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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事实上是啦啦啦-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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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山野,烂漫的初冬暖阳之下,何其的自由!
楚灏站在离她不远处,见她蹲在那里自娱自乐,衣袖掠风,她的脸伴随着腕指的拂动微微仰着,阳光为她镀了一层金色。那一瞬间,美得惊心动魄!
她看着自己的指尖,仿佛那上面落了一只蝶,笑容轻浅而明艳。手腕转处,柔若无骨,指尖开合,若花绽花摇。结果真就诱了一只雀儿飞了过来,扑展着翅膀冲着她的手指头便过来衔。
叶凝欢吓了一跳,手优美地一绕而避闪。哪知那雀儿竟不甘休,扑闪着翅膀上下翻飞地追逐,她笑了,舒展着手臂绕出弧度,逗着那只鸟儿不舍不弃地在她手指尖飞旋。
她笑得开怀,慢慢站起来移着小碎步,连鸟儿的姿态都效仿。引得远处干活的仆从看得忘乎所以,手上的东西落下尚不自知,只盯着叶凝欢的方向个个痴迷。
叶凝欢玩了一阵,便觉得累。索性摊了手向那鸟儿表示自己一无所有,那鸟儿也不畏她,伸着细细的腿一跳便上了她的掌心,不甘休地那尖尖的嘴在她指缝里寻找。嘴儿尖细,叼得叶凝欢指尖发痛。她也不理会,趁机探出另一只手去摸它细细的翎子。
楚灏的目光有些执著而灼热,突然听到叶凝欢轻哎了一声,手指一抖,想是啄得狠了,接着那鸟儿便扑棱棱飞起来,却也不远去了,围着她团团转。
他面上一慌,竟是两步便奔了过去,这次彻底把鸟儿惊飞了。叶凝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楚灏一把扯过手来细看。
他看看她的手,见上头细细密密的有不少小红点,心里有些麻疼。不知从何时起,只消看到她,这时朗时悸的心情便如影随形,初觉陌生诧异,渐渐竟成了习惯。握住了,揉得她眉直皱,嘴里却说:“没见过你这样逗鸟儿的,只管让它啄成这样!”
她面上一窘,用力抽回手说:“谁逗鸟了,它自己飞过来的。谁料它真就下狠嘴了。”
觉得他眼神有些不对,带着点直勾勾的意思,直把她的脸看得发烫。她忙着转开眼睛,讪笑着:“殿下今天收获颇丰,听说打着不少大家伙。”
楚灏这一路,几乎都是骑马,而且他喜欢打猎,遇着好山水必要进去兜一圈。叶凝欢有时瞧着也眼热,只是碍着一堆人在侧,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来骑骑玩。今天又见他们一路挽弓催马地狂奔出去,让她的心也跟着飞走了一大半。
楚灏瞧着她的脸带出微微的晕红,眼眉闪烁的光彩是离京越远越是分明,至这山野里,更像是随时欲飞般灵动诱人,让他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他伸手抚上她的面,感觉她在自己手心里微微一悸,半挑着眉说:“总在车里坐着容易犯困,这儿离余兆不远了,不如跟着我骑马过去?”
叶凝欢愣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楚灏笑笑:“管他呢!”这话真是说到叶凝欢心坎里了,两只眼睛烁烁放光。
楚灏揽过她,口中一声呼哨,便听得身后不远的树丛里回应轻轻的马嘶声,随之一匹青骢便悠悠哉哉地踱着步往这边来。
叶凝欢心花儿都开了,敢情他一早便牵了马来的。不待楚灏开口,她就忍不住向着那马跑去,忙不迭地伸手拽缰绳就想往上爬。
楚灏瞧见她那副都快流口水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那马并不合作,叶凝欢的手还没挨着缰绳,它脖子一甩鼻子里就打出一串清啡来,似是异常不满她这般。楚灏兜住她:“你急个什么?摆着副偷马贼的脸,它瞅见了还不踹你?”
“不……不是。我这不是想先熟悉熟悉吗?”她眼巴巴的看着马,又看看他,讨好说:“要不,殿下再叫人拉一匹来?我也学学?”
“想得美!”楚灏斜着眼道:“刚才还假模假式地说什么‘不好吧’,现在还想再弄一匹来?”说着,不待她反应,一挟她的腰,将她送上马背,紧接着自己也跃上去。叶凝欢只觉得身体一晃,下一刻已经稳稳当当坐在马背上了。
哇,这般居高临下,感觉果真很不一般。叶凝欢也忘记回嘴,只顾左右打量,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只把身后的楚灏都快忘记个干净。
楚灏看她那样儿,惊喜更甚惧怕,那眼中的明媚越发耀眼夺目起来。他横臂把她兜进怀里,让她连动弹也不能,接着拿着大氅一蒙,这下她什么也瞅不见了。叶凝欢正急着想探出头去,不料黑漆漆的一股气息侵袭而来,接着她的唇便让他吻个正着。
叶凝欢后脑一麻,心慌意乱,身下的马开始躁动起来。突然一颤,她的身体霎时失衡,她上下牙一时失控,一口便啃在他的唇上。
楚灏扣紧她的腰,被她咬得嘴唇极疼,却是变本加厉,真把她亲了个昏天黑地。而与此同时,也不忘一夹马腹,催着那马儿便四蹄腾空地飞奔。
叶凝欢被一阵乱晃弄得金星乱冒,又被他亲的不知所谓,以至于他放开她时,她已经瘫成了一堆,只能歪倒在他的怀里连动弹也不能够。
一阵杂乱,伴着几声“殿下、殿下“的呼喊。边听楚灏那飞扬的声音:”我带着她先去余兆!你们随后跟来吧。“
叶凝欢头昏脑涨,真是气人,第一次骑马,还不让人好好体回一把!
马跑得飞快,叶凝欢不会骑,只觉得屁股被颠得生疼,两腿间也磨得生疼。但她喜欢这种凭风的感觉,身体变得轻盈,在风里变得自由。
她全身都被包在氅里,竭力挣扎才探出头来。眼被风吹得快睁不开,索性闭上,只感觉那簌风扑面,像是无数层纱一点点被割裂,从她的脸上往两边划开,呼啸着向身后掠去。
楚灏低头看着她的笑容,这笑容撞进他心里,化成一张网,密密织织地把他罩缠。他放慢了速度,由着身后的马蹄声纷沓而来,只是众人只是他带了叶凝欢,没敢追得太近。
叶凝欢感觉到速度减慢,不由得诧异地睁眼,回头问他:“怎么不跑了?”
“你屁股不疼吗?”楚灏露出怪异的笑容。
她愣了愣,笑:“没事。”又学着骑马的样子,双腿在马身两侧夹来夹去,“驾,驾……”
马根本不理她,摆摆头,叶凝欢觉得它很不屑。
楚灏兜紧她,笑弯了眼:“真这么想学骑马?”
“想。”叶凝欢坦言。
“回了东临再教你。”楚灏这随口一句却让叶凝欢回了魂,怔怔的不说话了。
楚灏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泛僵,勒紧她的腰问:“怎么了?”
叶凝欢回头看着他,轻声问:“殿下这几天,没有机会去蕙熹堂吧?”
“好端端的怎么想到这一出来了?”楚灏放开缰绳,由着马自己走,唇边抖出一丝笑意,“兴成王陪着在桐川逛,那里又是有名的乐馆,怎么可能不带我去瞧瞧新鲜呢。”
“这也算是机会?”叶凝欢诧异,那里是乐馆啊?却取了个像书斋一样的名儿。想必这几天他又猎着艳了吧?十九皇叔好不容易来了,兴成王哪能亏了这位?叶凝欢突然脑子一激,真是怪了,想这些干什么,管他猎不猎艳呢!
楚灏低头看看她,笑道:“自然是,非得单独与徐术密谈一番才算是机会吗?”徐术是兴成王妃的父亲、兴成桐川郡的郡守。
他微微挑着眉毛:“你担心什么?”
叶凝欢语噎,喃喃道:“只是在想,他若肯帮忙必得从中谋利,若连话都没办法跟他说……”
“所谓无往不利,凭谁也不可能白替人办事。当下我用不着他,既传递了信物,借着闲逛先去认个门也就罢了,余的无须多言。”
楚灏听着马蹄声近了,引了缰又加快了几步,补充道:“徐家要的利益,并非当下,而是将来!”
“并非当下?难道……指得是郡主?”叶凝欢心下一紧,表情微微变了几分。
楚灏笑了笑,点头:“你挺聪明,一点即透。”
叶凝欢沉默不语,是啊,那侧妃方氏的儿子已经向朝廷报了世子,若朝廷一旦同意,方家在兴成必仗世子而兴,天长日远,徐家不可不为自己筹谋。
徐家举族皆在藩镇,他们在外无依,为固根基,自然是要为徐氏的女儿找个好婆家。女儿不得宠,占据正妃之位却无子,女婿又处处维护着小老婆和她的娘家,如此一来,也只有从自己的外孙女,郡主那里求依傍了。
贵人联姻,只为利益不为其他。
郡主年方十三,大好年华却不知又要为这些贵人谋算被弃放到哪里去!
“殿下要为郡主做媒吗?”叶凝欢喃喃道。
楚灏说:“宗室子女,婚配必经宗府报备。这事倒也不急,先看看燕宁的情况再说。”
燕宁!叶凝欢有些默然,感觉楚灏的手微微紧了紧。
她抬头带出一丝淡笑,说:“殿下也挺不容易的。”
楚灏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可不是。”
影月门是江湖组织,不过朝廷与江湖结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朝廷正当用人之际,与其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折腾得满朝动荡地去清剿,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不如让他们为朝廷所用。
楚灏自然承担了这个联络人的身份,总不能让堂堂天子跑去跟江湖老大谈条件吧?
皇上要牵制楚灏,所以让他在太后面前借着影月门刺客撒谎,更把陆氏牵涉其中。
一旦楚灏不听话,皇上大可戳穿他的谎言,让他从此失去太后以及太后的娘家王氏的强力支持。就算太后顾及母子情分,但楚灏私通江湖的黑锅是背定了,朝中岂能容他?
别说归藩了,能不能保住东临王的位子还两说呢。楚灏这样做值得吗?影月门的根基在燕宁,想来与卢松王脱不了干系。替他遮了,却搞得自己这样被动,不知对他有什么好处?
叶凝欢微微挺了背,小声说:“皇上真不知道影月门在燕宁?”
楚灏带出嬉笑:“若想知道岂有没办法的?只是不想再查下去了,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帮人又愿意提朝廷办事就足够了。影月门是我保下来的,出了什么事皆由我来担。”
叶凝欢吁了口气,是啊,再查下去牵涉太广,都亮出来皇上反而难收拾。这些人不过是随时可用可弃的棋子,不但没有利用价值,只需一道圣旨,他们便无立足之地!比起江湖奇人异士,皇上更需要做的是牵制诸王以及群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楚灏指尖厮抚,却没再说话。马儿轻快,一会儿工夫已经跑出山坳,眼前渐渐开阔,隐隐可见不见民居错落。
楚灏仰了仰下巴:“快到余兆了。”
叶凝欢微微舒口气,顺着向前看去,群山环伺之间,一座关城渐显轮廓。余兆是一座界城,建在山坳里,这界城尽为驻守官兵,便有民居田庄,也皆官员的家眷。自这里再往东北方位,便入了卢松的辖界。
马儿轻奔,远远便见有一堆官员驱车引马地守在城门口。这时施密和霜凌打马上前,楚灏拿氅一兜,连头发丝都没让两人瞥到。
霜凌暗运气,知道楚灏是故意的,但也没法说什么,之轻轻道:“殿下,卢松的监行已经到了,此时正与余兆守备并候在城外。您……”
楚灏说:“我懒怠招呼,先进驻行府,你们打发吧。”说着,一挟马腹,带着叶凝欢就向城门口跑去。
第十一章 锦绣列荆棘
官员相迎在外,远远可见一道青影,追风逐波一般驰骋而来。众人一见他身后的车马队,以及兴成监行亦追随在后,心下明白此人的身份,纷纷头也不敢抬起地跪迎。
楚灏纵马进城,这城并不大,只得一条纵贯东西的大街,也没有市集。进入之后,可见一些驻司馆驿。他一眼便看到一幢醒目的三层建筑,上悬余兆驻行府的牌子,这里是接待往来宗室贵戚的专设馆驿。
直接勒了马,挟着叶凝欢便跳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正领着一众仆从候在门口,一见楚灏穿着暗紫琉金的裘袍,对他的身份已经猜度出八九,忙领人躬身行礼:“奴才余兆译丞王统,见过东临王。”
“起吧。”楚灏说话间步伐不停,抬脚就拉着叶凝欢进了门。
叶凝欢下地有些跌跌撞撞,顿觉屁股和大腿生疼生疼,被他一拉,更有些踉跄起来。楚灏一见,眼中带了笑意:“这会儿疼上了吧?”说着,旁若无人,一把将她抄起来了。
突然腾空,她有些慌窘地想挣扎。楚灏一勒她,轻声说:“再动弹,更多人瞧了。”说着,大步流星直接便进了正堂。
这驻行府算是这里最好的建筑了,不过余兆范围有限,也建不得豪华的大宅。驻行府占地不大,前堂后宅,中间只隔了一个小花园。随行的人不可能全在这里安置,估计是要住在这条街的其他馆驿里去。
叶凝欢见楚灏轻车熟路,像是一早已经得知这里的布局似的,转了两转,便至后院所在,拐到廊上,便看到了一众仆妇。见来了人,都低头行礼。
叶凝欢实在不自在,却也挣扎不开,索性把头埋在楚灏怀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楚灏笑笑,进了正房才把叶凝欢放下,这屋子高阔,装陈得也算合宜,一应物品皆是齐备,她看看四周道:“殿下倒是对这里很熟。”
“沿途各栈,皆是要呈图表的。”楚灏正说着,眼瞅着一个中年妇人引了一排小丫头往这边来。
那中年妇人一身素袍,绾了一个单髻,至门口便福身行礼:“奴婢王氏,是这驻行府的内宅掌事,见过殿下及夫人,未及远迎还请恕罪。”
楚灏往椅子上一坐,并不理会。叶凝欢趋前一步,笑着道:“起来吧。”他们跑马而来赶在头里,以至于内院一众仆妇有些措手不及。
这王氏衣衫平常,却一应规矩熟稔,处于这僻远之地,举止端庄大方,全无拘涩,让叶凝欢也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几眼。绾着髻,又自称王氏,估计是报的夫姓,该是那驿丞的老婆。
王氏笑着谢过,垂了眼道:“得知殿下与夫人前来,奴婢等一早已经将正房及偏厢准备妥当。只是这里窄小粗陋,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万望多多海涵。”
叶凝欢看看四周说:“无妨,我们此行也没带什么人。一会子还有几个随侍入内,你带几个人到前头接应一下吧,再担些热水来便罢。”
王氏听了忙应:“奴婢这便去准备。”
叶凝欢关了门,转身向着楚灏道:“殿下也乏了,先暂歇歇,一会儿待东西过来再更衣吧?”
楚灏点点头,招手让她坐在身边。叶凝欢伸手摸摸茶壶,感觉触手生温,必是新换的,揭开盖子看了看,见里面晃着新沏的茶。她知道楚灏有贵人病,一应入口的东西挑三拣四得很,必是瞧不上这里的茶水,所以也没张罗着给他倒。
只是自己方才吃了烤肉,如今口渴,遂看一眼茶,笑了笑说:“估摸着瑞大姑姑说话便来,她那里备了好茶,殿下暂忍忍……”说着,自己倒了一杯,侧过身想往嘴里灌。
楚灏一把抢过来,瞪她一眼道:“叫我忍忍,自己先喝起来?”
叶凝欢讪笑着刚想说话,楚灏补充了一句:“外头的东西你还是小心点的好,万一人家撒把毒药下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叶凝欢吓了一跳,喃喃地看着他手中的杯道:“不会吧?这里是官……”
楚灏没再理她,端详着手中的杯子,突然带出若有似无的笑,一抬手,居然喝了一口。
叶凝欢傻了眼,不是怕人下毒吗?现在倒喝起来了。哼,分明就是自己想喝吧?她撇撇嘴,听楚灏哼了一声,没头没脑地说:“就这么迫不及待?”
叶凝欢一时闹不清楚他什么意思,他垂了眼道:“把方才那个奴才叫进来。”
她听了,复看他的表情,心下有几分忐忑。刚一拉开门,却见那王氏正笑吟吟地引着送热水的丫头过来。
见叶凝欢出来,王氏福身:“夫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叶凝欢笑笑说:“正待要叫你去,倒也巧了。跟我过来吧。”
王氏不慌不忙,着小丫头们把水放在边上净房里去,自己跟着叶凝欢进去,向着楚灏盈盈一拜:“奴婢见过东临王殿下。”
叶凝欢随手闭了门,立在门口,隔着门缝向外张望。却听楚灏不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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