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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弦上的朱丽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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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不是结束
潘净如今儿个,那是相当,相当,相当地,开心。

K歌房里,就数她笑得最欢。

“小如,你进大学以后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么?”小惠一边吃着薯片一片问。

“谈恋爱!”潘净如坚定地说,“我一定要好好谈场恋爱!”

秦然坐在一边斜睨她,冷哼道:“就你这样,谁要你!”

潘净如动作娴熟地伸手掐过去,那姿态,那速度,那瞄准薄弱部位出手的精准性,不练习个百八十次,绝对做不到!

秦然怒吼:“潘净如!再不放手我揍你!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别不把我当男人看!”

小惠见怪不怪地继续吃她的薯片,听她家亲爱的小黎唱情歌,丝毫不被那已经纠缠到了一起的男女影响,努力抛着媚眼。

一直到手掐酸了,潘净如才揉着耳朵从秦然身上爬下来,坐端正,拍拍手,拍拍裤子,站起来说:“我要去洗手间。”

她路走得不太稳,大约是喝多了。

嗯?哪位名人说过的,别不把水果酒当酒喝!



天辰飙歌城的隔音是出了名的不好,但站到走廊里,关上背后的门,耳根还是一阵清净。

潘净如摇摇晃晃上完厕所,站在洗手台前用水拍打通红的脸。她似乎是喝得有点多了,以前喝两罐啤酒就倒,今天连喝了三瓶水果酒。

据说那个酒精度数超过了啤酒。

潘净如边用手上残余的冷水拍脸,边向回走,走到一个包间门口的时候,门忽然被拉开,一个男人猛地向她身上倒过来!

一声惨叫,她被那个个头有她两倍壮的男人撞向一边,脑袋狠狠砸到对面走廊的墙壁上,一阵天旋地转后,非常不雅观地四肢张开,趴在地上!

撞她的男人赶紧上前扶她,还转过头去向他的朋友抱怨:“哎,刚才谁推我的?过来道歉!”

潘净如才睁开眼想骂人,便见一个头发染成绿色,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凑到了她的面前对她笑!

她着实愣了几秒。

爹妈生得丑也就算了,就当是先天残缺,咱四好青年不该去笑话人家,可后天品位也特殊,一张麻子脸竟搞了个菠萝叶子一样的冲天绿色头!

那菠萝叶子粗短的手伸过去,摸了把潘净如的脸,猥琐地笑道:“哟,这小妞还挺漂亮的!”

这一笑,他的五官便匪夷所思地挤到了一起,令人叹为观止。

潘净如盯着那张脸傻笑,用苏州方言说道:“麻子涂粉,蚀煞老本!”



这是句俚语,意思是,麻子脸坑坑洼洼,涂粉的时候,粉都卡坑里去,本钱也挣不回来了。

四周静了两秒钟,菠萝叶子的同伴憋着笑,而潘净如喝得有点多,跟着一起傻笑。被说的当事人不只头发绿,脸也绿了,抬手把小如拎起来又狠狠向墙上甩去,粗俗地骂道:“我*****!”

脑袋连续两次撞墙,小如已经晕头转向了,她扶着疼痛欲裂的脑袋还没站起来,便听到走廊一阵喧哗,然后是非常大声的嚷嚷。等她好不容易抬起头来,竟惊讶地看到了秦然愤怒的脸!接着便是一场混战!

对方五个人,他们这里有七个人,去掉女生三人,还剩四个。

场面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保安冲了上来,其他包厢里的客人也都探出头来看热闹,小如被小惠拖出战场范围,懵懂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人,叹道:“哎,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冲动呢!”

小惠狠掐了她一把,咬牙切齿地说:“潘净如,你真能把人给气死!你不疼秦然,我还疼我家亲爱的呢!”

“秦然?”小如摸着脑袋上两大个包,问,“秦然怎么了?我疼他做什么?”

小惠语塞,狠狠瞪着眼小如嫣红的双颊,然后摇头叹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遗憾。



最后在店家的调节下,双方都停下了手,只是菠萝叶子的麻子脸被秦然打成了猪头脸,秦然还揪着那把菠萝叶子头,拎到小如面前,冷冷地说:“道歉!”

菠萝叶子抵死挣扎,无奈体形力量都相差太多,一边喊着痛,一边不死心地瞪着潘净如无辜的红脸,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这时店长趁机过来,笑着说:“好了好了,道过歉就算了!”

秦然刚放手,菠萝叶子就钻到了他朋友的背后,那群人冷冷地看着秦然这边,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倒不是他们好说话,而是经过刚才较量,他们发现讨不到便宜。当然,还有就是那棵菠萝在他们中的声望明显不够。



经过这一折腾,大家都没了唱歌的心情。出了飙歌城,小惠一边心疼地用纸巾为她家亲爱的陆黎擦嘴角,一边给小如白眼。秦然也凶狠地说:“你行啊,上个厕所也能惹出事来!”

小如摸着后脑勺上的两个包,忽然觉得委屈。她脑袋痛得要死,还每个人都凶她!

虽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给秦然瞪回去,怒道:“再叫!再叫我咬你!”

秦然哭笑不得,唇角却不禁勾起,手刚想伸过去摸她的脑袋,却被一掌拍开。

“好了好了,我看看,不哭。”他边哄着,边握住小如的手,拉到身前,轻轻拨开她半长不短的发。

“痛!”潘净如叫起来。

秦然促紧了眉,看着她头皮下那个很大的包,整一大块淤青。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她的发,脸色阴沉地说:“那么严重,真便宜那家伙了!”

陆黎笑道:“秦然你想杀人吗?你都把人家的脸搞成那样了,还想怎样!”

小如吸了吸鼻子,嘟着嘴瞪秦然,说:“你竟敢凶我!请我吃冷饮!”

秦然好气又好笑,板起脸说:“你是猪吗?不痛了吗?”



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也都散了,小如在酒精的作用下还有些迷糊,绯红的脸和迷糊的表情格外可爱。

秦然笑着看她乐滋滋地吃冷饮,轻声问:“小如,暑假我不能陪你玩了。”

“哦。”小如点头,过了会想想不对,抬起头来说,“谁要你陪啊!什么话,你陪我玩?我才不稀罕!”

秦然依然轻笑,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大拇指划过她的唇角,擦去上面沾着的冰淇淋,说:“你要乖乖的,不要再惹事啊。”

小如又迷糊地点点头。

吃完冷饮秦然打了车送小如回家,她已经靠在他胸前睡着了。小如妈妈开门见秦然,很热情地请他进屋。秦然把小如抱回房间,在她额上印上一吻,轻笑着说:“亲爱的,开学见。”



这天他们高中毕业,也是大学开学前潘净如最后一次看到秦然。

秦然每个暑假都会去大连陪他奶奶,他在苏州根本没有亲人。小如一直很奇怪,他为何高中会跑苏州来读,可每次问他,他都只是笑。

如此他们相处了三年,小如一直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一想到高中毕业,他们要分开了,她就格外高兴,那心情啊,就像九月天这万里的晴空。

恋爱恋爱!小如开心地拎着她的小皮箱,一路蹦达进大学校园,睁大眼睛四处扫描可以供她恋爱的对象!

嘿嘿,她潘净如美好的人生,美好的恋爱,就要开始啦!

  孽缘(已修)

  中国人喜欢把巧合的事情叫做缘分,但是潘净如相信,她跟秦然,那绝对是孽缘!
  这是大一新生的入学典礼,坐进礼堂里,听闻今年代表新生发言的是历史系的学生,底下一片哗然。今年的历史系可是出了个大风头,传说中他们这届以最高分被入取的学生,进了历史系。
  历史系,在J大星光璀璨的N多大院系中,渺小得如大海边的一颗沙,天边浮着的一朵云,名不见经传,地位基本等同于曹操手中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所以今年以最高分进J大的学生没有选择强势的理工科,而选择了历史系,真是激动得人家系主任老泪都纵横了!
  在领导讲话的缝隙中,底下又有同学说,那个进入历史系的变态学生在高中时参加过数学竞赛,得过全国冠军。
  数学竞赛的全国冠军,想必全中国也没几个吧……潘净如的右眼开始跳了!
  她倒是一不小心也认识一个高中参加过数学竞赛,并很狗屎运拿了第一的家伙……
  不过,要是有人被最高学府保送了,还能跑来这J大读历史的话,不是脑残就是智障了。
  几个领导发言完,后该学生代表出场了,小如伸长了脖子看,那个伴随着掌声缓缓走向台前的人,步伐稳健,身姿挺拔,一出场就引起了底下女生们的惊叹!
  “各位领导,各位同学好,我叫秦然。”很简单利落的开场,从容不迫,没有讲稿,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还有那忽然扬起的唇角,更显得英气逼人。
  小如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这个脑残的妖孽竟然真的到J大来了!
  话说这个秦然,是小如的高中同学。高一第一次见面是在军训时,不安分的小如同学爬墙出来偷西瓜吃,结果遇到了同样爬墙出来的秦然同学,本来她的小心肝还因看到了帅哥而激动得直颤,结果那个月不黑风不高的夜晚,她就被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色狼夺了初吻!从此,两人就结下了梁子,这梁子一结就是三年,直到高三毕业。
  等秦然讲完,主持人最后总结了些什么,大家就散场了。礼堂里人很多,小如也找不着秦然,出了礼堂还浑浑噩噩站在门口发呆。她还是不太相信,有人会放弃全国高中生景仰的学府跑来J大。
  夏天对她来说,除了炎热,还有一个死敌——蚊子!不过短短二十秒,身上已经被咬了十多处地方,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气得直跳脚。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从手提袋里的一堆东西中把手机挖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小如劈头盖脸就吼:“你要是告诉我你不在北京的话你就完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秦然!”小如吼。
  “嗯?”秦然独特的懒懒的声调出现了。
  “你嗯个屁,是你打电话给我的你嗯什么嗯!”小如眉毛都快烧起来了。
  “我说了就完蛋了,那就不说了呗。”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含笑。
  “秦然!”小如一手插腰一手扶着电话狠狠跺脚,像是这样就能踩死那些叮她脚的蚊子!
  “嗯?”又来了个低低的升调。
  “你为什么跑到J大来了?”
  “想你了,就来了。”秦然似笑非笑。
  “想你个头!”小如十分之唾弃。
  电话那头沉静了片刻,又低低地笑了。
  “宝贝,要不要吃烧烤?”秦然避重就轻,发出了诱惑人心的邀请。
  小如还没回答,肚子倒先“呱呱”叫了起来。她心中边骂叛徒啊叛徒,口水边流了下来。
  “你在哪里?”小如终于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在你身后。”电话中的声音轻缓柔和,带着笑意。
  睁大眼睛,小如猛地回头,合上手机,狠狠瞪着眼前笑得像只狐狸精的男人。
  “靠!你钱多啊!打电话不要钱啊!”刚开学电话卡还没来得及换,还是漫游了!
  秦然耸耸肩,无辜地勾起了唇角,眉目间依然优雅淡然。秦然,还是那个让人心动没道理的秦然,即使一个夏天让他的皮肤黑了整整一个色阶!
  这样的男人,生来就是荼毒大众的!
  他向她缓步走来,同时把领带松开,随意插进了西裤口袋里,白色衬衫的领口纽扣解开三颗,袖子挽起到肘,习惯性地居高临下揉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小朋友,走了,哥哥带你去吃烧烤。”
  “哥哥?”小如眯了下眼睛,“我要告你拐卖妇女儿童!”
  “那,到底是妇女还是儿童?”秦然挑眉问。
  “美女!”小如一向不会谦虚。
  “哦~我看你也就是半个残疾的妇女吧。”秦然边说边笑,轻易躲开了小如挥上来的拳头。
  坐在大排挡里小如边喝着冰啤酒边大声喊爽,夏天就该这样才对呀!
  吃完三只烤鸡爪,小如开始盘问:“说,你为什么跑J大来了?你不是保送的吗?”
  “不想去。而且我表弟考来这里了,所以我就跟着来了。”秦然漫不经心地说。
  “表弟?”小如第一次听说秦然还有个表弟。
  “是啊。”他点点头,忽然抬眸恶劣一笑,“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来J大的?”
  小如一愣,回神后马上顶回去:“不是最好,我会做噩梦!”
  “小如。”秦然忽然叫她。
  “干吗?”小如又倒满一杯冰啤。
  秦然说:“少喝点,你酒品差。”
  小如吼:“谁酒品差了?!”
  “哦?那曾经是哪头猪喝得烂醉,全吐我身上?”秦然似笑非笑。
  “啊!是谁?!好大胆子!说,是谁,竟然这样对我们秦帅哥,我一定要去好好亲他!”
  秦然被逗乐了,伸手戳了下她的脑门,说:“你这个笨蛋!”
  晚上小如确实喝多了,走路都歪歪斜斜,最后被秦然半拖半抱才回到宿舍。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就在想,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笨蛋?
  没事就说“想你”,这话到底是要勾引人呢,还是只是逗人玩?
  其实,她也曾经心动过的……第一次,应该是在高中军训结束后的迎新生晚会上。
  小如从小五音不全,并且毫无表演天分,所以学校大大小小的各类晚会,她从来只有当观众的份。意料之外,秦然在那场迎新晚会上,代表了他们高一八班,出了个节目:小提琴独奏,《G弦上的咏叹调》。
  当第一个音节滑落出来,小如整个人都懵了!这首曲子,可是她心里的伤啊!她五岁的时候就为了这曲子特地缠着妈妈要学小提琴。当然结果正如她娘亲所料,学了一个暑假就没再坚持下去了,使得至今还拉得跟锯木头差不多。
  音乐欣赏力、鉴别力她是不敢说,但就《G弦上的咏叹调》,她这辈子听了无数遍,哪怕一个音错了,都听得出来。这曲子就技术上来说,其实不难,高把位音准都可以练出来,可是要拉好,实在不容易!长音先不去说,富有感情的揉弦,就不知道得练习多少遍,才能演奏出味道,才能抒发出G弦咏叹的气息!
  而这曲子最难练的是,任何地方,只要稍微差了一点,就会彻底沦落为催眠曲!
  可是秦然做得真的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他的每一个音符都像珍珠,圆润饱满!
  那天,他穿着白色衬衫,很随意,很自在,很干净,不羁中带着优雅,唇角扬起的弧度,怎令人不心动!
  十五岁的少年,芬芳干冽,纯净得仿佛是天山上的泉水,不带一丝尘世污垢。小如当时坐在舞台下,在仰望秦然的一瞬间,竟因为目光的交汇而忘记了呼吸。
  他的眼眸那样清澈,到底该是聚集了多少繁星的光辉啊!

  兄弟江森(已修)

  第二天早上,小如一路狂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才在打铃后的一分钟内赶到教室。齐娟已经占好了后排的位置,对小如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过来坐下。
  “娟啊!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小如用手抓抓半长不短的头发,稍做整理。她急着跑出来,都没来得及处理颜面问题。
  “潘小姐,今天早上我从起床到离开宿舍,叫了你不下十遍!是谁不耐烦让我不要吵的?!”齐娟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对啊,是谁说过这样的话?”小如开始45度角望天耍赖皮。
  “你找打啊!”齐娟怒极反笑,做势要打上来。
  “好啦!”小如委屈地看着她,“我拔山涉水千里迢迢赶来见你,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还欺负我!”
  齐娟瞪了她一眼,从包里悄悄地拿出两个包子,一袋牛奶,还冒着热气。
  “哇!亲爱的,我要爱死你了!”小如捧着包子埋下头,大口大口很没吃相地解决掉一个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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