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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步穿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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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点点头,然后说:做个游戏吧,就像在当年在林子里一样,你从我这里开始在屋子绕圈子,尽量绕最大的圈,走到三十步时告诉我一声。开始吧。
我站起来,开始走,数到三十,便停下来。
不对,你的步子没有以前那样坚实有力了,往前再走三步吧。
我又往前走了三步。
爷爷张开眼睛,使劲的张开,以至于眼睑周围的皱纹开始剧烈的收缩。
你脚下的这块木板下埋着我的角弓,不可以告诉别人。
爷爷把身体转过来,面朝我,说:爷爷有些累了,你回去吧,比赛完再来看我更好。
我没说什么转身就要走,爷爷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晴姑娘是个好孩子啊,是不是?
啊,我吃了一惊,回身看见爷爷那像个孩子般的笑容,不好意思的回答:是啊。
爷爷闭上眼睛,嘴角挂着微笑,示意我该走了。
暮色降临,薄薄透明的月亮急匆匆的爬上天空,那样子仿佛浮出水面换气的水母。我脚步飞快,归心似箭。景色渐渐被灰色笼罩,眼前的砂石路面慢慢模糊起来,摇晃着,不断改变这方向。我像踏上通往河对岸的浮桥,身子随着浮桥的摇晃而左右摇摆,可抬头看着群青色的天空,繁星闪耀,一缕缕的黑云如一条条黑色的纱布缓缓在天上飘荡,月牙有时被黑云笼罩,有时则寒光逼人,那两个尖利的角插进天幕中,使星斗闪烁仿佛成了天空疼痛的呻吟。我是不停的这样走下去最后毫不犹豫的向那个痛苦的天幕中扎进去,还是如丧家之犬中途阴险的变卦落荒而逃,回到家里被贪婪的父亲美美的斥责一顿,我也搞不清楚了,反正走在月光皎皎的寒冷光线中,且道路依然看不清晰的荒郊野外,不停走是我目前唯一的可以做到的事情,至于回去怎么样,或者明天还能不能见到晴,都是些难以思索的问题,和羊皮卷上那些魔鬼一般符号一样,总是纠缠不清,越陷越深,最后还不得不抛开所有的脸皮,放下桀骜不驯的自尊,像个可怜的小孩子第一次游泳时还没下水就大喊救命,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喊救命。

  第三章 第一节
离比赛还剩五天时,村子里主要道路两旁挂起用廉价软布条制成的条幅,上面写着历年惯用的话语,这种话也是弓者会所有人必须掌握的技术,虽然不多,总共加起来不到一百多字,但用起来颇为复杂,就像这软布条上的字,每年到这个时候,会有专门的人拿着从野花中提取的各种各样的颜料,用布头缠住木棍的一头,然后把布头涂满红的,或金色的往布条上一笔一笔的写着,很认真,很严肃,来不得半点的懈怠和疏忽,这让我想起了三个月前那些来家里除草的开路者,虽然干的事情不一样,但给人的感觉是一致的,能贴上布条的地方尽量利用,不能贴上也会用颜料抹一笔,于是路旁的家家户户临街的草墙上都留下的缤纷的笔道。也有些老婆子在村口铺上一块布,上面摆着好多久的羊皮卷。不时有人背着米袋走过来,把一大堆米袋卸在老婆子的身旁。老婆子迅速塞给他一小张羊皮纸,那人把羊皮纸小心的卷起来,放进袖口里,看了四周才匆忙离去。我觉得的好奇便走进她们。老婆子也不看我,但低声说:看一看吧,上次比赛前三名选手用过的羊皮卷,里面是皆是他们总结的出来比赛秘籍,二十袋米一张。我还以为是冲着别人说呢,但环顾四周却发现只有我一个人,那老婆子大概是冲我说的吧。我再靠近老婆子一些时,她们却生气的说:胡乱看什么看,不买别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些老婆子最害怕空壳兵来抢她们的羊皮卷。因为就在老婆子身后的村大道旁的告示牌上清晰的写到:维护袖标比赛的神圣,坚决打击非法贩卖羊皮卷者,但据晴说过只要老婆子给空壳兵送点他们最爱喝的甜水后,自己的贩卖的羊皮卷就在空壳兵眼睛里彻底消失了,像施了法术似的。我没有亲眼见到过那些奇异的事情,但我却充分感受到了那些悬挂在大道两旁的布条的威力。走在大道上的人们都会仰起头看看这些布条,议论纷纷,不说的也是若有所思。母亲和父亲有时也会走大道,当然也看到布条了,不过这倒没什么,要命的是他们会把布条下人们的谈论带回家里来,回来后他们在客厅里根叔父们叔叔们窃窃私语一番,然后他们中的一个人通常是父亲敲开我的房门,说道:快比赛了,你看这样好不好……
我听后,说:好。父亲努起嘴眯起眼睛,抱起双手,把头使劲往下一压,还发出一声嗯,然后带上门回到客厅,接着又是一阵私语,每个人都发表了意见,所有人都把自己的音量控制住,周围人能听的真切,但声音刚要接近我的房门时就立刻消失了,像蒸汽一般永远飘在热水表面,稍稍飘远立即消逝。
晴知道我要参赛了,所以自那日陪我去老巫师家后就再没来过,只是白天的时候来个过路人给捎过几次话,大多时和布条上的话相似,这使我很不满,但大家伙都很满意,盛赞晴为人处事相当的到位。夜深人静时,我会想起晴,双手就会出汗,早上起来发觉手掌汗津津的,看看窗户栏干被磨的油亮,栏杆后面隐约可见林子里灰色的薄薄的雾气,栏杆林子中间空间里存在的大片草地农田,房舍都不能辨认,忽略了,因为以前晴占据这块空间就足够了。母亲走进草屋,开始检查明天参赛时要带的东西,弓,箭,羊皮卷,一根一头包好布条的木棍,一点颜料,家族图腾徽章,还有些吃的喝的,晴大早送来的手链,好像是昨夜用软木刚削好的珠子,用草茎穿好,一堆用不上的东西,比如小刀,一块棉布,居然还有衣服。
我拿起衣服看了看,说:不带这个。
母亲说:为什么?
没用还累赘。
那不行,到时候人家都带,你没有怎么办?而且赛场上冷怎么办?
平时去林子里也没带什么衣服的。我十分不解母亲的话
昨天出去碰见一个远亲,他孩子也好参赛,不过是骑士一类的比赛,那个孩子带的东西可齐全了。
可我不需要。
带上总比不带好。母亲说,昨晚你叔父也说要准备充分的,他这几天去林子里看总听见这样的建议。那人是弓者会里的年轻的长老,还有。。。母亲好像忘了什么,又换了个话题,但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是看见母亲的一张一合的嘴发愣,感到一丝冷汗从脑门冒出,我失聪了。母亲双手不停的挥动,灵活的手指在我眼里变成了残影,房间里到处是手指,像满天的飘荡的柳絮,这柳絮配合这下颌和嘴的节奏把一大堆零碎的东西收拾的很有条理,然后母亲离开屋子,把门带上。门轻轻撞击门框,嘭的一声,我站起来,走到门前,用手摇晃着门,不停让它撞向门框,尽情的听着这怦怦声,如婴儿般听见人世间第一声声音般的兴奋,我又能听见了。
直到下午我已经从失聪又恢复听觉整整三回了,母亲走后,父亲又进来了,然后是叔父,他们走后无一例外的都是轻轻撞门,于是我被这声音牵过去,接着摇晃门,听着怦怦声,直到下一个人进来时一推门,把握撞回椅子上,屁股一沾椅子面,耳朵又什么也听不见了。还好我是个弓手,虽然没有名分上的,但懂得调节自己,在第三次摇晃门之后过了很久都没人进来,我终于立体不支,加上控制力失衡,用力过猛把门带到身后去了,身体也冲出去,跌跌撞撞在大厅里晃动身体,还是以前那种舞蹈,感觉越跳越纯熟了,还加进去新的动作,比如扭扭胯部,踮起脚尖等等。
要不你就出去放松一下,别老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父亲厉声对我喝道。
我旋转着身体出去了,来到田地头,才停下来。初夏的风的柔暖的,以无春日里的潮湿,而是干燥顺化,拂面而过,钻进身体的各个角落,打几个转,又溜走了,带走耳聋时的冷汗和恢复后的热汗,身体干爽,脚步轻盈。既然出来就得找点事情做,中午饭后这大好时光,我决定拾些木材,晚上好削几个木箭头。穿过田野,极目远眺,看见远处林子里有很多晃动的人影。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想林子走去。好几个月没去林子打猎了,老感觉林子里晃动的人影是深夜里晴向我告别时挥舞的双手,有一种诱惑的冲动,不由的向林子里走去。临近时林子里的雾气包裹着我的身体,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弓起腰部,腿脚发飘,感觉呼吸和心跳开始一致,冰凉的水气划过鬓角,刺激眼睛周围的肌肉强烈收缩,目光所及的地方清晰异常。
忽然听到人的嬉笑之声,杂乱不能辨别。
当我几乎要走进林子时,一个人从林子里跑出来,迎面看见我立刻放慢脚步,把手里的弓缓慢的背在肩上,不敢和我对视,但神情坦然的从我身边走过。我也停下来,仔细听着林子的传出来的话,好像有巡逻者的声音。
一个问道:都明白了?
巡逻者:哪里都明白了,老巫师的那张羊皮卷还压在草席底下呢?都快发霉了。
又一个说:我把上次回家不小心把老巫师的东西给丢了,昨天才听说可以去老巫师那里再要一份,哎,真是倒霉啊。
巡逻者说:哎没什么可看的,老巫师东西虽然好,但是不懂葛班巫师所讲的学问的话还无用的。
你全明白了?
不是。以前的羊皮卷上的东西才看了一半,能背诵默写的不到三分之一,况且里面不少夹生内容,哪里有时间看老巫师的东西。
我还不到一半呢?本来还想看老巫师羊皮卷,看来也没机会了,这么好的羊皮卷啊。
也不一定就好的,我看他们就是一帮强盗。
众人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明天比赛只能听天由命了,巡逻者叹气的说,再抄写默念也无益了,还不如今晚好好出去玩一回,去上游村子里看女继嗣跳的香艳舞。
是一大堆姑娘跳的那种舞。
不是,只有一个,大家围在他身边,离的很进,看着他的很****的表演。
那不就是蒙卡族的独舞吗?
也不完全是,传过来就变的很难看,要是时常能到蒙卡族那里看上一场原汁原味的香艳舞,谁还愿意去看那些笨拙的女人跳舞呢?
那种舞蹈看着很激动人心。比起老巫师那些过时的舞蹈要好看的多。
老巫师的确是过时了。
听见巡逻者的声音后,我突然不想进去了,便转身离去。那个刚从林子走出来的人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看见我要离开,也忙转身走开。我加快步子,几步追上他。
他看见我追上来,又把手里的弓慢慢背上肩,然后放慢脚步,说道:什么事。
你们来林子里干什么来啦?
大家相约出来玩。你不知道吗?
你们是出来玩的?
是啊。他感到很意外。
巡逻者说没看过老巫师的羊皮卷,真的是这样吗?
你觉得的呢?
不好说的,我看不懂,不过我认为他说的是真的。
哦,是吧,他回答我后头转向一边毫无表情的说:我从那边走了,你好好准备比赛吧。
说毕,他离开了我,把弓从肩上拿下来,用手提着,大步流星的走起来。
我看着他走远,望着林子感到一阵寂寥,感觉及时走进去也难以和他们相处,他们的谈论内容是我不能理解的。我从小到大在林子里练射箭,终日以野猪,角鹿和各种鸟,虫子为伴,现在突然让我过他们那种生活,还多少有些不适应,父亲有时向母亲埋怨道:我说什么来着,他光知道带着自己孙子玩耍了,如今孩子碰见个陌生人都不知道怎么相处。我怀疑这大概就是被议论纷纷的所谓爷爷的错误。可是我一旦思考起来——虽然头就疼,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错误,爷爷曾经对我说:待人接物,如对待自己身后的弓箭,对它越是真诚,弓自然越是可靠。我一向按照爷爷的话去做的,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从未想过以不真诚之心对待晴,晴也从未对我搪塞什么,我觉得彼此相处毫不困难,虽然我一个大男人——自认为——不善言辞这点在大千世界里廖若星辰,但和晴从陌生到熟悉再到无话不谈,仅仅数月而已,完全没有不知道怎么相处之说。我有意回避巡逻者,会给老父留下不善相处的把柄和说辞,不过我回避巡逻者是因为他差点伤害到晴,现在想想那个恐怖的夜晚仍然脖颈冒汗。

  第三章 第二节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爷爷到底埋在哪里?我对晴说。
为什么?
我去孤山上时,看见到出是坟墓,人生时住着宫殿一般的房子还不知足,可人死后化成土灰卖在一个巴掌大点的小土坑里,活的其所,死亦其所,这是爷爷的常说的一句话,但我总觉得林子里的锁忆湖才是爷爷的归宿,所以每每到爷爷祭日,我都不敢去孤山叩拜,反而去林子的锁忆湖畔,磕个头,喊声爷爷,算是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慰吧。有时我觉得爷爷没死,每到夏末时候,或者去林子里打猎,一拉弓便想起爷爷,好像他就站在我身后。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而且长老死后必须下葬孤山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你想的太多,只有痛苦。
我没感到痛苦,只是一旦我忘记他了,就感恐惧。

黑夜如浸在羊皮卷上的油慢慢向四周扩散,在我头顶不断吸取的力量把整个天空吞进去,如果我认真观察一番,发现每天黑夜张开大口贪婪的吞吃天空时把老天奉为神明的氏族人们却丝毫没有任何察觉任由黑夜肆无忌惮的在自己头顶上咀嚼,而当黑暗笼罩大地,人们才看看天,惊讶的说,天怎么黑了呢?人们对老天如此不负责任,但却在自己的土地修建一座座宏伟的祭坛,隔三岔五的跪在上天保佑的神明排位前用自己天生就不怎么灵光的脑门狠劲的砸着地面,不把排位震动的掉下来誓不罢休。老天也知道人们又在例行公事了,于是她自己也敷衍了事起来,有时还开一些小玩笑,诸如一连十几天阴雨不断,要么好几个月烈日当头,把大地弄的到处是裂纹。而当黑夜来临时,她行色匆匆的离开,或者一个猛子扎进黑夜怀抱。黑夜每天按时来,尽职尽责,比人们要负责的多,所以老天更喜欢黑夜,黑夜也喜欢老天这份美味佳肴,彼此情投意合,完全漠视自己演地下如蚂蚁一般幼小而辛劳的人们。
又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黑夜,大家敷衍了事的过活了一天,个个躺在床上呼呼睡起来,一点也不管自己的神明被黑夜吃掉,而我拿着羊皮卷痛苦的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后天就要去参加比赛了,今晚要是再什么也看不懂,便预示着我这个身怀绝技的弓箭手将在赛场上出丑,然后被上上下下的曾经拍抚摸过我的脑门,拍过我的肩膀,或者抱过我的大腿的人强行带上枷锁,游街示众,但是他们却无法宣判我,无法对我有任何惩罚,只能不停的游街,然后自怨自艾,捶胸顿足,仰天长叹,这会老天接着敷衍他们,他们曾经在脑门撞击地面时嘴里默念着老天保佑我戴上袖标的可悲祈祷词,结果老天还是愚弄他们,而他们在拿我游街的同时还不停的向老天长叹,我们不是靠天吃饭的民族为什么还要面向老天长叹呢?
一阵短促的马蹄声过后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敲门声很重,震的整个草屋哗哗落下许多陈年的老土,地面上叹气的腐朽尘埃趁着上面尘土落下后留下的空间急急忙忙的飘荡上去及时的填补了进去,使我的生活依旧潮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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