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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医号 圆不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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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的话怒于某不能赞同!”于太医的声音拨高了一调,“太后肪搏细数,舌质潮红,津唾不足,时常口干头晕,腰腿酸痛,食甜则面色涨红脉络不畅,俱是下消症的表现,顾先生之前一决孤行只针对水崩之正而行药,并要太后日日以萝卜为食,害得太后时常腹胀气满,甚至担心在人前有不雅之险而深隐内宫,结果如何?结果便是太后今日病情加重!”
“你!”顾长德的声音终于也掺了些怒意,即时驳道:“太后经顾某诊治时消症已然减轻,只是有人进谗令顾某不再见信于太后,又按错误方法为太后医治,使得太后病重错迷,简直就是庸医!”
这是要吵架了吧?顾晚晴在内室听得囧囧有神,果然大夫都是傲娇的啊,世故如顾长德,就算当着皇上的面也不容许有人质疑自己的医术,甚至据理力争,真让顾晚晴对他有所改观。
很快外头的争辩声渐大,听起来是又有人加入了太医团表示支持,不过顾长德也不差,顾晚晴听到几嗓子柔柔的支持声,应该是后宫的娘娘说话了。
就在外面声音吵杂的时候,一个人影进了内室,顾晚晴只看清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美妇,衣裳华丽仪态端庄,便听身旁宫女齐声道:“参见长公主。”
“不必多礼。”长公证的声音柔和动听,又和谒可亲,让人一听便心生亲近之意,她走到顾晚晴身边看了看她手中的玉碗,问道:“|这就是给太后进食的梨汁?”
顾晚晴连忙曲膝,“是。”
长公主点点头,又转向床边侍立的大长老,“顾长老,顾先生刚刚在外所说的结论,可是你们共同确诊所得?”
大长老略一躬身,“不错。”
“既然如此,还耽误什么!”长公主回身便将玉碗夺去,动作可比她的声音爽利多了。她径自走到床前,示意身后宫女将太后扶起,自己则亲自动手给太后喂食梨汁。
长公主动手,没人敢阻拦,就连丝姑姑也一动不动地,直到长公主将一碗梨汁全给太后喂了下去,她才上前请顾晚晴他们出去却是太后又行水了。
此后,依着大长老所说,长公主又连给太后喂了两小碗梨汁,太后也每每汁水下肚便有水行出,但两次下来,行水的时间已大大延迟了。
内室都换了好几回衬衫了,外头的辩论还没结束,不仅如此,还有愈演愈烈之势,最后还是太后安睡后他们退出去,长公主宣布说一切已经搞定了。
于太医登时就暴走了,顾晚晴跟在长公主身后看得很清楚,于太医的眼睛瞪得像按照灯似的,当然他不敢照长公主,全照到顾长德和大长老身上了。
由于前面有长公主做掩护,顾晚晴在后面便少了几分约束,才算看清了之一大群人。
坐在首位身穿明黄钯常服以指扶额的四旬男子不必说自是泰康帝,顾晚晴特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果然白中泛青,不是什么健康底子,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刚刚那场辩论闹腾的。
泰康帝旁边那个拥有狭长笑眸的,便是当今太子袁祉玄,仿佛感觉到她的注意,袁祉玄抬眸反视,正与顾长晴对视个正着,顾晚晴慌忙垂下眼去,过了一会再偷偷抬头,竟还是对着他,他居然一直看着她,唇边噙着笑意,视线没有动过。
不过,他似乎并无恶意,朝她安抚地笑笑,而后才移开目光,好像刚刚的停留只是为了安抚,让她不要紧张。
不知为什么,想起那双温文笑眼,顾晚晴的脸突然就热了起来。
再看其他人,玉贵妃是认得的,旁边另有一个她没见到的柔弱美人,与玉贵妃一样戴着贵妃才能佩带的双头金凤点翠步摇,应该也是贵妃的品级,又能见室内再无其他妃嫔,那么想必她便是刚刚为顾长德说话的人了。
此外便是按职位高低顺序排开的一大群御医,穿着紫红色御医官服的品级最大,依次是酱红、绯红,排起来有点渐变的意思。
正在顾晚晴打量这些人的时候,她也察觉到有一束目光注视着自己,缓缓地转头找了一下,便见殿外门口处站着两人,其中一个看着自己的正是傅时秋,他不像平时那样嘻皮笑脸地,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他旁边的人感觉到他的目光也回过头来,却是聂清远。
他们看起来是在说什么事情,聂清远更反常地朝她微一点头以示意,让顾晚晴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跟着想到,傅时秋莫不是在和他商量退婚的事情,他的态度才如此诡异?
不过,不管是不是,今天也不是提退婚的好时机,虽然太后的病情稳定了一些,但危险仍在,泰康帝命大长老与顾长德都得留在宫中,随时等待传唤。
大长老与顾长德齐齐应声,大长老又道:“请皇上下旨将顾氏之女还珠一并留于宫中,做我二人助手。”
泰康帝自然应允,而后又奇道:“听闻顾还珠医术已失,莫不是又恢复了?”
大长老低头回道:“回皇上,还珠医术未复,不过她以前曾为太后医治过,说不定会借由此次医治想起一些什么。”
泰康帝微微点头,并不反对。
只有于太医还是忿忿不平的,一个劲的放狠话,“既然顾先生坚持自己的论断,将来太后有何不妥,顾先生是否能够承担!”
顾长德面色微红显然在刚刚的辩论中气得不轻,他正要说话,便听大长老道:“于太医,想要知道太后到底是下消症还是水崩症很简单。”说完他朝一个宫人道:“将太后刚刚换下的被褥拿来。”
那宫人看了看泰康帝,泰康帝微一点头,宫人连忙就去了。不一会回来,抱回两条被子,上面沾了些湿濡的痕迹。
太长老指着那湿处道:“若是下消症,行水必甜,如为水崩则无甜味,于太医既然不信我们的论断,那么只需一尝便可辩定是非!”
顾晚晴差点为大长老拍手叫好,真高招啊!将了于太医一军,如果他不尝,自然占不住理,如果他尝了。。。。。。咳,顾晚晴觉得胃里有点搅。
于太医听完这话也是极怒,一双眼睛瞪得啊。。。。。。顾晚晴觉得自己平凡的词汇量是难以形容出来的。
大长老却是面容严肃,又出乎所有人预料地,伸手沾上那湿濡之处,而后迅速将食指含入口中,微微皱眉,似在品味。
这一下,于太医没招了。
本来么,身为医者为明辩医理有什么做不得?何况那人还是太后,别说是。。。。。。就是。。。。。。嗯,大家都懂的。最关键的是,大长老这招太狠了,人家都动手了,你于太医这个时候能退?就算明知是输,为表忠君之义也得出手啊!
于是,于太医动了!以毫不逊色于大长老的速度沾取入口,品味一番后面现愧色,跪至泰康帝面前道:“为臣无知,险些耽误太后病情,请皇上治以重罪。”
他这么说,便是证明大长老和顾长德的话是真的,同样的频渴频尿,但行水不甜,说明太后只是水崩症,而并非下消症。
虽然于太医输了,可他的浍赢得了泰康帝的认同,并未降罪,反而还勉励了几句。
最后于太医当众表示要向大长老学习,注意,是大长老,把顾长德无视了。
这又是试验又是表白的,也耽搁了一阵时间,当泰康帝宣布散场的时候已近深夜了,顾晚晴随着大长老一同回往暂住之处。
待四下无人之时,顾晚晴才向大长老表达了自己的仰慕之情,什么“医德超重”啊“仁济为怀”啊,“辩求真理”啊。。。。。
大长老默默地完,才严肃地对她道:“医者虽不畏肮脏,但有时更要相信自己的医术,而非舌蕾,你这次参选天医选拔,也要切记此事,万不要依赖自己的能力,而荒废了医理医术之究!”
顾晚晴连忙应声以示受教,大长老又道:“至于遇到像于佐那样的偏激之人,更不可强辩,智取方为上路。”
“智取?”顾晚晴顿时觉得鸭梨山大啊!她最缺的就是这个!
大长老这时才慢悠悠地伸出刚刚试验的左手,“刚刚我是以中指相沾,尝以食指,而他。。。。。啧啧!”
顾晚晴。。。。。相当受教。
看来她的学习之路,还有很长啊!
第44章 争执
顾晚晴就这么在宫里待了下来,参加选拔的事现在是一点难度都没有了,不过另一件事又让她不放心起来。
原本顾晚晴以为她、大长老和顾长德这个无敌铁三角组合会很快让太后的病情稳定下来,她也就能出宫了。可这都过了四五天了,在大长老的有意控制下,太后的病情每天就那么不温不火地持续着,几天内就醒过来两次,治疗效果让泰康帝很不满意。
而顾晚晴的能力也不被允许随意使用,用顾长德的话说就是此途终非正道,还需以针炙汤药慢慢调理都好。后来大长老又给她重新翻译了一下,大意是这次治得快了,下次指不定又碰上什么疑难杂症,宫里的人讲理吗?讲吗?到时候不能快速见效,罪就一个字啊!顾晚晴听了,深以为然。
不过,如果这样的话她势必要继续留在宫中,而她那天被顾长德找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只和叶顾氏简单交代了一句去顾宅,虽然她后来托顾长德再派人过去通知叶顾氏,但看顾长德之后提都不提那样,估计是早忘到一边去了,再和他提,他又是一口答应,那速度快得让她很不放心。顾晚晴最担心的是如果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叶顾氏不知会急成什么样,会不会以为她又叛变了?
她心里有事牵挂,整个人就总显得不太有精神,直到今日去给太后请脉时又在慈宁宫见到了傅时秋,才算是高兴起来。
傅时秋并不每天入宫,又因为顾晚晴没事的时候都待在太医院,所以就算他入宫也未必能碰得上,今天算是巧了。
只是,顾晚晴有意找傅时秋说话,可傅时秋却几度无视她暗未的目光,只顾着和一旁的太子说话,最后还是太子发现了她的异样,摆手制止住回报太后病情的顾长德,看向顾晚晴笑道:“你想说什么?”
立时,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射过去,长公主、傅时秋、大长者、于太医。。。。。。顾晚晴没办法,只得说:“回太子殿下,民女是见傅公子最近的脸色好了很多,不带病色,所以好奇多看了两眼。”
顾长德听罢这话皱了皱眉,看向她的目光中就带了些不满,袁祉玄笑了笑,目光转向傅时秋,盯了他半晌,才道:“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你的脸色较之前好了许多,怎么?最近换了调理的大夫?”
傅时秋懒懒地倚在椅子上,闻言笑说:“哪儿跟哪儿啊,我是试了试去罗贡上来的罗粉,你看看。。。。。。”说着他朝袁祉玄靠了靠,指尖点在自己脸上,|“还挺滑的。”说完他见众人表情各异,又没什么正形地哼哼笑道:“真是少见多怪,现在流行这个。”
袁祉玄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你可真会胡闹,倒辜负了顾姑娘的一片关切之情了。”
傅时秋撇撇嘴,没有说话,面上讥诮之色一闪而过。
这种神情让顾晚晴很不舒服,傅时秋对她好像又恢复成原来的不屑了似的,之后的主动示好和在山间发生的那些事难道都是她在做梦吗?
她正狐疑不止时,长公主没有过多神情淡淡地道:“时秋的病情有太医时时跟进,有好转不足为奇,你现在跟随顾先生为太后诊病,还是专心一些为好。”
顾晚晴连忙应声,退至一旁再不敢抬头,直到送走太子等人后,与顾长德和大长老一齐离开了慈宁宫。
顾晚晴这一路上都在琢磨,除了担心叶顾氏就是想着刚刚傅时秋的态度,她还以为他们化敌为友了呢,原来没有吗?
就在快到太医院的时候,一个人在前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正是傅时秋。
顾晚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去,不管是因为什么,刚刚他的态度已说明一些问题,那就少接触为妙吧。
傅时秋却似乎专为她而来,对大长老与顾长德道:“请二位先行吧,我有话要对她说。”
大长老看都没看顾晚晴一眼,稍一欠身就走了,顾长德倒是看了顾晚晴一眼,眼中的色彩名为“警告”。
顾晚晴都被他弄得烦了,不管到哪去、干什么他都警告,她就那么傻吗?会把有能力的事满世界宣扬然后等着别人视她为妖最后弄死她?简直就是。。。。。。
“你找我有事?”傅时秋的话打断了顾晚晴的腹诽。
顾晚晴看看他,也看不到之前的讥诮了,难道又是错觉?不过她心中虽有疑问,但出于对叶顾氏的担心,她还是直说了,“你能不能去帮我看看我义母?我进宫这么多天也没跟她说一声,我怕她担心。”
傅时秋先是很认真的听,然后双手环胸地看着她,最后意兴阑珊地笑了笑,“原来是因为我又有用了,才想找我。”
顾晚晴一愣,“什么?”他说的话她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少来这套了。”傅时秋扬着眉,眉间带点不屑,“我上一次当就够了。”
“你到底说什么啊?”顾晚晴莫名其妙地,“不想帮忙就算了,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着她绕过他想走。
傅时秋哼笑一声,“你的戏还真不错,我差点就信了,真的。”
顾晚晴顿感无力,这种连损带嘲弄的口吻让她本来就有点郁闷的心情变得不好起来,“你会不会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显你气长啊?”
“我本来就这样。”傅时秋微扬着下颔,目光斜睨着,眼中闪动的多是厌恶与怒气,可他却一直在笑,笑得心无城府的模样,“所以我才佩服你,居然能让我相信你是真心对我好的,然后再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是吗?”
顾晚晴彻底怒了,“我利用你?你有病吧你!我利用你什么了?我是吃你喝你还是让你杀人放火了?”
面对她的怒气,傅时秋寸步不让,“你利用我帮你退婚!你知道这件事极易引皇上动怒,只有我这个不怕死的能最大程度的帮你!所以你故意接近我对我好,那天将我推下水也是安排好的吧?你后来才能表演得那么精彩,让我彻底做了一回傻子!”
“你有被害妄想症吧你!”如果这里还有水池的话顾晚晴不介意再让他下水池清醒,“从头到尾我提都没跟你提过退婚的事,是你自己上赶着过来说要帮我,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指责我,你有病就快点回家去吃药,连累我干什么!”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牙尖嘴利,我真是瞎了眼才相信你改过自新了!”傅时秋指着她的鼻子,“你别以为只有一个人是聪明的别人都是蠢的!你当初为何执意要嫁聂清远?还不是看上了他的身份地位?可你没想到在你们订亲后不久太子妃就薨了,你一定很后悔吧?所以才想解除婚约,同时对太子频送秋波,我猜猜,如果这次顾家救治太后有功,你下一步要提出的,是否就是入主东宫?”
顾晚晴彻底无语了,想了半天脑子里就一句话,“你有病吧!”看来词汇量缺乏果然是她的一大软肋!
“如果那天我没看到你对太子眉目传情,或许还想不到这么多。”傅时秋朝她逼近两步,将她逼至石子路旁的假山之侧,“如果我没想这么多,就不会向太子求证,那么,也就不会知道你在把我当猴子耍!”
顾晚晴瞠目结舌,她什么时候对太子传过情了?她都不知道的事居然被他发现了?更离谱的是,还求证了?
“你求证什么了?太子殿下对你说我勾引他了?”顾晚晴一点好气都没有。
“那倒没有。”傅时秋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不过太子给我看了一封信,你写给他的信!”
顾晚晴立时就没声了。
信?难道是顾还珠写的?
“信里写了什么?”好一会她才想起来问。
傅时秋笑了,倒像是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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