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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爱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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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心心玩了一天，送完小孩子回福利院送她回家，不知是不是猛然安静下来，言笑笑莫名紧张。
以至于姜渡倾身靠过来时，她吓了一跳，尽力后仰，差点惊喝出声。罪魁祸首却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气闷道：“自己系，安全带。”
车子调头，稳稳上了路，车内，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今天，我很开心。”姜渡稳稳开车，静静出声。
言笑笑扬起了嘴角，如同那年别扭的少年牵着她手时候的得意。言季霖，他们那时候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呢，若不是后来的变故，现在该如何呢，坐在她左边的会不会就是那个得意洋洋的少年呢。
今天，她也很开心呢。
没有再说话，不知道要说什么吗？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直到下车。
言笑笑想了想，敲了敲他的车窗，“今天，谢谢你。”
他依旧坐在驾驶位子上直视前方，只留一个完美雅致的侧脸给她，如同入定，说了该说的，言笑笑转身要走。
“等一下。”
终于肯出声了，言笑笑反而松了一口气。
但是，等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要论吊人胃口，姜渡绝对是个中高手，沉默，又开始沉默，不过这次，他直直看着她，像是在透视她，言笑笑浑身不自在。
明明不欠他，为何在他面前跟矮了一截一样，低着头，完全不敢看他。
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她抬手，很是意外，他居然抽烟，他从来不抽烟的，不对，她从来没见过他抽烟，也不对，她从来没听过说他抽烟的。
没有人连抽烟的样子都这样美，见过很多男的抽烟，痞痞的，令人作呕的，故作深沉的，端正的，随意的，却没有优雅地如此完美的。
但是，言笑笑关心的不是这个。
“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他却吐出一口烟雾分明故意对着她的脸，她从来都受不了烟味的，一下捂着鼻子咳起来。
他熄灭了烟，似在思索。
“你要不要回到我身边。”
沉默良久，静寂的夜里是谁发出的声音，言笑笑以为自己幻听。
“你要不要回到我身边。”
他重复，冷静，郑重，却太轻，如同呼吸般清浅。
那双眼深沉如墨，那薄唇清淡无痕，也许夜色太深，也许星空太美，可都不重要。
她望着他漂亮的眼睛，温润的面孔，说不出话来。
好像静止了时间，好像能感觉到一点一滴随着呼吸心跳的流逝。他那一字一字重复敲在言笑笑的心上，她该说些什么，但绝不是沉默良久不经大脑思考出来的一个名字：“我和周绍晖……”
“那是过去。”他轻笑。
言笑笑被他的样子吓到，打断她，如释重负，是她的错觉吗？那讳莫如深的脸，她错过了什么吗？
她不敢随意开口，仔细回想她刚刚吐出那个名字是想说什么，猛地心惊，她差点冲口而出的，是想解释吗？跟他解释她和周绍晖不是他想的那样。怎么能？思思该怎么办。
她的思思。
为什么？要长得那么相像呢？让她总是被蛊惑。
“姐姐，怎么不回家呢？”
阿重一脸无害，跟个乖小孩一样问道。
他何时出现的，他们两个全都没有察觉。
虽说问的是言笑笑，眼睛却盯着姜渡，姜渡面上没有动静，心里不能不疑惑，这个阿重一直和燕词走得近，他没有查出来什么问题，他自认算是个人精凭借多年经验他只隐隐觉得来者不善。今天，这声姐姐从何而来。
“这是姐夫吗？”阿重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倒是取悦了姜渡。
言笑笑还没辩解，就被接下来这句话吸引走了。阿重一个大喘气，神秘地笑着宣布这个好消息：“思思在家里可等急了呢。”
姜渡没反应过来，言笑笑已经飞走了。
阿重笑着继续招呼面前的人：“姐夫，不上去坐坐？”
姜渡就像换了一个人一张脸，依旧温和儒雅，如沐春风，“不知何时重先生添了一位姐姐？”
“没办法，娘胎里就有的。”阿重摊摊手貌似很不情愿。
“燕词知道吗？我这个妹妹，最是娇宠，受不了一点点的伤。”他的话里警告多过疑问。
让他对燕词不要耍什么花样，阿重自然听出来了，“姐夫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我姐姐可也是掌上明珠呢。绝对不容……任何人……放肆。”
阿重一字一句更是坚定，警告他别乱来。
高手过招，无形化解，阿重毕竟闯荡了十几年，滴水不漏。永远不让对方知道自己有哪些牌，会出哪些牌。
姜渡轻笑：“如你所愿。”
阿重望着他的背影不忘扯着嗓子调戏，“姐夫慢走。”
姜渡身形僵了一下继续走向自己的车子。
言笑笑不知道究竟阿重做到了何种程度，居然在一天的时间里把思思救了出来，甚至连怎么救出来的都不说。她明白，时间太久，她和这个弟弟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他不爱解释，更不喜欢她问有关于他的一切事。问了，他也不说。
一切恢复了正常，可哪里又不一样，言笑笑说不出，尤其是早上上班时，她成了办公室的重点观察对象，那目光里有探究，有鄙视，窃窃私语的更不少。她纳闷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小米立即伸过来头，还没开口，她就被叫到办公室了。
很难得，Rita和柏非一起在办公室等她，更难得的是，柏非严肃到可怕的脸，与平时那个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漂亮小子完全不同。因此，言笑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在对她进行了无情的目光审查后，Rita终于开口：“言笑笑，Van…H的设计稿真的是你做出来的吗？”
Rita太过严肃，言笑笑也绝不含糊，问题在设计稿上，她坦然答道：“是的，是我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你说的真的是事实？”
柏非继续问道。
“是我画的。”
她确定以及肯定和坚定。
屋子的两个人面面相觑，言笑笑一头雾水：“出什么事了吗？”
Rita转身从桌子上拿了一摞的报纸和杂志，示意让她看。
翻了一张，言笑笑失控地扒了扒下面的。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所有的关于这次Van…H报道，焦点聚集在一件事情上，就是言笑笑抄袭另一个鼎鼎大名的设计师的作品参赛。
Van…H比赛的重要性，凡是学设计的没有不知道，抄袭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不明白。意味着你在整个设计界都不要混下去了，甚至你的名声根本容不下你在稍微大点的城市混下去。因为Van…H比赛太过隆重盛大，知名度享誉国内外。
醒目的“言笑笑”三个字，浓重的“抄袭”两个大字，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知道很快或者现在，电视上网上，所有媒体的矛头会对准她。
但她最怕的不是这些，而是她喜爱的设计，就这么被毁了？
“不是这样的，总经理，你知道的，我跟姜渡一起去看了很多地方才设计出来的，你知道的。”她颤抖着声音，寻求最后的救命圈，她需要有人相信她，哪怕只有一个。
柏非认真地回答她：“我知道，我相信你。”但问题不在这里，要所有人相信才行，究竟是谁要害她，还是对方是冲着风忆来的？他需要时间。
内线电话响起，柏非接起来就变了脸色，交代了几句话。挂断电话后，又开始不停地拨打手机。
“我需要你们把门口清理干净。”
……
“市面上我不要看到再有一本。”
……
“我不希望再有任何媒体报道这件事。”
……
柏非打了好几个电话，说了很多，每一个都是命令句，脸色越来越可怕，声音越来越令人胆寒。
在打通最后一个电话时，松了一口气，缓了缓，转头对言笑笑古怪地笑起来。
言笑笑胆寒。
“幸亏你找了个好丈夫。”柏非拍拍她的肩，长叹一声，大有岳父对女婿欣赏之势，“放心吧，你的事有人比你更上心，相信一定能够还你清白的。”
“Rita，你写一个公告，就说此次事件是有人恶意对付风忆造谣，与言笑笑无关，相信一定水落石头还她一个公道。再有议论的直接开除。”
Rita接到指示立刻去办了，只留言笑笑站在原地深思。
“没想到他连这些小事都想到了，小四儿啊，你是该让我们兄弟看笑话呢还是看笑话呢？”
言笑笑不知道他在喃喃自语还是对她说话，但她听明白了，小四，该是姜渡，是他吗？
柏非刚笑完又一脸懊恼，风忆是谁当家，居然在他的地盘上发号施令，这个小四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不过呢，让小四欠他一个人情，这事儿，比什么都高兴。
“啊，你去继续工作吧。”
言笑笑深锁的眉头略略舒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
☆、白茶
一整天，办公室里鸦雀无声，终于挨到了下班，沉闷的空气得到了舒缓，言笑笑最后一个慢吞吞走了出去。
她以为真的没事了，她以为只要安心地等着那个人查出真相就好，她以为她足够坚强可以挺过去的。却在走出风忆大门的刹那，当空旷的门口突然涌出一堆人的时候，她吓呆了。
话筒，摄像机，男的，女的，齐齐向她涌来，人太多，她太过慌乱，直接被推倒在地，没有人扶她，甚至有踩着她的手问她问题的，好疼，她脑袋一片空白，想站起来根本无能为力。
流血了吗？她觉得她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乱哄哄中，她听到了有人在呵斥有人在大吼，有人在动有人倒下去。
她身体上方出现了一个人，牢牢护住了她，给她一方小小的安全的天地。
“笑笑，你怎么样？”
她被抱起，护在一个人怀里，深深吸一口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把头侧向他的怀中，眼泪再也忍不住。
“所有的人，必须在警察局里。”宣判一样，他逼出了冰寒，感觉怀中的人一颤，他放软了声音，轻声诱哄：“没事了，言笑笑。是我。”
是的，姜渡，他本来要接她问一些关于设计稿的事，要不是，要不是，他没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所有的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多久了，他没有被人逼出身体里的魔鬼。
坐在车上，言笑笑低着头，眼前出现一方白色的手帕，她抬起手疼得出声。
姜渡不顾她的反对掀开她胳膊的衣裳，一片通红有的地方甚至是青紫的，他抿紧了唇吐出三个字：“去医院。”
司机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常年服侍姜家，少爷即使对下人都是温声细语，不曾发过脾气，这次，为了这个女的。
姜渡轻轻给她擦泪，紧紧抱着她，这只无声哽咽的小宠物。一些碎片在脑海中积聚，冲破空白，有个人在他面前流泪，还有雪，天寒地冻，那双眼睛，一直淌泪，刻在他心上。
医院里因为姜渡的到来变得紧张兮兮，身为一流医生的欧阳朗亲自来问候这位闹得四哥天翻地覆的女人。
姜渡却在看到他的时候皱眉，“换成女的。”
欧阳朗茫然地看看他带来的医院里最好的中老年医生，四哥犯什么抽？这都是最好的医生。
“给她做全身检查。”姜渡指着言笑笑说道。
忍不住翻个白眼，医生啊，什么没见过，真是大惊小怪，欧阳朗只好挥手，叫女医生来。
“你出去。”姜渡毫不含糊地赶人。
欧阳朗哇哇大叫，四哥把他当什么人了，他可是最专业的医生啊，救死扶伤不分男女贫富的有医德的医生啊。
敢质疑他的水准？“我什么人没见过，尤其是，女人。”他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笑得很恶劣。
躺在床上的言笑笑红了脸，姜渡瞪了他一眼。
他摇摇摆摆出门，到门口的时候故作惊讶：“哎呀，你不出去吗？你也是男的。”得了便宜，在姜渡爆发之前，他赶紧跳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有伤口的地方一定要好好处理。”
姜渡交代完，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一些杂志。
言笑笑安下心来，有时牵扯到伤口尽力忍着不出声。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言笑笑对上一张严肃的面孔，姜渡就站在她旁边，不知道站了多久。
“还疼吗？”
对视良久，他出声询问。
言笑笑眨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居然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丝尴尬和……慌乱。
“我没事，谢谢你。”其实她的皮肉骨头没大问题，就是擦伤了几处，不小心睡着真是不应该，她赶紧起床回家。
姜渡按住她，“你好了吗？休养几天。”
不是吧，小伤而已，用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啊。
“小伤而已，没事的。”
她执意要走，姜渡只好跟着她，“去吃饭吧。折腾到现在，饿了。”
“不行，思思不知道怎么样。”尽管最近思思一直跟着小时去言妈妈那里。没有确定，她不放心，赶紧拿出手机，里面提示有信息，思思又去找小时了。
“走吧。”姜渡拉着她迈开步子。
“去哪里？”
“好久没见思思了，去你家。”
“不用了，思思没在家。”
“去吃饭。”
姜渡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她只能跟着大长腿走了。
“这些药，记得按时吃。”
坐在车上，姜渡甩给她一个袋子，她接住，却见到他搭在方向盘上露出的一截手臂，青紫。
踌躇着张口，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嗯？”姜渡不明白，她闹的哪一出。
“你的手臂，也上些药吧。”毕竟人家是为自己受的伤。
姜渡认真开着车，对她的小心思毫不在意，就让她欠着吧，“没事。”
“谢谢你。”言笑笑真心地，很感谢他。
但在他这里，一股无名的怒火升腾而起，“除了对不起和谢谢你，你都不会说别的话了。”
别的？言笑笑觉得自己的大脑转不过来弯，确实欠他的，很实际的问题，“医药的费用有多少，我一定还给你。”
话音刚落，车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言笑笑惯性前倾，幸好有安全带，拉回了她不受控制的身子。
还没稳定心神，就被他扣住了后脑勺，唇上一片冰凉袭来，片刻的失神之后，言笑笑开始挣扎，无奈他的大手如铁箍一般扣着她，他倾过来的身子紧紧贴着她，阻止她乱动。力量悬殊太大，撼不动半分。
直到不能呼吸，他抱着她在她耳边喘气，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沙哑和魅惑：“比起别的，我更想要……你。”
言笑笑僵住，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强迫着立即平息下来。
然后耳边是轻轻的笑声，言笑笑除了能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完全成石化状态，很少听到他笑出声，低沉中略带沙哑的性感，很好听。
像得逞的坏小孩，不忘在她唇上轻啄一下，不同与刚才的热烈，只是一个奖赏般。他很满意，她毫无血色的唇上现在光鲜亮丽。
继续发动车子，正事还没办，他需要好好理一理Van…H比赛究竟谁在背后捣鬼。
这一顿饭吃得相安无事，姜渡主要问她一些关于设计稿的问题。设计稿一直在她手里，完全没有借给别人看过，她确信，之后就上交Van…H大赛了，为什么冒出她抄袭设计名师的作品，与名师的作品同时出现在比赛中，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别人抄袭她，非要说是她抄袭别人，难道就因为对方是个有点名望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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