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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要忘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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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门轻轻地合上,脚步声渐渐地远去。
谢迟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安妈,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安妈爱怜地看着她的身影,默默地退了出去。
谢迟迟趴在窗户边。
窗外枝叶翠绿,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绵长而聒噪的夏日喧嚣。
在青翠的树阴下,一个白衣的少年站在树下,抬起头张望,隔着遥遥的距离,他们的目光似乎再次对视到了一起。
苏俊安站在浓密的树阴下,眼神清澈明亮,双手插在裤兜里。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挺拔得像一盏路灯,坚定不移地守候着将要从身前经过的人。
他们就那么动也不动地相互凝望。
这幅画面定格成为这个夏天最美的一幅画面。
良久,少年转过身,踩着满地破碎的光斑远去。
他的背影,被阳光斜斜的拉长。
谢迟迟依然看着窗外,仿佛最后一幅风景在眼前消散。
觉得胳膊一阵疼痛,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一般,回过神去看,才发现瓶子中的药水已经空了,暗红的血液沿着输液管回流,带走了她身体的热量。
谢迟迟愣了愣神,手忙脚乱的摁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赶过来拔掉针头时,药瓶里面已经回流了一些血液。
惊吓之后,更深刻得感觉到疼痛,谢迟迟忽然放声大哭,眼泪顺着面颊滚滚而落。
护士一边用药棉摁住针孔止血,一边柔声说,“这么大了还怕疼啊。忍一忍,一会就好了呢。”一旁做完检查的年轻医生眼神里满是关切,“其实,这些抽离出来的鲜血还可以输回你的体内呢。”
谢迟迟好像没听见一样,用手捂住面庞。
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流泪的模样。
然而泪水却从她的指间漫了出来,像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悲伤。
她不是因为怕疼而哭泣,而是害怕失去,从体内里抽离的血液,从脑海之中消失的记忆,那个远去的少年……自己似乎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弃。
她惟一能够用来宣泄的方式,只有哭泣。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成了不加任何掩饰的号啕大哭。
病房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医院里,有着太多的生离死别,是早就见惯了的哭泣场合,但是却未曾见到有人哭得那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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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一话 请别对我说再见(3)
那么地,悲伤。
别人悲伤的都是他人的悲痛或者死亡。
只有她,谢迟迟,在哀悼自己的死亡。过去的谢迟迟,死了。
许是累了,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女孩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医生弯下身替她掖好被子,然而身子却突然停住了,一枚晶莹的泪水挂在长长的睫毛下,尚未被风干,如同一枚珍珠一般。
医生伸出手指,轻轻地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最终,深深地看了一眼进入梦乡的谢迟迟,走了出去。
一个月过去了。
谢迟迟安心地在医院里养病。
没有任何人来探望她。
只有那个名叫苏俊安的少年,每天下午风雨无阻地出现在林荫。道上,仰望着612房间。
而一个月的时间,她和自己的主治医生熟络起来。
他戴着无框眼睛,风度翩翩,举止得体,听到护士喊他藤医生,便悄悄留意他胸前的工牌,上面写着:藤堂耀。年轻得如同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事实上却已经是脑科的主治医师,这在业界很少见吧。
在这期间,藤堂耀为谢迟迟做过多次治疗和检查。
更是进行了一系列的记忆测试。
藤堂耀问她,“你记得最近的重要新闻是什么呢?”
谢迟迟竭力回想,“冬天的时候下过一场很大的雪,后来导致了雪灾。”
藤堂耀愣了片刻,紧接着笑了笑,“这场雪我知道。雪下得能埋到膝盖,河面都上结了厚厚的冰。不过——”藤堂耀拖长了尾音,良久才说,“这好像是五年前的事情吧。”
谢迟迟也吃了一惊。
随着交流的深入,测试的结果越来越明朗,藤堂耀诊断:谢迟迟失去了五年的记忆。
五年。
不长也不短的时光。
她五年的记忆,如同被橡皮擦从脑海中抹去了一般。
那么,在这五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那个名叫苏俊安的男生,看起来那么陌生,一定是这五年内认识的吧,还有安妈,她感觉不到她留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应该也是这五年中间认识的吧。
从十一岁到十六岁,生命中最重要的成长时光,断裂到无法复合。
那以后,谢迟迟总是安静地呆在病房里发呆。
她努力地翻拣记忆。被打上时光印记而留存在脑海中的记忆,是现在惟一的,仅剩的财富。也曾试图想起这五年间发生的事情,然而,却徒劳无功。
想得太多时,头便会突突的疼痛。
藤堂耀进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只百合。他走到窗台前,将玻璃瓶中的水倒掉,然后灌上清水,将百合纤长的绿茎剪掉了一截,插入了花瓶中。
清水,绿叶,白花,近乎纯净的颜色,倒映在谢迟迟明亮的瞳仁里面。她冲着藤堂耀感激地笑了笑。
藤堂耀掏出纸巾搽拭指尖上的水滴。
谢迟迟很用心地观察着这个有些陌生的世界的每一个细节,这是一个爱干净,有轻微洁癖的男子吧。
“你不会以为我就是送花的人吧。”藤堂耀迎向谢迟迟的目光,唇角蔓延出淡淡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向楼下站立的男生,“这花,其实是他送的呢。”
谢迟迟脸上的笑容忽然冷了下来,即便是午后热烈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侧都不能让她温暖起来。
“拿出去!”谢迟迟陡然间冷冷地说道。
藤堂耀笑着上前劝说,“美丽无罪啊,你看这花多漂亮。”
“拿出去!”她的目光冷若冰雪般落在了藤堂耀的身上。
“可是……”藤堂耀依旧笑着,在思量着该怎样劝说这个尖锐的女孩。
谢迟迟劈手从他的手上夺过了花瓶,往地面上摔去。
藤堂耀伸手去接,终究慢了一步,“砰”地一声响,玻璃四溅,而藤堂耀立足不稳,摔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一阵痛呼传来——破碎的玻璃扎进了他的手掌里面,鲜血淋漓。
谢迟迟慌忙扶起藤堂耀,捧着他的手迭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问讯赶来的护士发出惊呼,一脸疼惜的表情。
虫工木桥◇BOOK。◇欢◇迎访◇问◇
第6节:第一话 请别对我说再见(4)
似乎是刚参加工作的护士,手忙脚乱地捧着藤堂耀的手掌清理伤口,这样近距离地贴近帅气的藤堂耀,她的面颊渐渐绯红。
护士恨恨看了谢迟迟一眼,小声嘟囔,“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
藤堂耀推开护士的手,“不要怪她,不关她的事。”
他冲着谢迟迟笑了笑,捂着受伤的手离开了病房,去做简单的伤口清理。
谢迟迟紧张的心情刚放松下来,就隐约听见他在细心地交待护士,“病人因为失去了一部分记忆,难免暴躁,你们要体贴一些。”
谢迟迟抽了抽鼻子,目光落向了窗外。楼下的少年已经远去。
不知不觉,暮色四起。
有两三只鸽子从空中飞过,鸽哨响起,鸽子的身影一闪而没,消失在矗立于暮霭中的红色教堂屋顶后。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谢迟迟回过神来,却看见了那个护士手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和颜悦色地说,“该打针了哦。”
谢迟迟顺从地转过身,趴在床上。
护士拿起注射器吸满了药水……
谢迟迟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闷哼,她紧紧地锁着眉头,下手真重,疼——
她将脸埋在枕头中,像一只受到伤害时将头埋进沙堆中的鸵鸟。
第二天,安妈来医院看她。
谢迟迟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趿着大大的拖鞋在房间里面找东西,看见安妈,惊喜地问,“我的衣服呢?你把它放在了哪里?”
“衣服?不是在你的身上吗?”
谢迟迟摇了摇头,“不是这个衣服,是我平时穿的衣服。”
安妈恍然大悟,宽厚温柔地说,“在医院里就要穿病号服。等出院了才可以穿平时的衣服。”
“我,就,是,要,出,院。”谢迟迟站在安妈身前,一字一顿地说。
“你现在还不能出院。”安妈急急劝说。
“不!我现在就要出院。”谢迟迟坚定地要求。
两人僵持不下,藤堂耀刚好从门外经过,听见两人争执的声音,推开门走了进来,目光环视一圈后问,“发生了什么事?”
安妈看见了医生来了,似乎看到救星一般,将谢迟迟想要出院的想法告诉了藤堂耀。
他听完后,用手扶了扶眼镜架,目光落向了谢迟迟,“我现在是你的责任医师,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之后,我才能签字准许你出院。如果想早一点出院的话,还是安心地静养吧。”滕堂耀不急不缓地说,然而语气里却有不容更改的肯定。
谢迟迟的目光落到他那缠了绷带的手上,神色微微的荡漾,便不再坚持,默然地回到了床上。
她只是想尽快回家。
这空荡的医院里,找不到丝毫有关过往记忆的痕迹。
家里,那总该藏着关于自己的秘密吧。
一想到这些,谢迟迟便不再争辩。
争辩没有意义,只有尽快恢复身体,才能回家。
一个星期后,谢迟迟经过医院检查,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藤堂耀在医院的门口送谢迟迟,叮嘱说,“谢迟迟,以后你要经常来医院做检查哦,一个月一次。我们的观察对你的身体十分重要哦。”
谢迟迟“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一脸的漫不经心。
安妈在旁边连声对滕堂耀说着谢谢。
谢迟迟上了一辆黑色的Benz600。
穿着制服的司机在安妈的示意下,发动了汽车,缓缓地驶离了医院,进入了市区。
谢迟迟趴在车窗旁,眼睛紧紧地贴着玻璃,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一切都是那么地新鲜而好奇。
在脑海中所搜寻的记忆显示,这座城市是破且陈旧的,然而眼前的城市,却是繁华而又美丽——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啊!彩虹桥!”谢迟迟低声地脱口惊呼。
车子行驶在跨河大桥上,远远地看见不远处的河面上横着一道宛若彩虹一般的桥。能够找到记忆中与之相符的东西,难怪她会喜形与色呢。
可是不久,谢迟迟喜悦的神色一点点散去,这座城市与记忆中城市有着太远的差距了,远到已经很陌生。
。▲虹桥▲书吧▲
第7节:第一话 请别对我说再见(5)
那缺失的一段记忆,就那么不容喘气和挣扎地将她推到了城外。
车子驶上一条林荫。道,不多久驶入了一座院子中,中间矗立着一栋米色的别墅。
谢迟迟从车上下来,站立在原地,环顾着四周的景色。
这……这便是自己的家吗?
可是,为什么会没有一点印象呢?
难道这座房子,也是五年前购买的吗?
就连家,都是陌生的啊。
谢迟迟用力地将手指握在一起,心里面仿佛裂开了一个无底洞,一阵阵风呼啸着灌进去,却怎么也填不满。
随着安妈的脚步前行,二楼,左转,一直走到最里的房间门前。
“这间便是小姐的房子。如果小姐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安妈完便踩着楼梯蹬蹬蹬地下去了。
谢迟迟静静地站立在这扇门前,手指放在门锁上。
推开这扇门,便可以看到自己所住的房屋,寻找以前的自己留下的痕迹。
犹如在打开一扇藏满宝藏的大门,谢迟迟小心翼翼的旋转门锁,咔嚓,门被打开了。
随着门被缓缓地推开,光线也沿着门缝一点点的透了进来。
房间里面很凌乱,Hello Kitty的枕头掉地上,书桌上散乱的漫画书和CD,充足的光线从窗户透进来,一片阳光灿烂。
谢迟迟走进房间细细地打量着这一切,这……这就是以前的自己吗?房间里随意而又凌乱,看起来有一些懒散。
可是……除此之外呢?
不知道有没有以前写的日记呢,看一看就会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
谢迟迟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
书柜,抽屉,衣柜,甚至床底,能找的地方都找过来了。然而,却一无所获。
谢迟迟坐在地上,身体四周是散乱的书本,热烈的阳光洒满一身。可她,再一次,不可遏制地感到难过起来。
为什么当初那么懒,不写日记呢?谢迟迟懊恼极了。
不知道缺失的记忆里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谢迟迟本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的谢迟迟,该用怎样的性格怎样的笑容去面对周围的一切。
只能像新生的婴儿那样,面对尚还陌生的世界,只能竭尽所能得保护自己。而现在的自己,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谢迟迟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沿着额头垂顺下来,遮住了面颊,她的目光被一个相框吸引。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运动装,扎着马尾,双手揽在一个男人的脖子上,身后是旋转木马。女孩十二三岁的样子。男子却已经人到中年,然而,眼神晴朗而又锐利,却是英武的模样。应该是爸爸吧。这是和爸爸哪一年的合照呢?谢迟迟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是自己十二岁生日时,爸爸特地带自己去游乐场玩时拍照的呢。
那些久远的记忆带着时光沉淀后的温暖紧紧地包裹住自己。
“小姐。” 在无人应答之后,安妈推开门走了进来,轻声地喊道。
谢迟迟回过神,指着照片的男子说,“这个人,应该是我爸爸吧。那么,我爸爸他现在在哪里?”
安妈答道,“先生是EBS公司法国区的总裁,现在人在法国。你出车祸后,他马上回国,一直守候在你身边。因为那边有一个紧急的商务谈判,先生在确定你脱离危险后便又回去法国。他说只要一有空可立刻回来看你。”
“哦。”谢迟迟失望地接着问,“那么,妈妈呢?她又在哪里?”
“夫人?”安妈的神色有一些为难,踌躇片刻说,“我是三年前来到谢家的,我来的时候就没有见过夫人。所以,关于她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谢迟迟默然不语,在最无助,最需要亲人的时候,他们却都不在身边。
安妈察觉到谢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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