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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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不妥，但此刻还在安格斯办公室里的可不是普通人，歌特和黑猫都敏锐的发现，维克多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瞥了他们好几眼。
　　或许维克多十分刻意的像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但就是因为刻意，反而让他看起来十分奇怪。
　　他来到安格斯的办公室，明明目光已经周围情况都扫视了一圈，却对被歌特几乎踢坏的房间门，还有安格斯办公桌上诡异碎裂的咖啡杯，没有显露出丝毫惊讶。
　　黑猫从歌特那里接到暗示，优雅从容的想门口走出，看向维克多，面带迷人笑容，“这位同学，我是学院新来的凯蒂导师。我正在寻找一个逃课的女学生，夏利·海格，你们有看到过她么？”
　　安格斯显得有些不满，可他却依旧保持着礼仪，只是微笑着看着正在对话的黑猫和维克多。
　　维克多当然不是来向他请教舞会装饰，但这样的事实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毕竟学院中没有人知道，与学生会瓜葛最深的导师，竟然会是他，安格斯·冯·布拉德利。
　　也正是要避免别人察觉，安格斯很少会在别人面前和维克多等学生会的成员产生看起来十分熟络的交集。
　　所以此刻的安格斯，还当真不知道维克多新得到的实验用具中，有一个人是海格。如果他知道，只怕第一个跑向后山，要把海格弄出来的就是他安格斯。
　　要说起演戏，能把每一个角色发挥到最好的，除了黑猫还会有谁呢？
　　维克多看向黑猫的眼神的确掠过一丝狐疑，但从安格斯的神情中又读不到特别的指使。
　　看来，真的只是在寻找学生的导师而已么？
　　这么说起来，夏利·海格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呢。
　　维克多正思考着，他身边的托斯已经紧张的颤抖起来，他把自己隐在维克多身后，随后轻轻扯了扯维克多的衣服。
　　维克多眼光流转，他立刻就懂了托斯的暗示，后山实验室所有的实验用具，他们都会有详细记录。
　　显然，面前这位迷人的女导师正在寻找的，就是他们新得到的实验用具之一。
　　“非常抱歉，凯蒂导师。”维克多微微一笑，“我从未见过您提到的夏利·海格。”
　　几乎就是维克多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他突然发现，之前一直面带微笑的安格斯神情变得有些奇怪，而他的身边……不知何时，一直坐在房间里面的歌特已经站在了安格斯的身后。
　　“安格斯导师，既然有学生来向您请教问题，那就谈完再离开不是更好么？”歌特低沉的声音在安格斯耳边响起。
　　安格斯的眼中流出一丝复杂的慌乱，最后点了点头。
　　被安格斯请进办公室的维克多和托斯等人，最开始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但等他们全部走近了办公室，可歌特和黑猫并没有离开的迹象时，维克多终于微皱起眉头看向安格斯。
　　别人不知道请教问题是幌子，安格斯应该知道，他为何容许这两人继续留在这里？难不成这两个是要新加入他们的伙伴？
　　维克多正疑惑着，却听到办公室门非常重的被关上。
　　可是，门口应该没人吧？
　　歌特一伸手，在空中一甩，不知道怎么的，随着他甩手的动作，有许多白色羽毛飘了出来，而安格斯则露出一脸痛苦，站在他身后的话，就可以看到，有血色从他的背后西装中渗出。
　　原来刚才，歌特去到安格斯身后的同时，一把揪去了他的天使翅膀。
　　天使和恶魔都有标志性的翅羽，虽然人类用肉眼无法看到，但恶魔和天使，彼此之间却有办法可以抓到。
　　当然，这取决于当事恶魔和天使的力量谁更强大一点。
　　“安格斯，你应该意识到，人类的撒谎技术并不如你们天使那么高超，让他们在我的面前撒谎，是你最错误的决定。”
　　安格斯已经不敢多说什么，天使与恶魔原本就是宿敌，而之前，很显然的他低估了歌特的实力。
　　或许，歌特可以谈笑间，生生扯下他的天使翅膀。
　　怎么可以忘记呢，歌特并不是普通恶魔，他是撒旦之子，未来的恶魔之王。
　　而歌特勾起嘴角，将闪着莹莹红光的目光转向维克多，“现在诚实的告诉我，海格在哪里？”
　　——　
　　后山的实验室内，因为艾伦的那句问话，气氛凝固到好似结了冰。
　　海格的目光依旧在那些试管上，淡漠的回答：“我说过，什么都不要问。”
　　艾伦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又在绳子，锁链上游走了一圈，“可是海格，我想知道，我太想知道。这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么？”
　　海格依旧是十分淡漠的模样，只不过她的注意力已经从试剂上开始转移，像是被木架上的安瓿瓶被什么吸引，她的目光凝重而又认真，一瓶瓶的仔细看着。
　　回答起艾伦的问题也显得相当敷衍，“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难道你觉得我不是一个人类么？要不要给你一把小刀，让你试着划伤我，看看会不会流出鲜红的血液。”
　　艾伦急着想要否认说自己没有这样的意思，还未开口，就看到海格突然从木架上拿起一个十分普通的安瓿瓶，将瓶子举高，认真看了看后，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
　　“或许流出鲜红的血液也没有用。艾伦，你说是不是？似乎我们人类从没有听到什么传闻说，天使和恶魔的血液不是鲜红的。”
　　艾伦心中有说不出的诡异感，明明自己在问一件很重大的事情，却被海格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影响，让他反倒没有了原来的紧张。
　　海格还是自己最初见时那个海格，若不其事，毫不在乎，永远是那样冷漠的神情。
　　就像艾伦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在玛格丽塔学院遭遇这样的事情，那么同样，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看似诡异，会不会只是因为自己涉猎的领域还是太少？
　　也许离开这里之后，海格会解开自己的疑惑，就像昨晚，海格不是已经回答了自己所有的问题。
　　艾伦渐渐平静，却听到海格问道：“艾伦，你了解炼金术么？”
　　

　　☆、第三十九章　定义

　　艾伦想了想，不是他要显摆，作为一个励志成为伊赫斯最有名侦探的人，各个领域都会有所涉猎。
　　“炼金术，十二世纪传入伊赫斯国后就出现了一批非常追捧的人群，他们妄想着任何金属都可以炼制转变成黄金。”
　　这些事艾伦所掌握的理论知识，但实际上，他从不知道炼金术究竟是什么，就像现在，他就不知道他和海格所看到的一切就是关于炼金术的实验。
　　海格对着艾伦有些赞赏的一笑，炼金术虽然十二世纪就已经传入伊赫斯国，但为之沉迷的只有固定的一波人群，像艾伦这样的人能知道个他刚才说的那些已经十分不易。
　　“除了金属转换，你还知道其他的么？”海格又问道。
　　艾伦有一点犹豫，他的确还知道一些更绝密的，但会知道那些是因为他的父亲是米卡利斯男爵，就连王室内都绝口不提，讳莫如深。
　　能告诉海格么？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海格似乎已经懒得和艾伦这样一问一答的对话。
　　“人类对金钱和权利的追求非常平常，但沉迷于炼金术的通常都是有名有利的贵族。当金钱和权利都已经得到后，他们还期望什么？”海格轻蔑的笑了笑，“无非就是青春常驻，长生不老，让他们能够更长更久的享受荣华富贵。”
　　被海格背对着的艾伦，瞳孔一缩。
　　没错，他在犹豫能不能告诉海格的绝密，便是不少贵族甚至王室内，都有在研究长生不老药的传闻。
　　海格手中依旧拿着那个安瓿瓶，装过身，轻笑着问道：“艾伦，你相信人类能够炼制出长生不老药么？”
　　艾伦沉默了。
　　如果说炼金术在十二世纪时就已经传入伊赫斯，那么研究长生不老药已经经历了几个世纪。
　　几百年来，没有听说过有任何的成功，特别艾伦作为一个侦探，更不相信长生不老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
　　可是，艾伦也自知自己还十分年轻，他看到的世界依旧太小，掌握的知识还是太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如果长生不老药真的不可能被研制出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沉浸其中？
　　艾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海格的眼神中满是讥讽，“艾伦，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仅凭人类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炼制出长生不老药。长生不老只是人类痴心妄想的美梦而已。”
　　话音落下后，海格就离开了她观察已久的木架旁，向门口走去，而艾伦只能目瞪口呆的跟着海格。
　　实验室有数道门，每一道都被上了锁，但只要海格走近，艾伦几乎都能看到那些门锁在他目光之下变得腐朽破烂。
　　原以为会非常困难的逃跑之路，在海格的带领下变得异常容易。
　　艾伦尽可能的压制自己想问海格这些事情缘由的冲动，他甚至在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或许海格刚才特意寻找的那个安瓿瓶就是让这些门锁腐朽的关键。
　　毕竟，炼金术对艾伦来说，还是相当神秘的学问。
　　在离开实验室的一路上，艾伦被血腥味吸引还和海格一起发现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具尸体，似乎就是昨夜被黛西带来后山的女生之一。
　　这个女生丝状非常凄惨，艾伦在房间内寻找也没有找到另一个女生的尸体，想来另一个已经被处理掉，这一具是还没来的处理的尸体。
　　对犯罪事件有着强大厌恶的艾伦紧握拳头，眼神凝重，他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玛格丽塔学院中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回想黛西和维克多的对话……或许这两个还不是唯一的受害者，看这个实验室也不像是刚刚建造起。
　　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学生，丧命在这个地方。
　　终于最后一道门打开，艾伦看到了午后的阳光，还有拂动树木的微风。
　　不得不说，实验室里药剂的气味让艾伦十分不适，现在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让他好似一个重获自由的小鸟，他快步的走出大门，昂首呼吸。
　　不过，艾伦的余光一直落在海格身上，只看到海格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朵黑晶玫瑰，插在了大门内部的侧面，随后才走出来。
　　与先前近乎暴力的破坏不同，这一次，她十分温柔的关上大门。
　　可是离开实验室的海格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后山，还是缓步徘徊着。
　　直到发现艾伦也没有离开，只是看着她时，她微皱了一下眉头，“艾伦，你又忘了我的话么，我已经把你从里面带了出来，现在你马上离开后山。”
　　“那么……”艾伦从海格的话语中察觉到了异样，“海格，你呢？”
　　“我么？”海格轻轻一笑，“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艾伦侦探，我想你应该也有事情要处理，不是么？”
　　这句话像是提醒艾伦，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些别的，刚想开口询问，转念一想，海格一定不会给他想要的答案，于是艾伦改变了注意，只是点了点头，就飞奔离开了。
　　直到艾伦的身影消失在后山的无限青葱之后，才有一个身影悠然的出现在海格身边。
　　“真是让死神惊讶，在您的身边竟然没有看到那个恶魔二世，不仅如此，您竟然还让那个人类跟在您的身边，让他目睹您做了那么多离奇的事情……”
　　原来来身影并不是人，死神罗门·奥尔德利斯意味不明的笑道：“不知道您打算怎么处理那个人类呢，需要我帮您抽取掉他对您的记忆么？夏利·海格·维多利亚小姐。”
　　罗门的话音落下，周围突然刮起诡异的大风，海格的眼眸中闪着莹莹红光，“罗门，你应该知道，我有很多种办法可以把你送到地狱去。想必地狱中，有不少你的老朋友非常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罗门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您果然非常在意呢……只是，毕竟那才是您真正的名字。”
　　“你的话非常可笑。”海格的眼眸下垂，目光好似没有焦点的的深渊，她冷冷的笑着，“人类诞生以后，就会有自己的名字，就算到死亡之后被死神审判，无论去到天堂或是堕入地狱，都会保留自己身前的名字。
　　可是罗门，作为死神的你，怎么定义现在依旧生活在人界的我呢？”
　　

　　☆、第四十章　谈笑

　　此刻的后山，只有轻风在山野间游荡，还有站在风里的两个身影。
　　“海格小姐，您的存在，不是作为死神的我能够定义的。”罗门优雅的笑了笑，“作为死神，我只能根据工作计划来安排那些亡灵究竟该去天堂还是地狱，如此而已。”
　　“所以！”海格用提醒的口吻，“没有任何可以定义我的存在，就由我自己来定义。现在的我，无可辩驳的，依旧是人类。叫那个名字的人早已经接受过死神的审判。所以，我不再是她。”
　　罗门看向海格，眼神极其复杂，“为什么从您的口吻中能听到些许责怪？您难道还在怨恨我吗？”
　　“怨恨？”海格冷冷一笑，“罗门，你说笑了。我已经没有必要怨恨任何。”
　　说着，海格将手中的安瓿瓶轻轻一抛，罗门伸出手，不偏不倚的接住了安瓿瓶。
　　海格面无表情的说道：“虽然不能肯定，但我猜想，这个应该也是你来玛格丽塔学院的工作内容之一。被天使用魔法禁锢的怨灵，就算身为死神，也是相当棘手吧？”
　　罗门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将安瓿瓶放入怀中的口袋，摆出不承认也不否认的神情，“您为我取出这个，是想让我欠您一份情么？我有些好奇，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海格勾起嘴角，“罗门，不要把我说的那么无聊。这些怨灵并不是我用来和你谈条件的筹码，只是一点点补偿罢了。”
　　“补偿？”罗门一怔，“请原谅我的愚钝，您对我，怎么会说起补偿？”
　　“真是抱歉。”海格狡黠的笑了笑，“这是我作为一个人类的人生规划，就和你的工作内容一样，是对外保密的。”
　　罗门又是一怔，他的瞳孔凝固了片刻，随后推了推眼镜，清淡的笑了，“是的，我为您的人生如此精彩而感到高兴。”
　　“只是——”罗门突然话锋一转，眼光也示意着不远处的树林，“那个人类似乎并没有听从您的安排，乖乖的离开后山。需要我回一个小小的谢礼给您么？”
　　海格知道罗门的意思，她自己也早就感知到，说要离开的艾伦并没有离开后山，而是佯装离开后就躲在那片树林里。
　　人类，总是有很大的好奇心，就算明知好奇心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不用了。”海格淡淡的回答：“我自己可以解决。”
　　两人的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随后他们擦肩而过，各自走向与对方相反的方向。
　　海格看了一眼艾伦所在的方向，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最后往相反方向的另一边树林走去。
　　艾伦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但因为有些距离，他实在没有办法听到海格和罗门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对看到的一切产生了狐疑。
　　明明励志成为伊赫斯最有名侦探的，但是为什么，海格身上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办法想明白？
　　刚刚与海格会面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海格给那个男人的安瓿瓶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还有……为什么自己总有一种已经被发现的感觉？
　　现在海格依旧没有回到学院的教学区去，自己还要继续跟着她么？
　　艾伦望了望海格所去的想法，那里是比他所在之处更茂密的森林，他不明白海格要去做什么。
　　不过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着海格了吧？无论她去了哪里，自己都要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