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的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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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太久没有吃饭了，仅仅以喝水填饥是不够的。我连转个身都会引起贫血，头晕，眼前出现黑影……

　　　　总的一句话，就是我现在根本爬不起来开门骂那个家伙。唉~缓慢得像乌龟地抬起右手臂抵在额头上，视线穿过手臂，还是看着天花板。

　　　　突然生起很想喝酒的欲望。它来得突然，也来得强烈。仿佛此时没有酒精的滋润，便要干涸死去，风化。忍不住动了动干燥的唇瓣，很轻微的。

　　　　“猪头……”只是想叫一叫而已。

　　　　寂静的空间，应该只有我这个不算活人，也不是死人的人存在而已。平时里也没有作什么对不起天地，所以不可能会有鬼怪吓人之说法。沉静的心却生生骇然一跳。

　　　　“叫我干嘛？”

　　　　低哑迷人的声音，不该出现的，偏偏出现了。我吓得坐起来，却眼前一黑，又倒回躺着的姿势。许久不见的脸在脑袋的上方出现。依旧慵懒的笑容，依旧看不出灵魂的深邃……他的脸与我的脸近得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暧昧的近。暧昧的感受。我看见他漆黑的瞳孔中映照着我的脸，苍白得难看的脸。我想我的眼瞳里也有他的影子吧，无语着彼此。最后，我沙哑了喉咙。

　　　　“猪头。”沙哑得有点痛，刺刺的有点痒，开口说句话也能导致头晕脑胀。我无力状。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风，此时此刻竟想叫他的名字。那颗沉痛得不知觉的心也在他出现后慢慢平衡了那种变态似的疼痛。

　　　　他，也许是治愈系的男生吧。

　　　　所以叫他的名字，心里会舒服些。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告诉我，你是谁。

　　　　我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他也是闻风不动，他也是深深的望进我的灵魂，探索着我的深处。没有秘密被窥视的厌恶，有的只是从容的接受。打从心里的接受，我很平淡的接受他的探视。

　　　　“喂，要不要喝酒？”

　　　　忽然一袋啤酒噌一下出现上空，他眯着眼睛对我说道，表情想是献宝般滑稽的很。我敛了眼睛，盯着像是急时雨的啤酒，扯开算是笑的弧度，伸手停在半空中，似乎是在等待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跟猪头在一起，不需多说，或者多做些什么，彼此都了解对方需要什么。

　　　　真的不可思议。就像是连体婴儿一般，说不出口的秘密，无法道尽的伤痛，似乎只要稍微想一想，便能感应得到。不需要开口。

　　　　果然，过了一会，手被握住了，然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拉起，坐直在沙发上。

　　　　躺着的地方微热，一个黑影丢进原是我躺着的地方，重重吁出一口气，递一罐啤酒给我。已经是开了口的啤酒，我也便毫不客气的仰头饮一口。专属啤酒的清凉爽口，酒下肚，先是快冒火的喉咙得到了救赎，再到空荡荡的胃冷抽痉几下，然后是肚子的不舒服。

　　　　我难受的抱腹歪倒在沙发上，小声呻吟着。然后不算是呻吟的声音微小了，最后，不再发出声音，但是喉咙处像是在弹琴，弦颤抖着。身体太重了，自己爬不起，干脆保持这样的姿势不动。毫无优雅可言的姿势让猪头鄙视。

　　　　好笑的看着他那帅脸皱得跟包褶子一样，心里竟觉得有点赏心悦目。对自己翻白眼。自己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连包子脸都有兴趣了。摇摇头，低骂了一句。摸索着，却找不到。抬起头，微瞪一眼猪头，勉强撑起上身。

　　　　也许是看不下去了，猪头那一个眼神可以用哀怨来形容。啧，如果你不是个男人，我一定会用“美人”来赞美你。也许是发现我的视线，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啤酒，又抬头看看我，叹息：“讷。不要这么赖皮行不行。刚给你的怎么不喝，非唾涎于我的。那么喜欢吃我的口水？”

　　　　听到这话，不郁闷的心也跟着郁闷了。

　　　　“是谁告诉你的？我只不过找不到自己的啤酒，要不，我还给你。”说着，还真的将它递还给他。猪头扁了薄唇，眉头挤成小山峰，右手一挡，道：“小姐，你还真的很恶心。喝过还还给我，我不要啦。快拿开快拿开。”

　　　　气堵死在胸腔处。我差点翻白眼背过气，倒在沙发上。我忍耐得捏紧了手中的酒身，念头一转，自己根本没有忍耐这个必要。一拳打落在他的肩膀上。猪头身形一闪，我的拳头落空了。不满意的看他，他用轻蔑的眼神睨我：“被你叫猪头，脑袋就真的是猪脑吗？我看，你才是真的猪脑袋。”鄙视之意直抵我眼。

　　　　“你不会乖乖让我打吗？打一下，你会受大多的内伤吗？又不重。”我又举起拳头，等待落下。猪头瞪大单凤眼，不相信我会说这样的话。他撸撸嘴唇，“不死即伤。我贱啊？”然后便不说话了，但是眼睛却从不曾离开我。

　　　　他的眼神怪怪的，盯得我也不自在。难耐地扭一下身体，却惹来了猪头的一句话：“喂，你是不是失恋了？”

　　　　可是他应该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句话，给了我天大的理由痛扁他一顿——然后，我拍拍手，坐好，昂头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对女孩，不能问失恋的事吗？”被我海扁一顿的猪头，中途中没有还手，只是卷缩着高大的身躯任我的拳头落在他身上哪一个地方上。

　　　　他抱着头，气愤的吼道：“谁知道你们女生是这么麻烦的生物啊？我又不是动物学家。”好吧，看在你说得有道理的份上，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嘛。”猪头放下抱头的两手，眼神里是我不知道的意思。我又说道：“不要生气了，我难过，你都没有来安慰我，一直在一旁说这说那的，我不打你的话，哪还是我啊。”猪头翻个白眼，背了过去。我见状，吓得连忙移到他身边。可是太久没有吃东西了，两脚无力，软趴在昏过去的猪头胸口，全身重量压在他的身上，即便不醒人事的猪头也禁不住的闷哼一声——

　　　　不好意思的双手合掌，对突然醒过来的猪头说声抱歉。他揉搓着差点内伤的胸口，咧着牙，表情好像很痛苦。我想刚刚那么的一撞，一定很重吧。看到他不停揉搓自己的胸口，便得知。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我就不会待在这里了。

　　　　他还是不说话。也许有人会因为那个人不说话而松了一口气，可是我不同，我这个情况大大不同与一般情况。只要猪头越不说话，就证明他的阴暗指数越是向上飙。他从不主动掩饰自己的情绪，也从不主动迎合他人。

　　　　说句心里话，我不是猪头的对手，实力差太远了。不知道他是从哪学的一身功夫，出手是招招的阴毒，招招命中你的弱点。这么狠的武术我从没有见过，有一次不小心惹恼了他，被他整得那是不堪回首。

　　　　惨字也不能概过我的亲身经历，辣不是形容他的手段。太阴暗了。看着不说话的猪头，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于海底，浮不起来，也捞不动。手心开始冒汗，胸口开始发冷，心越跳越起劲。

　　　　阿门，请庇佑我吧！

　　　　猛地，差点让来不及咽下去的口水给哽着。眼瞳里是猪头缓缓抬起头的放慢动作。黑暗中，两点幽光闪烁，竟像墓园里特有的绿光鬼火。它们一直在跳动着，有生命力的可爱却可怕的精灵般。我定定的，被它们所吸引，无法移开，被迫与他对视。

　　　　久久。不知多久。也许是太久了，所以不知道多久。也许是短暂的，所以没有去在意多久。也许是这样，也许是那样。总之，我无法得知时间过去了多少。猪头紧紧逼着我，我无奈地后退，退到无路可退。背终于抵触了沙发的扶手。

　　　　还是不禁向后仰去，半个身子已经悬在了沙发外，有点摇摇欲坠——如果猪头真的逼上来的话——两手屈起，撑着快要往后倒去的身子，勉强地咧嘴对他干笑。一触及警钟，便会全力逃跑的我此时却动弹不得——身体像是某个金属类，而大地则是一块大吸铁，将我牢牢定在那里，等待来人把我拾起……

　　　　猪头无视我的惧色，继续用他那杀人不见血的幽灵眼神凝视我。仿佛那是有凝聚力的，慢慢的，我的意识幻化了。脑袋有些昏胀。在感觉不是自己的呼吸以缓慢的速度接近自己，心开始没有规律的跳动，呼吸亦变得急促。不敢再注视他那犹如深不可测的黑洞的眼睛，狼狈撇过头去，这才让自己得到点自由。

　　　　“我、我认输。”

　　　　沉静太久的气氛终于在我颤抖宣告败场之际，有了一些人气，压抑许久的空气也随即消散不见。只见猪头动了动他那得意的眉毛，坐正身子，啪嚓，又有一罐啤酒被打开。他郁闷地灌饮着酒，一口接一口，熟练得让人以为他从有记忆以来便与酒生活在一起，一刻不分离。

　　　　我心有余悸，悄悄调整自己的姿势，用余角偷窥猪头的一举一动。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突然间沉默了——虽然之前也没有说话，但是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可以分辨出此时的猪头和彼时的猪头有哪里不同。

　　　　“你、你怎么了——”语音未断，自己已经落入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怔怔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的身后，只是一幕黑帘。看他那微发抖的背影，疑问立即浮现在心头，久不散。

　　　　“那个……”喏喏开口，却换来猪头更紧密的怀抱。差一点咳嗽，口中的口水很难才咽了下去，自己的颈项抵在他性感的锁骨处，开始发疼。但无法调整自己的姿势让自己好过一些。只能维持这样，继续让他抱在怀里。

　　　　“我想吻你。”

　　　　静静等待的结果是猪头一句“想吻你”的话。我还真的不懂怎么回答他，所以我没有说话。他的手在我的背上上下游走，有点痒，忍俊不禁稍稍扭了一下身躯。骤然，眼前的画面一闪，还来不及看清究竟怎么了，瞳孔中加加加加加最大加的放大了猪头的俊脸。

　　　　不置信地睁大瞳孔，唔唔唔着半晌，才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没有自由了，正被人蹂躏侵犯着。还是想要张嘴反抗，这却让猪头有机可趁。
第十六章节　　痛　　第1话
　　　　感觉一条滑溜溜的东西在我启牙之间，灵活入侵，在口腔中不停地搅动，也随着带来了难耐的痒。回过神来，得不到解放的嘴唇，那么便报复他。他的舌头还在我的口腔中，我瞳仁变小，两齿很配合的快速咬下。

　　　　嘶~！好痛~

　　　　眼泪狂飙出来，本来应该是猪头叫疼的，此时却是自己的舌头正嚣张的叫痛。但是猪头不但没有因此放过我，更加猖狂地吮吻我。很有经验的吻技撩动了心中的那把欲望之火，不知不觉中竟与他嬉戏起来。

　　　　感受着舌与舌之间的互动，感受着心与心的贴近。

　　　　慢慢的不能呼吸，而肺里的氧气正一点一点的流失。他缓缓离开我的唇，未能及时咽下的津液连出细细银丝，如同藕断丝连。我大口大口吸着可贵的空气，他却只是微微喘着。见状，我怒瞪他一眼，他却眼露着迷，抬手抚上我的脸。

　　　　脸颊，秀眉，不大但好看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以及那被吻得红肿的唇……他的手在细细抚摸着他方才品偿过的艳唇，像是在抚一件易碎品般的小心翼翼。我愣愣让他在自己的脸上放肆，没有多加阻止。

　　　　眼中的他，此时好安静，没有平时里的狂傲，对，就像是懈下利爪的野兽，此时此刻温顺得跟小猫咪一个样。他缓慢地摸上我的头发，怜惜得像自己的头发，将我的头压下，枕在他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我抬眼望着他，他的表情好怀念，沉浸于回忆之海中，久久不得回神，仿佛现在躺在他腿上的是另有其人，而非是我。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是透过我的灵魂，在凝视另一个灵魂。思至此，我忍不住皱了眉，沉了脸。虽然没有喜欢之意在里头，但是试问会有谁喜欢当替代品。

　　　　想要起身，却被他用手压下去。挣扎几下，还是无法挣脱开来。最后赌气地重重枕下去，上面传来他的闷哼声，勾起角度，有些得意。

　　　　但是……我还是没有得到释放。

　　　　一只长手越过我的眼前，目标是桌上的啤酒。眼睛随着啤酒而动，然后看着他仰头喝酒的样子。真像是发泄。一口刚刚吞下，紧接着又一口下肚。如此重复，我开始担心这家伙是不是疯掉了，竟然这样喝法。

　　　　连刚才那个想喝酒的欲望也在他这样不要命的喝酒法给灭了。自己的心情已经顾不上，却为这样的他担心。我自嘲。

　　　　太多秘密的人是因为有太多说不出口的话。

　　　　咬咬下唇，心烦。伸手要去拿同样在桌上的啤酒，就在触手可及时，那酒不易而飞了。啊。眼睁睁的看着那啤酒下猪头的肚子。

　　　　好可惜哦~

　　　　结果那一整天都在看猪头闷头喝酒……我也跟着他郁闷了一整天……

　　　　然后，然后他又走了，又是在我睡着后走了，不知道他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总是这个样子，好像没有人让他改正过来。真的是一个不良少年。

　　　　然后，然后开学了。已经开学了好几天了。可是我没有去上学，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落落。一旦看到他的脸，一旦看到他的笑容，那颗决定不再为他而跳，那颗决定不再为他伤痛的心会因为再一次面对他而活。太痛苦了，只有在刚刚喜欢上他的时候有甜蜜的感觉。

　　　　我不坚强，一点也不坚强。也不想坚强，坚强太痛苦了。

　　　　依旧在家里的床上滚来滚去。

　　　　白白的，一点尘都看不到。真的是恨不得在那上面踩上几脚，可惜的那只是恨不得。那么高的天花板要我怎么踩啊？叹息，好像最近一直在床上度过，又翻了个身。最近好像喜欢上床了，对床这东西依依不舍得快不行了。最近好像一伤心便往床上倒去。床——真是好东西。

　　　　再翻个身，面对着里墙，又叹息。告诉我吧，不想又叹气了。这个样子真的好累耶！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恢复正常啊？谁是智多星？花再多的钱，我也愿意，只要那个自称智多星的人帮我解开这个难题。

　　　　好烦好烦好烦，真的好烦啊——

　　　　好吧，在这里自寻烦恼，我真是个傻瓜。自嘲一笑，爬起来挠挠乱糟糟的头发，这时，门铃又响了。

　　　　至从开学后，那个门铃响得跟我天天去学校报到那样勤快，天天来我的家报到都是准时的，早上7点整按半个小时，然后下午6点钟又来按我家的门铃，不知道按门铃的人是谁，但是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起来开门。

　　　　不会起来……

　　　　那个门铃还是跟昨天，前天，大前天的前天，很多个天前的一样一直按个不休。实在是无法再继续躺在床上了，于是便起身走到厨房打开那个冰箱，拿出里面的橙汁，啪嚓一声，有点失形象地饮着橙汁。

　　　　门铃依然在叫嚣。

　　　　头痛啊。太久没有吃饭了，真的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脚发软，扶住那个餐桌，轻轻摇头，让自己的意识回来一点。回头想想，冰箱里头好像还有一些菜。待了一会，才勉强转过身去，拿出一样菜，放在水盆里，略略过了一次水，然后放在砧板切段。

　　　　弄了好一会儿，才做了一碟热菜。

　　　　看着那碟热腾腾的菜，顿时两眼汪汪。颤抖着筷子，夹了好几次都失败，最后一次终于成功了，我的手抖得厉害，将来之不易的菜放进嘴巴。

　　　　“太……感人了……呜呼~”

　　　　一个人在餐桌上感动得哭天叫地得起劲，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把夹起来的菜放进嘴里嚼。“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