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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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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给爹爹治病是我学医的初衷，但自从学医之后，治病救人也慢慢变成了我的心愿。看着病患解除病痛，是一件快乐并且有成就感的事。这四年，我和胡大夫仍旧是像以前一样出诊。不过没有人知道我是将军府的小姐，只知道胡大夫是将军府的医生，而我是她的徒弟。这样也好，我也不太希望有太多人知道我的身份。
这四年我和胡大夫也碰到过一些疑难杂症，有些书上有记载的，我就直接治愈了。有些没有记载的，我就当作研究的范例，一边研究一边又解决的不少疑难问题。这样，我和胡大夫名声渐渐大了起来，外地人乃至其他国家的人都来帝都，想要让我和胡大夫看病。
后来人太多了，我和胡大夫都跑烦了。我就以胡大夫的名义开了一间医堂，胡大夫长期留驻在那里，而我，也会有固定的时间过去。有时候临时有什么她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也会差人去将军府请我。她闲下来的时候，喜欢喝一点老酒，有时候我会陪她喝一点。把酒放在炉子上烫热，我们两个炉子坐在旁边，咪一小口，又聊聊天。多数时候都是在讨论病人啊，病情啊，药方啊什么的。
我已经十六岁了，蓝儿也十八岁了，长成了个俊美可爱的男子。现在我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了。蓝儿长得像大爹爹，也是个美人胚子。其实美貌都倒在其次，我因为前世感情的关系，已经不再是视觉派了。难能可贵的是他身上由内心而发出的温柔气质，他就像大爹爹一样浑身散发出一种能安抚人心的气场。前世在一本书里看到一句话：“很少有人能把内在的聪明洞察转化为外在的宽厚体贴”，这句话就是对我的小粉团儿最好的注释。
回到药园子里，看到阿月和阿星正在药田里吃草。蓝儿真是有办法，真能把它们训练的可以放在园子中，不必担心它们吃了药草或者踩坏了药草。
走到凉亭里，看到蓝儿抱了本书在软榻上睡着了。真是拿他没办法，我抱起他走到我在园子里的卧房。把他放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一下。
将他一根粘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我细细的看他的容颜，柳叶般细长的眉毛，眼睛有又长又密的睫毛，这双眼睛睁开的时候，是又黑又亮的眸子，这是一双温柔的天生的含情目。挺直的鼻子，红色的樱桃小嘴。小巧可爱的耳朵。小小的巴掌一般大的脸。牛奶般的皮肤。
我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情呢？这个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有宠爱，有喜欢，还有更多吗？他早已经成年了，也开始谈婚论嫁，有许多人来王府求亲，不知道为什么娘亲和大爹爹都没有答应，也就搁置了下来。这个我第一眼看到的小粉团，我在不知不觉投入了太多的感情，也使他的世界里都是我的存在和痕迹。他将来会爱上什么人呢？将来他的妻主可以像我一样疼爱他吗？
唉，我暗叹一声，去旁边的软榻上看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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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的时候，我醒了过来。转头，看见旁边软榻上正在看书的安安。一定又是她抱我过来的，想到这个觉得心跳的好快，脸也热了起来。
安安以一种慵懒的姿势斜靠在软榻上。其实安安长得并不十分美，在家里的六个姊妹里，她只能算是清秀而已。她的神情中常常带着一种奇怪的倦意，这种倦意让她时刻都有种懒洋洋的感觉，像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她又是那么温柔，对我，对娘亲，对爹爹，对小爹爹都是那么温柔。那种温柔揉和着淡淡的倦意，形成了一种吸引人的温暖气质，让人移不开眼睛，更让人不知不觉喜欢待在他身边。我就知道府里有好多小厮经常偷偷看她，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罢了。
当她用温柔的眼光望着我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喜欢她望着我，亲吻我，抱着我。我也喜欢自己能帮上她的忙，可以帮她打理药园，帮她配药。我喜欢陪伴在她身边，为她弹琴，为她烹茶煮酒，为她作画，为做衣裳缝荷包……
我心里有个秘密的心愿，想永远陪在她身边。她是怎么看我的呢？她会愿意让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吗？我知道我自己的感情，不止是把她当成亲人而已，我对她的感情就像爹爹对娘亲的一样。
娘亲有私下里问过我是怎么想的，我也照实说了。凤朝传统对兄妹之间的婚姻并不禁止，但是实际上这种婚姻还是很少的。娘亲问我知道她的想法吗？我知道她是宠爱我的，可是她会不会只是把我当作亲人呢？
京城里的人已经知道了那个著名的神医就是将军府的幺女，她也一时名声大噪了。去年她成年之后，就有不少人来提亲了。娘亲和大爹爹问她的意见，她只是说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她会不会娶别人呢？她会喜欢我吗？我没法开口问她，可是我相信她绝不会抛下我，也不会让我难过的。
呆呆望着她，移不开视线，脸又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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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中抬起头望向蓝儿，原来他已经醒了，不知道望着我在发什么呆，真可爱啊，好想咬一口。这几年我动不动就吃他的豆腐，我真不是好人啊。暗自给自己下评语……=_=！！！
不过他的脸好红啊，是不是要发烧了？
移步到床边，摸向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就好。
轻点他的鼻尖“想什么呢，呆呆的。”
他轻轻的摇摇头。
“那起来吧，该去饭厅吃饭了”，扶起他，帮他打理有些乱了的衣服，牵着他的手出去了。
戴家的女孩子过了十三岁就可以出门闯荡游历了，大姐姐和四姐姐都是十三岁以后离开家的。我已经晚了好几年了，就因为爹爹不舍得，觉得我年纪还太小。我并不打算像他们一样离开家那么多年，我也没有想要功成名的伟大理想。我只是想做一名大夫，不要离父母太远，可以就近照顾娘亲和两个爹爹的身体，就要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将来再娶个温柔体贴的夫侍，当然这一点是顺其自然了，在这个时代也不可能去谈什么恋爱了。将来娶回来再培养感情好了。
可是我也早就打算好，要去外面游历两年，除了增加我的医学经验，再在各地搜罗一些药园里还没有的药材种子。更重要的是，我想看看这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几年了，我也想看看这里的名山大川，去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
娘亲说我从来没出过远门，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说是今年过年四姐姐和她师傅回来，和她们商量一下，让我和她们一起走。等到我有点经验了，再随便我去哪里。
我招来猫头鹰发信给师傅告诉她这个消息，这几年我和师傅都是神交。她还是照旧发信问我要某酒家的酒啊，某店的桂花糕啊，我种的葡萄啊等等……我这个不良师傅是个酒鬼，我倒是长年给她送京城老店的三十年陈酿。其实我很喜欢她，因为她不拘世俗之礼，活得很自在。
我每练成一种步法，都会发消息给他。我们这些年联系还算紧密，这次要出远门要提前告诉她才好。
照旧躺在吊床上看书，我的神识感到有一个很熟悉人的气息在接近我，是蓝儿。蓝儿的气息有点急，看来是跑来的，跑到我身边，定定望着我。
我伸出手去握着他的手，“别急，蓝儿怎么了？”
“你打算要出远门了？”
“嗯，才和娘说过呢，还没说定。可能的话，过完年就走。你已经知道了吗？”
“那，那我，我……”
“别担心，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我只打算在外面待两三年而已，我想出去历练一下，多找些草药，多看些病人。之后就回来定居。而且我每年过年都会回来看你还有娘亲，爹爹们的。我还会经常给你写信的，好不好？”，我用手轻触他的脸颊。
蓝儿的世界一直都是只有我一个人，他也不喜欢参加那些世家的酒宴和聚会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心上人。他已经成年了，很多事情就近在眼前，应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如果包办的话，总觉得不太好。如果蓝儿有喜欢的人，那是最好的。作为我来说，也能放心一些。我和娘亲说好了，小粉团的婚事要征得我的同意。我宠了这么多年的蓝儿，不是能让我放心的人，我是不会把蓝儿交给她的。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你”，蓝儿看起来又慌乱又担心。
“蓝儿是担心我吗？不要担心，我有可能是和四姐姐她们一道走”，我用手细细摩挲他的眉眼，“我也舍不得你，蓝儿，我从来没有离开你超过一天。可是我没有什么阅历，我需要出去看看这个世界。而且你是个男孩子，终身大事也需要考虑，这个时候我是不可能带你一起走的。而且我需要你帮我照顾这一园子药草，还有阿月和阿星，是不是？”
“安安，我，我想一辈子在你身边。”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一直照顾你，也会一辈子疼爱你。可是，你总要嫁人的，小傻瓜”，我点点他的额头。
“我不要嫁人，我只要安安。”
“傻话，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嫁人呢。”
“那我就嫁给安安。”他猛地抱住我的腰，把头埋到我的脖子里，又喃喃着说：“我喜欢安安，喜欢安安，别不要我……”
……
我揽着他的腰，用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正视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蓝儿”
他有些惊慌的点点头，“我知道，我……”
“这不是儿戏的事”，我用手挡住他与开口说话的嘴巴，“你听我说，蓝儿，你从小开始就一直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的生活里除了我就没有其他的人，你也从没有认识过除了我以外女子。你不一定是喜欢我，有可能只是习惯我，依赖我。我不是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我只是希望你自己也能用时间确定一下你对我的感情究竟是什么。而且我对于感情的事情，并没有考虑过。”
“我喜欢你！就像爹爹喜欢娘亲一样的喜欢，安安不喜欢我么？”，他紧紧地抱着我的腰，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又把脸埋在我怀里。害羞的蓝儿能说出这些类似于表白的话，真是难为他了。
“我喜欢蓝儿，可是大概不是那种喜欢。我疼你，宠你，就和爹娘对你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安安不要我？不喜欢我？我以为安安是喜欢我的”，蓝儿含泪站直了身体，转身就要离去。
我伸手拉住他，他一下投进我怀里，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
我想了想我对蓝儿的感情，我疼他，宠他，不舍得把他交给别人。或许我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只是还不够多。如果我要娶蓝儿，这个想法让我心头有点暖意，这个让我不放心的人，我可以留在身边疼爱一辈子，似乎也不是件糟糕的事情。我的爱情丢失了，但是更重要的亲情还在。想毕，我轻声道：“我给你两年的时间，如果你的答案还是和你今天说的一样，我就会向和娘亲要求娶你，好不好，蓝儿？”
蓝儿立刻抬头看我，满眼都是惊喜之意，“真的？你不骗我？”
我点点头，淡淡微笑道：“我保证，我不骗你。”
蓝儿在我怀里默默的点点头，伸手拉着我的衣襟，喃喃道：“那你过年要回来看我，还要给我写信。”
我的肩膀湿了，蓝儿落了不少泪啊。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他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有点无奈的拥紧他，吻掉他的眼里不停的滚出的泪珠，他的眼泪终于停了。睫毛上还沾有泪珠，可爱极了。眼睛还湿漉漉的，像只小狗狗一样。他终于有点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我微微笑道：“又哭又笑的，小笨蛋。”
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你可不可以吻我一下？”，我又吻了吻他的额头。
“不……不是……不是额头……是……是……”
“那是哪里？”我打趣他。
“嘴……嘴巴。”他结结巴巴的说。
……
我又暗叹了一口气，轻轻开口道：“好吧，预支一个吻”，吻过了或许就可以确定，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捧起他的脸，吻向了他红缨缨的小嘴。在前世里，我有太多接吻的经验了，可是自从我不再爱人开始，我也不再和人接吻了。可以做爱，但是不再接吻了。但是我并没有对他用那些技巧，我一直觉得，接吻最重要的不是什么吻技舌技，而是心意。我只是用我的温柔去吻他的唇，真的很甜。一寸一寸的吻他的唇，用舌头舔过，我希望他能感受到这里面珍惜他的感觉。他忍不住张开了嘴巴，我却并没有深入吻他，而是放开了他。
蓝儿似乎略有点失望，但更多的是安心。他仿佛浑身失去力气，若不是我托着他，就要软倒在地下去了。他的眼睛很迷离，脸颊很红，心跳很快。我靠着树拥着他，让他把头埋在我肩膀上，等他清醒过来……
我在离开前又放纵了自己一次，在蓝儿的心里又增加了一点自己的分量。或许我的潜意识不想把小粉团交给任何人，可是我的理智又让我要给小粉团认识除我以外的世界一个机会与此违背。从小起，我就一直对自己说要让他幸福，快乐。无论什么都想给他最好的。即便是未来的妻主，我又怎么能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在笑傲江湖里，岳琳珊也是短短几年的功夫，就忘记了青梅竹马的大师兄，而爱上了林平之。与其他在和我在一起以后，再爱上什么人，不如再这之前好好分辨自己的感情。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的失爱症也随我一起来了。我并不是因为他美，他好就能爱上他。而是这么多年慢慢累积起来的感情，让我不能用随便的态度对待他。一个人再美，再好，我看过，感叹过，也就过去了，不能在我心里留下任何痕迹。并不是我要故意如此，去排斥美好的东西。而是我的心已经是这样了，连我自己也改变不了。我对蓝儿的感情有亲情，有宠溺，大概也有小部分的喜欢。这样也好。如果只有爱情，又能维持多久呢？等爱情耗光了，当初傻傻相爱的两个人还剩下些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恐怕并不是没有纯粹的爱情，可是拥有这样的心智，耐力，专心和力量的人真的不多见。大多数人的爱情就像烧开水，开始的时候持续加温，烧到沸腾再也升不上去的时候该怎么办呢？有人把水烧干把壶烧穿，也有人降温再烧反反复复。我不要这样的爱情。
收到师傅的猫头鹰信息，让我离开家以后先到她的谷里去一趟。我和娘亲商量，就不和四姐姐他们一道儿走了。虽然我没什么江湖经验，武功也不知道在江湖上算是怎么样，但是我用药的技术已经神乎其神，保护自己是没有问题的。娘亲被我说服了。
在离开前这段时间，蓝儿天天粘着我，我做什么他都总在我身边。这个无论在谁面前都气度非凡的蓝儿，在我面前竟是这样的孩子气。我的蓝儿这么缺乏安全感吗？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把他抱坐在我的腿上，让他依在我胸前，慢慢替他顺着发，轻轻拍他的背脊，无声的安慰他。这样的话，蓝儿就会慢慢变得安稳和温柔。他开始给我做一些出门穿的衣裳，给我准备我要带走的药材，给我做了新的荷包，帮我一起配置要留在家里和带走的药剂。
我们总是在一起，我第一次在他面前使用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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