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如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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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女士，不好意思，麻烦让让。”电梯门开了，被王叶拦住的柏丽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鸭子又飞了。
　　“什么吗，要不是楚斯突然离职，我才不来采访这种人呢，长得帅了不起啊。”
　　走在前面的万斯年一顿，回头问：“你认识楚斯？”
　　“是呀是呀，她原本是我同事，后来听说生病了，就离职了。”
　　“什么病？”
　　“不知道。”在男人强大的气场下，柏丽乖乖的有问必答，直到万斯年走远她才回过神来，妈的，人没采访到，反而被套了自己同事的消息。但是，这人认识楚斯，可是不对啊，楚斯不是也在这吃了几次闭门羹。柏丽不解的打道回府，准备说服总编放弃这个采访对象。
　　上次住院，到这个时候都没好吗？什么病需要离职。
　　“王叶，开车去百草书屋。”
　　“是。”
　　“能查到病例吗。。。。。。为什么查不到。。。。。。好了，我知道了。”
　　王叶听着万斯年打电话，愈加肯定这番反常是因为那个叫楚斯的女孩了，包括那次A大的校友会，临时决定要去，闹得众人人仰马翻，估计也是为了那个女孩。真是红颜祸水啊，王叶感慨万千，一个理智冷静的男人，陷到情爱里去原来也会这般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半个小时后，万斯年坐在百草书屋的老位置，手里看着属下传过来的楚斯的调查报告，白纸黑字写在那里，触目惊心。他离开的六年，楚斯所有的经历都在上面。
　　王叶站在一旁小心翼翼，书屋很寂静，没有多少人。
　　看罢最后一页纸，万斯年起身离开，王叶忙跟了上去。
　　A大香樟树郁郁葱葱，楚斯趴在窗前看着楼下一群小孩在躲猫猫，白日的余温还未散去，风刮在脸上，吹得人脸燥热。
　　“楚斯，你下来。”万斯年跑到楚斯楼下，隔老远他就看见楚斯倚窗而立，那样寥落的身影。
　　万斯年？楚斯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万斯年，在夕阳下，他抬头看着自己，认真而又懊悔，夕阳给他周身镀上金光，显得那样不真实。
　　“楚斯，你还在原地吗？”万斯年对着楼上的楚斯大声道：“楚斯，你还在原地吗？”
　　残照慢慢落到楚斯的窗台，她在这霞光里痴痴看着万斯年，香樟树叶子泛起细碎的金光，蓊郁的盛夏的草木气息暗香浮动。
　　就好像回到了十六岁那年，她倚在同样的位置等万斯年，一眨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倚在这里，等那个明知不会来的人。
　　但那个明知不会来的人此时就站在窗下，问你还在原地吗。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相信，生命的轨迹在偏离了轨道这么多年后，倏然又回到了正轨。
　　在这个光影斑驳的时刻，楚斯飞奔向万斯年，像飞蛾扑火，明明受过伤害，却仍然忍不住向往温暖。
　　被万斯年稳稳抱住，能听到他稳健的心跳声，这个时候，连哭泣也显得奢侈。
　　“万斯年。。。。。呜。。。。。。”
　　楚斯没料到万斯年会突然吻她，带着某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他含着她的唇，发出满足的喟叹。楚斯无力的用双手勾住万斯年的脖子，万斯年抱着她，强劲而有力。
　　王叶远远看着热烈的两人，不好意思的转头认真的欣赏血色的夕阳，真的是都不顾及他这种孤家寡人的。
　　“你不问我当年为什么和你分手吗。”万斯年坐在沙发上，看楚斯在灯下收拾碗筷，目光灼灼。
　　楚斯回头，被万斯年的目光盯得无所遁形，那样亮的双眸，让人在里面无处可逃。但是，可恶，明明是他提出的分手，现在又凭什么来质问她。
　　仿佛是怕楚斯拒绝，万斯年自顾说下去：“王嫣录了你们那天晚上的对话，在李祜指责你的时候，她就醒来了。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
　　沉默，在这燥热的盛夏的晚上，楚斯看着灯下的万斯年，像隔着千山万水，这样的眼神让万斯年心惊。
　　看着万斯年眉眼间闪过的几丝慌乱，楚斯低下眸，眉眼寡淡，仿佛案上看尽浮光绘世的菩萨。
　　那晚她说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却断章取义，楚斯你那些年跟在他身后追逐的岁月，算什么。
　　“楚斯，我。。。。。”
　　“我以为，你是因为我伤害了王嫣才和我分的手。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是因为我当时说的那些话。”楚斯打断万斯年的话，脸色淡然看不出情绪，这让向来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的万斯年有些不知所措。
　　在经过刚才热烈的拥抱，在理智重新占领头脑后，楚斯看到自己和万斯年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她恨，恨他当年的分手，恨他抛下自己一个人。
　　“是为了我说的那句‘不配’，对吗，因为那句话刺中了你的神经，是不是？”楚斯想到那晚自己唯一记得的一句话，无声地惨笑了一下。
　　“万斯年，最终还是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楚斯目光里有说不出的讽刺，为自己，为他们之间的爱情。
　　“那句不配，说的是我自己。”楚斯看着万斯年：“我当时以为是我配不上你，毕竟王嫣出事有我的责任。但是，万斯年你真可恶，我怎么会认为你配不上我，我一直追在你身后，你看不到吗，你眼瞎了吗。”
　　“万斯年，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是真的喜欢你，对不对。”楚斯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
　　“你走吧。”楚斯转过身去下逐客令，当年的万斯年从没有相信自己的爱情，这样的真相让她感到绝望。
　　“斯斯，我不会放开你的，永远。”万斯年站起整了整领带，又变成了那个叱咤风云的商人，“你好好冷静一下。”
　　行到门口，万斯年回身道：“王嫣的事发生时，我没有想过分手，真正刺激我的是你那句不配。对不起，斯斯，对不起。”
　　明明跨过山河岁月的两个人，眼看就能在一起了，万斯年那一番话，到底在楚斯心里留下了一根刺。
　　陪江乐乐李祜两人去选钻戒，江乐乐是富家女，不是最贵的不要。江乐乐嚷着要买Winston的婚钻，楚斯看了一眼标价，不禁咂舌，这样的价格，对即使是每年接很多case并不差钱的李祜而言，都显得奢侈。
　　李祜在付账时，宠溺地看了眼乐得开花的江乐乐，无奈的摇头。
　　“斯斯姐，你来看这款婚戒，好美啊。”江乐乐指着柜台中央的一款钻戒激动不已。
　　“麻烦拿一下款戒指。”江乐乐拿着钻戒往楚斯手上试：“我觉得这款蛮适合你的，斯斯姐。”
　　“楚斯，你敢。”下一刻，楚斯被扯进一个愤怒的怀抱，万斯年粗暴的将她手上的戒指扯下来，往柜台上一扔，导购员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小心翼翼地叫道：“秘书长。”
　　楚斯挣扎着想离开万斯年的桎梏，这个行为让万斯年严重怒意更甚。他掐住楚斯的脖子道：“楚斯，你敢嫁给李祜试试。”眼底是嗜血的凶残。
　　“万斯年，你放开斯斯。”李祜想上前，被万斯年一把推开。万斯年冷冷的盯着李祜，王叶敢说他在万斯年那一眼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杀意。
　　“你疯了，我是在给乐乐选钻戒。”
　　被放开，楚斯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脖子，还没喘过气来，就被万斯年直拉着跌跌撞撞离开。
　　一直在万斯年身后的king安抚好导购员，目送着李祜和江乐乐离开。说实话，king在那一瞬间也被吓到了。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失控的万斯年，他认识的万斯年是足够理智冷静，将所有东西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曾经一直以为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自己这位好友失去理智，但很显然，只要一碰到这位楚女士，他的冰山老友就能瞬间火山爆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你放开我，万斯年，你这个疯子。”楚斯挣扎着，这样的万斯年让楚斯觉得害怕。她认识的万斯年只会冷静的疏离的看着他，从来不会有如此失控的情绪。
　　“楚斯，我可以等着你回心转意，但是你也别刺激我。”万斯年将楚斯塞进车里，站在车外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斯，他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过于敏感的少年，而今，面对自己想要的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那个人已经不属于自己。
　　“万斯年，你真可笑。”楚斯放弃挣扎，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男子，冷嘲道：“怎么，想演一出霸道总裁的强抢民女，资本主义国家就教会你这些东西，还是洋妞好这一口。”说完楚斯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这话怎么说着像个吃醋的怨妇。
　　万斯年闻言勾起嘴角，“想吃什么？法国菜？”
　　楚斯冷笑不禁凝在脸上，她落寞地扭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万斯年，我早就不喜欢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不喜欢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关节微微发白，万斯年看着前方，猩红的车灯汇成一片灯流映在他眼里。
　　“那回去我做菜给你吃。”
　　楚斯扭过头看着万斯年侧脸，他的神色隐匿在昏暗的光影里，让人捉摸不透。
　　看着在厨房里切菜的万斯年，脱下西装，穿着白衬衣的背影让人一阵恍惚。
　　“尝尝。”万斯年将爆炒青椒夹到楚斯碗里，眉眼间有淡如浮云的纵容，眼底细碎的光芒也许可以称为喜悦，但随即，眼底只剩下一片阴霾。
　　楚斯喝了几口水后，将碗里的青椒扒在一旁，闷头吃着白米饭。
　　“吃菜。”因为被拒绝，万斯年的语气显得有些严厉。
　　楚斯放下碗，看着满桌子的湘菜，淡淡瞟了眼阴沉着脸的万斯年站了起来，“我吃饱了。”
　　“斯斯，别胡闹。”万斯年语气里透出淡淡的无奈，这话听在楚斯耳朵里却说不出的刺耳。
　　总是这样，她无论做什么，只要违逆了他的意思就是胡闹，他甚至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
　　“你不知道吗，我胃不好，吃不了辣。”看着万斯年脸上一闪而逝的受伤，楚斯心里生出说不出的快意，“我爸妈走那年，我因为饮食不当，几次胃穿孔。万斯年，从那时开始，我就再也不吃辣的了。”
　　楚斯心底残忍的快意，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万斯年，我不是六年前那个楚斯了，现在的楚斯于你而言，和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同样，我也不认识现在的你，不管是万斯年还是Alan，都不再是我喜欢的那个万斯年了。”
　　残忍的话，像一把刀凌迟着楚斯。她无法原谅，在明白万斯年当年离开的理由后。她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但她阻止不了心底那股负面情绪。
　　沉默，窗外的知了声如细丝拉扯着人心。
　　“那么，就重新认识。”万斯年站起来与楚斯平视，眼底是摩西分海般的坚毅，“如果不认识，我们就重新开始。”对于眼前这个女子，他有一辈子的耐心。
　　“你坐会，我重新给你炒点菜。”
　　“出去吃吧。”挫败地看着准备重新切菜的万斯年，楚斯倚在厨房门口，在万斯年说出那句重新开始后，她不知道该用和态度面对他。
　　接到柏丽的电话时，楚斯刚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刺眼的眼光毫无顾忌的洒进来。
　　听着柏丽有意无意的暗示，楚斯不得不解释自己也是昨天才知道她们原来要采访的Alan自己以前认识，
　　“斯斯，要不你帮我和Alan牵牵线，拜托啦，咱们从‘海归精英男’第一期开始就想采访Alan，这都第三期了，再不拿下Alan，主编会杀了我的。”
　　楚斯刚进编辑部时就是分在柏丽手下实习，面对柏丽的请求，她无法拒绝。答应柏丽的时候，她再三强调自己努力试一下，毕竟以她对万斯年的了解，让万斯年接受采访的可能性并不大。
　　中午，万斯年依旧像往常一样赖在她这里。
　　“晚上有空吗？”万斯年洗着盆里绿油油的青菜，回头问坐在茶几上看书的楚斯，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楚斯只要沉浸到书里，基本上可以无视周围的一切。
　　只是这一眼，不禁让万斯年怔住。低头看书的楚斯，浑身仿佛笼着淡淡的光，让他看不真切。坠下的青丝被风吹动，楚斯时不时用手将发丝勾到耳后，从万斯年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她细长的脖颈和脆弱的锁骨。
　　岁月静好，万斯年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这样的情行，他在英国不知梦到过多少次。在阴冷常年多雨的英国，这样的美好比壁炉更能温暖他。
　　饭桌上，两人静默无语，但却奇异的和谐，仿佛很多年前，他们就坐在这里，仿佛这么多年，他们从没有分开过。餐桌从来是一个能拉近彼此距离的地方。
　　“我接受了你们杂志社的采访。”
　　楚斯抬头看着万斯年，她刚才还在想怎么和他说采访的事。万斯年盛了碗汤递给楚斯，“以前有采访都是秘书直接推掉，因此上次我并不知道是你来采访。”
　　他在解释，楚斯内心翻江倒海。
　　良久，楚斯说：“我等李祜和江乐乐结婚后，打算去英国深造。”犹豫了片刻，她淡淡道：“顺便看病。”
　　说完，楚斯低头喝汤，因此并没有看到万斯年眼中一闪而逝的喜悦与难过，极为矛盾的情绪在这个清冷的男子眼中达到了诡异的和谐。
　　万斯年知道楚斯打算去英国，这么多天，他在等，等楚斯主动告诉他。楚斯的话让他看到了楚斯的软化，但想到楚斯的病，这片刻的喜悦也不能持久。
　　“我帮你把英国那边都打点好。。。。。。”
　　“不用了。”楚斯打断万斯年的话，拿餐巾擦拭嘴角，“学校有宿舍，唯一一点，我只求你管好王嫣，我不想看到她。”
　　楚斯眼底的冷意与疏离，再一次让万斯年看到了彼此间根本没有拉近的距离。
　　带着怒意狠狠吻像那片嫣红，他可以等待楚斯的回心转意，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忍受楚斯的冷淡。
　　晚上，被万斯年强行待到某宴会上来的楚斯，趁万斯年被一众名流缠住不得脱身，她挣开万斯年一直牢牢挽住她的手，无视万斯年眼底的警告，迤逦离开人群。
　　直到背后那道灼热的目光消失不见，楚斯松了口气，倚在围栏上望着远处夜色中的灯光出神。她现在和万斯年这样算什么呢，每天平淡的相处，两个人尽量不去碰触对方的伤口，像恋人，可没有哪对恋人会像他们这样小心翼翼吧。
　　“你是Alan的女伴吧，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带女伴出席这样的舞会。”
　　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好，我们上次在Winston的珠宝店见过，就是上次，你，朋友们在买戒指，我在，Alan生很大的气。”
　　听着对方混乱的语法，楚斯不禁莞尔，用英语说道：“你好，我叫楚斯。”
　　听到自己的母语，男子激动的握住楚斯的手：“你好，我叫king，Alan的同事。”
　　“我认识Alan六年了，从没有见过他那么生气，楚斯，你真的太厉害了。”king聒噪的用英语噼里啪啦说着那天万斯年的行为给他造成的震撼。
　　看着一脸阴沉走过来的万斯年，楚斯收回一直被king抓住的手。
　　“king。”万斯年低沉如琴曲尾调的颤音引得旁边的女的一阵惊呼，更有女的露骨的打量着万斯年，但均被万斯年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止步在一旁。
　　King搓了搓手，努力无视万斯年的目光，说了句：“楚斯，下次再见。”便逃也似的离开。
　　无视周围各种大量的目光，万斯年危险的看着楚斯，淡淡警告道：“楚斯，别让我再看到。”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楚斯难得没有反驳万斯年过于强烈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