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临次元-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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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剑境。

　　　　突破的一刹那，新的境界便自然而然的浮现在他的脑中，不用猜测，不用取舍，就如此平静的出现在他的思维中。

　　　　剑道第三境。

　　　　他开始前进。

　　　　轻轻点地，叶然静静的落在一个地上的集装箱上。

　　　　嗯…肚子饿了呢。

　　　　“啊…”

　　　　此刻，一声压抑的惊呼声忽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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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是使人生不如死
　　　　天使？

　　　　美海呆愣愣的看着面前从天而落的少年，看着这个白天见过的少年，在月色之下宛若失去了重量，如一片白羽悠悠而落的样子，她那仍然稚嫩的心中，忽的产生了一丝感动。

　　　　不知从何而起的感动，这一瞬间她认为，面前的这名少年，应该是全世界最自由的人吧。

　　　　这是不知来由的念头，因为少年在夜色下，散发着和白天完全不同的洒脱。

　　　　彷佛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蜕变，重获新生。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拂之不去，在察觉之前，惊呼声便已经传出。

　　　　“记得是，美海？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嘛呢？”

　　　　他居然记得我的名字？只是一个小小的称呼，便让此刻即使有些伤感的少女，心头也不由产生一份雀跃。

　　　　“啊，那个…”

　　　　“晚饭吃过了吗？”

　　　　“诶，啊…没有…”

　　　　“正好，我也饿了，要不要一起？”

　　　　温和的少年带着淡淡的笑容，向着这个不知因何躲在这里的小小女孩发出了邀请，小小的女孩原本还在犹豫，但是肚子那咕噜噜的异响却又让她一阵脸红，只能默默点头。

　　　　“那么，先在这里等我下。”

　　　　少年踏着无声的步伐慢慢离去，即使陷入黑暗，在美海的眼中，那个看上去比她大很多的少年身上也散发着一种令人平静的光芒。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啊。

　　　　叶然来到这个小渔村唯一的超市，还营业吗？顺便看了下时间，已经深夜十点了吗？

　　　　一名女性匆匆在他眼前跑过，随意剪裁的蓬松短发，如大海一般的双眼，漂亮的脸庞，是下午的时候坐在车上的那名女性，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擦肩而过，走进超市，这个超市也是个小超市，只是麻雀虽小，但其中叶然想要的东西依然有。

　　　　买了两副碗筷，几包简单调料，一口锅，一把小刀，一小袋木炭，再买了两件夏装，一条毛毯，。

　　　　付完钱后，叶然提着东西，朝着废弃的老旧码头走去。

　　　　十点，是大部分人都进入睡眠的时间，所以这个小渔村也是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怡的宁静，听着海浪拍击声，感受着有些粘腻的海风，叶然只是在路上走上。

　　　　感受着精神海的变化。

　　　　剑意已经完全不同。

　　　　原本带着冷意的剑意完全褪去冷意，散发着一种堂堂正正的煌煌之光，晶蓝色的煌煌之光在精神海占据着最中心的位置。

　　　　一股淡淡的寂灭之意从这道煌煌之光透出。

　　　　是被摧毁后又被吸收的残缺十五剑剑意。

　　　　抚了抚风衣内袋的无名书册，叶然此刻是开心喜悦的。

　　　　回到码头，一道小小的影子将自己的身体拼命缩在一个集装箱外的角落的阴影中，看到远远走来的白影，先是紧张的咕隆了下口水，用力的看着，确定是叶然而不是幽灵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小步的从阴影中挪出来，有点好奇的看着叶然手上的道具。

　　　　“这是…饭？”

　　　　歪着脑袋，小小的女孩困惑中带着一些茫然。

　　　　叶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摸了摸对方的头。

　　　　美海有些被叶然突来的行为吓到，连忙晃开对方的手，带着一丝警惕后退，不满的看着他。

　　　　对此叶然只是无奈的摇头，四处张望了下，在美海的目光中，在一堆垃圾中翻了翻，先是翻出一个旧水桶，拿出一个细长的金属棍子，又翻出一团细细的鱼线，最后掰下一小根金属碎片。

　　　　将棍子，鱼线和金属碎片连接好，便是一个简易的鱼竿。

　　　　在美海疑惑眼神中，少年施施然的走到码头边坐下，清理了一下水桶，手腕一甩，轻轻的噗通声中，线头的金属碎片朝着海里坠落。

　　　　走到少年旁边，美海探头朝着海中看去，但是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漆黑。

　　　　“坐吧。”

　　　　叶然拍了拍身边的石头，招待着美海坐下。

　　　　美海在叶然身边坐下，刚刚叶然摸她头她产生抗拒只是下意识的而已，因为长这么大，除了她的父母，她没有任何像是大哥哥这样级别的朋友。

　　　　她只是被吓了一跳。

　　　　这样想着，美海在叶然看不到的地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似乎仍然能感觉到叶然手的温度，然后好奇的看着叶然：“你这是在钓鱼？可是没有鱼饵…”

　　　　“没关系，钓鱼不一定要鱼饵。”

　　　　叶然只是神秘一笑，然后继续望着海面。

　　　　两人陷入沉默中，美海卷缩起身子，抱着双腿，下巴靠在膝盖，同样静静的望着海面。

　　　　“不问问我，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吗？”

　　　　过了一会，美海才开口，她的声音比她自己想象的更加平静，她此刻的心灵是宁静的，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不起波澜的大海，是如此让人着迷。

　　　　“嗯？想说吗？”

　　　　少年仍然没有回头，但美海却能从那份温和的声音中，感受到一种奇特的静谧，所以她带着这种静谧，开口述说。

　　　　“我的妈妈是海底人，爸爸是陆上人。”

　　　　“妈妈为了爸爸离开的汐鹿生，但是从那之后，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有人说，她是被海神诅咒了。”

　　　　“然后我出生了，在我出生之后，经常看到小明姐来我们家玩，啊，小明姐就是下午在车上的那个女的。”

　　　　“妈妈总是只有小明姐来的时候，会特别特别的开心，虽然后来经常躺在病床上，但总是会拉着明里说着一大堆的话，那个时候的我，听不懂那些话，只是因为妈妈笑着，所以我便感到开心。”

　　　　“后来，妈妈的身体越来越衰弱，终于在我六岁的时候，妈妈去世了。”

　　　　低声的小小声音，带上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

　　　　“那个时候，我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几乎喘不过气，是小明姐一直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关心我，所以那个时候，我想，我是非常喜欢小明姐的。”

　　　　“最近，爸爸和小明姐向我坦白了他们的事情，我才知道，他们已经交往了好久了。”

　　　　“他们甚至谈到要结婚的事情，然后我便害怕了。”

　　　　“我不讨厌，甚至是现在，也喜欢着小明姐。”

　　　　“但是…就是因为喜欢着，所以才没有办法接受。”

　　　　小小女生声音带着哀伤，她更加用力是缩起自己的身体，好似这样便能将她从那未知的恐慌中拯救出来，一只白皙的手覆上她的头顶，奇特的，她起伏不定的心灵再次平静下来。

　　　　这次她没有排斥开这只手，她抬起小小的头，望着亘古不变的圆月，询问。

　　　　“呐，喜欢，恋爱，爱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感受。”

　　　　“为什么妈妈和小明姐会为了这种感情，不顾一切的想要离开大海，万一小明姐也被海神诅咒怎么办？”

　　　　“万一小明姐，和妈妈一样死去了怎么办？”

　　　　“那么到时候，我和爸爸又会再度难过，哭泣，甚至绝望？那个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

　　　　“我只是一个九岁的小鬼，所以我不懂啊。”

　　　　“爱情，到底是什么？”
第三十一章　舍去
　　　　叶然沉默的看着身边这个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自己，脸上渴求一个答案的小女孩。

　　　　他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爱情？

　　　　他曾经经历过，但是已经淡忘了。

　　　　因为在他的思维中，那已经是数十年，甚至一百年的前的事情，第一周目的时候，他想，他是喜欢亚丝娜的，但是第四周目的时候，他忘却了所有一切。

　　　　所以，他也只能给予身边的小女孩一个答案。

　　　　“不知道。”

　　　　叶然脸色平静，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缅怀，甚至任何一点点想起亚丝娜的念头都没有，他惊讶自己的冷血，然后便了然。

　　　　即使是后来恢复了记忆，接受了记忆，但对他来说，过往的人生，始终只是过往，他不会止步，也不会为谁放缓步伐，为了求剑他便已经耗费的全部的精力，他没有多余的空间来让其他人进入。

　　　　所以无论是亚丝娜也好，希洛库玛也好，卡琳也好，对他来说，第四周目仅仅只是达到好友的程度。

　　　　看着少年淡然的样子，小小女孩便有些惊讶。

　　　　“难道你都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即使是现在的小学生也有许多喜欢一些大姐姐的人呢，美海天天都能从纱友那边听到关于谁谁谁又喜欢上谁谁谁的事情。

　　　　“喜欢过。”

　　　　“嗯？什么时候，几岁？”

　　　　八卦是每个女人的天赋，即使是只有九岁的美海也不例外，一瞬间，她身上似乎丢掉了所有的伤感，睁大双眼，双眼闪闪发光，好奇的看着叶然。

　　　　“嗯…应该有一百多年了吧。”

　　　　叶然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但是却引来身边女孩娇嗔的目光，觉得叶然又在逗她。

　　　　“哼，不想说就算了。”

　　　　嘟着嘴，扭过头，美海不再看着叶然，鼓着脸颊表示自己很生气，很生气。

　　　　“有了。”

　　　　噗哒，一声沉闷的水声，一条鱼在美海回头惊愕的眼神中被钓了上来，明明没有鱼饵，居然能真的钓鱼？！这不科学！！

　　　　嗯…不认识的鱼…

　　　　叶然捏了捏在手中挣扎的鱼，感受了下它的肉质，有些满意的点头，料理起来应该是不错的。

　　　　将鱼随手一扔，美海连忙伸出手，抱住这条对她来说挣扎的有些剧烈的鱼，放到水桶中。

　　　　叶然却是再次微微阖眼，微弱的剑气从脉络中小心翼翼的探出，缠绕在鱼竿上，透过鱼线，到达深处的金属碎片上，此刻，刚好又有一只鱼经过，好奇的动了下这个奇怪的东西。

　　　　嗯？好像有一种香味。

　　　　本能驱使下，这条鱼张口，毫不犹豫的咬下在它的感觉中应该是很美味的食物。

　　　　噗哒。

　　　　又是一个水声，在美海的不可置信中，又是一条鱼飞上岸。

　　　　这太不科学了！这些鱼的智商怎么这么低？！

　　　　随后又飞上来三条鱼，叶然便停止了继续钓鱼。

　　　　美海只是呆呆的看着地面不停弹跳的鱼，简直想和它们谈谈关于智商的问题，这些鱼怎么就这么蠢？鱼饵都没有也能被钓上来？

　　　　叶然取出刚刚买的小刀，将塑料袋铺开，就在塑料袋上，熟练的给这些鱼开膛破腹，美海蹲下身子，继续带着惊讶看着叶然熟练到优美的手法。

　　　　这个人，还有不会的东西吗？

　　　　带着佩服，以及身为女性淡淡的挫败感，美海还是帮忙收拾一些残骸。

　　　　叶然铺开木炭，在美海惊诧的眼神中，用购买的打火机燃起火堆，让它静静的燃着，微微的温暖扩散开。

　　　　美海自告奋勇的拿起一个水桶，熟悉的跑到不远处的水龙头，放水，等水管中的渣滓被冲刷干净后，才用水桶接着清澈的自来水。

　　　　端着锅回来，美海却又看到，叶然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一些奇特造型的野菜，其中一些东西，甚至连在海边长大的美海都未曾见过。

　　　　她没有反问，只是用带着一点崇拜的目光，看着叶然洗干净部分野菜后，将其扔入锅中，然后架起锅子，将它架到火堆上。

　　　　随后拿起手上那把小小刀子，随意切割了数下，两条小臂长的鱼便断为数截。

　　　　扔入。

　　　　吩咐美海搅拌的同时，叶然又拿起其中的几条鱼，用几根消毒过的铁钎穿过，在鱼腹中塞入剩余的野菜。

　　　　实际上美海对这种事情还是非常新鲜的，这种感觉就像是郊游一样，天为被地为床，就这样在漫天星光和月光的照耀下，自力更生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好有趣！

　　　　看着叶然将鱼插到火堆便，往火堆里面扔了一些木炭，让火势更加稳定点，美海看到叶然买来的两副碗筷，看到叶然将锅盖盖上，便拿起碗筷，朝着水龙头奔去。

　　　　当美海再度回来时，还没到达火堆旁，鼻尖便闻到一丝丝极为诱人的香味。

　　　　啪嗒啪嗒的跑了两步，穿着短裤的美海将洗干净的碗筷递给叶然，看着叶然脸上一笑，便是心生满足，接着将视线转到这堆散发着香味的物体上。

　　　　滋滋。

　　　　肥美的鱼肉上不停的滴下一滴又一滴的鱼脂，滴入火堆中便荡起一片香味，美海用力的抽了抽鼻子，肚子的饥饿感似乎一下子爆发出来，她甚至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嘴角似乎有口水滑落，不由伸手擦了擦嘴角。

　　　　随着时间的推移，香味越来越淡，但是那一丝香味却越来越纯，纯到闻着便犹如一只小耗子在心中不停挠动。

　　　　“好了。”

　　　　“噢！”

　　　　“噢！”

　　　　一声对美海来说有点陌生的声音突兀的插入这片空间，愕然回头，视野中出现了一头白发。

　　　　“鳞，鳞大人？”

　　　　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鳞，美海结结巴巴的打了个招呼。

　　　　“噢，不用在意我，我只是来蹭饭吃的。”

　　　　鳞举了举手，示意自己听到了对方的招呼，但目光始终紧紧的盯着这口锅。

　　　　“想吃可以，拿剑果来换吧。”

　　　　打开锅盖，叶然丝毫不给鳞面子，只是舀了一碗鱼汤递给美海，在美海不知所措的神色中，将筷子交到美海的手中。

　　　　“别这么绝情嘛~看到我给你的那本书的份上，给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鳞带着一丝献媚的笑容，向着叶然靠了过去，美海看的简直双眼都要凸出来了，这还是那个汐鹿生的守护者吗？看着叶然一脸嫌弃，丝毫不给鳞面子的情景，她感觉自己的胃有点疼。

　　　　憧憬果然是最遥远的距离啊，九岁的美海，今天对汐鹿生的守护者，幻想破灭。

　　　　“要，要不然，我的这份给鳞大人吧。”

　　　　紧紧攒着手中的碗，彷佛要交出自己的身家性命一般，美海满脸痛苦的将碗伸到鳞面前。

　　　　“真的吗？！”

　　　　“你这也好意思啊！”

　　　　一脚将想要接过碗的鳞踢开，叶然叹了口气，道：“自己准备碗吧。”

　　　　“这好说。”

　　　　右手一闪，一只普通的碗出现在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