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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儿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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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剑娥赶紧往下一矮身,缩顶藏头,这钱剑娀此时已在拚命头上,她已尽得赤臂尼真传,剑术上确有过人功夫,此时往后猛一伸腰,掌中剑“大鹏展翅”往后一甩腕子,直往砚霜右腿上便削。
正在此时又一少年女尼,腾身而下,掌中剑“拨草寻蛇”找砚霜命门便扎。
以砚霜这身功夫要是专一对付那铁守容,此时她早就败于鞭下,奈何人数这么多,使他顾彼失此,此时见二招俱毒,不由大喝一声:“你们是找死!”他竟右脚往身后一探,向左一绕,右脚尖用力一点地,“倒踩莲枝步”,手脚同时用力,蛇骨鞭先由自己头上猛一旋打,逼得那顶上之人,不得不收剑下飘,他这蛇骨鞭一沉腕子,仍奔钱剑娥胁下卷去。
这是一式“三锁流星”。可谓之厉害已极,在这种情势下,依然能把身子窜起有六七尸,蛇骨鞭已扫擦着钱剑娥后跨而去,但是并未伤着她,可是砚霜一鞭扫空之下,一扬右臂,又是一个盘花盖顶的势子,鞭梢不停,依然又曲自己头上翻过来。
但见他右脚往前一滑,一抢步“三锁流星”的第三招,已展开了,刷的一鞭,直奔钱剑娥双腿上卷过来。
钱剑娥身子竟撤不开了,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把掌中剑往地下猛一撮,呛!一声,二次宝剑离手,她竟吓得尖叫了声,竟以“八步赶蝉”的轻功,想由砚霜头上掠过,但砚霜冷笑一声:“那裹走!”掌中鞭一吞一吐,迎空一兜,不偏不倚,正好缠在那钱剑娥的腰上,跟着一沉手,那鞭身一紧,数百鳞片一一已扎进钱剑娥中衣,刺肌入骨,遂向外一抖,但听:“噗!”一声,已把这钱剑娥摔出两丈多远,在草地一阵翻滚,当时就昏了过去。
任何人都没注意到,砚霜在鞭抖钱剑娥的霎那,几乎是同一式子,全身斜转,铁臂向后一挥,以霹雳掌,七成劲向后一吐。
“砰!”一声,似彩球似的又拋起了一绦黑影,落地时和钱剑娥几乎同时,也是一个声音,只是这人手中多了把剑而已,以至于发出呛啷啷一阵金剑击地之声。
仅这一手,已把这在场所有少年女尼全震住了,一个个垂剑呆视着砚霜,砚霜见状苦笑了一下道:“你等这是何苦,非要迫得我叶某造此杀孽!”,说着见众人无语,这才收鞭于腰,慢慢走近那钱剑娥身前,微皱眉下视,见她玉齿紧咬,一身是血,全身微微抖着,像是在忍着极大的痛苦,不由扭脸对铁守容道:“容妹……”,守容已不待他说,走上弯腰把这钱剑娥扶起,就着月光一看,见她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所幸面上并未受伤,依然花容月貌,只是伤了些皮肉,被这一摔之力给震昏了而已,随即塞下一丸药至其口中,扭脸对身侧其师妹道:“你们好好照顾着她,养几天也就没事了……”,此时已有人把那另一伤者抬至,守容一看这人竟是那张射仙,不由难过万分,此女曾救过自己一命。
再看她伤可比那钱剑娥重多了,口中鲜血弥弥流着,早已不省人事,再一摸她前胸,肋骨竟断了两根,不由一阵心酸,眼泪扑簌簌流了一地。
砚霜见状叹道:“都怪我出手太重了!不过我要不如此,此时怕早已丧在她那“追魂剑”之下了……”
守容一面流泪一面对侧边人道:“院子裹还有三人,都是被我们点了穴了,快把她们找来吧……时候久了就不行了……”
说着就有数人分纵出去,须臾已找来了,守容一看内中一人是丁兰,下余二人俱是面熟得很,但却不知名字,守容当时给她三人解了穴道:才含笑对众人道:“赤臂尼夙日无恶不作,罪有应得,各位姐姐也不要再为她伤心了,”,遂说着用手一指砚霜道:“他名叶砚霜,我名铁守容,今日之事,俱是我二人一手而为,今后诸姐妹若有怪罪,可找我二人,我们决定随时候教……”,说着她竟流下泪来道:“只是姐姐们……俗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依小妹看,这正是各位姐姐一个弃恶从善的机会,不如各奔前程小妹谨以一番热忱,预祝各位前途无量!”
说罢以目瞟了叶砚霜这一眼道:“叶哥哥!我们走吧……”,砚霜闻言又看了她们一会,又叹了口气,只见他双臂振处,全身已像箭头子一样的拔起六七丈,已扑向一座假山石顶,回身点手,铁守容竟以“燕子飞云纵”的轻功绝技,追上了砚霜,这一男一女一对少年英侠,几乎是同样的势子,轻登巧纵,倏起倏落的已扑出这座青衣寺。
今夜他们总算不负此行,但是他她们都在无意间,已给他二人留下了两个极厉害的祸害,那就是钱剑娥和丁兰,这一双玉女在数十年后,各有奇遇,练就一身极为惊人的功夫,以至于给这二人带下了无比的困扰惊险,但这些都是后语,容后再慢慢表来。
二人在路上边走边谈,述及那赤臂忍尼,真个是余悸尚存,但砚霜衷心快慰十分,他到底替父报了大仇,所恨的是那云南巡抚李泰恭,如今尚逍遥事外,但我们可预料到他的寿命也不会太久了!
放下这一对龙虎儿女暂且不提,再回头谈一谈那一位感情多乖的李雁红姑娘吧。
她眼见见砚霜如此神勇,芳心真是深庆得人,正在暗喜,不想砚霜却发现了纪翊,顺手指给她看。
雁红一看之下,真个是头浇凉水,心内暗忧,她由于内心爱砚霜太甚,所以她的疑虑越多,这是人之常情,其实纪翊和她感情虽好,总和她保持了一道相当距离,但是她明白这位年青人那种火热的感情,和诚坦的个性,凡事任性,如果一见到自己,他是万万掩不住他那种渴望的追求。
而这些事情,自己虽可无动于衷,但叶砚霜就难免要多疑了。
“我又怎么能眼见着我刻骨相思的人,由我的怀抱裹再走开?我又怎么忍心再去刺激如此爱我的纪翊?”
这些念头在她脑中不停的绕着,终于她想出了还是自己先走吧!所以她伪装头痛,先回了旅舍,一时芳心千头万绪,她像是件了一件大错事情似的。
她躺在放舍的床上,脑中却想着砚霜与纪翊,她把枕头弯起压住自己的两耳。
“天啊!这可怎么好呢……”
“纪翊哥……你来的真是太不是时候了……我和你之间怎么可能呢!你何苦如此苦苦追着我?以你那身本事,和那英俊的仪表,难道还不会令任何女孩对你一见倾心么?……你又为什么偏偏非要去喜欢一个,已经受过别人爱过的我呢?……”
“我求求你吧!纪大哥……你千万别和砚哥哥见面……”
“你们两人都有这么一身惊人的武功,要是打起来那太可怕了……是我害了你们,如果你们之间要是有一人受伤的话!”
“砚哥哥……请你相信我吧!我的心,我的身子,我的灵魂已经都是你的了,可千万别再旁生枝叶……”
想到此真使她百感交集,全身直冒凉气,一会坐起,一会又躺下。
“这小地方只这么大一点,随时都可能会遇见纪翊,那可怎么好呢?”
“他要是和我见了面我能不理他吗?……但是我曾在砚霜面前说了谎,说我不认识他啊……以砚霜那种多心病,说不定又会疑心到这裹去了呢……唉!我是不该把这事瞒着他……”,最后她从床上翻身站起,自语道:“我还是走吧!给砚哥哥留封信……,任他天长地久,我都会永远等着你的……你会快来接我吧……”
当地伏案草草写了那封信,粘好了后,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下了,这眼泪是为纪翎流的,她不知如何来解释这次流泪的原因。
她虽然如此不希望在此时遇到纪翎,但她却在脑中泛着他那豪迈的影子,默默中她泣道:“天啊!你这冤家!为什么这么像他呢?为什么这么多情?为什么老追着我?……”
“我是不爱你的……但是你为什么却能占有我的快乐?你为什么会给我一种另样的感觉?………我怕见你,但又想见你!我不爱你!但我却喜欢你!”
“上天降福给这诚仆豪爽的年轻人吧!叫他有一个好妻子,那人起码要像我一样……否则配不上他……”,想到此她的脸又红了,往空啐了一口道:“你真没羞……”,于是她把那简单的行李归整了一番,背好那面朱藤雕花小弓,把那封写好的信在唇上吻了一下羞语道:“砚哥哥………我在亲你呢!……”,当他擦干脸上的泪,重露出那付娇艳如花的面色,面上已带着似喜似悲的容色,真个是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走出店门至柜上算好了账,才要付钱,忽然跑来了一个店小二高向柜上叫道:“喂!付过了,付过了!”,账房和雁红二人都是一怔,那账房先年揉了一下红得像血一样的蒜头鼻子道:“谁说付过了?客人还没走怎么会付过了,这簿子上也没消账呀?”
那小二已至雁红身前,仔细的看了看雁红道:“那位老先生没给你说?”
雁红一翻眼道:“那位老先生呀?”
这小二比了一个手式道:“那老头只有这么高!背个小箱子,长了一脸红胡子的!”
雁红一怔想了会道:“没有呀!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个人,别是你弄错了吧!”
那小二榣头道:“不会!不会!错不了,他亲自给我说,这裹住的一位姓李的客人,和他老人家还是亲戚!”
那掌柜的账房插语道:“姓李的多着呢!你怎么就知道是他?”
雁红也笑道:“对呀!”
那小二叫道:“别慌呀!”,遂又道:“我当时就问那小老人道:我们店裹姓李的多着呢!到底是那位呀!这位老人家说是一个背着红色小弓的年青姑娘……”
雁红脸一阵红,那账房笑道:“这不是胡闹吗!人家是先生怎么会是姑娘?真是开玩笑……
那小二皱眉道:“西红柿!你别慌呀!……”,遂又道:“我就说老人家你错了,人家是公子,可不是姑娘!”
雁红心内暗疑,这小老人是谁?怎么会认识自己,而且尚知我是女的?当时装着笑向小二道:“他怎么说呢?”
这小二道:“我一说他脸一红,又咳了几声才说不错现在是男的!我记错了!你看这老人不是老糊涂了吗?那有人从前是女的现在又会是男的的道理!”
那西缸柿在一旁催道:“那来这么多废话!结果怎么样呢!”
那小二才道:“不过那位老人可真大方,掏出一块银子足有十两给我说这钱算为你先生付了店钱了,算来还该找你钱呢!”
雁红娥眉低头半天,才道:“我可没有这么个亲戚!这银子我不能要!”
那小二也是皱眉道:“我当时还问他,和你是什么亲戚。”
雁红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他怎么说?”
这小二笑道:“这老人家可真滑稽!他说你现在还不是他亲戚,等结了婚就是了!……”
雁红脸色大红,一瞪眼,这小二咧嘴道:“客人可别充着我瞪眼,这完全是那位老人家说的,可不关我的事!”
西红柿也在一旁骂道:“你管人家这些事干什么?我问你钱呢?”,那小二脸一红道:“我没给你呀?”
这账房一挤那大红鼻子叫道:“见你的鬼啊!你什么时候给我银子了?”
这小二闻言大窘,看了雁红一眼,才皱眉对那西杠柿道:“没给就没给,你别急呀!多少钱呀!”
那账房一阵算盘后才道:“五两六钱!”
这小二掏了半天,才拿出五两住抬上一放道:“五两!”
那账房叫道:“还有呢!”,西舡柿直眉竖眼的道:“你不是说足有十两么?怎么只有五两?”
这小二也是一翻眼道:“奇怪!他也没给你!你管他给多少干什么?”
西红柿脸一红,遂怒道:“那也不够呀!还差六钱呢!”
这小二慢吞吞的道:“少不了!你放心!要是我不给你,你还不会由这月薪水裹扣!谁不知道你西红柿是有名的棺材裹伸手死要钱的货!”
这西红柿被骂得脸色大红,往起一站,就要发作,还是雁红笑道:“好了!好了!我都不说话,你们自己人吵什么吵嘛!不是还差六钱银子吗!我补上不得了吗!”
说着掏出一小块银子约有二两重,往柜上一丢道:“别找了!”
那小二笑着一躬腰道:“谢谢客人!您真是干嘛还赏钱呀……”
不想那西红柿在一旁一瞪眼道:“你谢的那门子呀!赏钱还会有你的份?没扣你的钱都是好的了!”
这小二咳了两声,干笑道:“好!好!没我的份……”,说着转身就要走。
雁红叫道:“你回来……”,这小二以为要给他要回那五两银子,吓得脸上变色。
雁红掏出一封信对他道:“我走了!这信你交给和我一块的那位叶先生,千万别忘了……”
这店伙才放下宽心,接过信道:“天已晚了,客人明天白天再走吧!”
雁红摇头道:“我有急事,快给我备马!”
这小二不敢耽误,连忙跑出,须臾马已备好,雁红翻身上马,缰绳抖处,这马扒开四蹄,就像箭头子似的一阵猛冲,须臾已驰离了这条大街,走上一条官道。
她在马上蛾眉深锁,脑中事是乱极了,一会想砚霜他不知见到那纪翎没有。
“他们要真打起来,那可糟透了……”,一会她想到纪翎。
“他的心思这一次又白用了……都怪我!把他害了,本来人家好好的……”,由是她长长吁了一口气,抖手一鞭:“叭!”一声,那马负痛长啸,扒开四足,真个是奇快如风,待跑完这条官道,眼前已是荒郊野地,一眼望去全是高可及人的高梁玉米,在这冷夜的风下悉悉作响。
她在马上呆了一会,心说我现在往那边走呢!深夜裹连方向也分不清。
无奈又把马策上驿道,顺着那被大车压成了两道深沟似的黄土硬路,一任那马慢慢淌去。
忽然她忆起了方才那店小二说的事,不由心中暗疑,自语道:“这老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关怀?……”
“他说我是他亲戚,在我结了婚……以后!”
“莫非他是砚霜的什么人吗?他父亲不是死了吗?就是没死也不会是这样呀?”
忽然她又转念到砚霜的师父,更觉不对,因为那南天秃鹰是个又高又瘦的秃顶老人,这人听茶房说简直矮得怕人,决对不会是他……
“反正一定是砚霜的亲戚,否则谁又会知道我与他之间的婚事呢!”
她一个人在鞍上低着头,脑中想着这些事,真是又惊又喜,想到未来的一天,能和砚霜永远生活在一起,那日子该是多么快乐啊……
“我要作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妻子,要使他感到以我为荣……”
也不知何时,她竟行至一片荒郊的野地,被风吹瑟着这片野地的树梢,发出一阵阵哨声,周围的气氛是那么森森,令人毛发耸然,雁红正勒马四顾,想找一条出路,忽然跨下龙驹,突然人立前蹄,依稀稀一声长啸,差一点把雁红摔下马来。
待把马身按下后,那马忽然转了个侧,又是如前的怪啸了一声,雁红这次始看清了,原来在这马正前方丈余处的一个野坎头上,正蹲伏着一只青狼,这东西竟此狗大上一倍,一双精光四射的碧眼,寒夜裹闪闪发着绿光,口中呼呼连声的低啸着,四只枯爪在地上慢慢蹲伏着,渐渐前进,雁红不由吃了一惊,心说想不到在这地方,居然有这么大的狼,自己还真要小心一点咧!
想着跨下壮马,竟连连惊啸,四只蹄在地下一直打转,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呜的一声,当先大狼,竟由地上猛窜而起,一双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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