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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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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学过发球。”我浅浅地微笑。陆西只教过我发球。
墨骏每天下午的最后一堂课都会偷偷溜出去占球台。老师对他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同影响到班上其他同学,把天捅个窟窿也懒得理会。
墨骏的爸爸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男人有钱就变坏,在外面包了个小蜜被起早贪黑的墨骏妈妈找上门去。没两天就传出了他妈妈在家里喝药水自杀的消息。有人说是墨骏爸爸下的黑手,想彻底绝了后患。这件带有桃色性质的死亡案件在我们镇上传了好久。我爸妈不准我变成小八婆,家里从来不许谈论这些事。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小学校园也不是世外桃源。学校里的学生对此议论纷纷,人性的某些劣根性暴露无疑。有多事嘴贱的人笑嘻嘻地问,墨骏,你妈是不是看到你爸跟那个女人躺在一个被窝里啦,你妈是不是想跟你爸睡觉你爸嫌她老了啦。
“砰”的一声,刚才还说的眉飞色舞的男生应声倒地。
“哎呀呀,出血了,杀人了,墨骏也杀人了。”没亲眼看到,真难以想象有各种各样搞笑的人和事,他旁边一个瘦小的男生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
墨骏冷冷地瞥他,可怜的男生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简直就要哭了。
陆西拉我回家,他不喜欢我看打架场面。那时侯我们上四年级。从那以后,没妈的孩子墨骏老师也管不了了。老师的必杀技是找家长。这家娘死了,爹不着家,哪来的家长供你找啊。
其实大部分时候墨骏是安静而不具备攻击性的。我从未同情过那个眼睛差半厘米就被打残的男生。嘴巴这么下贱,打了也白打。墨骏跟班上大部分同学关系都比较融洽。人家说他跟镇上的混混交情匪浅。我同桌有一次抑不住好奇询问。他眼睛淡淡地一扫,慢条斯理地应道,你放心,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娇小可爱的同桌立刻讪笑。
占了球台的墨骏身价倍长,同学都央求“带我一起打吧”。他问我,你要不要一起玩。我在边上同学的哄笑声中微笑着摇头,别来这一套,我布置的作业一题都不能少。
我在校园里百无聊赖的逛来逛去。我妈认定小说是导致我近视的罪魁祸首,严禁我触碰课本以外的纸张。我写作业很快,毕业班的作业虽然多,但我也能在学校里写完。我不想早早回家,我害怕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寂寞。猫猫和狗狗玩的很开心,它们中间无须强塞进去一个我。
“麦麦,我教你打球好不好。”斜阳下,穿白色T恤校服的陆西手拿球拍。
我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打乒乓球可以训练眼睛的灵活度,对视力有好处的。”陆西一句话止住了我的脚步。我很后悔以前没有保护好眼睛,所以我一直在偷偷的寻找让眼睛变好的方法。人家说枸杞明目,我天天在家喝枸杞泡水,甚至把干枸杞当梅子吃;人家说多吃鱼眼睛对眼睛有好处,我们家吃鱼谁也不能跟我抢鱼眼睛。
我回头,咬住下唇,无声地问,真的吗。
“当然,跟我来。”他在前面带路。他走的地方,同学都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他对正打球的同学(是他们班上的人)耳语了几句,人家就点头对我笑笑,把球台给让出来了。我有点窘迫,众目睽睽之下,我烂泥糊不上墙的糟糕球技真不怎么有脸拿出来丢人现眼。
“没关系,慢慢来,也没人生下来就会打球的。”陆西安慰,又给我示范了一次发球的动作。平日活动太少,打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就气喘吁吁。
“别动。”陆西一脸严肃的靠近我,我呆若木鸡,不知道要怎样反应。
“额头上全是汗,淌到眼睛里也伤眼睛的。”他帮我擦净脸上的汗水,笑容明亮而和煦。
“噢。”我老老实实地点头,乖乖受教。
那天,我们练习到天擦黑我才意犹未尽的同意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我着我爸给我买乒乓球拍。我以为我妈会说我玩物丧志,每想到她答应的比我爸还快。
那是一副红双喜球拍,可惜没有玩几次,就被我永远地收进了盒子。
第9章
每天一放学,我就挥着球拍去找陆西。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段,反正总有人帮忙占球台。我老胳膊老腿,对乒乓球上手特别慢。加上老师还经常给他开小灶,少了师傅指导的我水平基本原地踏步。上语文课时,墨骏传纸条给我,要不要我教你打球。我没好气地回复,还打球,你期中考又掉了两名知道不知道。
“我要是下回开始名次进了,你会不会跟我学球?”下课了,他过来敲我的桌子。
我正埋头写语文练习册,闻言,莫名其妙地扫了他一眼。
“说啊,你会不会?”
我放下笔,狐疑地打量他,好声好气地解释,我也只是随便玩玩,没想跟邓亚萍挂钩。
“水平高玩的才有意思啊,像你那样,尽给别人捡球了。”
“到时候再说吧,马上要竞赛了,我恐怕也没多少时间。”我含混不清地应答。说实话,对于他这样的问题学生,我也不敢多接触。搞不好就会引火上身。
“那今天你有空的吧,我今天在球台等你。”不待我答应,墨骏就笑容满面地回座位了。
我懒得多理会,今天的随堂测验,我的英文才考了九十二分,正情绪低落着呢。
下午放学,我收拾好书包,在教室里踟躇了片刻。想了想,还是抓起球拍出去。球才刚刚开始打,我不能半途而废。也许是我在教室里耽搁的太久,陆西他们班同学帮我占的台子已经有人在酣战。我不好意思叫人家停手让我这个菜鸟糟蹋乒乓球,只好浑身不自在的站在边上观战,时不时也附和着叫两声好。
“在那呢。”班上有个同学过来喊我,他算是墨骏的小弟吧,平常都起哄叫我师祖。
我下意识地抓紧书包肩带,不是很想过去。可是墨骏已经挥着球拍对我灿烂的笑,我不好当场驳他的面子。跟所谓的混子,面上再谈笑风声亲切友爱,心里的芥蒂终究是有的。
“我打球很笨的,你要作好思想准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受不了你一早开口。”我放下书包,接过了同学递给我的球拍。
“再笨也笨不过我上学。”他笑笑,“早有心理准备。”
我先秀了一把苦练良久的发球,成功地收获旁观者的恭维。呵呵,咱是厚道徒弟,没打算欺师叛祖。
接下来的状况就愧对观众的期待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的球技也不可能三两天速成。没几下,我就被打的落花流水,翘上天的尾巴耷拉的可以拖来拖去的扫地。
“啧啧。”我新走马上任的师父咂嘴,“麦爻啊,不是我说,你打球的水平跟我语文水平还真是伯仲之间。”
“成语使用语境不对,伯仲之间是个褒义词。”我把碎发掖到耳后,抹了把脸上的汗。边上的同学全都笑了起来。我一开始还因为是咱的幽默感染到了人民群众,直到墨骏丢了包面纸过来,“擦擦吧。”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大花脸。
我一面擦脸一面尴尬的笑,今儿个人算是丢大了。
“陆西,你要不要过来打球!”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穿白色休闲装的陆西正靠在乒乓球台旁的旗杆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我嘴巴张了张,神差鬼使的,我忽然发了个球。没反应过来的墨骏慌乱间回板,还是弹飞了球。
“陆西,一起玩嘛。”先前叫他的女生跑过去拽他的书包。
“对不起,我今天有很多作业,下回吧。”他朝我的方向喊,“麦爻,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
“你自己先走吧,我想再打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拒绝,好象已经在心里联系了很多遍,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声音就自己发出来了。
“走吧,你出这么多汗,要不回去赶紧洗澡的话,肯定会感冒的。”他走过来,拿起我挂在旁边单杠上的书包。
我有些发愣,看看手里的球拍,不知道如何是好。
陆西不动,安静地看我。
“喂,你没有听到她说她不想回家吗?”竟然是墨骏开腔打破的沉默。
“麦麦,早点回家吧。”陆西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走到我身边,空着的手抬起,慢慢靠近我的额头,微微一笑,“看你,纸巾都沾到眉毛上去了。”
我看着他食指尖上白色的一点,不满地嘟囔,也就这么一点点啊。
“麦爻,你还要不要打球?”墨骏把球拍往台上一掼,声音大的令打球的同学都莫名其妙朝他看。
“陆西,听说你打球很牛啊。”他抬起下巴,挑衅般的看陆西,“要不咱们划个道儿,比试比试?”
大家一看有故事欣赏了,全都来了劲,纷纷围上来看。陆西跟墨骏,也是我们这个小学校里数的上号的人物,不过是两种极端。
我有点不舒服,觉得墨骏无聊极了,好好的为什么要跟陆西比赛乒乓球。他早点回家把今天的作业做完是真的,老抄我的作业也不是个事。
正当大家等待陆西的反应时,操场那头忽然传来音乐老师尖利的嗓音。
“姜焱,过来训练电子琴!”
“姜焱,过来练舞蹈!”另一个女声虽然柔和,但语气也不容置喙。
耳熟,是幼儿园刚来的阿姨,传说中我们校长的新欢。
八卦的力量,桃色的影响力。大家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操场的那一边。我更八婆的挤到陆西的边上,从我的书包里扒拉出眼镜。刚戴上眼镜就迎上他哭笑不得的摇头。我懒得理会他,天大地大,八卦最大。就是可怜了我家无辜的同桌姜焱小姑娘。
音乐老师站在台阶上,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双手叉在腰上,脖子梗的老高,活似鲁迅先生笔下的“圆规”——杨二嫂。
新欢单凤眼一撩,看也不看情敌,兀自劝我举步维艰的同桌,区里的舞蹈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现在不抓紧联系,到赛场上怎么办。
“姜焱,跟我去练电子琴,你报了电子琴班就不能缺课!”
站在风尖浪口的我同桌估计现在后悔死了怎么就同时在这针尖对麦芒的俩女人手下混了呢。抬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我在心里叹息,要你没事别去报什么电子琴兴趣小组,跟在我后面混听听“鸡兔同笼”“抽屉原理”多好。
“老……老师。”矛盾的中心嘴唇嗫嚅了几下,出口的声音低若蚊吟。狭小的操场静悄悄的,人人都兴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人类窥私的劣根性,赶上直播何其幸运。
“姜焱,马上回去上课,老师不会记你旷课。”音乐老师开始怀柔。
“姜焱,去跳舞吧,你有天赋,老师很喜欢你。”长着古典瓜子脸的新欢樱桃乍破,笑渐不闻声渐歇,手弄生绡白丝绢。
“怕她作甚?”
但见新人小笑,那闻旧人哭;下堂妇哪敌的过圣眷浓。人情这杯茶,人人都摸的清冷暖。
我家同桌,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跟美丽的新欢姐姐走了。剩下颜面扫地的音乐老师捶胸顿足的冷笑连连,好,好,好,今后有事你别来求我!
我看她狰狞的面孔,铁青的脸色,居然有些原谅她给我造成的伤害了,只觉得女人千不该万不该千万不该让自己落到这样被人看笑话的地步。何况,哄笑着的,还是她曾经和现在的学生。
“走吧。”趁大家的注意力还没有转移到他俩身上,我低声唤陆西。
他看看我,没有说话,跟着我走了。
墨骏也没有说话。
回到家,我坐在书桌前,日记本开了合合了开,终于没有写下任何字。猫猫晃头晃脑的溜达进来,跳了好几次才跳上床,趴在枕头上眯眼看我。
“猫猫,你该减肥了,否则肯定胆固醇,高血脂。”我摸摸它油光水滑的毛,胖的哟,缩着脑袋颈子就自动起一圈围脖。猫猫被我摸的很舒服,满意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猫猫,我不想打球了,我好孤单。”我把下巴磕在大胖猫的脑袋上,怔怔地看着台灯出神。啄木鸟造型的闹钟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我,仿佛在问,为什么哩。我笑了笑,指指怀里的猫猫,你问它,它什么都知道。
我也不知道。
我把球拍放进床下的盒子。等下次表弟来玩,送给他好了。
我翻开数学竞赛参考书,老师不重视我,我难道不可以重视自己?
妈妈在外面喊,麦麦,出来吃晚饭。
我的数学奥赛如师长所料当了分母。拿回那个安慰性质的三等奖我也不喜不怒。陆西众望所归,得了全市第二名,被保送到城里的初中。我跟其他同学一道,毫无悬念地进入镇上的两所初中里的一所。我小学的最后一个暑假做了一件特别傻气的事,把没有老师会检查的暑假作业一丝不苟地写完了。那本暑假作业可真厚,足足有平常暑假作业的三倍!
初中报名的时候,我一个教室门一个教室门的寻找自己的名字。
“麦爻,别找了。我看到了,你在六班,咱俩现在又同一个班!”姜焱从楼梯口蹿出来,吐舌头道,“好家伙,咱班众星云集。你,陆西,还有**,都在咱们班上。上面不是不让搞快慢班吗?”
“什么快慢班,强中更有强中手,我们几个也就在我们小学横着走,到外面一样缩着尾巴做人。”我笑笑,“再说,陆西也不在,人家一早就高就去了,哪稀罕我们这个破初中。”
“说实在的,麦爻,我觉得要是你也能参加小升初的选拔考试肯定是什么高中都任由你挑。三百分的卷子二百九十八,有几个人有这样的实力。”
“美女嗳,咱就这种命。再说了,咱就跟定你了,你上哪,咱就上哪。”
“嘁,你这样的,我才不稀罕。我只稀罕陆西这样的帅哥。”我同桌看我很是不上眼。
“想看帅哥呀,不好意思,么有帅哥看了,你还是乖乖看我吧。相信前人的理论,看着看着就习惯了。当初达西不是觉得伊丽莎白不咋样,看多了也觉得她挺顺眼。”我谆谆煽诱。
“哼!看的再多,蛤蟆也不会变成青蛙。”
“不好意思的告诉你一声,蛤蟆就是青蛙。”
我们说说笑笑,结伴去领新学期的书本。书本太多,我捧在胸前的时候手一滑,全砸到了我脚上。
“我来吧。”跟在我们后面进来的男生弯腰把书一本本的拾好。我讪讪的在旁边小声嗫嚅,谢谢。
“我在三班,就在你们班教室的楼下。”男生抬起头,把书放到我手里,淡淡的微笑。我这时才认出来他是墨骏,一个暑假未见,他高了一些也黑了一些。
“啊,是这样。”我乱乱地笑,没话找话的,“好巧哦。”
“麦爻,我要去买冰,你要不要也去?”姜焱理好了书,笑眯眯地转头看墨骏,“你呢,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好啊,我请你们吃冰。”墨骏很爽快地答应了。
姜焱眼睛一翻,这还用说,叫你就是因为我没想付帐。
学校旁边有一家刨冰做的很好吃,两块钱,蛮大的一碗。我点了猕猴桃口味的,边吃边听姜焱说暑假去苏州乐园玩的事。墨骏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开口问,你们还要不要吃点其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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