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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魅流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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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请先让我遇见你。
「 壹 」
“承欢，神说，寂寞只是暂时，爱是永远。”
穆娅笑嘻嘻地说完这句话，和她的小男友丢下我扬长而去。
我背过身，不去看那些被他们惊醒的尘埃。我眯起眼睛，向着草坪的尽头望去，却是无边，没有界限。
侧躺下，从包里掏出MP4，开始放音乐。
淡而缓和的旋律倾泻出来，赶走了我所有的不快。
我叫何承欢。20岁。优纪学院大二学生。
刚才特大气地在我面前扔下一句话就落跑的伪文学女青年是我的死党。穆娅。
这些都不是主要的，造成这一事故的直接原因是因为找到她五分钟前，我与男友莫陌吵了一架，我叫他滚，我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他只是默默地离开了，没有同我争辩。而最主要最主要的，引起争吵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们的约会他迟到了五分钟。
我合上眼睛。似乎真的是自己太过分了，无理取闹。不懂得体谅，也学不会宽容。而莫陌一直对我很包容，很溺爱。在悠扬曲调的催眠下，我慢慢地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上面有我最熟悉的味道。那个少年背对着我坐在一米远的地方。是莫陌。
我站起来，把外套盖在他身上。我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那比我还光滑的脸上。我说：“莫陌，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他转过脸来，用手捧住我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辰更加明亮，他的呼吸均匀地洒在我的脸上。
良久。他说：“欢欢，下次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好吗？你知道的，我最放心不下，也最割舍不掉的就是你了，答应我好么？”
原来，他只是生气我不见了。无论我怎么对他，他都能依旧宠我，爱我。
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呼吸着他的气息。幸福的薄雾氤氲在我的眼睛里，转而化成大滴大滴的泪水，湿了他的衬衣。
「 贰 」
他的大手抓住我的下巴，动作仍是那样轻。另一只手抚到我的脸上，抚去了那些温柔的泪水。
“亲爱的，你怎么找到我的呀？”
“穆娅打了电话叫我过来的。”
“啊？她明明很没良心地丢下我。”
“笨蛋。她要是真要丢下你，怎么会打给我呢？”
我沉默了一下，靠在莫陌温暖而宽厚的胸膛。
“莫陌，我爱你。”极小的声音。
“我也是。”他回应。用臂把我搂得更紧了。
“那你明天陪我去逛街好么？”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用手轻轻地刮下我的鼻梁。借着路灯微弱的光芒，我看到他的唇角上扬，笑意甚深。
“傻丫头，走吧。送你回家。”
“嗯。”
起来的时候。脚软了。又再次跌坐下去，莫陌微皱了下他好看的眉毛。轻轻地叹了口气，蹲在我面前。
“上来。我背你回去。”那是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
我趴在莫陌的背上，用手搂住他的脖子。他走得很稳。很平。
「 叁 」
“莫陌，反正都这么晚了，你就不回去了吧。你家好远哎……”
“我不回去难不成睡马路？”
“你住我家啊，反正我爸妈不回家。”
“你家连被子都没有……”
“那不介意的话，你和我睡吧？我的床够大。”
“……欢欢，这不好吧？”
“哎，没事啦。我都不介意，你一大男人忸怩什么？”
“……哦，好。”
“那你先穿我爸的衣服吧，去洗个澡。”
“恩，我去了。”
我打开电脑。登入淘宝网。我想要一对戒指。
可惜。莫陌洗完了，我还是没有找到满意的。
等到我洗完，已经是深夜了。我看见莫陌正端着我的语文课本。
“呀，那有什么好看的嘛。”
“放假可不能把功课都丢咯。”
“咦，我才不管哩。莫陌，我困了。睡吧。”
“好。”他一边说一边熄灭了床头的台灯。
“晚安。”
“晚安，欢欢。”
我蜷进他的怀里，他用手裹住我，抚着我有些湿的长发。
“欢欢，快睡吧。”
夜太静谧。我能捕捉到莫陌平缓而冗长的呼吸。莫名地安心。
「 肆 」
枕下的手机剧烈地振动。莫陌正坐起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出神了。
我悄悄地爬过去，用手蒙住他的眼睛。他的皮肤光滑细腻，温热。他的大手覆上我的手，暖暖的。
“莫陌，我们走吧。”
“傻瓜，你打算不换衣服就这样去？”
“额，忘记咯。”我嘿嘿地笑。吐了一下舌头。提着衣服进了洗手间。
我出来时，莫陌却不在房间里了。我下楼，看见莫陌系着小熊维尼的可爱围裙，在厨房里煎鸡蛋。我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
这些本来都该是我做的。可是他心疼我，不准我进厨房。因为我知道，在他心里，我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吃完早餐后，我坐在客厅里等莫陌。抱着个抱枕，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欢欢，我们走啦。”
莫陌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出了门。
“莫陌，我们先去首饰店看看吧。”
“想要买什么呢？”
“戒指。”
“好，走吧。”
没多久。我们就选好了一对尾戒。
莫陌给我把戒指戴在左手小指上。我也给他带上。
他的戒指内侧，刻着我的名字。而我的戒指上，也同样刻着Momo。
明天就要开学了。
告别了莫陌，我独自一人回家。
躺在床上，嗅着莫陌残留下的味道。心都被温柔涨满。
「 伍 」
大学生活果然是悠闲自在。
每天把穆娅那死女人拖回我家，然后两个人疯玩笔记本到凌晨。
一同跷课。她去找顾同生，我只能去闲荡。
莫陌是学生会会长，可比我忙多了。
“莫陌，你在哪里阿。”
“欢欢？”
“恩，我好无聊噢。”
“我在学生会开会。”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我仍然听得见他那边清晰的DJ舞曲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在说：“莫陌，谁的电话啊？”那声音，极具媚态。媚得可以挤出水来。
“朋友。”莫陌回答道。
“我还有事，先挂了。你无聊就去找穆娅吧，拜。”
不等我说完，他那边就切断了。忙音。
我滑下手机。左手的小指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灼目。似乎也在嘲笑我碰钉子。
莫陌，敏感如我。怎么可能不会怀疑，只不过，仍旧不敢确信罢了。
觉得某个叫心脏的地方，有微微的疼痛。
我努力让自己忘掉这事。刻意的。
只是，接下来的每一次。我打电话给他都是这种情形。换做是谁也无法忍受自己的男朋友冷落自己吧。我跑去问莫陌。
却是连他的人影都没见着。我愁苦地嘲笑自己，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
泪水涟涟。
自己还真是没有，遇到什么都只知道哭，从来不晓得去想对策。
愚昧无知到极致。
「 陆 」
我终于镇定下来，打电话给穆娅。和她说了这些事。
她说：“欢儿，别太敏感了。或许他太忙。”
她的一句话，就让我所有的执着，轰然倒塌。
对啊，或许他是太忙了。或许是我太敏感了，敏感过了头。
我平静下来，努力遏制自己。遏制自己的偏激和尖锐，莫陌。一定是我错了。
盛夏。夜晚黑得如此透彻，
我睡不着，从床上翻下来。赤着脚，坐在客厅冰凉的瓷砖上，沉思。
热急于心，平躺下去，似醒非醒。
还是睡着了。
早晨起来，很有头重脚轻的感觉，昏昏沉沉。
我打电话给穆娅。
“小娅，你来给我看看。我是不是发烧了，脑袋好疼。”
“阿？死丫头，真不让我省心，我马上就到。”
五分钟以后，恍惚中。我听见穆娅机车的巨大轰鸣声。
“砰”的，我家的门被小娅弄开。
“死丫头，你怎么了？”
“小娅，……我脑袋疼。”
她的手探到我的额头，又突然缩掉。
“你个死孩子，你怎么发烧了阿。我带你去医院。”
她拎起轻飘飘的我，放在机车后座，加足马力奔到了医院。
高烧。
穆娅指着我的鼻子骂了我一通。
又突然用很柔的声音说：“还难受吗？休息一下好不？我给你倒杯水。”
我看着她，红了眼眶，眼泪刷地留下来。
我挽住她的手，洁白纤细的手腕。正落在我的手心，
“小娅，不要走。你陪着我，莫陌不在。只有你可以陪我了。”
“不哭，我给他打电话。”
我没有说话，看着小娅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她把扬声器打开。
“喂，穆娅？”
“欢儿生病了，在医院，你来看她。”
“对不起，我很忙。在开会。”
我抑制不住了，冲着手机大吼：“姓莫的，你给我去死吧。每天都是你很忙你很忙，什么都比我重要。我死了你也别来了，行了吧？给我滚！”
他沉默了良久。“欢欢，对不起。”
“你给我滚，谁要你的对不起！滚，滚！”
他摁掉了电话，留给我的是一片忙音，还有满脸绝望的泪水。
「 柒 」
我嘶哑着喉咙，侧着头看穆娅。
“小娅，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欢儿，别难过，我帮你教训他。”
“小娅，不用了。你陪着我好不好？”
“好，我给同生打电话，这几天都在医院陪你。”
“恩，帮我给他说声抱歉。跟他说借用你几天。”
我一共住院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莫陌没有来看我一次，电话也没有打一个。顾同生来看了我几次。他打电话给莫陌，都是关机。
我的心冷了。到我出院那天，我看到莫陌站在医院的大门口。惊讶，更多的是愤怒。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疏离：“欢欢，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您很忙。我还没死，自己可以走。”
“承欢。”
“噢？原来莫少爷还记得我的名字？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呢。”
我笑着，泪水却迸发出来。
“您忙吧，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跟在身后的穆娅，走上前来。拉着我，把我安顿在机车上，轻轻地凑到我耳边说：“欢儿，别难过了。”
我对她笑笑，“我没事。”
小娅发动了机车，我忍住没有回头看莫陌。
我知道，他的视线一直徘徊在我的身上了。
回到家，莫陌的短信接着来了。
“到家了么？好好休息吧。对不起，我们和好吧。”
呵，真讽刺。对不起？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小娅没有走，今晚她依旧陪着我。
她劝我，“欢儿，不要和莫陌闹别扭了。你们就和好吧，你也放不下他，他也放不下你。你们两个又何苦折磨彼此呢？既然在一起，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的啊。他也有错，你就原谅他一次？”
我沉默。小娅说得对，我有错，他也有。
我回复他的短信。只是简短的一个字。好。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这一个好字，寄托了我多少辛酸。寄托了我多少念想。
莫陌，你可都明了？
「 捌 」
第二天，早早的。莫陌就来我家楼下接我。
他满脸歉意，对我很是纵容的他更加纵容我。
而我却再也不想肆无忌惮。我累了。
我坐上他的机车，他把手机放到我手上。
“帮我拿一下，我口袋好浅，开车会掉。”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搂住他的腰。我只是扶住了车子，尽量使自己不要挨到他。
我们都明白，一旦出现争吵。我们都很难再同以前一样。
莫名生疏，是我预料中的结果。而熟悉的陌生，才是我最难以接受的。
路上，我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
蓝色的屏幕上跳跃着的字体。新短信。查看。
“莫陌，你在哪里呢？晚上来暗蔷，我等你。”
发信人是一个叫乔子涵的女子。语气暧昧。
我愕然。我知道，暗蔷是我们城市很有名的一家酒吧。很乱。
果然，不是我敏感。而是他寻了新欢。
删除。我打算叫上小娅，晚上一同跟去。
6：00时，莫陌对我说。
“欢欢，我有些事要办。先走了。”
“哦。”
他的大手在我长得遮住眼睛的刘海上摸了一下，我低着头。掏出手机，给小娅打电话。
“6：15暗蔷门口集合。”
“嗯。”
十五分钟后，我乘着计程车赶到，而小娅早已经在门口等候。
“欢儿，你没事吧？”
“没事。”
可是我清楚地知道。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心也在颤抖。
“别担心。”
小娅温暖的语气像春风一样拂过我的心头。
酒吧中嘈杂的人群。挟带着怪异的灯光，我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了莫陌。
他陷在角落里。腿上坐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
那女人描着浓重的眼线。画了眼影。身材很火辣。确实比我的小学生身板好多了。
而莫陌上身的衬衣，开了两个扣子。里面的皮肤从领口显露出来，他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搂住了那女子的腰，而手上那个刻着我名字的戒指早就无处可寻。
呵，我回望穆娅，在她愤怒的眼睛里我看见了狼狈不堪的自己。
我想起不久前他说爱我的表情。想起他抚摸我脸颊的表情。想起他低头和我说对不起。想起他说会保全我的幸福，想起了很多很多。而如今，眼前的一切都让我莫名地恶心。想哭却找不到眼泪。
我牵着小娅。走向他。明明只是几十米的距离，却好像隔着一个光年的遥远。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看见，他眼里是遮不住的惊讶。
“莫少爷，你怎么解释？”
想要嘲讽，发现说出来的语气满是心碎。
他没有回答我。我扬手给了那女人一巴掌，“啪”的脆响让我的手都疼起来。她的脸肿的老高，清晰的印子浮现出来。
莫陌用手抚摸了那张挂满泪水，脂粉乱洒的脸。一脸愤怒地看着我，抬起他那足以遮住我脸的大手，回了我一巴掌。他的力气太大，我的头偏向了右边。
他居然打我。
我抬起脸。忍住刺骨的疼痛。一字一字地对他说。
“莫陌。我们就到这。你自由了。”
然后拉起呆在一旁的穆娅，飞也似的逃离了。向着风，我脸上是无尽汹涌的泪水。
小娅用她柔软的手，抚上我的脸，轻轻地问：“欢儿，疼吗？”
我无力地瘫在她的怀里。她的怀抱没有他的温暖，也没有他的宽厚。却是我唯一的依靠。开始肆无忌惮地哭泣。
莫陌。几个星期前，搂住我的是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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