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一线青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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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七七躺在病床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去死更好。”

　　语气没有重音。平缓的就像心电图上直线。人不死。但心已经从波澜壮阔到没有起伏。就像从生到死的心电图。

　　林子凌显得特别尴尬。于是摆出救兵的眼神投向一旁的微微。微微直接把脑袋撇到一旁。让林子凌试探性的讨好七七。从现在的结果看，七七还是没有好转的兆头。所以还是不要参与进来比较好。

　　“我的姑奶奶，您别这么对我行吗？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你以前没这么从容淡定的。一定会活泼乱跳的。”

　　“我还能用活泼乱跳吗？以此来庆祝我儿子是怎么被你弄死的吗？”

　　林子凌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马上转移枪口：“淡定好，淡定好。”

　　见七七的情绪并没有继续升温。才呼了一口气。

　　“看见你这么淡定，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微微身体一抽。林子凌这个笑话。完全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我之前说过，你们班主任灭绝，以前是在小学教语文课的。有一天她问‘什么叫淡定’。突然有一个女学生举起手来。说‘老师，淡定我们女孩子是不会有的。’灭绝就奇怪了‘这位同学，您看老师现在站在这里给你们上课，就很淡定，怎么会没有呢？’女同学说‘我妈妈说了，女孩子家是没有‘蛋’的，那又怎么‘定’呢？’哈哈哈哈哈。”

　　病房内静悄悄。气温持续减。

　　“不好笑吗？”

　　“林子凌，你上次不是说，灭绝以前是教英语的吗？”微微已经忍无可忍。

　　“这不是重点，你和上次一样，还是没有认真听我的笑话。”

　　“我刚才没有听清楚最后那句话，你再重复一遍。”微微慢慢逼近林子凌。

　　“女孩子家，没有‘蛋’，怎么‘定’……”

　　“我现在就让你没有‘蛋’”

　　微微突然抡起脚。一脚踢向林子凌下面。

　　林子凌马上蹲在地上。痛苦溢于言表。

　　“现在你还蛋定吗？”

　　“现在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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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微染，你不愿意用，我还得留给别人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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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的双簧，唱够了吗？”七七依旧笑不出来。

　　现在变成两个人的尴尬。

　　“唱够了就拆台谢幕吧。今天的探监时间到了。”

　　说完她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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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粉碎性骨折，粉碎性乳房
于是两人就这么被赶出了医院。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朵朵为什么要跳楼呢？”

　　“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不是头朝地。”微微不痛不痒的回应着。

　　“人都这样了，别不善良。”

　　“对于她来说，死了不是比残了更值得庆幸吗？”

　　“你怎么知道她残了？”

　　“你从四楼跳下来就知道了。”

　　“哎，好歹我和她也同床共枕过，要是她残了要我负责下辈子怎么办……如果戚城北梅开二度了她该有多好啊。”

　　“这点你可以放心，戚城北是不会被她糟蹋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说不定已经……”

　　“林子凌，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很多孽，都是从你这张嘴里造出来的。”

　　“不至于吧，起码上次七七……我用的就是脚。”

　　“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这是。”

　　“刚才的蛋已经不疼了？”

　　“疼……”

　　林子凌在接通了一个电话以后就和微微分道扬镳了。微微看着林子凌的背影，因为汗水而湿透了的背面。这才发现有一股热浪席卷过来。于是她眯着眼，不再注意林子凌离去的方向。一瞬间疲惫感涌上来。

　　春末初夏，加上刚刚经历的一场沙尘暴的余温还有没散去。让落城抹上一层厚重的无力感。就像街道上稀疏的人流和车辆。随时都有被暴晒成灰烬的可能。眼前的一辆四个轮。开足了冷气依旧让里面的主人昏昏欲睡。晃晃悠悠的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昏昏欲睡。也不管喇叭刺耳的声音。

　　这就是此刻的落城。就算不久前还经历了一场沙尘暴。也没有谁特意要宣扬真善美。它不会因此而和其他落难的城市一样将情感暴露在光天化日下。哪怕电视机和各大媒体镜头成日成日的播放那里的水灾和那里的地震。废墟，狼籍，和发生在废墟与狼籍之中的一幕一幕放大了情感的救赎。

　　这就是落城。无动于衷的落城。

　　而落北医院标志性的院长办公室。就是落城不可磨灭的象征。这间办公室里的执掌者林安南，显然比微微更明白这个道理。

　　吕姑娘颤颤巍巍的坐在办公室里。面对着对面正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片术语的林安南。沉默让她显得异常不安。她也知道进来这间办公室的意义。小病小痛是不足以惊动林安南这样的权威亲自动手的。即便是大病大痛，即便是惊动了林安南，只要在他经手了以后无关生死。依旧不足以惊动这间办公室的。

　　所以吕姑娘担心的是，每个踏进这间办公室的病人亲属，只要和林安南面对面的接触。就必须经历一场从生到死的洗劫。

　　就像是提着脑袋晋见林安南这个审判官，周围遍布的都是畜生的脑袋，牛头马面。阎王殿。

　　“你是家属？”林安南依旧是如此的铁面无私。

　　“我家朵朵怎么样了？”吕姑娘有一些焦急。

　　“您要做好心理准备，粉碎性骨折。”

　　泪水决堤了。

　　”我求求您，无论如何，您都要治好咱家的孩子，她还年轻，经不起这种罪……”

　　人就是贪心的动物。如果朵朵在刚才的手术中活不过来。她必然会在这里大呼小叫的祈求林安南。她一定会这么说：“我求求您，无论无何，您都要救活咱家的孩子，只要救活她，缺胳膊少腿我都愿意。”

　　此刻有了一个只是缺胳膊少腿的好结果。就需要更好的结果。而她完全没有明白，一路从阎罗殿到黄泉路，逃过递孟婆汤的孟婆和一群小鬼兵团的围追堵截，然后好不容易狂奔回阳间。已经是上帝与玉皇大帝求情后带给的最好的礼物了。

　　吕姑娘和大部分人都一样不明白，只能用心理追加的手段去贪求只要“这样”。只是因为还没有比“这样更糟的事情。

　　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谁都懂。可是类似的道理永远不能在重要的时刻被想起。

　　“我们会尽力的，进一步检查还要等手术的恢复情况而定，我只是请您先做好准备。”

　　“能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只能说，以现在医院的技术和设备，很难。”

　　吕姑娘摊在椅子上。呆滞的看着林安南。视线却是放空的。

　　“我的建议是，事情如果到了最后那一步，请带孩子出国医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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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让吕姑娘崩溃了。朵朵，这个潜力股，一下子变成了垃圾股，哦，不是，是崩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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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的将来，这位母亲，还要将一笔又一笔的费用来填这无底洞。这崩盘了的空头票子，就像大象。

　　终究是把她撑死在红红绿绿的大盘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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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个时候，七七咬牙切齿的说过这么一句话：“下一次游戏，我要用我的乳房，碾碎你的心脏。”

　　现在，即便粉碎的不是乳房或者心脏。

　　某个角落里的人儿，也该庆祝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悲剧了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98。我没心没肺，看你们撕心裂肺
这年2010。他们的身边，发生了两件事情。分别在春天与冬天。并且分别送走了两个鲜活的灵魂。一个叫七七，一个叫朵朵。她们，是仇人，决然不会成为爱人。　

　　其实一路走来。她们都没有真正正面交锋过。就算当初在厕所里她吐了她一身，她软弱无力的回应了一拳，到后来的化妆柜里，她咬了她一口，她演大戏一样夺门而出。但是，认真想想，她们其实真的没有将对方置诸死地。　

　　至少在血肉之躯，灵魂深处，谁都没有真正伤害到谁。直到现在，她们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一墙之隔。背负着巨大的痛苦而目空一切。　

　　明明都已经两败俱伤。却不是因为彼此。　

　　微微记得又一次做梦。在那个明亮宽敞的教室里。七七和朵朵两个人，站在凌烈的风里。即将上演一场生死决斗。最后的ENDING停留在彼此掐着彼此的脖子，撕心裂肺的尖叫。而这个梦，自己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她就这样冷眼旁观着一切。没心没肺的看着她们两个人的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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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微微觉得，如果有一天，无论哪个都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肯定因为另一个。不像现在，风驰云走后，谁都不再憎恨谁。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剧情的发展，是从什么时候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可是总觉得不是这样子的。她们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不可分割的联系。朵朵跳楼以后吕姑娘甚至都将毫无关联的北北牵扯了进来，七七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不被提及。　

　　反之也是一样。七七和林子凌的那场流血朵朵肯定是知道的。她当时不在现场只是为了制造一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没错，一定是这样。　

　　微微拉开了风扇。很快被一股凉爽的风扼杀了她的瞎编乱造。一个人的时候，果然可以滋生出另外一个恐怖的自己，而那个自己的“名字”就叫做“不善良。”

　　林子凌在半夏将近一个小时的等待中，喝下了三瓶啤酒。他的眼神依旧清醒夺目。这更加肯定了当时自己仅仅喝了不到半瓶的啤酒后的疯狂行为，不是出于自己的原因。而当他觉得真相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又有种莫名的无力感。在这段时间里。七七一反常态的不理会自己，不像一开始害怕的那样会拿着匕首来报复。而七七的母亲从头到尾都没有找过自己一次。更加不要说算账之类的。还有微微和北北，甚至所有人都没有再提及半点关于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七七的死去的孩子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而自己也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责怪，不憎恨，不理会。　

　　就像是，他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曾重要过。每个人都将理由归结为另外一处。　

　　就像现在的半夏，空无一人，没有人管他喝到什么时候。　

　　这种无力感。是突然明白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在别人看来其实只是惊鸿一瞥。所有人对于他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无关痛痒。他只是如同空气一样存在于她们的身边。一开始就没有爱，到最后，又怎么有恨呢。　

　　所以就算等下真相大白，他终于把那个放摇头丸的鬼揪出来公之于众，自己处心积虑的证明林子凌应该无罪释放的。谁又会真正站出来赞扬自己。并且对自己说一声“我误会你了”的抱歉呢。

　　夏老大带着两个陌生男人走过来。拍了拍林子凌的肩膀。林子凌这才反应过来。从怀里抽出一个信封。递给夏老大。夏老大收好信封。指着旁边的两个人说：“这就是你要我帮你找的人，还有这次的交易必须保密，否则，我们全部人都得完蛋。”说话间他看了看门外。又小声说：“你们最好谈快点。咱们都没有演过无间道，别最后死在曾志伟手里都不知道。”

　　说完他又抽出信封，掂量一会重量，心满意足的回到柜台里。

　　林子凌打量着眼前的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那种港片里的线人。除了长的歪瓜裂枣以外，言行举止都显得那么贪生怕死。&；#8482；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一屁股坐下。接头似地说。“钱带来了吗？”

　　林子凌又从怀里取出两个信封。说：“真金白银。”

　　两个人眼里尽是贪婪。互相说：“这些小屁孩儿，都是有钱的主儿，上次那个给的也不少。”

　　林子凌看着他们手臂上褪了色的纹身。决定开门见山，不想再与这两个人纠缠。

　　“这场子是夏老大的，我也没见过你们，你们卖的摇头丸是怎么混进来的。”

　　“有人出钱，自然有人卖命。”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说。

　　“谁？”

　　“地球人忒多了，咱们哪里知道那么多，何况咱们干这行有个规矩，老板是谁不稳来源，还是那句，只要有钱，咱就卖。这就是江湖规矩。”。　最好的txt下载网

99。真相让你变成大白痴
林子凌突然很想笑。果然是港剧看多了。

　　突然他形色诡异的把脸贴近林子凌。说：“但是咱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小子。摇头丸这笔交易，虽然交易的时候在晚上接头，咱们看不清那小子的脸，但我肯定，他个子和你差不多高，年纪肯定和你差不多。还有，我们都是通过电话联系的。”

　　他从裤兜里取出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一组号码。

　　“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童叟无欺啊……”他拍拍胸口。“我敢带着假信息来干这风口浪尖的事情吗？我可是冒着万一你是条子的风险来着单刀赴会来着的。”

　　“你这人，够哥们，念哪所学校的，成语溜得还不错。”林子凌一脸的假情假意。

　　“现在混哪行的不都得带点儿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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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凌收起号码。准备和这对歪瓜裂枣的瓜枣兄弟告别。看见其中一个并没有说话。正对着一张照片虎视眈眈。好奇心又起来。

　　隐约中听见他们在议论些什么。

　　“人都被你玩过了，你还看个鸟啊？”瓜兄夺过枣弟手中的照片，准备撕掉。

　　“哥，你说那人是怎么了，这么漂亮的妞，他就舍得让咱们糟蹋？”

　　“什么叫让咱们糟蹋。”瓜哥推了推枣弟的脑袋。“这叫共享。懂吗？”

　　“哎…，咱是不是太大声了，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见得光的？”枣弟这才意识到林子凌并没有走远。

　　“卖丸子的事情咱都敢和他公开，就凭一张照片他能怎么样？法律管不了。”

　　说完瓜哥把照片撕成碎片。然后丢在地上。似乎半夏也不是密不透风的。其中几张碎片吹过来，落在林子凌的脚下。其实并没有要特意注意那几张照片。只是听见吧台上的夏老大的嚷嚷：“都给我捡起来，我现在穷的连服务员都请不起了。”

　　只是随意的捡起来。想要丢到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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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角眉梢轻轻的一瞥而过。像是汹涌的碎片，电光火石之间，卷起一股狂暴的飓风。林子凌拾起碎片。突然一片空白。他二话不说，揪住瓜兄的衣裳。然后因为慌张而掩饰不住的颤抖。手中的碎片，如同一盏忽明忽灭的灯笼。

　　照片里的人，是朵朵。

　　“这张照片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

　　瓜兄似乎有点讶异。退了两步。恢复了原本的架势。说：“你认识？”

　　“废话，不认识我问你干嘛？”

　　“你们……”瓜哥犹豫了一阵：“你们什么关系？”

　　“我们……她骗了我一笔钱，现在我找不到她人在哪里。你告诉我，这张照片是谁给你们的。”

　　瓜哥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那就好。”

　　“别婆婆妈妈的。”

　　“我要告诉你我能得到多少钱？”

　　“你把银行账号给我，我再贴一万。”

　　“不行，两万。”

　　“成交。”

　　“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