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凶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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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小石子还在。
方绝的神智渐渐清醒，嘴里一股咸咸的味道。他忍不住咳嗽起来，桌布染的鲜红。
贰七章　美国加州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萨克拉门托市。
萨克拉门托市位于加州中北部萨克拉门托河下游，这座城市因此而得名。说起加州，大多数人都会想起拥有好莱坞的洛杉矶，以及旧金山这样的美国西部大城市，但加利福尼亚的首府却设在并不大的萨克拉门托市。人口只有不到50万。
加利福尼亚州一向是华人的聚集地，萨克拉门托也是华人登陆西海岸的第一站。在19世纪，第一批华人来到美国西海岸时，就加入了当地的淘金大潮。在1848…1883年间，占当时全美黄金总产量2/3、价值12亿美元的黄金均产自加利福尼亚，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华工所采。
萨克拉门托市议会厅里，一个华人模样的中年人在激情洋溢的演讲：
……作为萨克拉门托市议员的一份子，我每天都在想，市民真正需要什么。他们需要一个新的电影院，一条新的公路，还是一个新的市政府？（笑，掌声）我得到答案是：NO！他们需要洁净的水，是的，水！
下水道污水中含有导致严重和潜在致命疾病的粪大肠菌、隐孢子虫、肝炎病毒和其他细菌。年幼的、年老的和病人经受很大的危险。在萨克拉门托，饮用水的入口就处在下水道出口的下游。用于杀除饮用水中致病细菌的化学物质也会引起癌症和其他健康问题。
请大家想象一下，如果因为我们的吝啬，有些人会因为被污染额的水而得病；如果因为我们的顽固，萨克拉门托的孩子们不得不喝着不干净的水成长；如果因为我们的冷漠，城市里的下水道成为了疾病和细菌的摇篮——面对市民时，我们还能坦然的说，作为一个萨克拉门托人，我感到自豪吗？
议会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很多人起立鼓掌，甚至还有口哨声。中年人微笑着走下了讲台，在走向自己的座位时，很多人过来和他握手。
“好样的，乔治！”他们说。
接下来参议院投票，《萨克拉门托水治理法案》以多数票通过，市政府在财政支出中指定创记录的4200万美元的款项，用于萨克拉门托市的饮水质量控制和下水道污水处理。
“你做到了，真是了不起。”散会后，许多参议员过来向中年人道贺。在一向党派斗争激烈的市参议院，能够通过这么一项法案，争取到那么大一笔资金，对一个无党派人士来说，确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中年人礼貌的一一向那些支持他的议员道谢。等人散去后，他走出了市政府办公楼，一辆白色的福特车等在了门口。一个高大结实的白人司机早早的打开了车门，那他迎上了车。
中年人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人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他。他脱去了西装挂在办公椅背上，微笑着问：
“安捷莉娜，今天还有什么安排？”
“中午12：00，与儿童基金会的主席罗布特·布郎先生共进午餐；1：30，参加公司月度董事会；3：00，见加州工程协会的麦克先生——他已经约了你一个月；3：30，参加市博物馆落成典礼，4：30，参加新星中文学校开学典礼；6：30，市立电视台的脱口秀节目邀请你参加，主持人今天给我打了无数电话，请你确认是否会去。”
安捷莉娜是个非常称职的秘书，不会漏过任何一件事。中年人想了一下：“脱口秀节目你帮我推掉，其他都没有问题。”
“好的，老板。”　安捷莉娜在笔记本上迅速划了几下，退了出去。
这个中年人就是墨言。
不过现在已经不用这个名字了。他叫乔治·李，一个成功的美国新移民，拥有两家公司，加州海外贸易促进协会主席，萨克拉门托市议会议员，并且很有希望在下一届选举中担任州议员。
他是加州华人里的一个奇迹。在来到美国后没几年，美国政府因为政治原因大赦非法移民，墨言顺理成章的拿到了美国国籍，如今更是走上了从政的道路。
当墨言还不是ES主宰，只是一个杀手的时候，ES当时的首脑为他“创造”了一个过去，给他一个在美国重新开始的机会。现在，他不仅仕途顺利，更成为了罪恶之点，ES新的主宰。不断的在黑暗和阳光间转换角色，这就是墨言的生活。
只是墨言还有一个心病。这个心病一直在困扰着他，让他在深夜无法入睡。
这个心病就是温齐飞。
墨言无法确定，是因为报仇的欲望，或者只是为了彻底抹杀自己的过去，才会那么希望毁灭温齐飞这个人。
仇恨，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仇恨吗？
一切的一切，已经变了很多。
墨言有时简直认不出镜子里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那么多年来，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真正的样子，镜子里那个人很陌生，陌生的可怕。
自己一直是这个样子，还是改变了很多？墨言有时苦思冥想，仍然没有答案。
只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从方小倩死在自己怀里的那天起，他深刻的认识道，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不是爱情，不是金钱，而是力量。没有力量，一个人保护不了任何自己心爱的东西。
这二十年来，他不断的追寻着力量，他要变的强大，强大，更强大。强大到无以复加，强大到没人能伤害他。
现在他似乎拥有了力量。作为罪恶之点的主宰，作为一个美国政坛的华裔人士，前途无可限量。
只是，墨言很痛苦的发现，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后，却失去了可以保护的东西。
已经没有什么，对他来说是宝贵的了。
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穷的时候特别渴望金钱，但富起来后，却又不知道怎么花。
墨言只有不停的追寻更强的力量，否则，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在美国的政坛，要出人头地，需要巨大数量的金钱。而墨言的目标，是成为国会议员，或者是加州州长。听起来很疯狂，但这确实是他的目标。
金钱，利益，这也是美国式民主政治的一部分。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为此，他不仅要温齐飞的命，还要温家的钱。
墨言为自己点了一根烟，万宝路，美国烟。
“方绝，　别让我失望。”他自言自语的说。烟雾袅袅升起，墨言的脸在烟雾后，模糊的看不清楚。
第二卷　风云初起　完
……（本卷结束）　……
第三卷　龙争虎斗
第一章　十全大补
　　　　　　　天国夜总会里，邵震虎一人坐在大厅的老位子上，心神不安的东张西望，面前的饮料小吃几乎没有动过。
室内暖气开的很足，邵震虎却仍然感觉有些冷。他总觉得有几双眼睛从黑暗里盯着自己。一想到这里是龙骨会在上海的分部，邵震虎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事情有点奇怪，老大要做的，肯定是件大案子，不然怎么会一连好几天都跟踪狄厉呢。老大昨天竟然吐血，一定是操劳过度，也挺可怜的。唉，大家都有难处，我这做小弟的也得为老大但代些才好。
想到这里，邵震虎拿起两串鸡肉烧吃了起来：先吃东西再说，可别浪费了这180的最低消费。
夜总会楼上的一个监控室里，邵震虎啃鸡肉的画面被做成了一个特写，放大在主屏幕上。天国夜总会在大厅，后台，走廊，楼梯口各个地方一共安装了十几个摄像头，全天侯监视着整个楼里的动静。邵震虎的一举一动，一直被密切关注着。
“这家伙又来了，真他妈脑子有病。”一个负责监控的职员骂道：“厉哥嘱咐我们盯着他，我盯他俩小时了，除了吃东西，傻坐就没干过别的，眼睛酸的不行。”
“反正他就那样了，不如我们去看看爽的？”另外一个坏笑着提议。
两人心有戚戚的相对一笑，把面前4个屏幕中一个的视频信号转到了他们私自接通的一条线上。他们因为工作之便，在夜总会里偷装了几个针　孔　摄　像头。偷窥女人，成为了两人最大的业余爱好。
画面里出现的是夜总会小姐的化装室，许多只穿了胸罩内裤的女人在往身上套表演服，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模特正对着摄像头换衣服，把胸罩也解了下来，露出了圆圆的乳房，有一个小姐经过，顺手摸了一把，然后嘻笑着逃开。
两个监控员看的欲脉喷张，大脑充血，舔着干燥的嘴唇，恨不得钻进屏幕里去。他们换了一个频道，一个包房出现在屏幕里。几男几女坐在里面喝酒，一个年纪很轻的小姐光着上身坐在一个老头子的身上，不大的胸部被一双树皮一样的手被又揉又搓，腰扭的像一条水蛇。剩下的男女模仿着做爱的姿势胡闹，一个人还拿着照相机在拍照。
就在这时，开门声响了起来，他们连忙切断了信号，画面又回复到了夜总会的楼梯走道，还有邵震虎那张大脸。
“那个温家的打手有动静没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看了两眼显示屏，问道。
“没，没什么动静，强哥。”两人有点心虚，一起摇头。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盯着，不准偷懒！”黑色西装男人警告道，转身走了出去，没有看见背后两根竖起的中指。
他穿过了一条走廊，两边都是夜总会的包房，镶着金属边框和碎花玻璃的门后隐隐传来几声浪笑，灯光昏暗。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楼梯口，他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来到一间房间门口，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像门神一样的守在那里。
他向两个保镖打了个招呼，敲门说道：“厉哥，是我，阿强。”
“进来。”一个声音从门后面传了出来。
阿强推门走了进去，来到一张桌子前停了下来，双手下垂，恭恭敬敬的等在一旁。
狄厉正在喝一碗汤，一口一口，喝的很慢，很仔细。阿强进去后，他连头都不抬一下。
碗很大，简直像一个金鱼缸，汤炖的很浓很稠，漂浮着几块肉一样的东西，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阿强每次看到厉哥喝的这种汤，总会有点反胃。这碗汤是把驴肾，牛鞭，羊睾丸，蚕蛹，鸡蛋，韭菜，大蒜，松子，泥鳅，海参切成碎块，用清水小火熬2个小时炖成的十全大补汤，是强精益气，助阳固精的猛药。
狄厉把碗里的汤喝完，才抬起头，对阿强咧嘴一笑：“要不要来点？锅里还有。”
“多谢厉哥，我吃过了。”阿强陪笑道。
“你还年轻，不吃也没关系，我可就不行喽。”狄厉叹了一口气，露出两颗发黄的大门牙。他用汤勺舀起一块白白的东西，放进嘴里大嚼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阿强感觉这个声音十分刺耳，就像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在被人咀嚼一样。他连忙恭维道：“厉哥雄风，哪是我们这些做小弟的可比，哪个躺在大哥您身下的女人，不是欲仙欲死，永生难忘呢？”
这话到不是吹牛，狄厉今年虽然40挂零，每夜仍是无女不欢。他每天都要选两名夜总会里的小姐云雨一番，在云雨前必喝自己发明的十全大补汤。精力之旺盛，阿强确实自惭形秽。
狄厉哈哈的笑了起来，他推开面前的汤碗，站起身拍了拍阿强的肩膀。阿强是个很精壮的汉子，身材不算矮，可是狄厉这一站起来，自己就像大山前的一棵树，完全没的比。
“今天我喝了双份汤，你知道为什么？”狄厉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斜着眼睛看着阿强，问道。
“莫非大哥看上了什么新鲜货，准备大干一场？”
“哈哈，你小子够聪明，”狄厉满意的点了点头：“昨天新来这里唱歌的那个小妞，我看着不错。”
“没问题，大哥，我这就去给你安排。”阿强连连点头。
“温家那个打手，就是这几天都来报道的那个，有什么举动没有？”
“没有，那家伙只是每晚都来看表演，连个陪酒小姐也不叫。不过，今天他是一个人来的，那个跟班好像没出现。”
“嗯，要小心一些，他不动手，也别惹他。”狄厉沉吟道：“会长吩咐下来，最近温家的行动有些奇怪，叫我们一切小心。”
“会不会是一个月前阿彭这个白痴错绑了温齐飞的女儿，温家要报复？”
“可能性不大。”狄厉摇了摇头：“为这事我已经给温齐飞这老不死送去了一份厚礼，解释这是一场误会。阿彭那几个家伙也被我们干掉了，温家自己封锁了这件事情的所有新闻，想必不至于为这个翻脸。就算他要追究，人也死了，到时候来个死不认帐，又能拿我怎么样？”
“是，厉哥。那个小妞，请问什么时候要？”阿强笑着问。
“等她唱完歌，就把她领到17号包厢，说是这里的老板想和她谈谈以后发展的问题。”狄厉色色的笑了起来，呸了一口：“如果当初不是看这小妞长的有那么点意思，就她那调调，天国夜总会能让登台？趁早脱了裤子陪我上床才是王道！哈哈。”
“厉哥放心，那个女孩领教过你的功夫后，一定死心踏地的跟着你，赶也赶不走。”阿强讨好的说道。
“去吧，通知弟兄们，加强警惕。”
“是，厉哥。”
想到那个女孩的样子，狄厉感觉小腹有团火在烧。他闭起眼睛，脑子里全是充满肉欲的香艳画面。
第二章　下水管道
　　　　　　　　在一个多小时前，天国夜总会的下水道就不是很畅通，现在更是完全堵住了，水一点都下不去。夜总会经理给负责维修的物业打了好几个电话，到现在还没派人过来。刚才他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大骂到如果5分钟后看不到人，明天就派一帮兄弟把你公司铲平，对方连连保证马上就到，下水道工已经派了出去，正在路上，经理大人千万息怒。
夜总会大堂洗手间，每个包房自带的洗手间，水池子的下水道都堵了起来，把经理急的焦头烂额，很多客户已经来投诉，还好抽水马桶的管道没有堵塞，不然可真是要命。
终于，一辆轻骑摩托车在天国夜总会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背着工具包的人下了车，衣服上印着某某物业的名字。
经理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看见他就破口大骂，家里死人啦，来的那么慢！管道工抱歉的说道自己是公司新招的，路不熟，所以耽搁了一会，马上搞定。经理恨不得一脚踹上去，说你要是不给我快点修好，看我不把你塞到马桶里用水冲走。还有你干嘛呢，给我走边门，正门是你进的吗？
管道工从边门进了夜总会，经理把他带到洗手间后，又训斥了两句，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个管道工正是方绝。
今天早上，方绝接到了温齐飞的命令，要他在今天午夜干掉狄厉。
方绝改变了原来的计划。本来准备埋伏在天国夜总会边上，等狄厉出来上车的时候动手，但就像有一种预感，他觉得自己必须混进夜总会，为了保护某个女孩，或者只是想看她一眼。
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你来干什么？你难道看不出自己根本不适合在这里表演，必定有问题吗？方绝昨天吐出了多年郁积在胸口的鲜血后，头脑变得十分清醒，变的和往常一样。
方绝卸下了工具包，开始通水池的管道。他只是装模作样罢了，堵塞的是外面的总下水道，这点他很清楚。
手表的时间指在九点半，方绝打开了洗手间的门，走廊上一时间并没有人，他飞快的出了门，向夜总会后台走去。
卓韵秋又坐在了T型台上，今天她特意选了几首通俗易懂的流行歌曲，但反响仍然很冷淡。不过至少没有人向她扔桔子皮，这让她稍微感道一丝欣慰。
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表演十几分钟，就能挣一百块钱的话，卓韵秋真不愿意来。她知道这个夜总会的风格，但为了钱，没有法子。
一曲终了，台下毫无反应。卓韵秋抱着心爱吉它微微鞠了一躬，逃一样的走下了T台。
“小卓，你过来一下。”夜总会经理竟然在后台等着她，这让卓韵秋有点吃惊。
“经理，对不起。”她心里有些难过，这份工作大概又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