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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下)明月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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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种矛盾的存在,让他拥有了谜一样的气质。
  上一刻,我还在另一栋房子里决绝地发泄着这些年来爱而不能的绝望悲伤;而当真实回到这个世界的这一刻,我却知道自己是如此害怕面对同凉生这“崭新”的关系。
  他给我盖好被子,便一直在床边。
  他抬手,轻轻地,整理着我微微凌乱的发丝,眉宇微皱,却藏不住眉眼间微小的压抑着的生动情意,他说,今天,你说了很多疯话。一点儿都不像你。
  他的唇角微微一勾,说,可是……
  他没有说下去,就这么守在一旁,仔细端量着我,良久,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们重新开始吧,就当现在,你十七岁,我十九岁。好不好?
  就当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好不好?
  他将我的手轻轻握住,抵在颌下,下巴一寸一寸地蹭过我的指尖,一滴泪,隐忍着,滴落,吻过他仰月般的唇,落入我的指间。
  恍惚间,就像是那个遥远了的夏天,真的不曾离去。
  老陈在门外,声音很轻,先生。
  凉生迅速收了情绪,起身,开门。
  老陈探头,看了一眼,说,小姐睡下了?
  凉生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身,冷静地点了点头。
  老陈又看了一眼凉生脖子上的抓痕,不住地懊恼,说,唉,真是的,怎么出个门就受伤了呢。
  凉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言自语般,说,要不受伤,今天……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他是真无奈,前一秒还对自己诀意满满的女子,下一秒看到他被抓伤后,竟又是惊声尖叫又是心疼地抱着他哭。
  原来,一个女人的心,从决绝如铁,到柔软如泥,竟可以,只隔了一只猫爪子的距离?
  她们到底来自什么星球!
  我蜷缩在床上,阖着双眸,脸也不免微微一红。
  所谓女子,心动因爱,心痛因爱,心恨也因爱;心硬因爱,心软因爱,心狠也因爱。贪嗔痴慢疑,无不因爱而起。
  老陈还在一个劲儿地纠结,说,也不知道狂犬疫苗对被猫抓的伤口管不管用。安德鲁都说了,就是打了狂犬疫苗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没事。这……怎么是好啊!
  凉生说,听天由命好了。
  老陈却焦急无比,不住地叹气,说,唉,不怕一万,就怕……
  凉生冷淡地看了老陈一眼,眼神里透露着“陈叔,你是我的管家,不是我的奶妈”的信号,嘴里只说,好了!
  老陈似乎还是不满,说,还有,我实在想不通,先生你干吗把那个什么菇给弄法国来。费这些精力,还不如在这里直接买一只呢,好歹是你自己的猫,你好端端的去弄什么大少爷的猫……
  凉生突然翻了个白眼,声音冷冷地,挤出一句话,说,我偷他的猫怎么了?他还飞巴黎偷我的女人!
  他这逻辑一出,老陈直接反应不上来,嘴巴张得老大。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一个总是一本正经的人突然犯二。
  老陈看了看凉生的脖子,又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个什么菇怎么处理啊?
  凉生说,炖了吧。
  老陈说,啊?
  凉生说,啊什么啊,好好照顾。
  他心底微微一声叹息,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从小到大,猫是她的命。小咪不在了,让冬菇陪她吧。
  说完,他碰了碰脖子上被冬菇挠伤的地方,嘴巴一勾,像个自负的小孩,说,总有一天,它会乖乖地待在我的脚边的。
  他说,总有那么一天。
  老陈只是看着他,微惆怅,多大的人,跟只猫赌气。
  凉生转头,看了看床上的我,见没惊扰到,也就放心了。他解了解衬衫的衣扣,低头,眼眸冲老陈微微一斜,有种别样幽暗的光,好了,下楼吧。
  老陈一看他解衣扣,连忙会意表示“我懂了”,转头离开。
  凉生也跟着走出门。
  老陈一回头,嘴巴张得老大,您怎么也出来了?您不是、不是……
  凉生冰着小脸,眉毛高高挑着,看着老陈,鼻孔里冒字,不是什么?不是宽衣解带了是不是?
  老陈尴尬地笑。
  凉生扯了扯领带,回了他一个“你!可!真!八!卦!”的表情,就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113如果有个人因为你而遭难,你是不是会肯拿一生去还?
  他们走后,小绵瓜轻轻跑了过来;凑近看我睡着了,纠结得不得了的表情,但只能转身离开。
  我起身,轻声喊她,小绵瓜,怎么了?
  她听后连忙转身,惊喜地说,姜生姐姐,你没睡啊?
  我说,我……睡不着。
  小绵瓜就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说,哦。
  她看着我的房间,小声说,今天凉生哥哥生了好大的气呢!
  她说,还有,凉生哥哥走后,周老虎也来了,听陈伯伯说……你去了程叔叔那里,大发脾气,吓死我了……然后,她又一脸牙疼外加特小心翼翼的表情问,程叔叔……还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称呼周慕为周老虎,许是因为小孩子的眼睛最透彻,看得出谁是最凶的?
  我先沉浸在周慕居然来过的思绪里,然后听到她一脸牙疼的表情问“程叔叔他……还好吗”,有些不解,我说,嗯?
  小绵瓜觉得我要么智力低下,要么就是跟她装傻,于是,她有些焦急,很直接起来,说,姜生姐姐,他们两个是不是为你打架了?
  我说,啊?
  小绵瓜的小脸特别严肃,她说,你想瞒着我!他们俩肯定为你打架了!你看凉生哥哥被程叔叔抓伤了。程叔叔是不是也被凉生哥哥打伤了呀。很重吗?应该很重。
  她这么一说,我立刻觉得哭笑不得起来,还“凉生哥哥被程叔叔抓伤了”,你程叔叔又不是个女人,抓个毛线啊。
  小绵瓜看我在她程叔叔被打伤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笑,虽然是苦笑,苦笑也是笑,也不行,于是她有些生气了,她生气了,她板着小脸说,她居然说——
  我就知道,程叔叔这么多年是痴心错付了!
  我一听,更是哭笑不得了,这才刚过六岁的小丫头啊,真的是最近宫斗剧看多了吧。
  小绵瓜一看我继续是这种“笑”的表情,真的生气了,她大声说,我就知道你是喜新厌旧的女人!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天佑叔叔!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对着你说“喜新厌旧”这个成语时,你肯定是惊奇好笑大于生气,甚至根本不会生气,因为你会觉得,天哪,天哪,她居然还会说“喜新厌旧”哎,她居然……
  可我所有的表情,在这个一心捍卫自己心中偶像的小女孩心里,都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因为在她看来,我应该是懊悔不已,悔不当初,痛哭自责流涕才对。
  于是,她就开始哭起来,沉浸在自己脑补的剧情里,很动情地哭,一面哭一面说,他本来能打赢凉生的!你不要看不起他!他看不见了你不知道吗!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你还不留下陪他!你就跟着能打赢的那个回家了!
  他看不见了你不知道吗?
  就在小绵瓜的这句话里,我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是啊,他看不见了。
  是啊,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不是自己都说,我可以拿命去抵的吗?
  我不是还去女巫那里,用命中十年幸运,去换取他的复明吗?
  是不是因为这些“付出”都根本不是真的会直接“被拿去”,所以,我才在这里信誓旦旦地为他悲苦不已?
  而当钱伯要我真的去陪着他,我却又用“自尊”、“轻视女性”、“封建糟粕”去拒绝,而且是义正词严地拒绝。
  事情的本质就是我欠了他的,我要还的。搁在古代,是做牛做马做奴婢都得还的呀;只是还不起了,所以,开始给自己找托词了,是不是?
  那一刻,我开始严重地怀疑起自己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有的价值观、世界观来。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一个正确的答案,如果有个人因为你而遭难,你是不是会肯拿一生去还?哪怕这偿还就是一生陪在他身边,做一个永远见不得天日的“情人”?
  你会吗?
  你肯吗?
  你愿意吗?
  这时,一个女人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她说,你真是个贱人!他为你付出一切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会”吗、“肯”吗、“愿意”吗、“应该”吗!他用一颗倾尽所有的心待你,你却回给他迟疑、忐忑和彷徨。你就是个贱人!
  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的耳边响起,他说,她也不想这样啊,在这个人人视“小三”视“二奶”为毒瘤的社会里,你要她怎么推翻自己的三观去奉他一生?
  女声冷笑,说,她要是有三观她会爱上自己的哥哥吗?!她所有的推托都是借口!你现在就是不让她做情人,让她明媒正娶地嫁给他,照顾他一辈子,她肯定也不肯的!肯定又是一堆新的借口!她根本就是一个对他无心的女人!
  男声也冷笑,说,笑话!他为她跳海为她目盲,是他自己愿意!凭什么到了最后便要让她来还?!
  女声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如此!如果失明的是凉生,她肯定是奋不顾身去还了吧!
  男声突然变得温柔,不再同她争执,而是很温柔地问向我,姜生,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你才这么迟疑吗?因为割舍不下我,对不对?姜生,对不对?
  ……
  在他们的争执中,我痛苦地俯身在地上,抱着脑袋,突然,阳光洒满了我的全身,那熟悉的阳光啊,那熟悉的小鱼山。
  恍惚的痛苦中,我看到了程天佑,他坐在院子里,脸上是微微清瘦与憔悴,那些藤花如丝雨,落满他的白衣衫。
  小鱼山的阳光艳丽无双,镶满他的周身;他微长的头发,他寂寞的微笑,他修长的手指,还有他寂寞如枯井般的双眼。
  他看到了我,眼眸之中,是那般的惊喜,突然上前,像一个孩子一样紧紧握着我的手,声音里是一塌糊涂的激动,说,姜生,姜生,你回来了。
  他说,你终于回来了。
  他眸光抖动着,既是喜,也是悲,他的手埋入我的发丝间,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突然,他看着我的身后,又惊又怒,他怎么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发现,凉生在我的身后,一身黑色西装,微笑着,站在院落里,温润如玉,眉眼含情,像一个等待自己新娘的新郎。
  我大吃一惊,说,凉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凉生很温柔地看着我,埋怨着,说,小傻瓜,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呀。
  我低头,只见自己真的穿着白色的婚纱,手里还握着一束捧花,香槟金色的玫瑰如同钻石一样闪着冰冷的光芒。
  程天佑看着我,突然仰脸大笑,低头,满目是悲,他说,你真的嫁给他了!
  我看着他,双眼含泪,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
  凉生就像没看到他一样,唇角噙着笑,那么专注地看着我,在我耳边轻轻低语,说,他手术失败了,现在彻底瞎了,整个人已经变成疯子了!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废物!程家圈养着的废物而已!现在,我才是程家的主人,真正的主人!好了,姜生,我们的亲戚朋友,还有程家人都在等着我们呢。
  我看过去,那边觥筹交错,笑语欢声,衣香鬓影;所有人望到我们这里时,都冲我和凉生笑意盈盈地举杯。
  我再回头,看着程天佑,他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我面前。
  突然间,他重重甩开了我的手,当着我的面,生生将眼珠子剜出来扔在地上!
  他满手满脸是血;我惊骇着,已经不能出声,发疯一样为他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直到自己双手沾满了他的鲜血,还有那白色的婚纱。
  长发遮住了他的脸,他苦笑着,生生地制止住了我,握住我的手,告诉我说,姜生,没用的,没用的,我手术失败了,我一辈子就这样了。
  他说这样的话时,还努力地对着我笑,他说,凉生说得对,我是个废物了。
  他说,再见,姜生。
  说完,他狠狠地将我推向凉生的怀里,转身,就消失在那片曾随我一同赴死的海,任凭我怎么哭,怎么用力地抓握,都握不住他留下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温度。
  那片蔚蓝的海,如情人抵死相爱过的泪。
  我放声哭泣,如同挣扎在浩瀚命运之中的微渺蜉蝣——直到那一双带着温度的手贴上我的脸颊,它的主人声音焦灼而温柔——姜生,姜生,你怎么了?
  114这个世界上,有三件事情最掩饰不住,咳嗽,贫穷,和有一个人他正爱着你。
  我睁开双眸,凉生已经在我的床边。
  夜,依旧那么深。
  他俯下身,黝黑如暗夜的眼眸,千万分紧张,他看着我,手贴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摩挲,试图安抚我的情绪。
  我才知道,那只是一场梦。
  小绵瓜正斜在我的床边睡得那么香,小小的脑袋,头发被自己睡得乱七八糟,安然地靠在枕头上的小脸蛋,眼角还残留着被我哄睡时的泪光。
  我突然坐起,一把抱住了凉生,紧紧地,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抱着。
  我突来的拥抱,让凉生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转瞬间,我听到了他胸膛之中,那熟悉而有力的心跳,擂鼓一般,无从遮掩,也不能阻止。
  我们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有三件事情最掩饰不住,咳嗽,贫穷,和有一个人他正爱着你。
  这异国他乡的星空下,我横下心,不再负隅抵抗,不再去想该与不该,贪图了这片刻的温柔。
  我的整张脸,深深地埋在他肩窝,那种从我儿时就熟悉的味道啊,梦中的故乡的风,旧了的岁月的香。
  凉生的身体无声后退一下,仿佛是吃疼了一般,可沉湎之中,我却不知觉。我说,别走。
  他身体微微一震,低头,看着我,说,我在。
  我双手越抱越紧,多么想一个拥抱,抵得上一生那么长。可当我的眸子,望到自己环在他颈项上的双手,那双手如同白色的莲,就在刚刚,它还沾满了天佑的血!
  还有,还有手腕上,曾经凉生送我的砗磲,在白皙的皮肤上,勒出一道道的狰狞的红。那串砗磲,是那么美好,那么洁白,全然不像我!
  那么糟糕的我!凉生啊,那么糟糕的我,你知道不知道?
  我在心底暗自纵声哭泣。
  可是,我的凉生,他听不到。
  他的手轻轻拂过我被汗水黏湿的头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声音低沉清冽,如同开在月夜的水中花,他说,怎么了?
  我平静了很久,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泪眼蒙眬地看着他。
  他的眼,昨日星辰般明亮,让人愿堕入深渊,他的唇,桃花酒酿般蛊惑,让人愿饮尽此生。
  他,却已是我此生不配拥有的贪想。
  我越看越伤心,哭了起来,却还要生硬遮掩,我说,我梦到自己欠了别人好多好多……钱,好多好多钱……
  真的好多好多钱。我喃喃,望着自己的双手,沾满了程天佑鲜血的双手。
  凉生却很明显松了口气,将我重新拥进怀里,用下颌轻轻触着我的头发,他说,那只是个梦。
  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的鬓发,他的眉眼,只剩下钱伯的话不断回响在我的耳边——毕竟他这次手术如果失败了,将永远失明!谁愿意陪一个瞎子过一辈子呢?
  ——将永远失明!
  ——永远失明!
  我的眼泪落在他胸前,抽泣着说,凉生,如果我真的欠了别人东西,怎么办?
  凉生只说了一个字,还。
  还。
  我喃喃着,眼泪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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