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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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介意的，但是，不知道你女朋友会不会介意？如果给你带来麻烦，我会不安的。”她居然接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想到雨芊，我的心突然一疼，“我已经和女朋友分手了。”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她连忙道歉。

　　“没关系了，我有句格言：‘谁选择，谁负责；谁做错，谁承担’，我想现在是该我承担的时候了。”

　　“或许错的是你的女朋友。”

　　“哦？”

　　“其实她早就该知道的，和你在一起是没有安全感的。”

　　“你这是说我的人品吗？”

　　“像你这样帅而有才的男生，本来也不容易守得住，何况你还那么喜欢自由。”她突然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又道：“而且，你长得很乖，是那种不管男生还是女生，一见就特别想保护你、想疼你的那种长相。你的阳光让人心动，你的颓废让人心疼，所以，和你恋爱的人，会不自觉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真的错了，其实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好孩子，我一直在做错事，有的时候，我都好恨自己的。”

　　“不是你的错，是上天的错。”

　　“你真是会安慰人，一下子推给老天了，让我连个自责的机会都没有了，呵呵。”

　　小米停顿了一下，突然道：“那你以后还会谈恋爱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大学绝对不会再谈了，我在大学已经谈过好几个女朋友了，结果都很惨，不怪她们，都是我的错，所以，我不准备再害人了。”

　　“你觉得和女生谈恋爱是在害她们吗？”

　　我正要回答，手机突然响起，居然是刘丹的号，她是雨芊宿舍的姐妹，此刻他打电话给我做什么呢？

　　“喂，丹丹姐，有事吗？”

　　“你现在在哪儿？”那边是急促的声音。

　　“我在去洛蒲公园的路上呢，有事吗？”

　　“快过来吧，雨芊晕倒了！”

　　“啊？”我吃了一惊，“好的，我马上赶回去！”

　　“时间来不及了，你不要回学校了，直接到中心医院吧，我们马上就送她去！”说完急急挂了电话。

　　等我收起电话，小米才问道：“怎么了，有急事吗？”

　　“我朋友生病了，我要到医院去一下，抱歉，不能和你们一起了，你们玩得开心点。”说完拦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奔向中心医院。

残酷的温柔
一下车，我就拨打刘丹的电话：“丹丹姐，雨芊在哪儿？”

　　“我们在一楼的急救室。”刘丹的声音很低，应该是不敢大声说话。

　　我飞奔过去，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急救室，一推门就进去了，只见雨芊躺在床上，一个医生正在给她检查，旁边还有几个年轻的医生，刘丹等几个姐妹在旁边站着。一个穿护士装的年轻女的看到我进来，忙走了过来，道：“正在给女士检查，请你回避一下！”说着就向外推我。

　　我忙道：“我是她男朋友，请让我留在这里吧。”

　　“对不起，男朋友是不可以的，请你配合一下，谢谢！”一下子把我关在了门外。

　　我在外面急得手足无措，心里一团糟，雨芊，我的好老婆，如果你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你到底怎么了啊？这时门一开，刚才的那个护士走了出来，递给我一张纸，道：“男朋友，去药房缴费吧。”

　　“我女朋友到底怎么样了？”我接过缴费单，急急地问。

　　“我不清楚，你还是快点去缴费吧。”她冷冷地说道。

　　我忙跑过去缴费，回来的时候，发现雨芊已经不在急救室了，刘丹正在那里等我，忙问道：“丹丹姐，到底怎么回事啊？”

　　刘丹看起来也很急，道：“冬冬，我不知道你和雨芊之间因为什么吵架，相对于你们两个来说，我是外人，但是，我比你们大，还是想劝劝你，吵归吵，但是这都大半个月了，也该和好了吧！”

　　“丹丹姐，这中间事情比较乱，所以……”说着我低下了头。

　　刘丹道：“先不要说这些了，雨芊在305病房，我们快过去吧。”说着带着我一起上了楼，来到305病房，只见雨芊躺在床上，白色的被子里面露出的脸出奇的憔悴，护士正在安排给她打点滴。雨芊宿舍其他几个姐妹都站在一边，冷冷看着我。

　　等护士忙完走了，我才走到床边，仅仅半个多月没见，雨芊竟瘦成这样了，我轻轻地握住她几乎只剩下骨头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刘丹向她的姐妹们摆摆手，她们都轻轻退出去了。

　　我轻轻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右手握着他的左手，用左手爱惜地触摸着她的脸，心里满是愧疚，远飞总是说我喜欢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可是，现实的情况明明是这样的，如果她们没有遇到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而最可悲的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

　　我突然发现雨芊的眼角有泪水滑落，原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雨芊，你什么时候醒了的？感觉怎么样了？”

　　眼泪不断从她的眼角滑落，但是她仍然没的睁开眼睛，只是轻轻道：“我刚才就醒了，只是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离开我。我真的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个时刻，你在我身边静静陪着我，一步也不离开。或许我太幼稚了，因为时间永远也不可能停止，那么，如果我现在死了，这个瞬间对于我来说，就是永恒了。”我正在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的时候，她突然紧紧握住我的手，委屈得大声哭了出来：“冬冬，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如果没有你，我可怎么生活啊？”

　　我的手被她抓得生疼，忙安慰道：“不会的，雨芊，快躺好，我不会离开的，我一直都在的。”

　　好一会儿，她才放松下来，抬起来的头也慢慢落了下去，道：“你可不可以一直握住我的手，千万不要放开，我怕又把你丢了，答应我，好不好？”

　　我点点头，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一样，道：“你坐到我的左边来，快一点！”我疑惑地来到她的左边，坐了下来。她又道：“快，握住我的手。”

　　我感到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她微笑的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道：“我想握你的左手，这样才能感觉到你的心跳。”

　　刹那间，一股莫名的感觉袭上我的心头，我静静地俯下身去，和她贴了贴脸，道：“雨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

　　时间仿佛真的凝固了一样，我们就这样静静相互看着对方，谁也不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警觉，瓶中的药水已经滴尽，忙按了床头的铃，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护士过来，“雨芊，你等一下，我去喊护士。”

　　雨芊忙道：“不，不要松开我的手。”

　　“可是，药已经没有了，如果输进去空气就不好了。”

　　“没关系，你先把阀门关掉吧，一会儿护士就会过来了。”

　　我只好听她的话，关了阀门，道：“你是个傻孩子，你知道吗？”

　　她看着我，羞涩地笑道：“你是个笨孩子，你知道吗？”

　　我一直在这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上午打了三瓶点滴，下午雨芊仿佛有点困，整整睡了一个下午，到晚上的时候告诉我有点饿，我忙去给她买了小米粥，医生说她主要是营养不良，血压低造成的晕厥，现在她感觉到饿是好事。

　　周日下午，医生通知我们可以出院了，回去以后注意增加营养就好了。刘丹等几个人也一早赶过来了，收拾好东西，雨芊道：“老大，我有几句话想和林冬单独聊聊。”刘丹带着几个姐妹出去了，空荡荡的病房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不知道雨芊要说什么，同时又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得知她住院的消息的时候，我是不顾一切奔过来了，可是，现在她出院了，又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了，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一片死寂，雨芊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终于说道：“冬冬，现在你还是不是我男朋友？”

　　“雨芊，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不要总是和我说对不起，你永远都是这么客气，或许你不知道，你的客气也可以被理解为冷漠，太伤人了。”

　　我没有说话。

　　“冬冬，我是你大学中的第六个女朋友，而你却是我第一个男朋友，也是唯一的男朋友，所以，你的大学生活很精彩，或许你甩女朋友成习惯了，我和你不同，你不在的日子里，每一天我都在承受煎熬，我不习惯没有你的生活，我真的好想你，我真的很爱你。”雨芊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狠了一下心，把头转向窗口，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雨芊，我们的大学生活就要结束了，不久就要走上社会了，童话也该结束了，不管我们多么不愿意，但是，我们还是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生活了。”

　　雨芊的眼睛里闪过了丝希望，道：“冬冬，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我们在一起的九个多月时间，虽然你陪我的时间不是很多，但我真的感觉很幸福，因为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真心。你一直叫我‘老婆’，所以，我们开心的时候在一起，走上残酷的社会，更要在一起，你不是一直告诉我要相濡以沫吗？”

　　“不是，雨芊，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忙打断她。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不管有多苦，你把工作签到哪儿，我就愿意跟你到哪儿，好不好？”

　　“谢谢你，雨芊，你肯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真的很感激你，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我一直都知道的，”顿了一下，我又接着说道，“但是，雨芊，作为一个男生，最基本的想法就是要给女朋友以幸福，而我真的给不了你太多。”

　　“冬冬，我知道，你一定是觉得我对物质要求太多了，尽管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我知道我很笨，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会改的，你不用再担心了，我会学着给你做饭、洗衣服的，我会努力学的。”雨芊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雨芊，对不起，我真的有苦衷。”

　　“你有什么苦衷，告诉我好不好？我们一直是这么亲近的人，我是你老婆啊，冬冬，我们一起来面对不好吗？”雨芊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已经泣不成声了。

　　“对不起，雨芊，真的不能告诉你，对不起。”

　　病房的门砰的一声就被推开了，刘丹气呼呼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把把雨芊从我身边拉开，道：“怎么样，雨芊，被我们说中了吧，不用问他，他的苦衷我们都知道，他又遇到一个狐狸精。”

　　“丹丹姐，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什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刘丹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你的花心是全校都知道的，网上的新闻都出来了，你敢不敢承认？”又转过头去擦去雨芊脸上的泪水，“雨芊，现在你总该认清这个人了吧，为这样的人伤心，不值得，他也不配！”说着让其他几个姐妹拿好东西，扶着雨芊就走。

　　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这时雨芊挣脱刘丹的手，又返回来，道：“冬冬，尽管我爱你，但是，你选择了她，是我没有这样的福气，我也没办法，祝你们幸福！”

　　我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咬紧牙齿，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雨芊双手轻轻地捧着我的脸，道：“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生活，不要再抽太多烟了，记得要按时吃饭，你越来越瘦了，看看你的脸，好不容易长上去的肉，又没有了。”说着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决然而去。

空白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的，远飞也不在，我倒在床上，拿过毯子蒙住自己的头，却挡不住涌出的泪水。过了好大一会儿，心还是痛得那么清楚，看看手机，已经七点多了，于是从学校出来，走进了对面的面缘小居。

　　老板娘一见我，便道：“哟，冬冬来了，咦，这是怎么了，一脸不开心。”

　　我来到靠近窗口的角落坐了下来，道：“阿姨，给我来两瓶啤酒。”

　　啤酒上来之后，我倒了满满一大杯，一饮而尽，再满上，端着杯子，看着大玻璃窗口外面的街道。这时街道上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对面书店门口的霓虹灯不停闪烁，突然让我有一种虚幻的感觉。路上行人很多，忙忙碌碌的，他们之所以走得急，是因为他们知道想要去哪儿，而我，不知道该到哪儿去。一扬脖子，又喝进去一杯。

　　我正在倒酒的时候，身边突然有人道：“冬冬，原来真的是你！”抬头一年，竟是小米，我没有理她，继续把杯子倒满。

　　小米笑着坐了下来，道：“我在外面看着像你，所以进来看看，果然是你，呵呵，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

　　我仍旧低着头，道：“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请你回避一下，让我静一静，我改天再向你道歉，好不好？”

　　“不行。”小米很肯定地回答道。

　　“为什么？”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你是我的朋友，你开心的时候，我随时都可以离开你，但是，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一定不能走的，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小米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我意外地看了看她，道：“好兄弟！来，你也陪我喝几杯！”说着给她倒了一杯。

　　小米端走杯子，道：“不开心的事情都在杯子里，我们一起把它消灭掉，就不准再想了！”说着和我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真是好兄弟，够豪爽，够义气，”说着向服务员喊道：“再来四瓶！”

　　不大一会儿，服务员又送来四瓶酒，还端来一大盘煮花生，道：“这是我们老板娘送你的，她让你少喝点酒，多和朋友聊会儿天。你们慢慢聊，我先过去了。”说着就走了。

　　小米突然笑道：“想不到你的人缘还挺好的嘛。”

　　我苦笑一下，道：“不说废话，来，喝酒。”说着又干了一杯。

　　小米道：“照理说我不该问你的隐私的，但是，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能够分担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我呆呆地看着酒中不断升起的气泡，道：“小米，你不了解我，我不开心的时候，永远都不会把事情告诉朋友的，我只希望你们能分享我的开心，至于不开心的事情，我自己承担就好了，如果你真想帮我，陪我喝酒就行了，一句话也不需要说。”

　　小米道：“那好，我陪到你满意为止，但是酒要慢慢喝，太凉了。好，从现在开始，我不再说话了。”

　　我的酒量原本就很差，空空的胃装了两瓶酒，一下子就觉得非常不舒服，便道：“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见我从洗手间一回来，小米就问道：“怎么样了？”

　　我摆了摆手，道：“没事，吐出来就舒服多了，来，再干一杯！”

　　小米惊讶地看着我，道：“冬冬，你不能这样不爱惜自己。”

　　“为什么？”我问道，“我就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错了！”小米道，“你不是只属于自己，抛开你的家人先不说，你更多的也是属于大家的，属于雨芊，属于段威，属于远飞，属于每一个爱你的人，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