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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知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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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连山派后，云晴直奔叶念的书房，早已在那里的是小师弟王忠。
自从发现城西的整村人中毒后，王忠便开始和云晴在一起查阅逍遥仙人留给云晴的医书。两人又都是碰到疑难杂症，就一定要找到解决办法的性格，甚至连吃饭时也不忘翻几页看。
从第一天开始，云晴就说让叶念帮着一起找到底是什么毒。
叶念也是头脑精明之人，一想便知道云晴是不想和王忠单独在一起又闹出什么流言蜚语。心情好的同时，自然同意留下。他是肯定帮不上什么忙的，所以每天在处理完派里的事务后，他也只是在两人快钻到书里时提醒他们赶紧吃饭，或者给他们倒倒茶。
云晴到是没什么，只是弄得王忠每次吃大师兄盛的饭和倒的茶时，都胆战心惊的。
云晴依旧每天都去给中毒的人检查做记录，然后回到书房研究记录，翻资料。
但连续几日的翻阅依然毫无进展，中毒的那些人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云晴明显有点烦躁，眉头也越皱越紧。
这天晚上让王忠回去休息后，叶念坐在了云晴旁。近一看，那人脸上的疲态更加明显，要不是要将人治好的信念在撑着，恐怕她都能立刻晕过去。
叶念心里不太舒服，“今天别看了，快去睡吧。”
云晴揉揉眼睛，摇了摇头：“把这几页看完就睡。”每次都用这句话拖延。
叶念耐着性子，“去睡吧。你要是倒下了，那些人就更没希了。”
看云晴还是没动，叶念指着书房的软榻道：“那就躺在那上面看，身子也能舒服些。”
“嗯。”云晴起身，挪到了软榻上。
这人啊，都是有惰性的。躺在更舒服的软榻上，困意便大肆袭来，想睡觉的念头立刻盖过了得看完这几页。再加上叶念又点了安神香，没多一会云晴手中的书便掉在了地上，人也睡着了。
叶念给云晴盖上了毯子，刚要捡地上的书，便听到外面有声响。
他走出屋后随手把门在身后关上，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在他身边。
“叶师兄。”那人抱拳道，“那伙人行事非常小心谨慎，但毒非常有可能是他们下的。只是不知道下的什么毒，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
叶念点点头，“继续盯着他们，务必把毒源和下毒的证据找到。”
“是。”黑衣人说话间便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房间的叶念，脸上的严肃冷冽立刻消失，一抹温柔爬上眉眼。
他坐在云晴的软榻旁，借着烛光看对方的脸。
连续几天城东城西两边跑，又加上没日没夜的查资料。云晴的脸色很不好，眼底也多了一层深色的黑眼圈。此时她呼吸很深，显然是累到已经沉睡，怕是打雷都吵不醒她了。
云晴刚嫁过来时，叶念认为她是个不懂人情世故又情绪化的小姑娘；中毒的事情爆发后，他每天跟着她各处走，才发现她其实很懂得处世之道，也识大体。现在看见她为了这事累成这样，心里竟有一丝心疼。其实她明明可以让齐老板的伙计们去检查并要来记录的，却偏偏要自己做才放心。
叶念想起师父最初对他说，云晴失去了逍遥仙人，又因为她师父的丧事和阳武门的重新建立而错过了适婚年龄。所以让自己娶她，就是要把她照顾好，保护好。当初自己还说娶一个没见过的人回来，说不定话都说不了几句，就更别谈什么照顾。师父却坚持说肯定会照顾得很好。
叶念想到这叹了口气，也不知怎的，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份照顾她的责任感。
师父他老人家真是料事如神啊。
知道前一阵云晴听到自己说娶她是有目的的，产生了误会。但是他肯定说不出口娶她是为了照顾她之类的话，所以依照自己的性子，就干脆用实际行动让她放下心结好了。
叶念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因为云晴的事情而叹气。
屋内烛光闪动，把叶念的脸衬得从没有过的柔和。
*****
又是一些时日过去了，依然没什么进展，中毒的人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这个事情已经在连山城里传开，要不是县衙和连山派的安抚，怕是城里的百姓早就陷入了恐慌。
这天云晴依旧在大殿里做检查并记录，门外齐老板的一个徒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叶夫人，这个村往东另一个村里的人也集体中毒了！症状和这些人一模一样！”
云晴猛地站起来，盯着小徒弟看。突然听到这信息，冲击力太大，以至于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了主意。
叶念拿去云晴手中的笔递给了其他人：“你帮着继续工作。”，又转向云晴，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云晴愣愣的点了点头，和叶念一起跟着领路的到了邻村。
待两人赶到时，县衙的人已经把村子封了，闲杂人等不能进入。
衙役的头儿守在村口，看到叶念两人时就像看到了救星急忙迎上去：“所有的人都搬到自家的床上了，门窗也都打开，保持通风了。”
云晴路上已经缓过来不少，听到衙役的话点了点头，便跟着他去了第一家。
依旧是呼吸平稳但是昏迷不醒。依旧是一些人脸色发白，另一些人满脸通红。
云晴整个村看下来，并没有重大发现。
回到连山派后，云晴并没有去书房而是直接进了卧房，趴在软榻上。
她一路上一言不发皱着眉头，现在又是一脸的沮丧。
叶念看在眼里，拉过圆凳坐在软榻旁，“第一批人的脸色不是一天天正常了么，快醒了。等他们醒来后问问，能找到突破口的。”
“当大夫不怕救不过来人，就怕根本不知道怎么治。本来就够头疼了，现在又一大批人中毒了。”云晴有点想放弃了。
“县衙那边、齐老板、王忠还有那么多人都没放弃，你就放弃了吗？”
云晴侧过头看向叶念。那年自己和师父救一个重伤的人想放弃时，张运杨也对自己说了同样的话。
时间好像突然回到了那个时候。而眼前的人好像和自己最喜欢的大师兄又重合了。
云晴现在身心俱疲，恍惚间也说出了那年对张运杨说的话：“我想休息一天。”
带着小任性，用着撒娇的口气。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云晴，叶念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嗯，我会跟他们说。”
然后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他发现，每次拍她的头，她都会变得很乖，无论有什么事情也都能安静下来。
最重要的是自己也很享受，所以每次都会情不自禁这么做。
*****
休整了一天的云晴又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
只是好景不长，几天后又一批人出现了中毒症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隔五天左右都会有新的一批中毒的人。病症与之前的一模一样，爆发的区域从西往东扩散。
虽然依然在城郊，但眼看着就要蔓延到城都，城里的百姓已经开始躁动不安，整个连山城开始弥漫恐慌的气氛。
云晴这边依然没什么进展，眼看着病情迅速扩张，她也越来越着急，每天在外面跑的时间也更多。
一天云晴往回走的时候，脚下一软差点跌在地上，幸亏叶念在旁扶了一下。
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云晴加快脚步往回走。还没到连山派，肚里就一阵翻腾，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云晴皱眉，怎么赶上这种要劲的时候。
刚一进房间，云晴立刻转身把要跟进来的叶念关在门外，并插上了门。
“你等下，先别进来。”
叶念在路上就察觉到云晴的异常，赶紧叫门，“是不是不舒服了，让我进去。”
“我没事。你等下，我这就开。”门里是云晴略显焦急的声音。
叶念正要直接踢开，门就开了。门里的云晴抱着一个小布包急匆匆的往外走。
“你去哪儿？”叶念拉住云晴。
云晴又急又尴尬，甩开叶念的手随便找了个借口，“去找莲儿。”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看官们应该懂了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细说了
小日常神马的，希望大家喜欢。
小剧场：
叶念：吃饭。
王忠：是。
叶念：吃肉。
王忠：是。
叶念：给你添了饭，快吃。
王忠：是…
叶念：再吃点菜。
王忠：是……
叶念：喝汤。
王忠：是……嗝！
☆、八、贪恋。泰来。
叶念看云晴这么反常，刚要跟过去，那人却停住转过身跺了一下脚：“别跟过来，我没事。”说完又急匆匆的往外走。
看到云晴眼里不掩饰的嫌弃，叶念一阵无语，这都是第几次了。纵观整个江湖里，别管是出于真心还是敬畏，也没几个人对他露出这么明显的嫌弃眼神。
没多会儿云晴就回来了，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只是任叶念怎么问，云晴都说没事。
习武之人向来睡觉很轻，晚上云晴在床上辗转反侧叶念自然立刻察觉到。想到白天那人的不对劲，叶念翻身起来走到床边，“是冷吗？”
床帐里面的人顿了一下，似乎聚集了很大力气才说：“疼……”
叶念一惊，立刻撩开了床帐。
云晴正蜷缩在一起，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上齿紧咬着嘴唇，脸色发白，额头渗出了汗珠。
“怎么了？”叶念上前把云晴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要，姜茶……烫的……”云晴又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几个字，已经疼到连眼睛都没劲睁开，身体也开始发抖。
“我去给你找大夫。”
“我，就是大夫……姜茶……”
病人最大，叶念拗不过她，立刻吩咐下去。
让云晴靠在自己怀里后，叶念才发现她的后背已经汗湿了。看她脸色不见好转，叶念一手拉开她捂在肚子上的手，另一手轻轻盖在了她的肚子上。
双手有热度源源不断送过来，尤其是盖在肚子上的那只手，热源在肚子上扩散后，瞬间舒服了很多。
看云晴放开了紧咬着的下唇，五官也不再因为疼痛而纠结在一起，叶念松了一口气。
喝了姜茶，发了汗，叶念看云晴好了许多，便把她放回到了床上。正准备放下床帐回到软榻上，那人却拽住了自己的衣袖。
叶念疑惑的看过去，借着月光，云晴的眼神让他心里一动。
撒娇，示弱，以及表示的明明白白的“想让他陪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那晚的月光太亮，照的云晴的眼里好似盛着一汪水，惹人怜爱。
叶念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干净的床单，换掉了已经湿透的那床。
又把云晴一套洗过的里衣递给她，让她换了。
之后叶念掀开床帐坐在床边，脱掉鞋，躺在了床的外侧。
折腾了这么久，肚子又不疼了，云晴的困意立刻涌上来。
身边躺了一个人，感觉异常的安心，云晴在睡着前轻轻的拉住了叶念的手。
叶念回握住，看着云晴的睡颜，唇边露出了笑意。
两人虽不是相拥的姿势，却温馨的能化了谁的心。
*****
这一觉睡的异常踏实，云晴醒来时已经快接近正午了。
她刚洗漱完，叶念就端着吃食进来了。
“弟妹说你估计没什么胃口，我就让厨房做了红枣粥，就着小菜一起吃。”
“莲儿？”
“嗯。”叶念坐在云晴对面，“我今早去找她，知道你怎么了。”
云晴闻言脸腾地一下红了，又羞又怒的看着叶念。这种事情你知道就知道了，说出来会很让人尴尬的好不好！
“吃饭。”叶念至少表面淡定的给云晴盛了碗粥，“我跟齐老板说你身子不舒服，今天就在家休息。”
云晴因为不舒服，昨天的晚饭就没吃，又直接睡到了今天中午。现在闻到红枣粥的清香，肚子顿时就饿了。
她接过碗，一口一口的吃着。
“还疼吗？”
云晴摇摇头，“就是第一天会不舒服，之后就没事了。”
“没给自己配些药？”
“师父说这是我体质的原因，配药也只能缓解，治不了根。”
叶念接过云晴的空碗，一边添粥一边嘀咕，“你这每次都是怎么忍过来的。”
就算是华运林，每次云晴来月事不舒服时，也只是让他帮自己弄一下姜茶，或者把烧好的热水装在牛皮水袋里，用来捂肚子。
不想让华运林干着急，于是每次都不会让他在屋里陪着。
然后自己一个人咬牙忍着，等姜茶开始发挥作用，等水袋开始让肚子舒服起来。
有时候疼到不行，也会哭出来。
但那时候已经懂了男女有别，所以跟华运林再亲，云晴也不会拉着对方的手，更别说更亲密的动作。
但是昨天被叶念圈在怀里时，云晴贪恋的没有推开他。不管是他身上还是手上的温度，都让云晴想摄取的更多。
自己坚强了那么些年，却原来内心深处一直一直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在自己脆弱的时候守在身边；那人带给自己的安心，也和师父以及师兄们的安心完全不一样。
云晴一直对叶念有防范的心，昨天头脑不清醒时，却想如果能这样被照顾下去，那自己也甘心被利用。
想到这，云晴抬头看向叶念。
到底是这人的演技太高，还是自己的防范心太重。
叶念把盛好的粥递到云晴面前，笑了笑，“趁这一天好好休息下。”
莲儿经常对云晴说，自从她嫁过来后，叶念不像之前那样总板着个脸了，偶尔还会在大家面前露出笑意。
云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但她一直觉得叶念的笑容很好看，会让自己的心暖起来的那种笑容。
“好。”云晴接过碗，唇边带着笑意继续吃粥。
暂时不想去考虑那么多复杂的事情，想先享受下今天再说。
窗外的阳光把屋里照的暖融融的。屋内两人一个吃粥，另一个在旁边陪着。
气氛刚刚好。
如此好的气氛，却偏偏有人破坏。
“嫂子！”屋外传来王忠的声音，紧接着门就被推开，“最开始中毒的那批人，有几个人醒来了！”
“真的吗！”云晴激动地放下饭碗，走过去握住王忠的肩膀。
“嗯，真的。齐老板已经过去，你也赶快去吧。”
“好。”云晴从房间角落里拿出药箱，背上就往外走。
房间里王忠刚要跟去，就觉得身后传来阵阵冷意。
回头看，叶师兄正在看着自己。虽说只是普通的看，但王忠能感受到山雨欲来以及暴风雨前平静的感觉。
他干笑两声：“要不大师兄也一起来？”说完就撒腿跑出了院子。
*****
醒来的村民已经被安排在另一处养病。云晴进屋后就直奔那些人休息的房间，迅速拉过凳子，坐在床边看着他们。
“快来说说你们晕倒前的情况！”云晴双眼直放光，一脸迫不及待的看着村民。
村民们刚醒来还没完全适应，乍看到一个女子直接冲进屋，双眼发亮的盯着自己。
这种情况，说实话，有点吓人。
“你是？”一个村民看云晴没恶意，弱弱的问。
“咳。”叶念握拳放在嘴边掩饰性的咳嗽一下，“是我的夫人。”
“叶夫人医术很高明，这几天一直在找解毒的方法。”齐老板说。
村民们踏实下来，开始跟云晴讲事情经过，其间云晴觉得不清楚的时候，还会问一些细节。一来二去，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云晴和齐老板仍然察觉不出异常。
“还有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哪怕是更久前发生的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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