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草之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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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球赛为什么会输，我只想不论输或赢，都与我无关，毫无关系。一切都与我毫无关系。

　　时间十二点五十分，离那场比赛结束刚好两个小时。邹唯打电话给我，我正躺在床上看书。其实只有我知道看书是装样子的，不可能看进去。

　　“你下楼来好吗？西西，我有些话要对你说。”电话那头是邹唯的声音。

　　我突然间觉得这个声音不再温柔，甚至都有些陌生了。如果形同陌路就是这样的感觉，那么，我相信那时候对邹唯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

　　“不要叫我西西，我不是你的西西。”我沙哑地喊道。

　　我说完，来不及细想就挂了电话。

　　如果手机第二遍响起的时候，我还听得见，那么，事情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我关了手机，仰头看天花板发呆，我发现天花板原来是这么好看，就像什么也没有，又像什么都有一样。

　　透过飘渺虚无的空气，我仿佛看见邹唯在天花板上拿着篮球在手指上旋转，那样子好看极了；我看见苏梦从超市里买回了几大包零食，其中有我和苏梦最爱吃的虾片，土豆条；我看见邹唯哭着对我说，请听我解释，好吗？西西，请听我解释；我看见苏梦大声地呵斥道：“邹唯，你要是男人，就不要再和何静那狐狸精纠缠不清。”

　　我想起苏梦刚才说下楼去买土豆条，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苏梦去哪里了呢？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我自言自语。我能够想到的是苏梦隐瞒我去找邹唯去了，而且一定是因为刚才体育馆的事情。

　　我慌了！

　　起身坐直，下床，开机，等候，拨打手机。果然是关机的，苏梦的手机是关机的，完了完了。

　　拨打胖子的，正在通话中。

　　我不顾一切跑下楼，大声地呼唤着苏梦的名字。校园里的小路上，马路上，草地上依旧有松松散散的人在走，听见了我的声音后都用一种漠不关心的面孔看着我，看着我呼喊，看着我奔跑，看着我的举动表现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来。

　　“如果苏梦有事，邹唯，你我之间就彻底完了。”我心想道。那一刻，我的心在剧烈疼痛，只因为担心苏梦有事。

　　我远远地看见苏梦和邹唯在球场边上站着，他们的身体挡住的地方，好像还有一个人。我来不及细想，发疯般向球场跑去，近了，也看见了，看清了，那个人——那个被挡住的人——是何静。

　　苏梦果然去找邹唯了，我的猜测没错。

　　二十米，十米，八米，我确定那距离就只有八米，不会多，也不会少，我突然就停住了。就像急刹车一样，我不了解，自己为什么要突然停下，难道，是为了我和邹唯那渺茫的爱吗？我不知道，或许，我只是心太软。在如此卑微的爱情面前，我没有继续前进的勇气。

　　是何静的声音，她的身体被邹唯和苏梦并排站着挡住了一大半，不过我敢肯定那一定是她，因为声音就是她的。

　　“这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呀，你说你就一个拉拉队队长就让你男朋友都找不到，你还管别人做什么？听说邹唯改变了，变成我想要的那个邹唯了，邹唯你说是不是？”邹唯看了一眼何静，却没说话。

　　“何静——你——他——妈——别得瑟太久！无耻！”

　　“我得瑟？我无耻？真好笑！我告诉你苏梦，我和邹唯之间的事情是我们的事情，就算是有关那也只是和林西西有关。你还犯不着一而再再而三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时迟，那时快。　txt小说上传分享

015：一转身
苏梦还没等何静把那句歇后语完整地说出来，就顺势用左手给了何静一记响亮的耳光。“啪啪”两声响，我听得很清楚，在8米之外，那两记耳光就像我的脸被别人狠狠抽打了一样，清脆响亮。

　　苏梦对我说过，打女人的耳光要用左手。我问苏梦为什么，苏梦说没有为什么，只有打了后才明白。我晕。

　　后来苏梦对我说，那两下耳光一下是替我打的，一下是替邹唯打的。

　　如果当时不是离苏梦那么近的距离，我就不知道那是打了两下。苏梦先是用左手打了何静，并在收回手的时候用左手手背又顺势打了何静一耳光。

　　那时候邹唯站着，好像惊呆了。反正和我一样，吓得大气不敢出。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天我没有再跑上前去，我就在8米之外站着，远远地站着。然后是喊苏梦的名字，我说苏梦，我爱死你了。然后苏梦风风火火昂首挺胸朝我走了过来，拉起我的手往学校外面奔去。

　　我突然发现我说出那句苏梦的口头禅的时候，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我极不情愿地转身，在转身的瞬间最后看了一眼邹唯，他还背对着何静站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动不动。

　　苏梦说邹唯就是一*，何静就是一妖精。夺人所爱也得看清楚是谁的所爱，就像打架要看清楚敌人的势力一样。

　　我被苏梦拉着，一步一步走出了那个篮球场，那个曾经使我无数次魂牵梦绕的篮球场，每一寸地板都与我擦肩而过过。我没有再想起我和邹唯之间的点点滴滴，就在苏梦拉起我的手往学校外面跑去的时候。

　　“丫头，今天想吃点什么？苏梦请客。”苏梦笑着问我。

　　我不说话，心里想着近来几天发生的事情，整个人仿佛死了似的。为什么有些事情随便说说就会发生，就像何静回国一样，在我和苏梦连一个小小诡计都没有得逞的时候，就玩笑成了真；为什么有些愿望说了千遍也不会实现，就像我发誓不要苏梦再为我和邹唯的事情操心，可是刚刚说完，就又让苏梦……

　　“丫头，你倒是说话呀？”苏梦追问道。

　　“你让我静静好吗？”我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苏梦拉住我的手突然就放开了。我抬头看见胖子正往我们这边走来，身边跟着一个女孩子，紧紧地依傍着胖子的双臂，就像外国上流社会的Party上的男男女女一样，亲密又有几分忸怩作态。

　　我看见苏梦这一次没有再怒目圆睁，没有，这是这三年来我第一次看见苏梦的脸上，写着一种我无法形容的，一次也没有遇到过的表情。

　　我在苏梦松开我的手的那一刹那明白，原来苏梦，其实一直没有忘记胖子。原来苏梦，其实一直深深爱着胖子。

　　为什么爱是这般迂回千转，又让人难以消受？胖子在向我和苏梦笑，那笑依旧含有几分殷勤，就像以往见到我和苏梦的每一次一样。

　　那女孩子见到我和苏梦那样立在原地，好像预料到了什么，双手比先前更用力地托住了胖子的胳膊。女孩子瘦瘦的，高高的，不过和胖子一起看上去还是矮了大半个头。

　　“你们这是去哪里呢？”胖子问道。

　　“对了，给你们二位介绍一下，这是我新交的女朋友，叫瑶瑶。”胖子继续说。

　　我看见苏梦依旧没有说话，又好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写着忧伤，丝丝缕缕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苏梦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论是遇见朋友还是敌人总是苏梦先说话，替我挡去了许多应酬和麻烦。今天见苏梦像冰封了似的，我只好本能地伸出一只手，摆在空中。

　　瑶瑶也本能地从胖子胳膊上取下一只手，和我轻轻握了握。整个过程连起码的“你好”两个字也没有说，或许是忘记了。

　　握手的感觉就像是情人最后的亲吻那样，淡淡地，有些令人不敢相信，又必须那样，总之很无奈。

016：孤独。无助
苏梦没有说话，胖子也看出了苏梦的异常反应，没有再说话。我不知道怎么办，那一刻我突然就像迷失了路途的孩子，在无边无际的森林里一个人奔跑，找寻出路，全身心都是孤独、无助、迷茫。

　　我看着苏梦的泪，先是从眼角轻轻地流了出来，溪流般缓慢，接着是一滴一滴，像邹唯打球时候脸上的汗珠一样。

　　我突然想着要逃避，要离开，就像每一次苏梦替我出气后一样。我再次拉起苏梦松开我的那只手，轻轻地走了，脚步就像拉手那样，没声没息。

　　不要擦肩而过，不要回忆，不要回头。我在心里想着。

　　我故意临时改变了走的方向，朝胖子和瑶瑶的前面走过，那样苏梦的身体刚好被我给挡住，可是苏梦还是回头了，只那么轻轻地回望了一下，可是胖子已经走了，就在我和苏梦刚走了大概三步远的时候，那时苏梦和胖子的距离大概只有5米远。

　　“苏梦，你不要哭，你不要哭呀？”我试着安慰苏梦。

　　我不知道怎么办，看着苏梦蹲在地上，泪水就一滴一滴地掉在那绿绿的，正在挺拔生长着的草尖上。我从口袋里摸出纸巾，给苏梦擦泪，却被苏梦顺手就打掉在了那绿绿的草上。泪水依旧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打湿了那块纸巾，打湿了那颗幸福的小草，打湿了我们那青涩年华里匆匆走过的信誓旦旦。

　　我记起一年前，苏梦对我讲起她和胖子的爱恋。她说，西西，我爱恋了。整个过程，是那么的美好。就像是二三月的天气，无所事事的小孩子徜徉在蓝天白云下，看着淡蓝色的天空里飞机划过轻柔的弧线久久地发呆，那一刻，我想要永永远远活着，爱着，梦着，盼着。直到我们，老死还相往来。胖子对我很好，他呢，就像是一个大哥哥，又像是一位令人尊敬的父亲，你别看他平日里做事马马虎虎说话大大咧咧的，可心细着呢。我和他走在大街上，我的鞋带掉了，我正准备蹲下身去，他早已一声不响蹲下身，给我认真地系鞋带。第一次我找借口说街上人多，我自己可以系。其实我心里想呢，我是怕丢他的面子。你试想，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让那么一个威风凛凛的男人给我系鞋带，我于心何忍呀！可他不允许，他顿时变了脸色，以父亲的口吻说道：不许动，我喜欢这样。其实你知道吗？西西，在我的内心里，我又何尝不喜欢这样呢。那一刻，我真希望时光停住，我呢，就悄悄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人生最美妙的时刻。

　　那些过往，那些当我们再回忆起时会莫名地流泪感叹的过往，现在呢？现在，我看见苏梦在哭，她的心，在流泪，在滴血。

　　“苏梦，陪西西去河边散散步吧？”我说。

　　河边是我和苏梦常去的一个地方，苏梦说如果一个人要自杀，那么就最好选择跳湖，就像老舍一样。苏梦强调说最好在跳之前好好打扮一番，上身一定要是白色的着装，男的就白衬衣，女的就白裙子。假如可以的话，男的可以穿件白长衫，就像李太白那个家伙一样，仰天大笑跳一回。每当苏梦给我说这些近似八卦的东西的时候，我就会说苏梦应该答应胖子的追求，因为有这样想法的人就算不是诗人，也和诗人相差不远了。而诗人和诗人结合，那就是天造地设，完美至上。

　　那天后来，苏梦和我一起到了河边，她此时就像个孩子，对我的话言听计从。许许久久了，苏梦的眼泪还在流，哭得脸都肿了。

　　河里的水很清，每次来到这里我都奇怪为什么这所城市所受污染这么严重，还有这样清澈的河水。好像是造物主的故意，让我们哭了，累了，倦了，疲了，有个立身之所可以暂时修身养性。

　　“苏梦不哭，苏梦不哭了好吗？苏梦不哭了，西西给买大盘鸡吃好不好？”我故意说道。

　　我把先前路上无意捡来的一片纸——那是某某某小吃店的宣传单撕成一个小人，拿在手里对它自言自语。

　　没想到刚说完就被苏梦抢了过去，她看了看小人就笑了，那笑严格地说更像是在哭，不过我相信那时候苏梦的心情应该比先前好了些，她抢小人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好了，丫头？”我问。

　　苏梦不说话，好像压根儿就没有听见我说话似的。

　　我夺过小人，轻轻扔进了河里。

　　“死胖子，去死吧！让我们家苏梦在这里哭得死去活来，你倒好，只顾自己快活自在。”我气愤地说道。

　　“你别骂他了，西西，我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人挺好的，不会那么快就找别的女孩好上，谁知道他和别的男生一样。”

　　“你是不是还爱着他？”我趁机追问。

　　“没有。”

　　“你还在装，女人不就是那点事吗？”我说。　。　想看书来

017：车祸
我不知道怎么就套用了苏梦最喜欢的那句口头禅，那句我一直最讨厌的话。我只是想知道苏梦和胖子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我相信事情绝没有苏梦所说的那样简单。

　　可是我错了，事实证明我错了。苏梦用一种近似法官的口吻告诉我，她和胖子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苏梦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只是希望苏梦能够快点好起来，我这样想有很大的私心，因为我需要苏梦，如果没有苏梦，如果苏梦垮了，那我的爱情城堡就在无形之中坍塌了。

　　我开始有些担心，如果这一次何静对邹唯死缠烂打我该怎么办？

　　何静突然的回国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炸得我心力交瘁，不成人形。

　　我和苏梦离开球场后邹唯到现在邹唯没有打来电话，这让我有些恐慌。我正想着邹唯的事，电话响了，是邹唯的。我对苏梦说。

　　苏梦一把就把电话抢了过去。

　　“邹唯你真他妈*，就和胖子一个样，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找女朋友玩新鲜也不看看货色，找也得找个看得顺眼的啊！”苏梦对着电话那头粗声粗气骂道。

　　我看到苏梦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许多，突然停住不骂了。我估计那会儿是邹唯在电话那头求饶，想到这里我就想笑，每一次邹唯被苏梦骂，邹唯都会老老实实求饶，苏梦说就像个孙子一样。

　　苏梦拿在手中的电话突然就落地了，落在了草丛中，悄无声息。

　　我和苏梦飞快跑上马路，不顾一切，冲撞，拦车，呼喊，祈祷。

　　那个电话是邹琪打来的。

　　邹琪在电话里说邹唯出车祸了，正在医院里抢救，昏迷不醒。

　　我和苏梦赶到医院的时候，邹琪的身旁还坐着何静。邹琪说邹唯被送到了抢救室，还没有出来。

　　何静正在哭，见我和苏梦来了就好像没有看见似的。

　　“哭什么哭，还没死呢？死了你再哭也不迟。”苏梦骂道。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在想邹唯的车祸会不会是因为我，会不会是因为找我和苏梦，我厚着脸皮问何静道：

　　“邹唯怎么出事的？”

　　何静哭得很厉害，苏梦的骂声她充耳不闻，我的话她也似乎没有听见。

　　“你他妈倒是说话呀，哭顶个屁用？邹唯这小子要是死了，你这狐狸精今天也死定了。”苏梦生气到了极点，骂得比泼妇还泼妇。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和苏梦走后，胖子找到邹唯知道事情经过后，开始四处寻找我和苏梦。邹唯和胖子在学校里找了几圈没有看见我和苏梦，于是分头去找。邹唯说肯定在河边，又担心我和苏梦出事，骑车太快了些，在学校西边的十字路口处撞上了一辆迎面飞奔而来的奥迪。车和人一起坠地，当场不省人事。

　　这些是邹琪告诉我和苏梦的，何静那会一直在哭。

　　三个小时后邹唯从急救室转移到了隔壁的一间病房，依然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我和苏梦只能够透过那两扇小小的，像两只小眼睛一样的玻璃窗往里面看，只见邹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