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就那么回事-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一节
前言

  嘿,问你几个问题,你还记得四年前的自己在哪里吗?那时的你是什么样子?在做什么?你又是否记得这四年来发生在你身上的一些特别的事,一些足以影响你的情绪、判断和选择,甚至使你的命运发生转变的事,你还记得吗?

  我猜你的记忆早已模糊了,像老照片般,不是褪色就是遗失。这不怪你,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几年前的事情已经可以归入古代了,你不记得古代发生的事,是情有可原的。

  但我不是这样,我的记忆诚实得像一部摄影机,把我这四年来的经历统统收录进去,清晰到无懈可击。所以对于我来说,四年前的事情,就仿佛发生在四天前。我没有刻意去记起它,可它偏偏就是无比深刻,因为从未忘记过,又怎能说记得。

  第一节

  2006年,在我身上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我十八岁了;二、我上大学了。

  我知道许多人都认为这两件事情是多么美好,因为你成年了,因为你还可以接受高等教育,你的生活将因它们的发生而开始展现出全新面貌,不是吗?

  我是个多么容易受周围环境和别人的观点影响的人啊,所以连当时的自己都傻B地认为它们确实美好,但在不久的将来我才真正意识到,一切都只是看起来而已。

  现实的枪口已经开始瞄准我了。

  录取我的大学是一所地方性学校,位于广东省东南部(简称粤南)沿海。学校招收的学生里有接近一半人是属于当地人,并且它是以航海和水产养殖为主要特色专业,而那一半当地人里又有一半人是来学这两个特色专业的。这所学校在中国的大学排名榜里当然属于末流,不过从真正意义上来说中国又有哪所大学不属于末流呢,所以对于这种排名之类的,我并不甚在乎。我认为环境固然重要,但自身素质才是最根本的问题。如果你是钻石的话,扔在粪堆里都会闪亮,但如果你本身就是块粪土,把你扔在钻石堆里也亮不起来。我在乎的是自己要学的专业,我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

  我是在进校之后才了解到汉语言文学是这所大学在最近两三年才开设的专业,在我入学的这一年都还没有人从这个专业毕业呢。增设专业的原因是因为这所大学正在迈大步由专业型向综合型转变,于是它就像个瘦子要一口吃成胖子那样,在近两三年里一口气增设了多个专业,文学就是其中一个。

  除此之外,不久后我发现学校的真正崇高目标是“建博增硕,培养一代代高级优秀人才”。它誓要加快完成“建博大业”,为此还请艺术学院的某个音乐老师谱写了一首歌曲,要求全体师生唱得像唱国歌那样熟练,达到“脱口而唱”的境界,以期振奋人心。

  总的来说,这是一所“朝气蓬勃”的大学,虽然排在末流,但不忘“奋发向上”。

  在这样一所大学里学文学,在别人眼里当然是滑天下之大稽,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一个别无选择的选择。我的高考总分不好,原因却不是我不够努力。这绝不是在狡辩,连吴宗宪都说过:“努力就会有结果,但不一定是好结果。”我所遭遇的就是坏结果,而产生这个结果的真实原因,我也坦诚相告,那就是:我是个“数理白痴”。这就是说我的脑子里天生就缺少了数理这根筋,无论我再怎样努力我都不可能解开那些方程,弄明白这个作用力那个作用力。这种先天缺陷也不是我父母的错,或许是上帝在创造我时打了个盹的缘故吧。

  我这样的处境,在残酷、激烈的高考竞争面前,结果可想而知。在这里要说明的是,我这样评价高考只是道出了一种客观事实,我并不乐意再像别人那样,用一些陈词滥调去痛骂我们现行的高考制度是如何可恶,它可恶是人人都知道的了。我认为它既然存在,肯定有它的理由,谁叫中国最多的就是人啊,位子只有这么多,有人要上去就必须得有人下来,就看谁有能耐了。而且我想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高考制度也终会消失,就如古代的科举制度。这就像我们这些饱受折磨的学生创造的一个笑话说的那样:试问什么是一望无际的漫漫长路?答案就是中国教育制度的改革之路。我们既然活在这种时代,就不能有太多抱怨,现实的改变不过是需要时间,大家就等着瞧吧。

  虽然这样说,可像我这种用老师的话说就是“跛了一只脚”的人,是不可能跑得又快又好,更不可能与千军万马争挤独木桥了。我只能在别人挤得头破血流、一地狼藉之后,再踏着先驱者的血迹走到那道桥边,然后蹲下去,慢慢爬过去。说起来是够窝囊的,但至少是爬过来了,比起那些掉落下去的总算幸运,这个真理就叫做“人比人,比死人”。在专业选择上我还必须避开所有与理科有一点关系的,头脑还算清醒的我可不想在大学里还要继续那种算来算去的恐怖历程。这样一个个剔除后,在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选择里,我选了文学。

  在我看来,在这个“物质占主导,精神无处找”的年代,只有三种人自愿或被迫去学文学,这三种人就是:才子、财子和傻子。其实这种认为并不甚正确,因为对于文学,才子是不用学的,财子更不肯学,只有可怜的傻子,虽然心中不屑却又无可奈何,谁叫你是傻子。

  我打量了一下自身,很不幸地发现自己就属于最后一种。虽说事实如此,可我庆幸于自己当初的选择,它至少不会让我在大学里死得很难看。

  按照录取通知书上的报到时间,我拉着个行李箱,背着个包,独自一人踏上了大学之路。

  我从来就知道,人生的路是必须要自己去走的,谁都帮不了你,所以独自一人上路是明智的选择,反正每个人最后都要独自上路,何不提前预演一下呢。

  当火车驶出那个我生活了整整十八年、阴暗潮湿又势利庸俗、永远死气沉沉的小城时,我的内心涌动着一种就像一个犯人越狱成功后的激动感。

  我告诉自己,我终于逃离了,我要开始飞翔。

  坐了六个小时的火车,心不在焉地和几个陌生人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看了一路单调的风景,终于来到那所大学所在的一座海滨小城。

  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从没出过远门,没有任何生活经验,现在还离家那么远,孤单地站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一群陌生的人里面,我想是人都会感到心酸吧?可我没有,不仅没有,反而连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满着兴奋,这不是因为我不是人,只是因为我怀抱着希望。

  希望,是个迷人又可恶的词,总能引起人的无限向往,继而人们就不顾后果,一头栽进去再说。我的情形就是这样,我像个狂热的赌徒般,把一切都押在了它身上。孤注一掷会有哪两种后果,我当然比谁都清楚。

  “你必须投身于陌生世界,才会真正认识你自己。”我所喜爱的长得酷似玛丽莲&;#8226;梦露的美国女演员斯嘉丽&;#8226;约翰逊在她主演的电影《保姆日记》里面这样说。我当时相信这句话,后来我也付诸行动了,可我依然无法预测结果。

  下了火车后,我很快就坐上了等在车站的校车,不久它就开动了,向着那个由我选择的暂时归宿地驶去。

  看着那些掠过车窗外的旧街景,对于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我突然又失去了期待和兴趣。我不知道在未来等着我的会是什么,我现在只感到很难受。

  这辆校车的使用年龄在汽车里应该属于“老年”了,跑起来全身都在叮叮当当响,坐在里面更是像地震般晃荡得厉害。更可恶的是它现在像个沙丁鱼罐头般被学生和家长挤得满满,浓郁的汗臭味和沉重迷惘的表情充斥在空气间,似乎使它变得凝固了,根本无法对流。

  我开始感到胸闷、呼吸急促,大脑晕晕乎乎,不知身在何处。突然胃里一阵翻腾,接着一股恶心涌上喉头。我马上捂住嘴,绝不让自己吐出来,这么大的脸我可丢不起。

  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呕吐,虽然没有镜子照看一下,但我想此刻的自己肯定脸青唇白得像电影里的吸血鬼。为了不让自己的这副“尊容”吓到别人,我下意识把脸扭向车窗,双眼望着外面。

  校车已行驶到小城的郊区,透过窗户,我看到外面的土地上种着一片片不知名的绿色植物,长得奇形怪状,像把伞似的,一根主干顶着许多枝条,那些枝条都向下垂着,像人的一把乱头发。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火龙果树,一种母子都一样奇怪的植物。

  似乎过了好久,才到达目的地。我迫不及待挤下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外面的阳光灿烂得像没穿衣服的亚当,让我有点眩晕,接着一阵清风迎面拂来,吹乱了我的短发。看看手表,两点四十分,刚好四十分钟的车程,却让我觉得比先前的六个小时还要长。

  抬眼向四周望望,学校周围是农田和果园,零星地有几间房屋,看起来像个村落,我一下子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农村。校门口对面则是一条商业街,有超市、酒店、饭馆、旅馆,还有各种各样的商店。由此可见,商人是无比精明的,他们知道学生的钱永远最好赚,尤其是大学生,又尤其是女大学生。把视线转回到眼前,学校门口有个圆圆的大花坛,在它周围停着无数的人无数的车辆,如果不是大门口上的那块金字招牌表明这是一个大学门口,这种场景真会让人误以为是在开车展。

第二节
我拉着自己的行李箱,不由自主地被人潮卷了进去。

  从前的我走路时总是低着头盯住自己的鞋尖,一步一步,看它们会走向哪里去。这种姿态常常让别人误以为我在跟自己生气,其实我的心里不知有多惬意。但是现在当我走到了这里时,却办不到了,我身在人的海洋里,即使被挤得晕头转向也必须抬起头,努力寻找方向。

  当看到不远处那个竖在半空里写着“文学院”三个字的牌子时,我激动得就像一艘迷航的船发现了灯塔的光那般,然后不顾一切拨开人潮向它挪了过去。终于站在它面前时,我已累得满身大汗。

  这才发现举着牌子的是一个高瘦得像根竹竿的男生,一身运动装,戴着顶红色棒球帽。在猛烈阳光的照射下,他早已是满脸汗水,连举着牌子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师妹,是文院的吗?”他向我喊道,声音嘶哑。

  “我……是啊!”我回答,看着他的“灯柱”姿态觉得真够可怜。

  “欢迎加入我们文院,先站过来我这边,等一下聚齐了人我再带你们去办手续那里。”

  “哦。”我乖乖地其实是无可奈何地在他身旁站住,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灯柱”。

  几分钟后,我的周围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有学生也有家长,全都热得满头大汗,一个个不停地拧开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瓶“呱呱呱”地拼命喝水,两只鼻孔像牛一样“呼哧呼哧”地呼吸着热气。

  大家都有点受不了了。

  “同学,我们什么时候去那个办手续的地方呀?你看其他学院的人都走了,站在这大太阳底下可是会热死人的。”我旁边一个戴着太阳镜的母亲终于提出抗议了,她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拿着纸巾不停地为身边那个高大的儿子擦汗,那儿子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强悍骄横。

  “对不起,请大家再等一会儿,因为那个接我班的同学还没到,不好意思啊……”举着牌的“竹竿男生”一脸抱歉和无奈地解释着。

  听到这句话,人们不约而同地轻轻叹了口气。

  我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鞋尖,看到上面布满了尘土。我感觉我们是一群被抛弃的人,也注定很快被遗忘。

  “同学,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那位无聊的妈妈跟我搭起讪来。

  我抬起头看着她,然后答道:“是的。”

  “啧啧……一个女孩子,不简单。”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赞叹还是蕴含着其他意思,所以就不说话,只对她笑了笑。

  “你是什么专业的?”

  “文学。”

  “哦……我儿子是学那个……”她的大脑突然短路了,嘴上结巴着说不出来。

  “新闻。”高大的儿子只好替他母亲说出来,带着极不耐烦的语气,并且说完后还瞪了他母亲一眼,示意她别再唠叨。

  就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我对他顿生厌恶之心。为什么儿女可以轻易忘记与父母有关的事情,并且不会遭到惩罚,而千辛万苦当父母的一旦忘记了与儿女有关的事情,却立刻遭到白眼?中国的父母永远都把自己的儿女当成长不大的孩子来呵护,于是做儿女的就顺遂他们的愿望,不再想长大,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要玩小孩子把戏,真正变成一个幼稚的孩子。悲哀是由双方造成的,我不知道谁的过错更大一点,我只是感到了心酸。

  那位母亲在遭到儿子的暗示之后,立刻表现得像个犯了错的小孩那般的讨好,讪讪地对我笑着,却不再说话。

  我也只好沉默。

  又过了几分钟,那个接班的男生终于风风火火地跑来了,我们也可以走了。

  一行人走得稀稀拉拉的,像个来参观的旅游团那样散漫地跟在“竹竿男生”的后面。他也真当起导游来,一会指着一幢大楼一会又指着几个大游泳池,嘴里“嗡嗡”地响着,不停向我们介绍,一些人也哼着含糊的“嗯嗯”来应答。

  “哎,同学……”是刚才那位妈妈,她似乎已恢复状态,说话的音量却降低了不少,“我们是在爬山坡吗?我怎么觉得小腿酸疼得厉害。”

  我听到有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是啊,我们学校是建在一个山坡上的。”“竹竿男生”答道,“校门口在山脚,教学楼、图书馆都聚集在山腰,这是东区部份,西区呢,是宿舍区,从山脚到山顶都是宿舍楼。”

  “那山顶有什么?”

  “校医院。”

  “噢……这学校挺不错的。”

  “我们学校的环境可是很优美的,假日里都会有一些退休干部、小学生之类的人来参观呢。”

  大家还没回应,那位妈妈又迅速接口了:“还真像个风景区,不过比风景区小了点。”

  “呵呵!”这回的笑声就不是低低的了。

  大家现在可以笑得这么开心,是因为还不知道这个学校除了风景优美之外,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刚才被太阳晒得迷迷糊糊的我现在又爬得气喘吁吁,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了句“见鬼”,然后就暂时停下,换一只手拉行李箱。

  正在当导游的“竹竿男生”注意到我停了下来,就跑回来帮我。对于这种帮助我当然是求之不得,毫不犹豫就把行李箱交给了他。

  当我可以比较轻松随意地向前走时,我却下意识地向后望了一眼。我看到那几辆校车依然不知疲惫地一趟趟把人往学校门口运,而一批批的人也像我刚才那样,削尖了脑袋面无表情地拼命往里钻,这时我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形象的词:蚂蚁窝。

  人们说永远都不要回头看,在美妙的神话里,往后看的人都会变成盐柱或石头。我是个好奇的人,我轻易地忘记了人们的告诫,我回头了,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渺小的蚂蚁。

  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发现道路两旁的棕榈树上挂满了宣传横幅,内容千篇一律,都是些“欢迎新生”之类的,署名上全是赞助商,*、中国联通这些大家都比较熟悉了,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