在快速地腐烂并且发出恶臭的父母尸体旁失去了意识。

“。。。。。。我说过不记得之后的事情了，为什么又连这些细节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很不可思议吧？”

令人难以想象的过去。须藤以前所未见的沉稳眼神看着说不出话来的航。他的表情沉静得骇人。

“后来我住了院，进行心理治疗和睡眠治疗。在医师的引导下，锁进我深层意识中的那五天的景象完全被唤醒了。”

要恢复正常的生活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可地须藤并没有完全恢复原来的状态，当时经历的残虐性和暴力，以某种形式刻划在须藤的记忆当中。

“有一些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部分，在我内心深处觉醒。不知道是在哪里，但是‘它’确实存在着，有时候会显露出来，我根本没办法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压抑它。等发现时我已经被它支配了。”

“你。。。。。。”

须藤拉起航的手，看着那比自己还纤细的指头，象基督徒一样亲吻着。

“须藤先生。”

从指尖传来的温暖感觉使得航感到晕眩。全身因为那近似深吻的感觉而颤抖。他想把手缩回来，须藤却不许。

“一定很痛吧。。。。。。？”

航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看着自己的手，须藤将他的脸托起，再度在指尖上吻了一下。航知道须藤指的是什么事。

被剥离的指甲。

超乎想象的痛让航对须藤感到恐惧。然而，须藤在潜意识当中了解一种更甚于此的疼痛。

“怜爱和残忍的心情在我心中划上等号，纠结在一起，往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真实的。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做了超乎你想象的事情。我不想说，也不想被卷入。可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对你发泄那些应该要解脱的感情。”

从生死边缘捡回一命时，航就下定了决心：不管须藤是什么样的人？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他都无所谓。他爱着自己所认识的须藤。他无法想象没有须藤，自己如何活下去。

他只能承认，须藤对自己抱持什么样的感情是其次的问题。

所以，当把航把自己的心情向须藤表白之后也换得须藤一句“我爱你”时，他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事后才感到喜悦。

看到睡在自己身旁的须藤感觉到幸福也是最近的事。

而现在，他好不容易听到须藤亲口说出他的过去。

“。。。。。。以后。。。。。。”

须藤在握着航的手指头的手上加了力道。

他的指尖是冰冷的，微微地颤抖着。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紧张的须藤赎罪似地说道。

“如果我不能保证以后不再做同样的事情，你怎么办？”

他的语尾上扬，要求航回答。语气中充满了异于平常的不确定感。求助的眼神让航想起刚刚看到的六岁的须藤。

如果航这时候拒绝的话，须藤会怎么做？难道就这样放弃，放开航？

但是，他既然宣称就算要与所有人为敌，也要全力保护身上潜藏着无性繁殖技术的航遭受危险，那么他就不可能离开航身边。这么说来，他或许打算保持两人的距离以免发生这种事态。

他明明知道彼此如何强烈地需要对方。

可是，如果航拒绝的话，他打算咬牙忍下来吗？

航反过来握住须藤的手，把它拿到自己眼前，用牙齿咬住指尖。

“航。。。。。。”

航用犬齿用力一咬，指尖微微裂开了。航硬是将掉在嘴里的东西给吞了下去。

“我要你所有的一切。”

航抬起头来看着须藤，很明确地说出自己的心情。

“你的指甲、手指头、脚、手，还有你的身体和心，我要你的一切。连一滴血、一滴汗。。。。。。”

航伸出舌头憩着须藤的手指，须藤的眉毛动了动。

“我想，这跟须藤先生对我的感觉是一样的。至于我是不是会原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那就要到时候才知道了。不过，只要我知道，那一切都是因为须藤先生爱我、想要我的话，我想我会原谅的。”

航并不想被剥掉指甲。只要一想起当时的痛楚和恐惧，他不能否认即使现在仍然想逃。然而，他也不能否认，看到带着恍惚的表情尖叫的自己的须藤时，就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他对自己受虐之余还会感到喜悦一事感到不安。可是，既然不愿否定一切，那么，如果不能接受自己的感觉，那一切都是假的了。

航记得第一次将弟弟抱在怀中时所产生的不可思议的感觉，同时因为太过怜爱，他有一种‘想紧紧抱住’的冲动。如果用力抱住软绵绵的婴儿会怎么样？他没有去想象结果。那真的是瞬间产生的强烈爱情。

或许须藤那颤危危的冲动，跟那种感觉是相同的。

因为爱所以产生冲动。

想用力抱住，直至不能呼吸。

……想把对方搞到支离破碎。

不擅于表达的须藤，或许认为至高无上的爱情就是将挚爱的对方杀死吧！一想到这里，航爱恋须藤的心情就再也停不了了。

“我爱你。。。。。。”

航闭上眼睛，掰开须藤的手指头，小心地伸出舌头舔着。

“航。。。。。。”

须藤的声音中有着疑惑和情欲。微微沙哑的声音唤醒了航身体中的某些东西。

就象须藤被想弄痛航的冲动所驱使一样，航也想把须藤据为已有。

“抱我，贵洋先生。”

他把须藤的手拉向自己敞开的胸口，热气顿时传了过来。光是爱抚着须藤的手指头，航就兴奋起来了。他想象着接下来的行为，不禁腰际发疼。

“航。”

“你不用客气。我可能会有一些抵抗，不过，你尽管做吧！”

如果那是须藤对自己最高的爱情表现的话，他就必须接受。他要回应那对求助的眼神。

就算听到他的过去，也只有这样了。航绝对无法回朔到那个时候去拯救年幼的须藤。既然如此，他觉得自己至少可以让须藤不再做同样的恶梦。

就算身体受了伤，心灵也能获得满足。

原本还在犹豫的须藤终于受到航的刺激，开始有了动作。航把手缠上须藤的脖子，两倒向床上。

须藤锐利的牙齿咬上航的脖子，给与更执拗而浓烈的爱抚。

尽管在心灵上，航略居上位，但是在性方面，须藤却总是为所欲为。

“我爱你。。。。。。所以。。。。。。”

“好痛！”

航把手环到须藤背上，用力一抓。航是故意的，他明知道这么做可能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他故意煽动须藤。

须藤的眼底栖息着锐利的光芒。嘴角浮起冷笑。

“航。”

他的声音中混杂着欲望的色彩，隐约透露出他狰狞的本性。

“想要吗？”

须藤用力咬着航的耳朵，直至渗出血来。他明知道答案，却喜欢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来。

须藤在达到高潮之前抽离身体，将航的下巴抬起。

他那光滑的肩狎骨底下藏着一对巨大的黑翅膀。

“我要。。。。。。我要你的一切。。。。。。”

航清楚地看到那对事实上看不到的大翅膀。他希望自己能拥有一片翅膀。就算要他的一两根手指头，他也不会皱一点眉头。

航望着须藤，把两手伸向他。纤细的手指尖长着淡粉红色的指甲。须藤看着指甲笑了，他那修长的手指头只是摸了摸航大拇指的指甲，而航也在这时候达到了高潮。

　

“可能要下雪了。”

一个甜美的声音使航张开了沉重的双眼。他忍着一动就扩散到全身的疼痛，望向窗户。

“雪。。。。。。？”

“哪、有味道，不是吗？”

须藤将原先只开了一道小缝好让烟味跑掉的窗户整个打开，随着冬天冰冷的空气流进室内的风掠过航的鼻子。风中确实有一种下雪前独特的味道。

这是属于须藤和航两人的暗语。那个从天而降、理解年幼的航所说的话的天使，在经过几年之后仍然待在航身边。

“明天东京大概就会罩上美丽的雪花吧？”

须藤抱着起身的航坐着，温柔地将包着前端染红了的绷带的手抱进自己怀里。一股胜过扩散到全身的痛感的爱包围着航。

他不知道和这个男人一起攀爬的阶梯前方是天国还是地狱，但是，不管会走上哪一条路，航大概都不会再放开这个男人了吧？

航听着温柔的心跳声，轻轻地闭上眼睛。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