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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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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佩玉直挺挺跪倒,动也不动,泪珠就这样一滴滴沿着他面颊流下,直流了两个时辰,还没有流乾。
    窗外阳光已落,室内黝黑一片。
    黑暗,死寂,突然间,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
    这脚步声缓慢而沉重,每一脚都能踩碎人的心,这脚步声自曲廊外一声声响了过来,终于走到了门口。
    门,轻经被推开俞佩玉还是跪在黑暗中,动也不动。
    只见那人影竟自门外一步步走了进来,就像是幽灵般,还是走得那么慢,他身子纤小,脚下却似拖着千斤重物。
    俞佩玉终于站了起来。
    那人一惊,倒掠而出,退到门口,道:“你……你是什么人?”
    这句话本该俞佩玉间他的,他却先问了出来,俞佩玉静静地瞧着,朦胧中只见“他”腰肢纤细,长发披散,竟是个女子。
    那知这女子竟然嘶声狂呼道:“好恶贼,好毒的手段,你……你居然还敢留在这里。”
    反手抽出了背后长剑,剑光闪动,发狂般扑了过来,连刺七剑。
    她方才脚步那般沉重,此刻剑势却是轻灵飘忽,迅急辛辣,俞佩玉展动身形,避开了这一气呵成的七着杀手,沉声道:“菱花剑?”
    那女子怔了一怔,冷笑道:“恶贼,你居然也知道林家剑法的威名?你……”
    俞佩玉再退数步,叹了口气,道:“我是俞佩玉。”
    那女子又是一怔,住手,长剑落地,垂下了头,道:“俞……俞大哥,老伯难道……”
    她一面说话,目光已随着俞佩玉的眼睛望到那张床上,说到这里她已依稀瞧见了床上的人,身子不由得一震,风中秋叶般颤抖起来,终于扑倒在地,放声痛哭道:“我不能相信……简直不能相信……”
    俞佩玉还是静静地瞧着她。直到她哭得声音嘶哑,突然道:“好了,我已哭够了,你说话吧。”
    俞佩玉还是不说话,却燃起了灯,灯光照亮了她一身自麻的孝衣,俞佩玉这才不禁为之一霞,失声道:“林老伯难道……难道也……”
    那少女嘶声道:“我爹爹六天前也已被害了。”
    俞佩玉惨然失色,道:“是……是谁下的毒手?”
    那少女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霍然回过了头,灯光下,只见她的面容是那么清丽,又是那么憔悴,她的眼睛虽已哭红,虽然充满了悲痛,却还是能瞪得大大的,瞧着俞佩玉,眼色也还是那么倔强,她瞪着俞佩玉一字字道:“你奇怪么?我爹爹死了,我却不知是被谁害的,那天我出去了,等我回去时,他老人家身已寒,找们家里已没有一个活着的人。”
    俞佩玉直在想不到这看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在经过如此惨变后,还能远自千里赶来这里,此刻竟还能说话。
    在她这纤弱的身子里,竟似乎有着一颗比铁还坚强的心,俞佩玉长叹垂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少女却又接道:“你奇怪么?找居然会说已哭够了,只因我委实已哭够,我已哭得不想再哭了,这一路上找已哭过五次。”
    俞佩玉失声道:“五次?”
    那少女道:“不错,五次,除了你爹爹和我爹爹外,还有太湖之畔的王老伯、宜兴城的沈大叔、茅山下的西门……”
    俞佩玉不等她说完,已耸然截口道:“他们莫非也遭了毒手?”
    那少女目光茫然移向灯光,没有说话。
    俞佩玉道:“太湖王老伯金剪如龙,号称无敌,宜兴沈大叔银枪白马,少年时便已横扫江南,茅山西门大叔一身软功,更是无人能及,他们怎会遭人毒手?”
    那少女悠悠道:“菱花神剑与金丝绵掌又如何?”
    俞佩玉垂下了头,黯然道:“不错……莫非他们竟都是被同一人所害?这人是谁?”
    那少女道:“只是,我并未瞧见他们的身。”
    俞佩玉霍然抬头,道:“既未瞧见身,怎知已死?”
    那少女道:“没有人……他们家里虽然没有死,却也瞧不见一个活人,每栋屋子都像是一个坟墓……你的家,和我的家也正是如此。”
    俞佩玉默然半晌,喃喃道:“家?……我们已没有家了。”
    那少女目光逼视着他,忽然道:“你要去那里?”
    俞佩玉缓缓道:“这所有的事都是件极大的阴谋,大得令人不可思议,我现在虽猜不透,但总有一天会查出来的,你若是主便这阴谋的人,要对我如何?”
    那少女道:“斩草除根?”
    俞佩玉惨笑道:“不错,你若是找,又当如何?”
    那少女道:“逃……但逃向那里?”
    俞佩玉道:“何处安全,便去那里。”
    那少女道:“安全?……。你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他就算到了你身旁,你也不会知道的,普天之下,又有何处才是安全之地?”
    俞佩玉道:“有一处的。”
    那少女道:“是什么地方?”
    俞佩玉:“黄池!”
    那少女失声道:“黄池?……如今天下武林中人,都要赶去那里……”
    俞佩玉截口道:“正因为天下英雄都要赶去那里,那恶贼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那里出手伤人的。”
    那少女缓缓点了点头,缓缓道:“很好,你在此时此刻,居然还能想得如此周到,想必不至于被人害死了,你……你去吧。”
    俞佩玉道:“你……”
    那少女大声道:“我用不着你管。”转过身子,大步走了出去。
    俞佩玉也不阻拦于她,只是静静地在后面跟着,跟出了门,那少女脚下一软,身子跌倒,俞佩玉已在后面轻轻扶着,长叹道:“你吃的苦太多,太累了,还是先歇歇吧。”
    那少女目中又有泪光闪动,咬了咬嘴唇,道:“你何必故意装成关心我的样子,我我自千里外奔到你们家来,你……你……你却连我的名字都不问。”
    俞佩玉道:“我不必问的。”
    那少女突然挣扎着站起,咬着牙叫道:“放开我……放开我……你再碰我一根手指,我就杀了你。”
    俞佩玉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你,却又怎会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少女展颜一笑,瞬即垂下了头,幽幽道:“只可惜你我相见的时候错了……”
    话犹未了,门外又有脚步声响起,一个苍老的语声轻唤道:“少爷……少爷……”
    俞佩玉横身挡在少女前面,道:“什么人?”
    那语声道:“少爷你连俞忠的声音都听不出了么?”
    俞佩玉松了口气,那少女却抓紧他肩头,道:“谁?”
    俞佩玉道:“他是自幼追随家父的老仆人!”
    那少女道:“但……但我来的时候,一个活人都未见到。”
    俞佩玉怔了怔,道:“他……只怕也躲过了。”
    说话间一个白发苍苍的青衣老家人已走了进来,躬身道:“秣陵来的王老爷已在厅中等着少爷前去相见。”
    俞佩玉动容道:“可是“义薄云天”王雨楼王二叔?”
    老家人俞忠道:“除了他老人家,还有那位?”话未说完,俞佩玉已大步走了出去,但见曲折的长廊两旁,不知何时已燃起了纱灯,就像是平时一样。
    俞佩玉心里奇怪,脚步却未停,大步冲入前厅,厅中竟是灯火通明,一个浓眉长髯,面如重枣的紫袍老人端坐在梨花椅上,正是侠名遍江湖,仁义传四海的江南大侠,“义薄云天”王雨楼王二爷。
    佩玉奔过去跪地拜倒,哽咽道:“二叔,你……你老人家来得……来得迟了。”
    王雨楼叹道:“你和你那老爹爹的事,二叔我听了也难受的很。”
    俞佩玉惨声道:“小侄不幸……”
    突然抬起头来,满面惊诧道:“二叔你……你怎会这么快就知道了?”
    王雨楼手捋长髯,含笑道:“自然是你那老爹爹,我那俞大哥告诉我的。”
    俞佩玉耸然失声道:“我爹爹,他……他……何时……”
    王雨楼笑道:“方才他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连我都不愿理睬,我虽不知你父子两人是为了什么争执起来,但是四十年来,倒真未见过他动如此大的火气,只有叫你云三叔陪他出去散散心,也免得你父子又……”
    俞佩玉早已惊得怔住,听到这里,忍不住脱口呼道:“但……但我爹爹方才已……已经被害了。”
    王雨楼面色一沉,皱眉道:“少年人与父母顶嘴,也是常有的事,你这孩子难道还想咒死你爹爹不成。”
    俞佩玉嘶声道:“但……我爹爹明明已……已……”
    王雨楼怒叱道:“住嘴。”
    俞佩玉咬牙道:“他老人家身还在寝室,你老人家不信,就去瞧瞧。”
    王雨楼怒冲冲站起,道:“好,走!”
    两人大步而行,还未走过迥廊,便瞧见方才昏暗的寝室此刻竟已灯火明亮,俞佩玉一步冲了进去,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放鹤老人的身竟已赫然不见了。
    王雨楼厉声道:“你爹爹身在那里?”
    俞佩玉身子颤抖,那里还能说得出话,突然大喝一声,冲入庭院,廊旁纱灯映照,照着那浓荫如盖的老树,树下莫说那六具身,就连方才被笔锋舞落的落叶,都已不知被谁扫得干干净净。
    千钧笔还在那里,矮几上水池、纸砚,也摆得整整齐齐,依稀惫可瞧见纸上正是他自己方才写的南华经。
    俞佩玉手足冰冷,这幽静的庭院,在他眼中看来,竟似已突然变成了阴森诡秘的鬼域。
    王雨楼负手而立,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俞佩玉失魂落魄,茫然道:“我……我……”
    只见花丛中人影移动,正是方才那少女,俞佩玉如见救星,冲过去抓住她的手,大声道:“她方才瞧见的……她就是“菱花神剑”林老爷子的女儿林黛羽,她方才亲眼瞧见了我爹爹的身。”
    王雨楼目光如炬,厉声道:“你可是真的瞧见了?”
    林黛羽道:“我……我方才……”
    突然间,四个人大步走上曲廊,齐声笑道:“王二哥几时来的,当真巧得很。”
    当先一人锦衣高冠,腰悬一柄满缀碧玉的长剑,头发虽然俱已花白,但看来仍是风神俊朗,全无老态。
    林黛羽瞧见这四人,语声突然顿住,身子也似起了颤抖,俞佩玉更是如见鬼魅一般,面容大变,惊呼道:“林……林老伯,你……你老人家不是已……已死了么?”
    来的这四人竟赫然正是太湖金龙王、宜兴沈银枪、茅山西门风,以及苏州大豪“菱花神剑”林瘦鹃。
    林瘦鹃还未答话,他身旁西门风大笑道:“三年未见,一见面就咒你未来的岳丈人人要死了,你这孩子玩笑也未免开得太大了吧。”
    俞佩玉霍然转身,目光逼视林黛羽,道:“这可是你说的,你……你……你为何要骗我?”
    林黛羽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清澈如水,缓缓道:“我说的?我几时说过这话?”
    俞佩玉身子一震,倒退五步,转过头,只见这王位武林名人都在冷冷瞧着他,眼神中带着惊讶,也带着怜悯。
    那老家人俞忠不知何时已弯着腰站在那里,陪笑道:“少爷你还是陪五位老爷子到厅中奉茶吧。”
    俞佩玉纵身扑过去,紧紧抓住了他肩头,道:“你说!你将方才的事说出来。”
    俞忠竟也怔了怔道:“方才的事?方才那有什么事?”
    俞佩玉惨然失色,王雨楼道:“除了我五人外,今天可有别人来过?”
    俞忠摇头道:“什么人也没有……”
    俞佩玉缓缓放松手掌,一步步往后退,颤声道:“你……你……你为何要害我?”
    俞忠长叹一声,凝注着他,目中也充满了怜悯之色,叹道:“少爷最近的功课太重了,只怕……”
    俞佩玉突然仰天狂笑起来,狂笑道:“只怕我已疯了,是么?你们这样瞧着我,只因你们都认为我已疯了,是么,你们都盼望我发疯,是么?”
    林瘦鹃叹道:“这孩子只怕是被他爹爹逼得太紧了。”
    俞佩玉狂笑道:“不错,我的确已被逼疯了。”
    一拳击出,将窗子打了个大洞,一脚又将地板了个窟窿。
    王雨楼、沈银枪、西门风齐地抢出,出手如风,抓住了他的肩膀,林瘦鹃自怀中取出个小小的黑木瓶,柔声道:“玉儿,听我的话,乖乖将这药吃下去,好生睡一觉,明天起来时,必定就会好多了。”
    拔开瓶塞,往俞佩玉嘴里塞了过去,但闻一股奇异的香气,中人欲醉。
    俞佩玉紧紧闭着嘴,死也不肯张开。
    沈银枪叹道:“贤侄你怎地变了,难道你岳父也会害你么?”
    突听俞佩玉大喝一声,双臂振起,沈银枪、西门风如此高手,竟也禁不住这天生神力,手掌再也把持不住,喝声中俞佩玉已冲天跃起,足尖一蹬,燕子般自树梢掠过,如飞而去。
    西门风失声道:“这孩子好厉害,纵是俞放鹤少年时,也未必有如此身手。”
    王雨楼目光闪动,长叹道:“只可惜他已疯了,可惜可惜……”
    林黛羽扑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
    ※※※
    星光满天,夜凉如水,俞佩玉躺在星光下,已有整整三个时辰没有动过了,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他瞪着大眼睛,瞧着那满天繁星,每一颗星光都像是一张脸,在朝着他冷笑:“你疯了……你疯了……”
    星光刚刚疏落,晚风中突然传来凄凉的哭声,哭声渐近,一个又瘦又矮,胡子却长得几乎拖到地上的老头子,随着哭声走了过来,坐到一株杨树下,又哭了一阵,拾了几块石头垫住脚,解下腰带悬在树枝上,竟要上吊。
    俞佩玉终于忍不住掠过去,推开了他。
    那老头子赖在地上哭道:“你救我则甚?世上已没有比我再倒楣的人了,我活着也没意思,求求你让我死吧,死了反而干净。”
    俞佩玉叹了口气,苦笑道:“世上真的没有比你更倒楣的了么?……今天一天里,我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我说的话明明是真的,世上却没有一人相信,世上也再无一个我能信任的人,平日在我心目中大仁大义的侠士,一日间突然都变得满怀阴谋诡谲,平日就最亲近的人,一日间也突然都变得想逼我发疯,要我的命,我难道不比你倒楣得多。”
    那老头子呆望了他半晌,呐呐道:“如此说来,我和你一比,倒变成走运的人了,你委实比我还该死,这绳子就借给你死吧。”
    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俞佩玉呆望着他走远,将自己的脖子,往绳圈里试了试,喃喃道:“这倒容易的很,一死之后,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但我又真的是世上最该死的人么?”
    突也啥啥一笑,道:“就算我已死过一次了吧。”
    解下绳索,拍手而去。
    一路上他若走过池塘,池塘里采菱的少女瞧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常会娇笑着将菱角往他身上抛,他就接过来吃了。
    他若走过桑林,采桑的少女也会将桑甚自树梢抛在他身上,他也接过就吃,走得累了,他就随便找个稻草堆睡下,醒来时却常会有微笑的少女红着脸端给他一碗白糖煮蛋,若被少女的母亲瞧见,提着扫把出来赶人,但瞧过他的脸后,却又多给了他两个馒头,几块咸菜。
    这一路上他也不知是如何走过来的,他心里想着的事也不敢向任何人透露,口中只是不断道:“忍耐……莫忘了,忍耐……”
    他似乎全不管身后是否有人追踪,其实此刻根本已无人认得出他,他衣着本来素,再加上全身泥污,几个破洞,就和叫花子相差无几,他脸也不洗,头也不梳,但这迷迷糊糊,失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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