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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尽处叹飘零-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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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蚊蝇叮咬,浑身都是小红包包!”



    这话把吴眠臊得,恨不得地上有个洞给钻进去,“不……不是啦!”



    “哦,我给你涂上了些药膏,今日好了许多呢!”卫莺晃晃手中的小白瓷瓶,鬼鬼一笑,“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呢!”



    “好了!快叫人打水给我洗洗身子吧!”吴眠劈手夺过卫莺手里的+无+错+小说+m。+QulEDu+小瓶,自己却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



    洗了个澡,真是爽爽落落的,舒坦极了!凑近闻闻,还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儿,香死人啦!吴眠揉揉还有些坠胀不适的小腹,伸了个懒腰。



    一出房间,贾小渭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吴眠不觉有些奇怪,“老贾公公,这么晚了,来此何事啊?”



    “回姑娘的话,皇上着老奴来接您过去,你快些收拾收拾东西跟老奴走罢。”贾小渭说话的语气谦恭了许多。



    “为何这夜里搬?难道就如此见不得人吗?”吴眠嗤笑一声,站在那儿没动。



    “哎呦!我的姑奶奶哎!皇上在等着您呐!皇上是急不可耐想见您呢!白天不是怕您睡着正香呢嘛!”贾小渭着急地又是鞠躬又是打千的。



    “嗯,那看在公公的面儿上,我便搬吧!”吴眠也不想为难这位好公公,马上让卫莺收拾了。



    她们东西实在是不多,不过几件换洗衣裳而已,寒酸得要命。在场除了贾小渭,其他人都嗤之以鼻,只不过不敢表露出来而已。吴眠和卫莺却不以为忤,反以为荣。提了包袱雄赳赳气昂昂像奔赴前线一般,走出了门。



    走了一段路,吴眠又看见了那辆马车,如坠入了五里云雾中,“老贾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是要上哪儿?”



    “姑娘,您多心了。皇上正在畅春园内等候。”贾小渭耐心地解释着。



    “哦。我以为这畅春园是在皇宫中呢!原来是另有他处。”



    “贾公公,那儿好玩儿吗?”卫莺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去了便知!呵呵……。走罢!”贾小渭打着哈哈。



    晃荡晃荡,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吧,畅春园到了。俩人手牵着手懵然地下了车,紧跟在贾小渭身后,生怕有什么闪失。



    “澐漪姑娘,到了。请进去罢!”贾小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屋子很宽敞,布置得很素雅,外间是客厅模样,里间是睡房。玄烨正在坐在屋里的一张紫檀长案上伏案而读。



    “澐漪给皇上请安了!”“莺哥儿给皇上请安!”玄烨抬头见是她们,将书整齐地放好,走了过来。



    “这儿共有三间房,因怕你不愿将莺哥儿交给ru母养着,故特意将她安排在旁边,可还满意?”



    吴眠点点头,这么周到,她真是没话可说。这时,门外走进了两个年纪稍长的宫女,俱道了万福,请了安。其中一个唤秋花的被安排贴身照顾卫莺,另外这个唤秋月的,就是吴眠的贴身丫鬟了。



    安置完了,众人识相地退下,秋花也带着卫莺出去了。吴眠勉力吞了吞口水,提着那个小包袱放也不是,拿在手里也不是。



    “漪漪,放下罢!”玄烨微笑着接过去,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



    “皇上,你在看什么呢?”



    “是大臣们给朕上的折子。怎么,漪漪有兴致瞧瞧?”玄烨走过来环住了吴眠的腰,将头抵在她的肩头。



    吴眠摇头,道:“我不懂这些,我能有什么兴致!”



    “身子还疼么?”吴眠又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你真香,洒了甚么花瓣?”玄烨在吴眠的后颈部来回蹭着,吴眠像是被人搔到痒处,咯咯笑了起来。



    玄烨将扭动身子想挣脱他怀抱的吴眠拦腰抱起,男性的特徵直挺挺地顶在了吴眠的腰部,她的脸像熟透的红苹果,透着耀目的光泽。



    玄烨是从来不会和后妃相拥到清晨的,所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是奢望。这是贾小渭说的,为的是给吴眠一个提醒,不问此类问题,才不致招皇上的厌烦。



    吴眠想,其实这样最好。两个人一大早起来,睡眼惺忪,眼屎多多,说不定自己睡觉还流口水、磨牙,很多不雅的姿势给他看了,会不会恶心?她从没想过要玄烨一直陪着。



    贾小渭还说,皇上让她自己装扮屋子,因为觉得太过简陋,想要什么,他就会上报到工部,即刻造办;且还嘱咐他寻来裁缝师傅为她们二人置些衣裳。



    “能否做汉服啊?我们穿惯了。”刚刚踏进屋子的卫莺兴高采烈地问道。也正是吴眠心中想问的,四只眼睛紧紧盯住了贾小渭。



    “这,待老奴禀告皇上,再做定夺,二位先让裁缝量量罢!”说着匆匆走了。



    卫莺环视了一下四周,“哎,漪姊姊,你这儿宽敞,不如让他们做个大大的书柜,放在这儿?书案有了,这书柜没有,岂不是不搭调儿?”



    “好啊,按你说的办吧!”吴眠无所谓地说。暗想反正自己不会在这儿呆很久。



    信步走出,见这畅春园里姹紫嫣红、蜂喧蝶绕的,湖光山色一样不少。若是能和寻常百姓一样,在这美丽之地,如此地相爱相守到老,那可是有福之人啊!



    “漪姊姊,这儿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呢!”卫莺仰望这屋子上的匾说着。



    “莺哥儿,你觉得,鸿哥和皇上哪个对我更好?”吴眠答非所问。



    “嗯,依我看来,自然是师傅了。不过,在你,自然是皇上待你好!漪姊姊,你莫难受,是师傅做得不好。”



    善解人意的莺哥儿啊!吴眠叹了口气,“莺哥儿,你怎会懂我什么意思?”



    “我怎会不懂?”卫莺叉起腰,“唐诗中此类的诗句比比皆是,我岂会不懂!‘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倒背如流呢!”



    “你懂!你小小年纪,懂这些做什么!”吴眠恼羞成怒,呵斥起来,“你为何不多读些上进之诗?”



    卫莺噤声,进了自己的屋子,“嘭!”关上了房门。留下吴眠一个人在那儿呆滞了半晌。秋花和秋月更是不敢做声。



    “你们去忙吧,我一个人呆会儿!”吴眠挥手让她们俩个退下,自己在园子里慢慢踱着步子。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她茫然不知,一首歌就这么溜出了嘴边。虽然不如凤飞飞的声音浑厚低沉幽怨,但在这悲春感怀的时节,还是让人听出了愁肠难断。



    玄烨没有安排什么差使给她,也不是常来。本来应该是乐得逍遥,但是她的心却越来越沉重。太过寂寞,这里就仿佛是一个豪华的鸟笼,圈住了想振翅的小鸟。



    书柜做好送过来了,很快各种五花八门的书籍也搬上了架。卫莺开心得乐不思蜀,成日泡在书案上,有时甚至挑灯夜读。



    没多久,衣裳也做好了,满满两大箱子,就这么抬了进来。桃红柳绿,色彩缤纷,每种颜色都有,旗装只做了两身,大概有些场合还是能用到的。唯一的差别就是吴眠的箱子大些,卫莺的小些。



    吴眠独爱那身轻烟色的纱衣,质地轻薄、质朴典雅,无花纹装饰,只有白色丝线的滚边,一穿上,她就不舍得脱下了。



    各式的花簪珠钿,金钗翠玉都送过来了,尽着吴眠挑。当时她就挑了一支翡翠钗子,别在自己头上。



    “莺哥儿,别看了,还要不要眼睛啊?”吴眠一觉醒来,卫莺还在那儿坐着。



    “不要紧,我再看会儿。”卫莺仰首冲她笑笑,又把头低了下去。



    “莺哥儿,这么晚了,还没睡呐?”玄烨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低声问道。



    “皇上吉祥!”卫莺忙起身,“我这就睡,这就睡了。”慌忙择路而逃。
四十、移居 ; ;意外
    吴眠睡得正香,玄烨自己脱衣上了床,将她圈进怀里。



    “唔,烨,你来了?”她迷迷糊糊地说咕哝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踪迹全无。若不是卫莺说起,昨夜见到了皇上,她还真以为自己做梦了呢!



    玄烨的确很忙。听贾小渭说,每日要上早朝,退朝后还要和几个大臣再商议,然后去上书房,还得检阅诸皇子的功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如此。



    贾小渭说,皇上每年的夏季都要去塞外避暑,本以为至少有四个月见不到他的人了,可他今年没去。吴眠望着湖里倒映的月亮,发着呆。避什么暑呢,北方的天气不会有南方那么燠热的。



    从不远处的阴影里传来低低的哀婉的饮泣之声,把吴眠吓醒。快到八月中秋了,是不是哪个丫鬟太监想家了?她轻轻地走近那丛繁茂的小灌木。



    树荫里,那一片小小的空地,摆放得整齐的烛台、瓜果,一个穿着太监制服的人背对吴眠跪着,一边哭一边烧着纸钱,还有一些日常用品什么的。



    吴眠很感兴趣地看着,想着如果他被发现,会不会是死罪。但是在看到那人拿起一边的那把琴要往火里投时,“慢着!”她冲口而出。



    那人战战兢兢无…错…小说 M。QULEDU。 COM转身,见到她倒头跪下,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你怎知我是娘娘?”吴眠上前一步,拾起那把琴,“我不是娘娘,你也不用喊饶命。”



    “你是谁?为何在此烧纸钱?这是祭拜谁呢?”她拂去琴身上的薄灰,好整以暇地问。



    “回姑娘的话,奴才唤小文子,是这园中修缮花草的太监,本是先帝指派到钦天监服侍汤老爷的,汤老爷过世之后,奴才便被遣返回宫。今日是汤老爷的忌辰,因他生前待奴才极好,视若己出,故拜祭于他。”



    “是不是那个外国来的汤若望啊?这些东西都是他的吗?”



    “是。那把琴甚为怪异,还有一些手札,奴才看不懂,直至今日才舍得将它们尽数烧了,还给汤老爷。”



    “你如何会懂?这是西洋的东西。”吴眠谓叹了一声,“最难得遇是知音。这样吧,这把琴你代汤先生送与我,也不枉费了汤先生的一片苦心将它留在世上。”



    “姑娘喜欢,奴才自当奉送!”



    “行了,收拾一下这儿,即刻离开吧,让人看见可不好。”



    小文子唯唯诺诺地收拾了,快步离开。



    吴眠微微偏了头,把好位,凝神想了一会儿,运起弓,一曲流畅的《情凭谁来定错对》从弦上流泻而出。



    情凭谁来定错对我始终不想去追寂寞路上遇痴心相恋也有过痛苦一堆如能从头遇见你我始终不会后退将伤心收於记忆中仍没法去剪碎浓情蜜意尽过去冻好比一杯冷水独自默默望苍天心底里满载往昔唏嘘迷雾已渐渐散退过去的经已逝去前路漫漫显得崎岖还是要我去面对回忆起当天的欢笑是光阴冲洗不去在这一生中这一生中沉醉寂寞憔悴这世界可有谁逝去了的爱情陪孤单寄居寂寞憔悴人痛心因你别去我已不懂得哭笑望著你身影远去难得当天的相爱是你我都倾出所有令这一生中这一生中无悔但寂寞憔悴这世界可有谁我已不懂得哭笑就让我消失告退我已不懂得哭笑就让我风中告退芽儿,当天你认为厌烦的歌,如今却让我感慨万千。一曲既终,她已是满面泪水。



    “啪啪啪!”身后传来一阵掌声,转头过去,玄烨正深情睇凝,“漪漪,真乃人间仙音。”



    “皇上,你怎会到此?”吴眠忙拭去眼泪,露出一抹微笑,“我……方才正想着皇上呢!”



    “朕知你受委屈了。秋风乍起,夜深露重,须多加衣裳。”身后的贾小渭恭敬地递上一件软缎披风。



    “谢皇上关心。”



    “漪漪,朕命人备了酒,几样小菜,不若到湖心亭下下棋,小酌一番?”



    “烨,你让漪漪为难了,漪漪并不晓棋艺之道,你还是去素仪那儿下棋吧!”



    “漪漪,你这可是将朕拒之门外啊?”玄烨满脸不悦。



    “漪漪断无此意!烨,我是说,喝酒能陪你喝,下棋却没法子了,若拂了你的兴致,那我的罪过大了。”



    “哦,既是如此,那便不下棋了,单喝酒赏月罢!”玄烨转怒为喜,俩人相偕坐下。



    “漪漪,朕欲收了莺哥儿做格格,她该同阿哥格格们一起上学。”



    “漪漪替莺哥儿谢过。此事万万不可,太后娘娘定然不会同意。我们这样已经很好了。”



    “唔,改日朕问问莺哥儿的意思,你虽然是她的姊妹,亦不可左右她的命运呐!”



    “烨,这……,烨!”玄烨伸手制止了她的话。



    “漪漪,你觉着朕这宫中,谁个最美?谁个最合朕心意?”



    “烨,漪漪和你的妃子们素昧平生,叫我如何评断呢?”



    “哎~,你在德妃那儿住了一段日子,想必已见过她们了罢?”



    “那漪漪就直说了,你可不许降罪于我,给我扣个大不敬的帽子啊!”



    “朕先恕你无罪,你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罢!”



    “烨的妃子,宜妃娘娘最圆融,德妃娘娘最才华,敏妃娘娘最柔婉,荣妃娘娘最敦诚,惠妃娘娘最通窍,僖嫔娘娘最和善,成嫔娘娘最机利,端嫔娘娘最藏隐,卫妃娘娘最脱俗。”吴眠如数家珍,一一详列出来。



    “你说卫妃?你认得她?”玄烨抓住了最后一个。



    “漪漪自认如此貌美脱俗之人,必定是烨最宠爱的妃子之一。只是暂不知她恩封为什么妃,且知她姓卫。”



    “哼!朕倒是全心全意爱她,她可不把朕放在心上呢!”玄烨讥讽地冷笑一声。



    “怎么会呢?漪漪看来,她们俱是衷心事主,一心爱恋烨的呀!”自己亲眼所见,怎么会错呢?



    “好了!”玄烨猛然起身,喝道,“今日朕欲与你同销烦忧,你毋须再提其他!”



    “是你自己先说的,这下倒好,把气全撒在我身上了。”吴眠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吞了下去。



    “是。烨,你是否觉得漪漪惹你厌烦了?”吴眠不动声色地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



    “并未,只是朕一时失态了,漪漪,你别介意。”玄烨把起酒杯喝了一口。



    “烨,漪漪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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