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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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小雪每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喜欢将竹席铺在靠近后门的后院里，树荫掩映下格外的清凉！这天中午，许小雪依旧是在树荫下的竹席上午睡，一边的竹靠椅上是眯着眼的妈妈，大山和爸爸则躺在一边的竹床上。知了不知疲倦的叫声变成了催眠曲，许小雪也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屋子前面传来一阵阵的喧哗噪杂声，许小雪模模糊糊的都听得出里面有二奶奶的高昂的笑声。

　　这半年来，因为堂叔许国民丢了个大脸，堂婶变得越发的强硬，二奶奶甚少过来自家找麻烦。这大中午的，村里人大多在午休，他们家又出了什么事，值得她这样的亢奋？许小雪看一边的妈妈也醒了，就随着妈妈一起去了前门看看究竟。

　　堂姐小荷和一个个头极高极瘦的男人一起，在二奶奶的笑声中进了隔壁的二叔家。许小雪和妈妈仅仅看见了一个背影。

　　“丫头，我去二婆家看看，大概要办喜事了。”余银花心里为堂侄女小荷高兴。

　　“我也去！”许小雪记忆中的小荷姐，是个双眼呆滞无神，头发枯黄，面容黄中透出惨白，身材极其消瘦的中年女人形象。咋一见这个背影美好的女人，若不是妈妈说，她完全不会相信这个人是小荷姐。

　
　　国民叔叔家里迎来了许久都没有的快乐笑声，大堂伯国梁夫妻和他们的大儿子大儿媳也在坐。二婶脸上提着一大包水果糖，分发给屋子里的小孩，许小雪也得到了一大把。许小雪的视线停留在小荷姐的脸上，她现在不过二十二左右，面庞白皙中透出红润，非常的健康美丽，弯弯的大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喜悦，蓝紫色的连衣裙衬托了何村里大姑娘们不一样的神采。小荷也注意到打量自己的视线的许小雪。她冲许小雪笑了笑，认出了这是三年没有见面的堂妹许小雪，称长辈们打听坐在另一边的男人的时候，她拉着许小雪进了房间。

　　“小雪，几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姐姐没别的好东西送你，倒是带了不少衣服回来，我在广东，就是在一家服装厂打工的。那衣服又便宜又漂亮，来，挑选一件试试。”许小荷长相虽酷似她的母亲，但是性格却是一点也不像，真是温柔又大方的姑娘。

　　许小雪见推辞不过，选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裙子虽然很好看，穿在许小雪身上也很合身，但是，那蓝色衬托得许小雪的脸显得更加的黑了=_=

　　“姐姐，那个男的是姐夫吧！O（∩_∩）O~”许小雪记忆中，小荷的不幸全来自于这次婚姻，虽然婚姻的失败和许国民夫妻有一定的关系。

　　“哎呀，还没结婚了，你待会就喊他林哥吧。他人不错，对父母也孝顺，我和他认识有三年了，他大我一岁，所以这次随我回来谈婚事。”许小荷很高兴和人说起自己的男朋友。

　　许小雪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笑着恭喜堂姐，保证一定喝他们的喜酒。

　　说了一会儿话后，许小雪又去了堂屋，准备仔细的观察下小荷姐口中孝顺为人不错的林哥。

　　林哥并不像一辈子呆在乡下的年轻人那样纯真，他很像在外闯荡的年轻人，谨慎，稳重，少言。基本上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即使是很不礼貌的问话方式，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快。许小雪觉得这个男人还不错，至少和小荷姐姐很相配。不过，如果没有小荷姐的祖母和父母的疑似“卖女”的行为，这个男人应该会很高兴缔结婚姻。

　　许小雪看一屋子大人讨论结婚事宜，实在插不上话，就回家去了。大山正啃着西瓜看着电视。许国栋从后门进屋，问了问隔壁的情况，也去了二叔家。

　　许小雪瞅了眼电视机，还是百年暑期必放的电视剧《西游记》，摇了摇头。“都看过好多遍了，还看得进去啊？看会书写下作业吧。”

　　“姐姐，你知道我怕热，天气一热，脑子就转得满，等过两天凉快点我再写作业，放心，我一定会按时完成暑假作业的。　”

　　“你的故事呢？不想再挣点零花钱啊？”许小雪想起没有后续的童话故事，问道。

　
　　“现在没有灵感，等有灵感的时候再说吧。我估计到了秋天，灵感就都来了。爸爸答应我，每天帮他看管黄鳝，网黄鳝也出力，暑假奖励我一百元。呵呵，加上我原先的近三百元钱，已经不错啦。我猜我是我们班最富有的人了。”许大山觉得自己的钱已经够多了，这半天家里的经济状况好转，他也不再为未来高中的学费隐隐发愁了。

　　许小雪心里暗骂，没有远见的臭小子，钱还嫌多！算了，姐姐我一个人慢慢地攒私房，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晚上，爸爸妈妈说起小荷姐姐的事情，国民叔叔夫妻两都不太满意男方的家庭，家里只有一个母亲，但是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负担重，而且离历城也太远了点，在隔壁省，坐火车转汽车，都要一天多时间。虽然他们不满意，但是却提出了要彩礼两万元钱，让男孩子彻底沉默无语。许国栋夫妻两都觉得男孩子人不错，是个吃得苦靠得住的人，小荷已经跟人家那个了，不结婚怎么办？但是也应该量力而要彩礼啊！这样狮子大开口，再好的男人也会不痛快的。

　　许小雪从父母的谈话中知道了这桩婚姻还没有缔结就埋下的隐患，暗自叹了口气。当年自己上大学的第一年的学费，其中一半是向国民叔家借的，这个钱估计就是向那男的要的彩礼钱。而妈妈，为了能尽快还清那笔钱，不再天天对着二奶奶那张施恩似的脸，去给村里不远的修路队帮小工，途中出的事故。

　　只要黄鳝生意持续下去，家里就不必去借钱，妈妈就不会出事。许小雪突然想起半年后就是一九九八年，那一年，长江流域发生了特大的洪灾，在学校的许小雪并没有很直接的印象，但是当年报纸电视铺天盖地的报道，至今还记忆尤新。明天的洪水，会影响黄鳝生意吗？许小雪很苦恼。

　
47．已经改变的未来

　　

　　许小雪为了来年的不可扭转的洪水担忧。历城地处长江南岸，历城最北边的小镇就与长江相邻，历城最大的河流历河就是长江的某条不太大的支流，历河在历城全境分成了许多的河流，像是三水河，四水河等等。许小雪家的许家丘，位于三水镇和四水镇之间，稍微靠近三水镇一些，河道纵横，从来不会为少降雨而担忧缺水，但是一旦所有的河道都满了，那真的是危险了。即便淹没不了村庄，但是稻田肯定会淹没的。

　　许小雪知道农田的歉收对村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有收于没有了粮食和蔬菜。若是影响家里的黄鳝养殖，自己家要会走回老路。爸爸也许会出门打工，然后村里开始传起莫须有的流言来，妈妈为了挣钱去了村子不远处的工地做事，然后车祸，然后自己一家限于痛苦的深渊……许小雪想着想着，打了一个寒颤，决不能让已经改变的未来走回原先的老路。想到便要行动，许小雪没有再关注小荷姐姐的婚姻问题，这种事情她插不上嘴帮不上忙，不过，许小雪在回学校去的前一天的晚上，趁和小荷姐聊天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希望小荷姐姐能够想法子劝一下国民叔两口子吧。其他的时候，许小雪也不再窝在家里看书了，天天在自家那块地周围转悠，她仔细的看四周的排水沟，都长满了杂草，显得格外的浅，排水速度应该是很慢的。沿着自家的地，许小雪发现村后的池塘田地的沟渠，全部都是又浅又窄，原本应该很宽的主沟渠，两边都长满了杂草，更不用提那些延伸到田野四处的小沟了。

　　许小雪回家向爸爸妈妈询问了村里为什么不清理沟渠，被爸爸妈妈笑着打断了。原来，村里现有的水利沟渠全部都是六十年代或者七十年代，吃大锅饭的时候村民们集体修的。1982年的时候，村里的土地全部承包到各家各户，但是水库、池塘、沟渠等却没有被谁承包下去，原先的大冬天的农闲时节，村里的劳动力都出动挑塘泥清理河道、沟渠，但是现在，已经多年没有人管过了，水库变得越来越浅，河道变得越来越窄，沟渠许多已经不能再用了。

　　许小雪听了爸爸妈妈的话，心里一片沮丧，除非现在有村干部发动村民抢在明天的夏讯来临前清理所有的的水库、河道和沟渠，否则，明年的田野将变成一片泽国。但是，现在的农村村干部，几个人还有号召力？基本上村干部除了催着上交粮食，其他的时间很少出现了。而且，许小雪发现，池塘变浅，沟渠废弃，河道变窄，不是只有她们一个村如此。相邻的几个村都是一样，许小雪相信，整个历城甚至是整个H市的乡村都有这样的问题。基层的乡镇政府高高在上，从来不下乡，村委会基层党组织形同虚设。许小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她无法改变的，她唯一能做的仅仅是改变自己一家人的未来，要求爸爸清理好自己田地周围的渠道，和大堂伯以及村里的比较勤劳的几个叔叔一起，将连接水库和村前小河的渠道清理了一番，将村后村前主要的沟渠在冬季的时候也清理了一遍。许小雪庆幸自己的爸爸是个有觉悟的人，不需要找什么借口，他有空，便去干了。

　
　　黄鳝池所处的荒地是重点，许小雪甚至在寒假里好好的将排水沟挖了又挖，让余银花惊诧了好几天。每次问道，也只是被许小雪的借口给糊弄过去了。许小雪说拿着铁锨挖沟渠是最好的锻炼减肥的法子，让许大山也跟着干了几天。

　　而在时间流逝到一九九七年年末之前，许小雪的学校生活没有什么特别的波澜，靖决对篮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齐帆及宋天海成了铁哥们，人变得不再像从前那样的不苟言笑。朱燕从宿舍搬了出来，和苏月月、许小雪住到了一栋房子里。许小雪在几次的月考中成绩依旧不错，和靖决及另外三人一起高居理科班的前几名。唯一有所改变的是，许小雪没有什么时间去写那些不痛不痒的文字了。她从学校的图书馆里找来许多有关水利工程方面的书看，也想找一些农村基层建设的书读一读，很遗憾的是，三中的图书馆不过是高中校办的图书馆，根本没有几本这方面的书。许小雪拿出自己存下的钱，在县城图书馆办了一张借阅证，每次放假回家，她会去县城图书馆借书，和几个图书管理员都认识了。

　　许小荷在国庆节后的十月三日出嫁，她怀孕了，虽然仅仅是三个多月的身孕而已。林祥杰依旧还是给了两万元的彩礼，婚礼按照女方的要求办的很隆重，但是真个结婚的过程，林祥的脸上不曾露出一次笑容。许小雪看着人群中笑得得意而又夸张的二婶和二婆婆，深深的叹息！她们为什么没有看到自己女儿小荷强颜的欢笑呢？为什么一定要逼着女婿去借债，也要得到的离谱的彩礼呢？（1997年的时候，一般的乡下彩金经济条件一般的人家都是五千到八千，家境好点的一万）

　　爸爸许国栋给二叔家免费提供了三十斤的黄鳝，自己家送的礼金三百元，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依照亲疏远近，算是相当亲戚里送礼送的厚重的了。但是人前人后帮忙的妈妈，还是得到了二婆婆很多的白眼。

　　这样的一家人，许小雪丝毫不觉得妈妈的疏远有什么错。

　
48．秋寒远，冬日近

　　

　　许小雪在焦虑中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让她收起焦虑的，是秋末的校运会。

　　高中二年级了，对校运会也不再生疏，但是感情却和高一那次完全不一样。许小雪和朱燕请教了有关长跑的相关事宜，三千米的跑步已经大有进步。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高二（1）班的同学，无论男女，都有早锻炼的习惯，所以在校运会上，许小雪他们班的成绩不错，居然拿到了团体总分第二的好成绩！运动会的最后一天，许小雪受邀去朱燕家里玩，在军营里，她看见了一队队辛苦训练的士兵，多日来的焦虑居然消失了。是的，不管怎么样，要一群人在默默地守卫着自己这样的老百姓，保卫着家园，还要多想什么呢？虽然灾难恐怖，但是也只有在经历过痛苦后名人们才会反思灾难的原因。

　　许小雪放下心来，决定继续婷了多日的写文挣钱大计。她承认自己很庸俗，原先得她写东西就是为了赚钱，但是这段时间对家乡现状的思考，对农村资料的阅读，使得许小雪觉得自己也可以写出一点对其他人有启发的东西来。这种感觉让许小雪有一种莫大的成就感，那种不单单是只能赚一点钱的成就感。

　　连续三篇以家乡河道、池塘和沟渠的变化为主要内容的小文章发表在了H日报上，虽然只占有一点小角，但是许小雪特别高兴！

　　这种高兴，就是做为许小雪同桌的靖决都有所察觉。靖决虽然是个某些方面有点不灵光不关心的人，但是作为他唯一的异性朋友加同桌，靖决还是很明显的感受到许小雪几个月来情绪的变化。这天，终于见许小雪回复了好久不曾见到的表情，靖决居然冒出一句：“你的青春叛逆期终于结束了！”让许小雪有点苦笑不得。

　　心情好了，时间自然也流失得很快，许小雪尽量的享受着努力学习的快感，享受了做爸爸妈妈好女儿的幸福感，享受做好姐姐的成就感。就这样，秋天也到了尽头，冬天的北风呼啸而来，给大地给来了一片萧瑟。

　　这个冬天出奇的冷，不见下雨，但是风却极大。许小雪抹了小护士的护脸霜也不管用，右边脸颊上有一块被北风扫过的区域，明显的冻疮。红红紫紫的硬币大小的一块，使得许小雪原本清秀的脸庞倒显出了几丝可爱来。

　　放假在家里的时候，妈妈早早就烧起了火炉，整个堂屋非常的温暖。妈妈在一边织毛衣，许小雪和许大山在一边写作业。许小雪不是去开开窗，给堂屋换换气。但是每次开下门，狂风立刻将门吹得大开，将炉子的火星吹得四处都是。

　　“这个冬天的气候还真是怪了，明年怕是没有什么好光景了。”余银花叹了一声说。

　
　　“只要家里的黄鳝生意好下去，就不怕什么了。”许小雪安慰道。

　　“妈妈，小姑来我们借钱，你们借给她啦？”许大山想起一天钱来家的许国敏，不高兴的问。

　　“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少管！”余银花虽然不喜欢小姑子，但是奈何丈夫已经答应借钱了，她也不好拦着。

　　许小雪一看妈妈那表情，就知道父母都被小姑给忽悠了。两个姑姑是比较亲的亲戚了，但是对于小姑姑，许小雪甚至比隔壁的二婆婆还讨厌。为人刻薄到了极点，而且是对自己的大哥也无比的刻薄。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过年的压岁钱，她给许小雪和许大山从来都要少许国栋给她孩子的，借了哥哥家的钱从来都不还。如果是哥哥家有什么事情求她，她总是能避则避。而且许国敏出嫁后名声极差，她对自己的公公婆婆像对待仇人，对自己的丈夫也是稍不如意就是一顿狠骂。这样的一个姑姑，要许小雪喜欢她，太难了！

　　“妈妈！你们挣钱容易啊？小姑姑几句话就借走，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还啊？你不好拒绝，我好开口！我待会问问爸爸！真是的。我上大学前，一定要把钱给要回来。否则不许她进我家门！”

　　“她是你姑姑，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那钱放着也是放着，你小姑家正急着用钱，放心，她说了会尽早还的。”许国栋穿着长雨鞋从后门进了屋子。

　　“爸爸，你说的，到时你去将钱要回来。”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