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及其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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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少说了，思捷的工资他自己发。”
　　习少亲自发？
　　十四只眼睛齐齐地转向彭思捷，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跟习少是什么关系？”
　　一下子成为全场的焦点，彭思捷始料未及，马上撇清：“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习远，就这样听见彭思捷给他们之间的关系下的定义：没什么关系。
　　眼尖的小七站起身高声喊道：“习少，为什么思捷的工资是你发？”
　　习远的回答很简单：“我高兴。”
　　……
　　下午下班，习远带着彭思捷去了超市。彭思捷推着购物车，一脸茫然：“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你上次买的绿豆是不是已经用完了？”
　　彭思捷点头，今天早上是最后一点，“你怎么知道？”
　　习远拿了两袋绿豆放进购物车里，“你今早送来的绿豆汤分量比平时少，所以我猜想那应该是最后的了。”
　　机智！彭思捷在心里给习远点了一个赞。
　　“再买些蔬菜大米吧，以后晚上我去你那里吃饭。”
　　啊？彭思捷没转过弯来。因为前几天习远的嗓子一直哑着，所以每天晚上都会下来吃冰糖雪梨，顺便在她那里吃晚饭。现在冰糖雪梨和绿豆汤都吃完了，为什么还要去她那里吃饭？
　　习远回过头，看着怔在原地的彭思捷，笑了笑：“你不是说要补我的房租吗？难道连多做几次饭都不愿意？”
　　“我没有不愿意。”彭思捷急忙解释。反正她每天晚上也是要吃饭的，多放点米多双碗筷就可以了。她惊讶，只是因为没想到而已。
　　“那就行了。”
　　习远继续往购物车里放东西。彭思捷看他拿了好几个番茄，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番茄炒鸡蛋？”
　　“也不算是喜欢。小时候我妈听别人说小孩子长身体要多补充营养，那时候我家很穷买不起什么营养品，所以我妈就养了几只鸡，做番茄炒鸡蛋或者水煮蛋给我吃，吃习惯了。”
　　这样啊。彭思捷没听同事说过习远家里的事情，也没听刀刀提起过，接下来问了一个自以为很自然的问题：“那你妈妈呢，怎么没跟你住一起啊？”
　　“我八岁的时候，我妈就去世了。”
　　去世了？
　　彭思捷暗自懊恼，真不该问这个问题。可习远似乎并不在意，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悲哀，反而安慰她：“没关系，你不用一脸恨不得咬掉舌头的表情。”
　　彭思捷自嘲地笑了笑，紧走几步赶上习远：“可你不觉得我做的菜才难吃吗？”
　　习远摇头：“不觉得。”
　　最后结账是习远刷的卡，彭思捷向收银员要了小票。
　　走到楼下，习远看了一下时间，对彭思捷说：“你先上去，我等个快递。”
　　上了楼，彭思捷没有急着先做饭，而是拿出超市的小票，算出了她该出的那部分钱。习远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很大的箱子，里面装的居然都是一盒一盒的牛奶。
　　彭思捷想起，她第一次到习远家里打扫卫生时，冰箱里除了牛奶什么都没有。
　　“你好像也很喜欢喝牛奶。”
　　习远拿出牛奶，把它们都放进冰箱里，“我妈听说牛奶也可以补充营养，所以会存钱买牛奶给我喝，也是喝习惯了。而且，她说我好像遗传了我爸的，从小就爱喝牛奶。”
　　这一次彭思捷学聪明了，没有再问“你爸爸怎么没有跟你一起住”之类的傻问题。
　　“牛奶在超市买就可以了，干嘛还要在网上买？”
　　“这不是在网上买的。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农场，这牛奶都是他农场里的奶牛产的，干净正宗，喝得放心。”
　　的确比超市里的牛奶靠谱，彭思捷点头，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递给习远：“给，这是刚刚我们买东西的钱，一人一半。”
　　习远没有接：“我还从没让女人掏过钱。”
　　可那些都是你的女朋友，我跟她们又不一样，这些话彭思捷憋在心里没说出口，只笑着说：“你拿着，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
　　习远还是没有接：“你如果觉得不好意思，以后每天早上就帮我热一盒牛奶。”
　　虽然彭思捷认识的男生不多，但也知道他们那种所谓“不让女人出钱”的自尊心。见习远这样，她也没再坚持。
　　可是，按习远说的意思，那以后每天早上她还得继续给他送早餐？怪不得他把牛奶往她的冰箱里放。
　　“以前每到我快过生日的时候，我妈就开始存钱，然后在我生日那天去买一箱牛奶。”
　　习远突然转过头，看着彭思捷说：“每次我生日那天，她就会给我喝牛奶。”
　　彭思捷看着习远，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习远提起他的妈妈，不见悲伤，但彭思捷可以感觉到：习远很爱她，也很想念她。
　　晚上睡觉之前彭思捷查了银行卡，里面多了五千块，是习远给她打的工资。
　　习远。
　　彭思捷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第一次觉得，习远在她心里的印象不一样了。
　　虽然习远是刀刀的朋友，但她最开始觉得，像习远那种有钱的人是不会与她有什么关系的，她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甚至有可能他根本不会拿正眼看她。但是，好像她的想法错了，习远也没那么难相处，有钱却不是讨人厌的暴发户，对员工好，工作起来很认真。
　　这至少说明，陆成没有交错朋友，刀刀也没有嫁错人。
　　彭思捷盖好被子，准备睡觉，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短信提示音。是个陌生的号码：明天早上什么时候起床？
　　是谁啊？彭思捷莫名其妙，回过去：你是？
　　我是习远。
　　习远？应该是从刀刀或者同事那里问到她的号码的。
　　睡到自然醒，怎么了？
　　我是看什么时候下来吃早餐。
　　不是我给你送上去吗？
　　我自己下来。
　　那我早餐快做好了就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再下来吧。
　　好。
　　彭思捷关掉手机，关灯睡觉。而此刻的七楼，习远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个城市璀璨繁华的灯光，不觉得有丝毫的寒意。
　　既然没有什么关系，那就培养一点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买书

　　彭思捷的生物钟一向保持得很好，大学四年都是晚上十一点之前睡觉，早上七点以前起床。即使是不设闹钟，她也会在那个点醒来。
　　打开窗帘，看见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今天真不是一个出行的好天气。
　　煮好白粥，蒸好馒头，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彭思捷开始给习远打电话：“早餐做好了，下来吃吧。”
　　已经八点半了，习远似乎还没有睡醒，声音有点模糊：“好，我一会儿就下来。”
　　过了一会儿，彭思捷听见习远按门铃。
　　两人一起吃了早餐，然后彭思捷去厨房刷碗。习远站在客厅里，有点不想走。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不像是个出行的好天气。他拿出电话，推掉了晚上的朋友酒会。
　　“你今天准备干什么？”习远问。
　　“我想去刀刀那里找几本书看，你知道从这到她那有公交车可以坐吗？”
　　去刀刀那里？他也可以去刀刀那里。
　　“我也打算去找陆成，我们一起去吧。”
　　“哦，好。”
　　因为两人每天上下班都是步行，所以自从上次习远生日过后彭思捷还没有坐过习远的车。现在她在后座，忽然看见车窗前挂着的护身符。
　　那真的是小琪送的吗？怎么感觉跟她送的那个很像？不过护身符都长得差不多，相像也不稀奇。而且，如果是她送的，习远大概也不可能把它挂到车里吧。
　　一下车，彭思捷就打了一个哆嗦，往手里哈着气说道：“好冷，今天的温度有零下了吧。”
　　习远落后几步，看见彭思捷的背影。她的个子很高，但整个人显得特别瘦。外面穿的不是羽绒服，而是一件看上去很薄的棉袄，应该是真的很薄。
　　周六，刀刀和陆成都在家，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冷暖交替，彭思捷又打了一个寒颤。
　　刀刀正在烤蛋糕，看见彭思捷喝习远一起进来颇觉奇怪，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彭思捷一边换鞋，一边回答：“习远说他找陆成有事，我就搭顺风车来了。”
　　她回答得还真是快，习远无奈地摇头，要想一想找陆成有什么事了。
　　“你们来得正好，我正在学做蛋糕，待会帮忙尝尝。陆先生那家伙太不厚道了，我做什么都说好吃，让他评判完全不能了解我自己的实力。”
　　“好。”彭思捷往书房走去，“做好了就叫我，我去找几本书先。”
　　刀刀看着彭思捷往书房奔去的身影，感觉很好笑，手里拿着勺子对陆成说：“陆先生，你信不信，只要有个书房，没准让彭彭以身相许她都愿意。
　　陆成点头：“我信。”
　　习远脱了外套，往沙发上一躺，“我说，连杯热水都没有吗？”
　　陆成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问：“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无聊过来转转。”
　　“哎，习远，”刀刀从厨房里探出头，“你跟小琪分手了？”
　　“嗯。”
　　“那怎么也没见你带一个新女朋友过来？”
　　“哥烦了，想空窗一段时间行不行？”
　　“哎呦，”刀刀戏谑道，“咱们习少流连花丛也会有烦的时候？真是难得啊！”
　　习远踢了陆成一脚：“哎，你能不能管管你媳妇，别一张嘴就尽挖苦我。”
　　陆成哈哈大笑，朝着厨房喊：“刀刀，习远说你坏话。”
　　刀刀拿着筷子从厨房冲出来，绕到习远面前：“你小心我用筷子戳瞎你的眼睛，让这辈子都看不到美女了。”
　　习远举手投降：“　你厉害！”
　　哼！刀刀收了筷子，放大声音喊彭思捷：“彭彭快出来，蛋糕做好了。你们两个也去洗手，准备开吃了。”
　　陆成和习远起身去洗手，陆成问：“晚上的酒会你不去了？”
　　“不去了。”
　　“得，那我也不去了，正好刀刀说想去看电影。”
　　彭思捷从书房出来，看见刀刀穿着粉色的花边围裙，正兴高采烈地往餐桌上放蛋糕，嘴里哼着小调。有优越的家庭、爱她的父母，还有疼她的爱人，所以才会永远这样开心吧。
　　“彭彭，杵在那儿干吗？快过来。”刀刀挥手喊她，“你不喜欢吃甜的，所以我特地没有涂奶油，不过有草莓酱。”
　　彭思捷坐到餐桌旁，有点苦恼：“我早上快九点了才吃饭，现在肚子还不饿呢。”
　　“那我给你切块小的吧。”
　　刀刀刚切完彭思捷的，陆成和习远也出来了，她催促道：“你们两个快点行不行？“
　　“好好，快点快点。”
　　陆成跑到餐桌的另一边坐好，而习远坐到了彭思捷身边的位子。
　　“我和彭彭吃小块的，你们两个吃大块的。哎，习远，你早上应该没有吃饭吧，多吃点啊。”
　　“我早上吃了。”习远看看手表，“大概是九点多，现在才11点半，还不饿。”
　　嗯？刀刀切蛋糕的手顿了一下，怎么跟彭彭说得一样？不过她很快就忽略过去了。在她的意识里，彭思捷和习远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怎么都扯不到一块。
　　“我不管，反正都得吃完，不然丢了多浪费啊。”
　　习远看彭思捷一个劲地往蛋糕上涂草莓酱，问：“你喜欢吃这个？”
　　彭思捷呵呵笑了两声，点头：“草莓酱里有草莓的味道。”
　　那你是喜欢吃草莓？习远这句话还没问出来，就听见刀刀问：“怎么样，怎么样？还不错吧？”
　　彭思捷点头：“嗯，好吃。”
　　陆成挺直腰杆，很是自豪：“这下你总可以相信，我没有骗你吧。”
　　刀刀喂着他吃了一口蛋糕：“来，奖励你的。”
　　刀刀和陆成一直都很甜蜜，不管是热恋的时候，还是现在已经订婚了。彭思捷看着，突然有点羡慕，“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刀刀的眼睛转了好几圈，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如果按农历算的话，我现在还是二十三岁，结婚还早着呢吧。”
　　刀刀的人生计划本上写的是二十五岁结婚，二十七岁生小孩。
　　“其实，也没必要都按照你的计划本上来。”陆成说，“提前一点也是可以的。”
　　陆先生，这是催婚的节奏吗？刀刀翻了个大白眼，手里的勺子不客气地戳着陆成的胳膊：“我们都说好了，不管爸妈怎么催，都要等到我二十五岁结婚，二十七岁生小孩。你说，你是不是反悔了？”
　　“我没有反悔，没有反悔。”
　　陆成和刀刀两个闹着，彭思捷在一边看着直乐呵。她转过头，笑着问习远：“你跟陆成是同岁吧？”
　　习远点头。
　　“那你今年也有二十八岁了，到时候找媳妇可千万别找刀刀那样的，不然就是老来得子了，哈哈……”
　　三十二岁有孩子，那也不算是老来得子吧……
　　吃完蛋糕也用不着再吃午饭，彭思捷把自己挑的几本书装好就和习远回去了。走到半路，习远把车开进一个停车场。彭思捷看看四周的环境，还没到啊，停在这里干什么？
　　“前面有个书城，我想买几本书，你帮我看看。”
　　“好！”彭思捷愉快地答应了。
　　很大的一个书城，彭思捷放眼看去，只能看到一排一排的书架。她放低声音问习远：“你喜欢看哪种类型的书？”
　　“都可以。”
　　如果没有限制，那她挑书的时候就应该会下意识地按照自己喜欢的拿。
　　彭思捷边走边看，习远在她身后跟着。偶尔她会拿下一本书，回头用很小的声音询问他的意见，或者交换某些看法。大学毕业之后，习远就很少再看书，要看也是看与摄影摄像有关的书籍。
　　几米的漫画绘本！全集，精装本！
　　彭思捷飞速地跑过去，可一看价格，心里的兴奋就完全消失了。悄悄地叹了一口气，这么贵，她怎么买得起啊！
　　“你喜欢这个？”习远走过来。
　　彭思捷点头，抽出其中的一本：“我看的几米的第一个故事就是《向左走向右走》，你看过没有？”
　　“没有。”
　　彭思捷翻了几页，又重新把书放回去，继续向前走。习远叫住她：“喜欢怎么不买？”
　　“那个太贵了，我可买不起。”
　　就算不是精装本，正版的几米绘本也很贵。因为不想买盗版，所以迄今为止彭思捷也只买过一本，就是《向左走向右走》。
　　习远把那套书放进书篮里，“反正我也没看过，不如买回去看看。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去我那里。”
　　好啊！彭思捷笑逐颜开。
　　到最后买的书有点多，收银员清点了半天，“先生，我们书城有新年特惠活动，满XXX元就有礼品相送，您可以拿着小票去对面柜台兑换礼品。”
　　有礼品？意外的惊喜。
　　“你们这里有送货服务吗？”
　　“不要送货！“彭思捷把习远拉到一边，小声说，“如果不小心会把书弄坏的。你搬一摞，我搬一摞，我们两个多搬几次就可以了。”
　　习远和彭思捷来回搬了两趟才把所有的书都搬进车里。
　　“累死我了。”彭思捷喘着气说，“你真不应该把车停这么远。”
　　习远点头表示赞同，“走吧，我们回去。”
　　彭思捷从口袋里掏出小票，向他扬了扬：“反正我们也不急，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的。”
　　习远对送礼品这件事情倒是不怎么感兴趣，但见彭思捷好像很高兴，也不嫌麻烦地第四次走进书城。
　　彭思捷对着营业员给的宣传单查找可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