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及其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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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不是应该算嫁入豪门的烦恼？彭思捷哑然失笑，“你也有二十四岁了，跟二十五岁也只隔了一年而已，早结晚结差别真得那么大吗？”
　　刀刀翻了个白眼：“结完婚肯定就得生孩子吧。如果我现在妥协了，那到时候他们又要求生孩子的时间提前怎么办？我可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所以我要扞卫我自己的结婚自由。”
　　说到最后，刀刀简直是义愤填膺了。
　　彭思捷问：“那陆成呢，他的态度怎么样？”
　　“他当然得跟我站在一条战线上啊，不然我非灭了他不可。”
　　这样就行了，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彭思捷起身准备做午饭，“你和陆成中午是在这里吃饭吧？”
　　刀刀大叫：“我们出去吃，我不要吃你煮的菜，难吃死了！”
　　……彭思捷默默地拿出一块刀刀最讨厌吃的南瓜。
　　习远往客厅里看了一眼，问陆成：“彭思捷每年过年还回家吗？”
　　陆成想了一会儿，回答：“不回吧，每年过年那天刀刀都会给她打一个电话来着，说她一个人挺孤单的。”
　　那她不去三亚的借口为什么是过年要回家？
　　“你问这个干什么？”
　　习远回过神来，答道：“没什么，随便问问。进去吧，外面挺冷的。”
　　一进客厅就听见刀刀在鬼哭狼嚎：“彭思捷，你居然还煮南瓜，我要跟你绝交！”
　　彭思捷从厨房探出头来：“你再吼，我就煮南瓜蒸南瓜炒南瓜，再做一个南瓜汤。”
　　刀刀气得直翻白眼，推着陆成往外走：“你下去打包几个能吃的菜上来，彭彭做的菜简直了，我都怕我食物中毒。”
　　有刀刀说得那么可怕吗？为什么他每次吃都觉得味道挺不错的？习远纳闷。
　　中午吃完饭，因为要回去收拾行李两人也没有多留。彭思捷和习远一起下楼送他们，刀刀挥手再见，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彭彭，过年那天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彭思捷笑着点头。
　　路过超市，两人进去采购。周三公司里的人就已经集体启程去三亚，彭思捷也算是提前放假了，所以这几天习远都在她这里蹭饭。
　　“哎，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去？”彭思捷一边挑鸡蛋，一边问。
　　习远回答：“之前去过好几次，再去也没什么意思。我过去那边看看。”
　　“好。”彭思捷应了一声，继续买菜。
　　到超市的频率差不多是一周一次，除了固定要买的鸡蛋、番茄和青菜，其他的彭思捷总是换着花样买。不能总是买相同的，那样大概习远会吃腻的。
　　几分钟过后，习远回来，手里提了一袋草莓。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草莓？”彭思捷好奇地问。
　　“大概是温室里种的。”习远拿在手里，没有放进购物车，怕被别的东西压坏了，“买完菜再去买点别的水果吧。”
　　“你刚刚为什么不一起买过来啊？”
　　他能说，他看见售货员在往水果篮里放草莓，他怕别人都把好的挑走了，所以急着走过去买新鲜的，买完之后又急着过来告诉她，根本没注意到别的水果吗？
　　因为你喜欢吃草莓，所以那么多水果中，我能看见的就只有草莓。
　　“我忘记了。”
　　这也能忘记？彭思捷咋舌，没好意思吐槽。
　　从超市回来，习远倒是没继续呆在彭思捷那里，说是有事出去一趟。
　　估计是去见新女朋友了，彭思捷整理冰箱的时候想。情人节，也只有对她这种孤家寡人来说是没有意义的。那他晚上还回不回来吃饭？
　　“回来。”这是习远回给她的信息。
　　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这条八个字的短信让习远怔了好一会儿，好像有魔力一般，往他的心里注入一股温暖的水流，平和地流动，缓慢而悠长。
　　“先生，您的巧克力已经做好了。”服务员把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放到他跟前。
　　两颗心形的巧克力，并排躺在透明的塑胶盒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情侣。
　　回到家，彭思捷还在厨房里忙活。听见外面有声音，她跑出来，见是习远才放下心：“我在网上搜了卤鸡腿的做法，晚上做给你尝尝。”
　　习远点头，放下手里的袋子，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可能在若干年后，他会有一个妻子。她在厨房做饭，他在客厅看报纸或是电视，或者那时他们已经有孩子了他在陪孩子玩耍。忙的时候，她会指挥他：“快来帮我洗菜。”
　　这样的场景他想过很多次。
　　“习远，”彭思捷在厨房里喊，“你可不可以先帮忙把碗筷拿出去啊？我正在炒菜。”
　　“好。”
　　习远起身走向厨房，就像走近幸福一样。
　　看得出来，彭思捷为了做卤鸡腿花费了好大一番心思。调料摆得到处都是，真是难得一见的杂乱的景象。
　　“碗在那，快帮我拿出去，不然都没地方放盘子了。”
　　习远把碗筷和已经做好的两盘菜拿出来放到餐桌上，又问：“还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你去洗手，马上就准备开饭了。”
　　晚饭很丰盛，习远都觉得下午彭思捷没事儿就净准备做饭了。
　　“卤鸡腿来了！”彭思捷端出最后一道菜，自己洗了手坐下准备吃饭。
　　不知道这个鸡腿的味道怎么样啊，彭思捷夹了一个给习远，另一个留给自己。咬了一口，怎么觉得有点咸，难道是盐放多了？
　　“哎，习远，你觉得咸不咸？”
　　“有一点，不过还可以，就着饭吃吧。你的脸上……”
　　习远从旁边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直接向前伸，中间顿了一下，递给彭思捷：“油渍沾到脸上去了。”
　　“哦。”彭思捷接过纸，怎么感觉他刚才是想帮她擦来着。
　　吃完饭，习远递给彭思捷一个大袋子：“都是别人送的。”
　　什么东西？彭思捷打开来看，居然是一整袋的巧克力，各式各样的，果然有人追的人就是不一样。
　　“可是我不喜欢吃巧克力，拿一块就好了。”
　　“那就拿这个。”习远从袋子里众多的巧克力中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就做得这么漂亮，彭思捷无比感叹，都有点舍不得拆了，“哎，有两颗，我们一人一颗吧。”
　　“嗯，好。”
　　彭思捷把巧克力含在嘴里，开始翻弄袋子里的其他巧克力。虽然不喜欢吃，但看看总是可以的。
　　“你每年都可以收到这么多巧克力吗？”
　　“差不多吧。”习远说，“还有很多玫瑰花，不过我一般都拒收。”
　　果然是霸道总裁的风格！彭思捷在心里暗笑。她专门去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然后看了杜小梦那条微博下面的互动，好多人都说习远这种类型的男朋友就是“霸道总裁范”。
　　不过其实也还好，习远对好朋友还是蛮随和的。
　　彭思捷在翻巧克力，偶尔还会发表两句评论。习远坐在旁边，踌躇良久，终究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嗯？彭思捷有一刹那的愣神：“我过年不回家。”
　　果然是不回家。
　　“不回家？为什么不回家？”
　　彭思捷低着头，把玩手里的巧克力，“我爸妈在我大一那年就去世了，家里没人回去干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她这样说出来，习远还是觉得……很心疼。
　　早就知道会是一个不好的答案，因为自己想知道想了解，所以残忍地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去询问。这样的他，是不是有点卑鄙呢？
　　彭思捷看习远不说话，耸耸肩，安慰道：“你不用觉得抱歉，我都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应该是经历了很多，所以才能像今天这般看开，可以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地告诉别人，她是一个孤儿。
　　“那正好，今年我们一起过。”习远说。
　　彭思捷万分诧异：“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跟你说过的，我妈去世了，我爸他……在我哥哥那里，也不用我去陪，所以过年就一个人。”
　　习远还有个哥哥？这她倒是没想到，“那你怎么不去你哥哥家过年。”
　　“我大嫂是独生女，男女双方家的老人和小孩都是一起过年，人太多，想着就头疼。”
　　习远做出苦恼的表情，害怕似的摇头，彭思捷直笑：“那好啊，今年我们就一起过。哎，那我们到时候去超市买点腊肠什么的吧，过年都要吃那个的。”
　　“好。”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算是放假。
　　彭思捷经常会上七楼去借书看，几米绘本全集都快看完了。而习远竟也常常呆在家里看书，当然是关于摄影方面的书，用他自己的话书就是：“现在科技发展地这么快，不经常充电一眨眼就落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

　　二月十七日，农历腊月二十九，彭思捷把过年的东西列了一个清单，然后敲开习远的门：“我们一起去办年货吧。”
　　在彭思捷的老家，腊月二十九也叫“乞丐节”，意思是只有乞丐才会在那一天去办年货。可大城市就不一样，超市里反而比往常更热闹。
　　“要买鱼，年年有余年年有余，过年肯定要吃鱼，不过就是不知道我做得好不好吃啊。”
　　“那里有腊肠，快去买快去买，过年都要吃腊肠的。”
　　“还有汤圆，哦，对了，饺子也要买，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
　　……
　　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促销的喇叭声、大妈们相互商量的声音、导购向顾客讲解产品的声音……所有的一切融合在一起，居然不是嘈杂，而是过大年的温馨和热闹。
　　彭思捷推着购物车跟着习远跑过来再跑过去。
　　因为他选了一条死鱼而气恼：“你真是的，当然要选活的，活的才更好吃。”
　　“就算我们选了一条活的，别人还不是要帮我们把它杀死。”
　　……听上去血淋淋的，不过好像是这个道理。
　　因为他把大葱和蒜苗搞错了而哭笑不得：“这是蒜苗，我们要大葱，用葱煎鱼才好吃。”
　　“大葱长什么样？”
　　……“算了，还是我跟你一起去找吧。”
　　最后，连她自己也晕头装向了：“哎，我们怎么拿了两瓶陈醋？”
　　“你的清单上写的是一瓶陈醋，一瓶酱油。”
　　……“那我们再去换吧。”
　　虽然有点累，但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哎呀，我真是要累死了！”
　　彭思捷筋疲力尽地靠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旁边坐着同样有点累的习远，地上是他们采购了两个小时的战利品。
　　“哎，习远，你们家是早上吃团圆饭，还是晚上吃团圆饭？”
　　“晚上。”
　　“那我们也晚上吃吧。你明天白天有没有事？如果没事的话就早点下来帮忙。”
　　“我明天吃完早饭就一直呆在你这里，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习远是说到做到，吃完早餐他就没走，帮彭思捷在网上搜索各种菜的做法。彭思捷把她能想到的东西都买齐全了，可关键是有好多菜她根本就不会做，比如说粉蒸肉。
　　“第一步，将肉切成薄片。”习远对着电脑念。
　　切成薄片，那切之前先得把肉洗干净吧。彭思捷用开水洗了好多遍，手上油腻腻的。切，切，切……
　　“第二步，将肉片放入碗中，依次倒入甜面酱、辣酱、酱油、白糖、料酒、鸡精和葱姜蒜，搅拌拌匀，腌制一个小时。”
　　甜面酱、辣酱、酱油……
　　“你一项一项地念，这么多我记不住啊！”
　　“白糖、料酒……”
　　就这个样子，借助网络的力量，他们居然成功地把所有的菜都做出来了，包括可乐鸡翅、肉沫茄子等等，甚至连水煮鱼片都做了。
　　中午，刀刀打过一次电话。
　　“彭彭，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在做年夜饭啊。”
　　“年夜饭？”
　　“对，还有习远。”
　　“习远？他怎么在你那？没出去跟他那帮朋友鬼混吗？”
　　“我不知道，我们今年一起过年。”
　　“啊？哦，有个伴也好。”
　　“对啊，哎，我不跟你说了，鸡翅都快煮糊了。”
　　“那你忙吧，我挂了。”
　　电话那头的刀刀挂掉电话，看着漆黑的屏幕呆了好一会儿。如果以后的每一年都有人陪彭彭一起过年，那该有多好。
　　原本以为三年过去，她已经习惯一个人，那些热闹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她不在乎也不需要。
　　她一直活在世界之外，可现在，这厨房里的烟火气息，轻而易举地就把她重新拉入到这鲜活的世界里。
　　整整忙活了一天，晚上七点多才差不多都弄好。怪不得以前听妈妈说只有小孩子才喜欢过年，因为小孩子不用忙着做年夜饭，最忙最累的永远是大人。
　　“先贴对联，对联贴了才能吃饭。”
　　彭思捷从购物袋里翻出一副对联还有一个福字，因为没有浆糊就只能用透明胶。她固定对联，习远负责粘贴。
　　“好了，大功告成！”习远拍拍手。
　　彭思捷退后两步，仔细看了好几遍，还不错，“行了，我们进去吧，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习远被后面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弄得莫名其妙：“你在干嘛？”
　　“放鞭炮啊，吃年饭之前要放鞭炮的。”彭思捷说得异常认真，关门的时候也特别用力，“放完鞭炮，关好门，过年咯！”
　　彭思捷跑进厨房，还有最后一盘菜没有端出来。
　　习远站在客厅，手机突然响了：“喂……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回去……病危？”
　　彭思捷从厨房里跳出来，显得非常开心：“最后一道菜，你最爱的番茄炒鸡蛋。开饭了，开饭了！”
　　“我，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手里的番茄炒蛋还没有放上桌子，就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
　　彭思捷的声音微微有些急迫：“你要去哪？做了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我必须回去一趟。”
　　这样，自然还是家里人比较重要。彭思捷把菜放上桌子，挠了挠头发：“那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习远点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本来是很好的一天，很好的一个晚上。他们都说好了，一起吃年夜饭，一起看春晚，一起守岁。
　　屋子里变得冷清清的，寂静无声。
　　彭思捷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桌的菜，其实就算习远不走他们两个人也是吃不完的。再说，那些调料她都是随心所欲地放，做出来的菜好不好吃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所以说，今年她还是一个人。
　　习远回来是在半个月之后，客厅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串钥匙和一张信纸。
　　我走了，谢谢你，新年快乐！
　　落款是彭思捷。
　　没有日期，习远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厨房里收拾得很整齐，冰箱里只剩下几盒牛奶……窗明几净，跟从来都没人住过一样。
　　只有在看到那个倒贴的福字时，习远才敢确定，那个人来过他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应聘

　　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除了毕业论文之外，就是准备研究生的复试。彭思捷初试的分数线已经过了，所以又回到当初考研的那段日子，整天除了看专业书还是看专业书。
　　别人都说，考研很辛苦但却是一段值得回忆的时光，因为以后很少会想那样一心一意朝着一个目标前进。
　　彭思捷从来没有那种感觉，很多年之后，考研仍然是她不想再提起的阶段之一。可能是因为，考研并不是她真正想做的事情。
　　院校复试结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