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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不甘(重生美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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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何夕真心觉得这样的地方特别适合沈抱石的养老生活。
“我祖辈一直都有收集癖,我的爷爷是喜欢马,所以他收集了大量马的图片和海报,据说还养过一只很棒的的赛马。我的父亲喜欢各式各样的刀具,里面有些有趣的东西,一会儿可以带你们去参观。至于我,比较喜欢收集香料,自己种自己采摘也是非常有趣的。”
看的出来,克莱德确实非常喜欢烹饪,所以对烹饪的各种调味品都如数家珍甚至亲力亲为。
“关于今天吃什么,里面那几个家伙争论了两天。”走到房子的门口,今天的主人克莱德指了指房子里面。
“烤牛肉配布丁还是意大利海鲜饭搭配鱼排?也有人推荐煎蝶鱼……不过今天是我做主,我决定请你们吃鲈鱼。”
克莱德想起自己朋友们无奈的表情,又哈哈笑了起来。
“相信我,绝对是非常新鲜的鲈鱼。”
今天来的五六位厨师沈何夕认识其中两个,对她提出这次聚会邀请的大厨和她第一次录制节目的时候那位亨利先生。
她们走进房间的时候,他们正在讨论一种新式酱料的调配方法,沈何夕听着觉得很有意思不知不觉就加入到了讨论中。
克莱德的存在似乎把整个会客室里的空间都压缩了,他看见自己的客人们相谈甚欢,非常满意地挥了挥手:
“好了你们聊吧,我去做菜,Wei今天来不了,我们的库克小朋友大概又要迟到了。”
无论是焗烤还是煎制,西方人都喜欢选用一公斤以上的鲈鱼,说白了,肉块够大,吃起来口感能更加丰富可口。
在腐国生活了半年,沈何夕觉得西方人对美味的理解与入口的满足感是分不开的。
就好像中国人眼中点评一道菜,首先是否看它是否保留了食物原有的“鲜美”一样。
入口的满足感和舌尖对鲜美的特殊追求都是用语言无法准确形容的感觉,就好像掠夺欲占有欲与对生命力存续的信任在食物中得到了延伸和发展一样。
但是这种奇妙的延伸说不清道不明,难以证明它们是否真正的存在。
可是沈何夕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什么新的体会。
鲈鱼要去骨去皮。
看着重达两公斤的鲈鱼,克莱德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沈何夕的刀工。
“Cici小姐,有没有兴趣来这两条大鱼身上再来展示一下您的神奇技巧?哦不,不是技巧,您的刀工漂亮的像是最顶级的艺术表演一样。”
给鲈鱼去骨去皮?
简单。
不过……沈何夕看了看这个大厨房里面的配置——为了配合克莱德高大的身材,它们的型号都是特制的,包括菜刀和料理台的高度。
“我大概需要一副小一点的手套和一把手柄更细的刀子。”
克莱德专用的道具刀柄都要比别的更粗一些。
“刀具?简单。”
克莱德带着沈何夕来到了他父亲的藏品室,“我父亲生前收集了几百把刀子,里面有不少可以用来烹饪,你可以随便挑一把。”
架子上和柜子上摆放了几百把形态各异的刀子,长刀短刀,有鞘无鞘,直刀弯刀,甚至有折叠的现代军刀和旧式的手术刀。
充分展示了故去的赖恩先生对于刀具的收集是多么的痴迷。
事实上,沈何夕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那些形形色/色的刀。
她的眼中只看到了一把刀。
刀长九寸七分,其中刀面长六寸五分宽一寸一分厚一分,单面开刃,刀尖尖锐刀刃上无纹路,只是刀面上有惊涛拍浪卷水纹。
蓝色珐琅刀柄上镶嵌有青白昆山玉两侧各一块。
刀柄端上是鎏金圆环,圆环上……
镂刻了两个字——流鱼。
行刀如水,刀走如鱼,这把刀就叫流鱼。
看见这把刀的一瞬间,沈何夕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她曾经跪在沈家牌位前背下的誓言。
“凡沈家子弟,若有朝一日带回流鱼,则历代先祖可安矣,则沈家十技可全矣。一代不成可及两代,两代不成可及百代,流鱼不归,沈家无一安魂。”
据说这是她爷爷的爷爷在死前留下的话,像是嘱托,更像是诅咒,他简直就是在说如果找不回这把刀,沈家的世世代代都不得好死。
那种恨意和狠意强烈到深深地刻在了沈家人的骨血里,不知道是对于一个时代的怨恨还是对于辉煌的不舍。
那把在旧王朝被攻破京城时夺去的刀。
那个在她耳边叹息的苍老的声音。
还有她的折燕寂寞湮灭的光彩。
女孩儿听见了自己的耳膜在鼓噪作响,她的血液似乎在短暂的停滞后重新奔腾。
流鱼。
流鱼!
克莱德看着沈何夕在愣了一会儿之后直接拿起了那把装饰性大过实用性的刀子,那把刀在那个位置上大概放了二十几年,似乎是他父亲在经济大萧条的时候从市场上收来的。
这个刀漂亮是漂亮,他父亲却不怎么喜欢,因为这不是一把杀人的刀。
此时就在他的眼前,有一双纤细的手,和一把同样纤细的刀,但是克莱德可以发誓,在它们在一起之后,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在握住珐琅刀柄的时候,沈何夕觉得自己好像重活了一次。
和折燕刀完全一样的手柄,那种熟悉的触感简直是在燃烧着她的灵魂。
冷静下来。
她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还是在对自己的刀说。
“我们要做什么来着?”她问克莱德。
克莱德看着这样的抬头问自己的沈何夕,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两条鲈鱼……把它去骨去皮。”
“才两条。”
女孩儿语气里有点失望,她径直往外走去,完全忘记了克莱德这个房子主人。
鲈鱼摆放在料理台上,看起来相当的肥美新鲜。
几个客人看见沈何夕拿着一把刀回来,都纷纷地围在了厨房里。
对于Cici小姐的刀工他们都见过或者听说过,此时自然是期待着的。
先剃掉鱼骨再剥除鱼皮。
沈何夕用手压住鱼的身体,右手持刀从鱼背部与头相连的地方切了进去。
这么大的鱼要剔掉鱼骨需要几刀?
那些小心翼翼的初学者大概要切无数刀,熟练的家庭主妇大概要四五刀,在座的几位厨师中精于做鱼的大概需要两刀或者三刀。
一刀沿着鱼鳍切开鱼背,一刀沿着上一刀的痕迹切断鱼骨和鱼肉的连接。
可是这个女孩儿只用了一刀。
就好像她用这把刀做了几千次几万次一样的事情那样,她用一刀就精准地,快速地,分毫不差地切下了半个鲈鱼。
自鱼头开始自鱼尾终结,过程是一道漂亮的弧线,带着刀尖轻轻颤抖的轻盈。
背鳍和鱼的大刺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一刀之后就暴露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场中唯一不懂厨艺的只有来蹭饭的苏仟,在她的眼里只觉得小夕的这一刀切得漂亮又好看。
银光一闪鱼肉不留什么的。
苏仟觉得那根坦荡荡的鱼刺都有一种来不及遮掩的羞涩感。
她轻笑了一下,后退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站在身后的人。
“抱歉。”
“闭嘴!”她身后几个大厨异口同声地小声呵斥道。
作者有话要说:有种写了小夕·奥特曼的羞耻感o(*////▽////*)q
第55章 百鸟朝凤
四片鱼肉整整齐齐地摆在盘子里;另一边两个死不瞑目的鱼头带着它们完成的鱼骨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的可怜人一样摞在一边。
人们不知道自己该看着那把依然被握在手里的刀;还是这双刚刚创造了神奇的手,还是那个垂着手低着头的女孩儿。
女孩儿看着那把刀,完全不在乎它刚刚切割了有腥气的海鲜;细白的手指从上面慢慢抚过去像是看着一个最亲密的朋友。
只有天天找她混饭吃的苏仟发现了她在切鱼的时候没戴手套。
至于那把刀……?似乎有点眼熟。
苏仟依稀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看过这把刀;也许是一张照片;也许是一副画?
大厨们看着沈何夕,这个女孩儿的身上似乎一直有一层罩子,这层罩子有奇怪的保护色。她明明是个具有丰富的厨艺知识和经验的人;可是当人们看到她的时候,似乎总觉得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留学生。
她太年轻。她太单薄,还是;她自己也是这样的看待自己?
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孩儿,身上有着他们熟悉的气质,这种气质源于站在厨房里就可以通过自己的手去改变别人表情和记忆的自信,甚至比在座的所有人都强烈。
克莱德的眼睛已经快要亮成灯泡了。
这个就是三百年厨艺传承的后人么?这个就是Wei说的那个古老又神秘的家族的后人么?不管她究竟有没有Wei说的那么奇妙的来历,光凭刚刚的表现他就相信,这个女孩儿能给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
“咳咳,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得不打扰一下。”一个咖啡色头发的年轻男人清了清嗓子说到。
所有人都转过去看她,除了沈何夕,她又拎起了一条鱼的肉。
男人笑了笑,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秀脸庞再带上那种腼腆的笑容,几乎到了令人炫目的地步,他说:“鱼……还没去皮。”
“……”哎呀,我们都忘了那个可怜的鱼。
这时,沈何夕已经干净利落地剥下了一块鱼皮,她的左手食指按在鱼皮的尾部,刀一切一转一削,一整块鱼肉与鱼皮就一气呵成地分割开来了。
厨师们为少看了一次刀工的展示而扼腕不已,只有那个年轻男人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沈何夕的动作。
漂亮,干净,也强大。
克莱德拿走鱼肉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腌渍和焗烤,很快就会有一份散发着奶油香气的美味主菜出现在客人们的面前。
一群人簇拥着沈何夕坐在了餐厅,那个有着咖啡色头发的年轻人做着自我介绍。
“您好,高贵的小姐,我是雷昂·库克,一个杂志摄影师。”
沈何夕克制着自己不要再去看仍然在自己手上的流鱼:“您好,我是Cici,是个华夏留学生。”
“留学生?我还以为是那些东方古老传说里的仙女,您会比她们还要传奇。”库克的笑容真的有那么几分帅到惊心动魄的味道。
可惜这个笑容落在在沈何夕的眼里,还不及上手中这把刀的半分美好。
又是一个高卢人?沈何夕默想了一下就抛到了脑后,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两个女孩儿之间用一个眼神交流了一下,就前后脚离开了厨房。
“你给我看看这把刀。”刀刃朝内,沈何夕把刀递到了苏仟的面前。
“旧朝的前期作品,鎏金的……刀刃我看不出什么质地,似乎比钢还要硬,但是比钢轻一点,珐琅的烧制技术来看是官造,光这两块玉就值不少钱。”
转着圈地看着这把刀,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奇怪技能点的苏仟看到了刀背上的一个小小的印章标记。
“得了,不是官造,是御赐……保存的这么好,从做工和质地还有年份看,在腐国如果这把刀想要出手,至少能要价几十万磅。”
几十万磅,合成人民币就是几百万上千万,沈何夕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对苏仟说:“你能借我么?我想拿回这把刀。”
苏大女神再一次笑得圣光普照:“傻丫头,这有什么难的?如果那个高卢大个子不卖,我今晚就想办法给你弄来。”
弄来?
沈何夕想起苏仟手下那些神出鬼没的黑衣人,轻轻摇了摇头:“别这样,如果真不行,那就隔几天再说……当天动手目标太明显。”
两个女孩儿对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发现了明显的笑意。
好吧,只是个玩笑。
苏仟拍了拍沈何夕的肩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如果钱解决不了,总有能解决的办法。”
从头到尾,她没问为什么,也没问沈何夕能不能还得上这笔钱,一个小小的玩笑就化解了两个人之间本应有却没有的那点尴尬。
沈何夕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惊喜与快乐又多了那么几分。
前菜是精致可口的蘑菇镶嵌小猪里脊搭配坚果和蔬菜制作的沙拉,还有特制的肉酱三明治,除了雷昂在吃的很开心之外,在座的几个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那份奶油焗鲈鱼怎么样了呢?
Cici小姐解说的自己的刀的用法,连每个小细节都没放过,那些他们看不出来的手部的颤抖和对力量的控制她说了。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Cici小姐的这个地步,谁会为了一把刀的使用而每日都去去练习几千次?
也许西方的菜式里面凭借先进的科技和工具的改良可以在食材的处理上达到对食物外观的极致追求,但是这些从业了十几年几十年的厨师们明白,作为一道菜,它需要的最高贵的配料,不过是做菜者的虔诚。
就这一条,这个女孩儿踩着她血脉里的继承,走的比他们都要远。
奶油焗鲈鱼,就连起司和奶油的搭配方式都是克莱德的独门诀窍。
在大型号厨师的殷殷期待下,沈何夕把一块鲈鱼放进嘴里。
另一边,库克吐出了嘴里的奶油。
“克莱德,我觉得你的做法伤害了这块鲈鱼,它里面包含的东西已经足够多,放点柠檬汁煎一煎就可以了。”
沈何夕抬起头看着他。
他继续笑着对这个似乎总是没什么表情的东方女孩儿说:“包含了怀念、解脱、追忆和喜悦的鲈鱼,应该用最简单的做法搭配最上等最醇厚又让人回味的白兰地才对。”
********
酒足饭饱,曲终人散。
送走了那些要赶回去餐厅为更多人准备晚餐的厨师们,庄园里只剩了沈何夕、苏仟和那位雷昂·库克先生三位客人。
到了这个时候,沈何夕的依然片刻不放那把流鱼。
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开始谈判,跟一个自己并不太熟悉的人讨要这把对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无比重要的刀。
她不该表现的对这把刀多么的看重和喜爱,也不该把这把刀一直放在自己身边,可是她做不到。
只因为这是流鱼,这就能解释她今天所有的失控和激动。
苏仟的包里装着她的支票本,沈何夕的脑袋里整理了无数可以用来交换的配方和技巧。
她们有信心从克莱德的手里拿到这把刀。
伴着一杯添加了香草的红茶的香气,女孩儿对那位大厨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克莱德先生,您的这把刀……”
“送你了。”克莱德大手一挥,非常豪迈地说道。
!!!
两个女孩儿一起看向这位看起来很凶悍实际上好客又爽朗的大厨。
“在你的手中,这把刀才真正具有价值不是么?在我这里他只是我父亲留下的几千把刀里面的一个。”克莱德语气真诚。
沈何夕抿了一下嘴,是的,对方可以把刀慷慨的赠予,可是她不能这样轻松地收下。
“克莱德,这把刀的价格足够你再修建一个这样的庄园……”
克莱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的Cici小姐,我父亲死前找了鉴定师鉴定了他所有的藏品,然后发现这把刀的价值在其中排在前五,我父亲非常开心,要知道我爷爷为了马几乎赔光了所有的财产,但是他给我留下的刀里面有真正的值钱货……不过,那又怎么样呢?那是我父亲的遗产,我没有意愿出手它们,在我这里这把精致的刀只能放在架子上。”
沈何夕握着流鱼,脸上竟然不知道该做怎样的表情,面对这样一位只相处过三次的大厨,她觉得有些羞愧。
“在你的手里,这把漂亮的刀会变成一个有生命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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