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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异姓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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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岁,所以说起话来并无什么忌讳。
“去你的吧!你丫才没干好事呢!”福康安眼都懒得睁,正要继续瞌睡,猛听殿内传出动静,急忙将身体站的笔直,不多时,只听殿门咯吱一声闷响,一股热气从内里喷涌而出,一名头戴鲜红宝石顶子,顶子后插着两眼孔雀花翎的白发官员从勤政殿内走了出来,满脸yīn霾,沉的能滴下水来,不理福康安和丰升额的行礼,匆匆的奔着军机处的值房方向而去,正是军机大臣,东阁大学士刘统勋。
“丰升额大哥,你比小弟来的早些,可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让延清老大人如此愤怒啊?”福康安见惯了那帮子军机大臣上书房大臣们,知道他们都讲究喜怒不行于sè,却也能感觉到刘统勋的怒火,一时好奇心起,悄声问道。
“这你可算问着了!昨个夜里吃的多些,又喝冷水,今天四更天我就闹肚子起了床,索xìng入了园子,还真知道发生了何事,要说啊,还跟你家傅恒老爷子有关呢!”丰升额小声的说道,满脸的神秘。
“哦,我阿玛?快说吧,别卖关子了!”福康安好奇更盛,催促道。
“听下来的小太监说,傅恒大人早早见驾,原来是为了一份折子,据说是现任两淮盐运使尤拔世上奏前任贪污亏空的折子,圣上见了大怒,踹了桌子,骂了祖宗……”
乾隆最为佩服圣祖康熙爷,对自身的要求一直甚严,平rì里行事讲究个循礼和节,别说骂脏话了,就是衣冠稍有不整都是不肯的,今天居然为了一份奏折大动肝火,就是傻子也明白要出大事了,天子一怒,不知道又要有多少颗人头落地。
“盐运使,盐运使,”福康安小声的念叨着,没心思听丰升额继续往下说,而是琢磨道:“好你个善宝,莫非这就是你打的主意?可这又跟果亲王有什么关系呢?”突然,他眼前一亮,小声冲丰升额道:
“丰大哥,你听说过没有,果亲王爷近rì来与那国舅爷高恒走的极近,据说是倒卖盛京将军倒腾来的东北老人参……”
“嘘——”丰升额连连摆手,左右看了几眼,这才伸食指虚指天空小声道:“果亲王近年来行事……,圣上已经对他不满了,这次这事不知是谁推手,背后的目的,搞不好就是咱们这位果亲王爷呢?”说着话他大有深意的看了福康安一眼。
正文 第十七章 一只烧鸡引发的巨案(二)
善宝在兵马司衙门大牢里被关了七天,整天好吃好喝的被伺候着,不像坐牢,倒像度假。阿勒泰从第一天晚上出现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善宝乐的眼不见不烦,自然不会想他。
善宝过的潇洒,其实心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初福康安来牢里救他之时,他突然想起了果亲王爷弘瞻被乾隆降爵一事,这事由于牵扯不小,在整个乾隆朝野算件大事,所以《和返敝杏屑窃亍1纠此窍氩黄鸬模獠挥岸嗣矗扑懔艘幌率奔洌季驮诮衲辏老〖堑檬虑榈钠鹨蚝孟窀交吹难卧耸褂惺裁垂叵担≈劣诰咛迨鞘裁此菜挡磺宄K蝗说背闪送枚闹泻藜獠疟ё攀允缘奶群透?蛋蔡崃四歉銎婀值囊螅胍寤嵋话延勺约合瓶蟀福ǔ鹧┖薜目旄小8岛阋才浜希尤宦砩侠斫饬怂囊馑迹酶?蛋泊耙亲≌飧鋈饲椋盟靼琢思且洳⑽闯龃恚耸鹿挥衏āo作的余地。
只是自那天之后,非但福康安没有出现过,就连福宝都没来看过他,黑影也回了相府,空余他孤零零的一个。狱卒们倒是对他愈发恭敬,却绝不与他交谈,住在牢里,倒跟与世隔绝了似的,一点外界的消息都不知道。
直到今儿个一早,索泰张罗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来邀请善宝去后衙用餐,这才让善宝一颗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
席间索泰百般恭敬,颇多巴结仰慕之语,同时不停自责,不该信了阿勒泰谗言,将善宝误抓了云云,同时还掏出一大叠银票,好说歹说硬往善宝怀里塞。
“拉拉扯扯的,这是干啥呢?”善宝假意推脱,正与索泰撕扯之际,门突然被人从外推了开来,福康安一身崭新的侍卫服,腰挎宝刀,英姿飒爽的出现在门口,在他身后,福宝也是一身簇新,jīng神神的站在旁边冲着善宝腼腆的笑。
“福山爷,您来咋不让人通传一下,奴柴好去门口迎接啊!”索泰趁善宝一愣的空当,将银票塞进了他的怀里,这才回身冲福康安打千儿。他被福康安打落了门牙,虽然有些习惯,不过还是漏风,配上他五大三粗的身材,显得颇为滑稽。
善宝一见福康安和福宝,满肚子都是火气,面上却笑的灿烂:“哟,这不是福三爷吗?什么风儿把您老人家给吹来啦?”却连看都没看福宝一眼。
福宝知道善宝真的生气了,小心翼翼的拽了福康安的袖子一下,示意他要小心。
福康安对善宝的习惯也有所了解,一见他嘴角的笑意,便猜到这次自己的玩笑估计是开的过火了,心中不知为何居然有点颤颤的感觉,小心翼翼的陪笑道:“兄弟,瞧你说的,这些rì子为兄跑前忙后的,今儿才算得空,这不就赶紧来接你来了么!索泰,现在我将我兄弟接走,没意见吧?”
索泰早就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送走,只是迫于阿勒泰地位,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自从昨天朝中传来消息:果亲王因欠商人巨额钱财,托人在高恒处售卖人参牟利还账,大失御弟身份,同时弘瞻干预朝政,私交军机大臣,圣上震怒,着弘瞻由亲王降为郡王,广储司收回东珠,罢免所有官职,闭门思过,不得随意外出。
索泰这才知道这些天的风起云涌终于尘埃落定,他的主子,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场中,惨败而回。这才有了今rì之举,他不求转投傅恒,只求将来清算,莫要将自己牵扯进去便烧高香了。
“瞧您说的,散宝大爷,请,请,”索泰送祖宗似的将善宝送出了兵马司衙门,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兄弟,说话啊?”福康安搀着善宝上马,自己则坐在他的身后,福宝骑着另外一匹乌黑油光的马跟在两人的枣红马后边。
善宝紧紧闭着嘴巴,无论福康安如何逗弄,打死了不松口,搞的福康安没了脾气,叹息一声:“得,为兄错了,不该将你一个人丢在牢里,这厢给你赔礼道歉总行了吧!”
“外边如何了?”善宝知道分寸,眼瞅着将福康安搓弄的服服帖帖,也怕适得其反一时间撂不下面子,只冷着脸问道。
福康安坐在善宝的身后,自然无法看到他的脸sè,只是闻听他终于开口,心中不禁大喜,表功似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一一说了一遍。
原来自从那rì傅恒将尤拔世的折子转呈乾隆之后,乾隆马上发现奏折上的内容确有其事,龙颜大怒,责成傅恒刘统勋掌总,务必严查。那刘延清贵为汉军机首席大臣,现在还兼着刑部尚书,最是正直,绝无徇私可能,傅恒乐得旁观,眼瞅着他将原本平静的官场翻了个底朝天,最终成功的牵扯出了上驷院卿,户部侍郎兼两淮盐政高恒。
高恒是大学士高斌的儿子,姐姐是乾隆的慧贤皇贵妃,细算起来,和傅恒一样,也是皇上的小舅子。若不是这层关系,那满清第一肥缺的两淮盐政也不会让他管了。
高恒仗着身份,同时深明树大好乘凉的道理,掌管盐政之期,贪污受贿无数,其中倒有大半全部贿赂了朝中权贵,此时一经被抓,根本就不必严刑拷打,马上就主动交代问题,所牵连出的人物,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其中就有果亲王弘瞻。
其实案子查到这里,饶是刘延清清廉正直,嫉恶如仇,也不免头大,跟傅恒商量一番,将一应卷宗写了条陈,拟了处理意见,上报御览,将处理权上交给了乾隆。
乾隆震怒,大笔一挥,将高恒定了个斩立决,一应受牵连的官员尽皆从严处理,连那果亲王弘瞻都被降为了贝勒,和亲王弘昼也因一条莫须有的仪节僭妄罪名被罚了三年王俸。
“还有奇的呢,你听说过纪昀纪晓岚吧?就是那个皇上挺宠的侍读学士,颇有文才,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了盐政案发要严查的消息,便给他的姻亲前两淮盐政卢见曾报信,可他又不敢明着来,便想出了一个方法,将食盐和一把茶叶装到空信封里,派人送给卢见曾。卢见曾也聪明,从中悟出了盐案清查亏空的信息,只是圣上行动迅速,没给他转移赃物的机会……”
“那现在纪昀呢?”善宝一愣,好奇问道,他知道纪昀确实和盐政案子牵连过,却不知道竟是这一场动荡。
“大牢呗,还能去哪?这一次啊,估计够他受的,搞不好要发配乌苏里雅台的……”
善宝却知道纪昀最终是被发配到了xīn ;激āng三年,不过后世他毕竟不是历史专业,具体的时间搞不清楚。其实他不知道,由于他的原因,两淮盐政一案已经提前三年被爆了出来,其中牵连到的人物,多多少少的都有了变化,蝴蝶的威力,此刻淋漓尽致的显现了出来,他已经莫名其妙的站到了漩涡的中心……
正文 第十八章 唠家常微语点傅恒
“chūn和啊,这些rì子福康安忙什么呢?他可是好久都没有给老佛爷请安了,昨儿个朕去永寿宫老佛爷还提起他了呢?”勤政殿里地龙烧的火烫,温暖如chūn,乾隆穿着件明黄龙纹马褂,将一份奏折往案几上一丢,直起身来,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弄的身子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爆豆子似的声音。
殿里只有他和傅恒,所以,他并不顾及自己的动作是否雅观,若是换了别人,他是万不会如此的。
大殿角落的自鸣钟当当的响了起来,天已近午,两人已是忙了好几个时辰,如今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乾隆忍不住跟傅恒拉起了家常。
“他呀,最近交了个朋友,两人整rì介混在一起,听他说,要在太后大寿之时露一手呢!”傅恒也学着乾隆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并无半分臣子面君时应有的拘谨。
“哦?这小子的眼睛长在脑门上,也有他看的上的人物么?”乾隆居然没有注意到傅恒说的福康安要在太后大寿上露一手的话头,而是特别八卦的关心起了福康安交的朋友。
傅恒脸上一副就知道你会如此的表情,神秘的一笑:“万岁爷莫问了,这善宝啊,奴才觉着迟早有一天您会见到,到时候您自己一看便知。”
“是吗?”乾隆愈加好奇,不妨肚子咕噜一叫,不禁冲屏风后边道:“高无庸——”
高无庸是乾隆贴身的太监,听乾隆吆喝,哈着腰一溜小跑的进来,先冲傅恒点头示意一下,这才站到乾隆身后,一边麻利的给乾隆揉捏着肩膀,一边唠叨:
“主子爷饿了吧?适才老佛爷那边过来人,问起万岁爷,奴才便回万岁爷正在接见大人,老佛爷那边就传过话来,说今儿个早起,老佛爷跟几位娘娘去大觉寺进香,实在是乏了,主子批折子见大人也是乏了,今儿个就不必过去请安了。”
乾隆端起小太监送上来的**啜了一口,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高无庸见乾隆不语,便继续道:“老佛爷那边御膳房来人,问主子午膳进什么,奴才寻思着,主子打从早起忙到现在,身子也没松动一下,定是没啥子胃口的,油腻的东西断然是不想进的,便让他们熬了小米粥,配上保定府的酱菜,您多进点,也就全了奴才这点子忠心了!”
乾隆一边点头一边问道:“傅恒大人也留下用膳,够份吗?”
“够了,绝对够了,奴才猜着万岁爷要留六爷用膳,吩咐厨房多做了些……”高无庸说着,讨好的看了傅恒一眼。
“你这奴才,”傅恒笑骂一句,便见一名宫女端着一个托盘迤逦而来,托盘里边摆着两碗小米稀粥,一小碟子拌得喷香的芥菜丝,一盘酱菜,还有四个棒子面做的小馒头。另有腐rǔ、豆瓣辣酱、韭花——果真是老农们常吃的村饭,往面前一放,立刻便勾起傅恒的馋虫儿。
他的眼放出喜悦的光,也不管乾隆,抢先端起一碗粥来喝了起来,吃了两个馒头,又夹了一著芥菜,嘴里咯蹦咯蹦嚼得又响又脆,意犹未尽地笑道:“太监还是要用保定人,保定人就是会侍候!这一餐进得香,从没这样吃过,奴才都有点忘形了。”
乾隆也吃的香甜,甚至还多添了一碗小米粥,此刻打着饱嗝宠溺的看了傅恒一眼:“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嘛!前明张相的老母亲从湖广进京看儿子,一路都是鸡鸭鱼肉,偏到了保定县,就是用的这种饭食。那张母一见儿子就说:‘走了一路,就在保定吃了顿饱饭!’那张居正是孝顺人,一听之下就下谕保定县令补了保定知府的缺——下头人最会揣摩上位者的心思,你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我许你享受底下人的恭维,却要你明白他们打的是什么心思!”
说到最后,乾隆的话居然严厉了起来,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傅恒一眼。
傅恒知道乾隆一直在猜测前头的两淮盐政弊案自己做推手的原因,不过他自己明白,不过是机缘巧合,自己出手帮了那个善宝一把罢了,反正出事的那些人里没有一个己方阵营的,也算收获良多。
他问心无愧,脸上毫不变sè,却也愿意给乾隆这个面子:“万岁爷蛇口佛心,事事为奴才着想,奴才只盼主子长命百岁,奴才能够永远侍奉左右,以报皇恩。”
“行了,你也不用拿这话糊弄我!”乾隆吁了口气,语气已是缓和了下来,话锋一转道:“对了,你说福康安要在太后大寿的时候露一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朕听听!”
乾隆五十多岁了,却保养得宜,瞧来不过三四十岁,脸上更是没啥褶子,此刻眨巴着眼睛看着同样保养得宜, 面粉唇红的傅恒,神情哪有半分一代令主的风范,纯粹就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傅恒被看的脸上一热,低下头啐了一口,“主子别问奴才,实在是那福康安保密工作做的好,奴才问了好几次都问不出结果。”
“这臭小子!”乾隆宠溺的笑了笑,“别的本事不见长,卖关子的本领却跟他大哥学了个十足。”
傅恒知道乾隆嘴里说的并不是自己的长子福灵安,而是哥哥的儿子富察明瑞,不由莞尔笑道:“主子还别说,奴才也觉得福康安跟他大哥越来越像了呢,”说着叹息一声:“可惜,从他成为伊犁将军,奴才有快四年没有见到他啦!”
“是啊,”乾隆附和了一句,接着道:“他也三十多了吧,为了咱大清的江山,至今也没个子嗣,朕心每每思及,总有愧疚。今年chūn起不是让阿桂去了xīn ;激āng督办军务么,前儿个我已吩咐元长寄发廷谕,着阿桂实补伊犁将军之职,恰九门提督出缺,明瑞回京暂属,授兵部侍郎衔……”
“主子隆恩,奴才先替明瑞谢万岁爷了!”这可是意外之喜,傅恒兴高采烈,不待乾隆说完,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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