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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逍遥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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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定抚额道：“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
“但乾晔帝也是被咱们射过的，二位去时当留心！”后羿叮嘱道。
“嗯！”风定花雨别过后羿夫妇和乔玉儿，往八重天迷雾森林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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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婚在即
更新时间2011713 8：56：50 字数：3469
来到迷雾森林边缘，风定长喝道：“日宫主人在否？”
“来者可是空山风定兄？”远处传来日神乾晔帝悠长的声音。
“正是！”空山风定答应已毕，见日宫中的小刚，分枝踏草而来，出了森林边缘。小刚朝风定花雨行礼之后，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二位这边请！”
二神随小刚前行，眼前树木溪流自动避让，花田分转，让出一条直通花时殿的大道来。
一身华衣裹体的乾晔帝，倒着高屐，出殿来迎。宾主分坐之后，日神从几案上持起紫玉砂壶，倾出三杯香茗，将两杯香茗轻轻送到了风定花雨身前的案上。
落座后，乾晔帝道：“为乾晔眼睛之事，先是累贵派空山雪明被冤，后又蒙风定兄深入南疆鬼蜮，寻得解药，实在有愧！”
“诶？阁下知道了？”空山风定笑道。
“嗯，鬼母迫在下食解药时说的。”
花雨快人快语：“上次天庭对质，后来我师兄说，你是个讲理的人。现在我怎么看你也是个文质彬彬的样子，真想不到你会和九个弟弟一起出来作乱，为祸凡间！”
乾晔帝沉首道：“胞弟顽劣，乾晔身为长兄，平日训教不周，此次临事而劝，自然了无成效。一同被射落，也是该有此难。”
“原来如此。”风定沉道。
有侍卫上殿来报，说天后召见乾晔帝。乾晔帝起身对风定花雨二人道：“家母召见，在下先失陪了。对了，令妹月影被南疆鬼蜮之八姑娘附身后，曾有一阵子神元复苏，在下此次得脱此难，全赖月影姑娘救助。二位如果愿意，便同乾晔一道，往天**中去看看月影姑娘。”
风定花雨自是大喜，便与乾晔帝一道，往天**中而来。谁知到了天**外，侍卫前去通报后，回传天后懿旨：空山花雨乃射落十日的罪魁祸首之一，何况九日现在生死不明，天后心情不好，不愿见空山派的人。
花雨怒道：“十日被射那是咎由自取，如果天后不明事理，不想见我空山派的人，月影在她手上岂不遭殃？”说着就要闯宫。
宫门前的侍卫道：“空山月影射日时，乃有南疆鬼蜮的八姑娘附身，身不由己，自当别论。何况这次助乾晔帝脱险，功不可没，待她身子复原，天后娘娘便欲主婚，让她和乾晔帝殿下成就一对神仙眷侣，哪如你这个蛮婆子所想，会对她不利？”
“啊？”空山花雨惊得仿佛囫囵吞咽了一个胡桃。
空山风定看着乾晔帝。乾晔帝大窘，道：“在下实不知有此事。”
事情突然有此变，花雨一时没了主意。风定道：“既是天后心情不好，那我等改日再访。劳烦乾晔兄进去后，向我家月影转告一声。”
“仁兄放心，乾晔晓得。”
乾晔帝入了天**，拜见过天后，天后道：“我儿将养得如何了？”
“儿身体已无大碍，多谢母后关心。”
天后接着道：“日前医仙们已经将八姑娘从月影体内分离了出来，八姑娘现囚于天牢内。我儿既然已经复原，那就有劳你明日走一趟，将这八姑娘的魂魄遣送入八荒之外、极东之地的归墟内。此女一念成魔，若留在世上，只怕还会继续纠缠月影。”
“归墟？”乾晔帝似有些不忍。归墟位于世界的尽头，是一处暗不见底的深壑大渊，世间至阴至低之所，世上唯一连神魄都能消殒的地方。“九位皇弟还在鬼母手上，这样做……”
天后神色一黯，继而哀怨地道：“鬼母这个人，我太了解了。自从她被某人抛弃之后，就不再信任世间男子，而是执着于自我的完满。她接近男人，学习男人，获得男人，而后超越男人，最后疏离男人。而可悲的是，世间男子见到鬼母或者她的子弟们，大多数是被她们的美貌冲昏头脑，少部分则被她们的美貌吓得逃之夭夭。或以之为花容蛇蝎之敌，或以之为有脸无脑之尤物，接近时将她们捧到天上，转身后将她们踩到脚下，没有谁把她们当做真正的朋友。而且也少有男子德馨隽永，愿永远为其师友。鬼母既然恶名在外，索性破罐子破摔，没有哪个男人能在她的城里过了夜之后，还能见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乾晔我儿，你怕是唯一的一个了。而你的九个弟弟们，只怕已经……”天后以手拂面，似极痛苦状。
乾晔听说九个弟弟可能已遭不测，又见母后如此痛苦，惶乱无措。
天后稍稍敛容道：“我儿回去休整一下，明日便出发吧。月影大病初愈，还冒不得天风。那宫门外空山派的人若有什么话，你不妨隔帘传与她。”
言毕传话下去，不一时，月影袅袅出现在侧门的珠帘之后。乾晔帝稍稍从丧弟之痛中回转，道：“月影姑娘，贵派大师兄和师姐托在下代为问候。”
“我还好。”月影难过地道，“只是，这次却将我师姐害苦了。泰威城一役后，鬼母说要九重天上的人质，我便将师姐擒往南疆鬼蜮，我……我没脸见师门中人了！”
“月影姑娘当时身不由己，不必太过自责。请姑娘好好养病，在下先告退了。”
“嗯。”月影弱弱地应了一句。
出了宫门，乾晔帝将月影无碍之事说与风定花雨，二人俱是欢喜。花雨性爽快，便道：“这次月影没事，等她身体好转，你们便能成亲。呵呵，你们倒发展得恁快！不知当初是如何好上的？”
风定见乾晔帝脸上尤有哀戚之容，想他必是为诸弟之事，此时谈婚论嫁恐怕不妥，便用后肘碰了碰花雨。哪知花雨全不理会，犹自满怀热情地望着乾晔帝，等待答案。
乾晔帝略微一窘，将南疆鬼蜮中事大致道来。风定听闻小师妹面对真爱如此直爽，心中也是欢喜。二神别过乾晔帝，返回九重天去了。
到了九重天上后，花雨来到雪山圣域下，给师弟讲述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雪明在云雾之上，听到九日肆虐时以拳击壁，听到师姐受虐时慨然叹息。末了花雨开始说月影的种种神奇经历，还兴奋地说月影好事将近。雪明听到这里，突然在雪山顶之上，将锁链挣得“哗啦啦”响。
“师姐，这事不对！”雪明急切地道，“你们应该把月影接回来！”
“唉，”花雨道，“这次咱们射坏了人家九个儿子，虽说过在他们，但人家难过那也是自然的。事后天后还不计前嫌，把月影从八姑娘的压制下解救出来，我们当时怎能不分好歹，入宫抢人呢？”
“天后不是这种人！会无辜陷害人的人，我很难想象他会以直报怨！”雪明焦急而肯定地说，“月影不应该留在天后和乾晔帝那里！”
花雨蹙眉道：“师弟，你是不是看月影妹妹要和乾晔帝成亲了，所以心中不快，便生出许多魔障来，看人看事到处都是圈套和陷阱？月影妹妹出阁，我们不舍是肯定的，你慢慢适应一下好吧？如果你步步猜疑，自己倒先变成坏人了。”
“小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三千魔孽障法我都会，就是不会的，也能二二得四四四一十六地乘出来，区别只在用于不用而已。所以我理会得天后这等人的伎俩手段。月影真的很危险！”雪明几欲发狂。
“唉！”花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师弟，你怕真的是……爱上小师妹了。”
“师姐莫说爱与不爱的话，若是师姐出了什么事，我和风定师兄一样会受永世的内疚！若师姐觉得抢人回来太为难，劳烦向师父求个情，准我下雪山圣域一趟，回来后加倍面壁，在下也无怨！”
“好吧！”花雨应了雪明，自去了。
花雨离了雪山圣域，找到空山风定，将雪明的担心道来。风定疑虑道：“天后做事，有时确实欠妥，但乾晔帝则是个无可挑剔的君子。月影有他照顾，应该不至有闪失。为给雪弟尽心，咱们还是去求一趟师父吧！”
来到观宇台下，风定花雨双双跪下，将射日前后诸事，一一向玉离天尊禀来。末了说雪明不放心月影，想求师父将他暂释一时，他想下九重天去看看月影。
玉离天尊不悦道：“雪明当初就是为了给他小师妹偷光，才上的雪山圣域。现在他又耐不住清冷，想要跑下来。哪有面壁的当儿还请假的？！至于射日一事，为师已见过天帝，跟他说明了此事的曲直。天帝自认理屈，已承应不追究射日一干人等。”
风定花雨只得叩首离去。出了竹林后，不想竟碰到了后羿之妻姮娥。花雨惊道：“姮娥嫂子，你，你把两粒药都吃下去了？”
姮娥沮丧地倚坐在竹林边的草地上，失神落魄地说：“唉，说不得。谁料我两口子那日吵架，当众说出了仙药的事，我丈夫的弟子冯蒙，回去就起了歹心。当晚仗剑逼来，要我交出仙药。我抱着葫芦东躲西藏，眼看无路，情急之下，将两粒药全部下肚，顿时飞升起来，躲过了血光之灾。可是……可是我丈夫他在下界可怎么办啊？”说着嘤嘤地哭了出来。
风定道：“这个无妨，在下这就下凡，将后羿大哥接上来。”说着匆匆道别，按下云头，往泰威城中来。来到天涯在小楼后，乔玉儿说今天早上，后羿弟子冯蒙来报，师母昨晚吃了两粒仙药，直接飞升去了。后羿连道别的话都没说，直接赶回家去了。此时也不知如何。风定来到城外后羿所居的山庄，却发现整个山庄都已被火焚成一片焦地。风定心下惆怅，转回城中，想天涯在小楼从此无人守护，怕知州再来寻事，遂设下大结界，将天涯在小楼整个隐在了闹市之中。常人就是走过路过穿户而过，也只当这里是空气一片，而室内的人也浑然不觉，不被打扰。风定做完这事之后，想后羿也许是回乐游山去了，便往昆仑山一带寻去。九重天之上，花雨想，月影即将出阁，月宫正缺人镇守，便将姮娥请到了月宫之中，让她暂司代守之职。做完这些，花雨赶往雪山圣域下，告诉雪明说师父不许，末了又拿好些言语来安慰他。雪明在上头，无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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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弃其琴瑟
更新时间2011714 6：18：06 字数：5339
八重天上。迷雾森林边缘。
囚槛里，一条精致的镣铐，从脖颈上的项环到双手的桎，再到金红的鱼尾上的梏，连在了一起。八姑娘曲着下身的金色鱼尾，散坐在囚车里。一双墨绿色眼睛里的水色，比绝望和哀怨更为深沉。她的面上罩着一个口鼻封，封住了眼睛以下的脸部。乾晔帝初时不可理解，后来一想，或许因为南疆鬼蜮的人，善使含沙射影，封了她的口鼻也是当然。
乾晔帝心里叹了声，停止了审视，转身登车坐稳，扬鞭一挥，螭龙起身发力，拉动了囚车。
囚车行驶在云路之上。乾晔帝只听到身后轻微的锁链磨碰声。他不忍回头，八姑娘口鼻被封，自然也无法说话，只有天风猎猎。如是一路无语。
螭龙爪下生风，不到半日，便出了海内，从方丈瀛洲蓬莱三座无根仙山上飘过。及至过了东海，来到了东荒之地的上空，归墟已在前方不远处，黑黝黝的一个大地裂，透过云层清晰可见。
乾晔帝更觉惆怅。抬手勒缰，“吁——！”地一声，让螭龙慢了下来。螭龙信步在云层上缓缓前行，此时囚车行驶平稳，身后连轻微的锁链声也不响了。一时云层之上，更觉静寂。
“八姑娘——”乾晔帝觉得嗓子有点发干，这种事在神的身上是少有的。
“时候尚早，”话说完乾晔帝就后悔了，觉得这个理由好像哪儿不对，“东荒一带，姑娘可能还没来过，在下带你转转如何？”
身后没有动静。乾晔帝回头一看，见八姑娘面罩之上的一双眼睛，似已盈盈有泪。乾晔帝有点无措。“姑娘，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八姑娘噙着泪；伸出嫩葱般的食指，颤抖地想要在囚车的底上写点什么。但是，右腕上的镣环立马就发出金光，阻止了她的动作。八姑娘含泪朝后仰去，斜靠在了身后的囚槛上，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神魔轻易不死。但若有了意外变故，将死之时，和凡人又有多少区别？乾晔帝叹了口气。心想释放她是不可能了，尽量让她死前开心一点吧。于是拉动缰绳，让螭龙斜转，往东南方向而来。
先有一山，在云层之下出现。乾晔帝遥指着道：“这山叫皮母地丘，好笑吧？是当地人给起的，用的不是中原的称呼。”
八姑娘轻轻点了点头。
乾晔帝接着介绍：“这是大言山。”
龙车继续前行。下方土地上出现了一些三寸多高的小人儿，熙熙攘攘活动于一座小城内。整个城市，精巧如中原集市上卖的面糖塑一般。
乾晔帝道：“这是小人国。”
再往后过经过一山，乾晔帝道：“这是合虚山。和之前的大言山一样，是在下和未过门的妻子空山月影每天轮流经过的地方。”
八姑娘听闻此语，身子一震。或许因为空山月影曾经是她活下去的希望，而今天，乾晔帝这趟差事完毕，回去就要跟人家完婚了。一边是洞房花烛影成双，一边是绳缠索绑独赴死，所以她才有这么大反应吧？
“转过这个东口山，有个君子国。那里民风厚道，崇礼好学。”乾晔帝本来想说“姑娘若是往生，投生到这里最好。”后来一想，魂魄被归墟所化，哪有往生之理？与其说假话让人难过，不如不说。遂将这话咽了回去。
路经明星山的时候，乾晔帝什么也没说。实际上这里也是他和空山月影每天轮流经过的地方之一。
最后龙车停在了温源谷前。两山夹道，左右山坡上各生一木，是扶桑木。树荫三百余里，其叶如芥。枝间栖着几只带着光环的金乌，或自在啼鸣，或梳理毛羽，或自歌自舞。遥望谷中葱翠，深窕不见尽头。
乾晔帝想，不进去了罢。将龙车停在了一株扶桑木下。木叶芳馨可人。乾晔帝靠树而坐，螭龙伏地小憩。八姑娘在囚车中，神色痴然。但似较之前稳定了许多。
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乾晔帝本想化出他的日光琴，为八姑娘奏一曲，以安其心神。但又想到此琴是用来给天下发光送热的，若在此处沾上了归墟一带的阴厉之气，只怕不妥。于是幻化出他平日极少用的尺八＇1＇来，送至嘴边，缓缓吹奏。
曲调清寒。如一幅看不见的轻绸，回旋浮动在天地间，让万物都浸染在了这沉潜的冷意里。其间有万千荻花，轻轻地打着旋儿飞起。像是从湖底缓缓冒起的气泡，又像是地下的无数魂灵，化作了柔白的芦絮，一同绵密地升往天际。
孤寒依然在万千芦花下回荡，成为这个世界的基调。就像死亡是一条孤独的路，每个人必须独自去走。但芦花们似乎并不孤单。或是因为万物都有相似的归宿？
八姑娘在恍然中觉得，这一支便是安魂曲。
空山雪明夜里挣脱了雪山圣域上冰雪所铸的锁链，连夜逃下山来。路过山坡上的定风宫，山下的百卉谷，从竹仙林外悄悄而过，谁也没有惊动。在面壁期间出逃，别派有无先例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空山派开派三十二亿五千万年来，自己是第一个。他不敢想象师父会生气成什么样子，他只是有一种直觉，这事非做不可。
来到八重天上的天**，雪明要执勤仙官通报天后，说他要见月影。天官推脱说，天后睡了。
雪明左手按住腰间雪淬，圆睁秀目厉声道：“那就不必通报了，带我直接去见月影！”
仙官惊骇道：“天……天**的规矩，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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