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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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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蕴站起身来跑到厕所去抽烟。她觉得大概是因为跟她在一起太闷了,连游戏也不能玩,所以他无聊得学会了抽烟。是啊,她本来就是一个很无聊的人,从小就不会玩游戏,长年陪伴在她身边的,除了书,只有书,她不够可爱,所以所有人最爱的都不是她,就算曾经是,总有一天会变成不是。
她想起去年他们刚搬来这里的第一天,原来‘光阴荏苒’,就是要说明这个境况。
李蕴从厕所出来,没有来看一看她的脚,就直接走进了里间。她听见里间的关灯声,她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她在等,午夜之后,她终于等来了雨声。
两颗赤诚相待的心自此染了隔阂。她知道,所以因此而落泪。
雨带来了凉意,沙发上没有放被子,她只好把抱枕紧紧拥着,雨声扰着她的睡眠,第二天起来她去照镜子,眼睛如她所想的肿得很高。她拿起包换上凉鞋,脚背上的红印子已经结了痂,凉鞋带子是勒不到的。
经过雨一夜的抚摸,门外的空气已经凉了,她搓着双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穿过楼层,走进巷道。巷道里的早餐店还没有门庭若市的感觉,只有三两个人在悠闲地吃着米粉。她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去买两个包子,等下还有一上午的班要上。转眼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吃不下,胃里显得很饱,她上次哭,也是这个感觉。
她又想到上班,却突然有了想逃离的感觉。她从来没有逃过课,所以也从来没有翘过班——她太乖了。可是乖有什么用呢?她做不到自己想做的工作,碰到一份爱情,还是经营得失败了。老天不会因为她乖就给她特别的眷顾。
她沿着上班的路一直走,公交车在她身旁走走停停,她也懒得管,她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太阳从远处的山沿发出了微微的光,把她的身影照得很长,那一点点的热度竟然又让她起了鸡皮疙瘩,她缩着肩膀抚平,穿过高楼的阴影,阳光变得大了一些。
就走过去辞职吧,她想,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她的人生会有什么可能?遇到李蕴之后她根本来不及去思索这个问题,到现在惰性已经养成了,她自己去想的时候,总总觉得什么都不可能。
但现在,她想用一点时间来思索,思索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
她扯下路边树上的一片叶子慢慢撕着,撕完了,又去扯另外一片。太阳渐渐大了起来,晒得她的皮肤亮亮的,她走得脚有点痛了,就停下来在公交站牌那里休息。她走过桥,到达桥中央的时候,看见宽广的河面懒懒的流动,她想要是她跳下桥去,河水会把她带去哪里?
她终于走累了,她在公交站那里等来了公车,她没有坐到位置,上班的人太多了,她觉得自己是橘子罐头里面飘摇的一片橘瓣,只能面无表情地望着玻璃外面那个世界。
她来到公司跟经理说自己要辞职了,多谢他一年以来对她的照顾。
经理闷了很久,说要等到下一个人来接班才能走。
她诺诺地说好,只是今天太不舒服了,她要请假。
经理没有说话。
她等了很久的那句“好”没有出现,她有点厌倦,便提了包,走出了经理室,走出了公司。
她想,她再也不要来这里上班了。
她再也不想等待别人对她说那一句“好”,以后她要对自己说“好”,她要做的事情,她想用怎样的方式,她要对她自己说“好”。
她重新又坐了一趟陌生的公交,看着窗外簌簌后退的街景,她觉得很陌生,是啊,陌生,她在这个城市呆了四年,还是有很多没有去过的地方,也还是会感觉陌生,毕竟,人都是喜欢熟悉的动物。
公交把她带去了郊外,夏季的风景是清新的,窗户里飘来草木的香味。她的家里,夏天也会有这样的草木香,那时的她最喜欢在傍晚时沿着路一直散步。在这里,她突然闻到家的味道。
她没下车,司机提醒她终点站到了。
她说她坐错了车。
经过短暂停留,车子又重新启动,她发了好一会儿呆,再一次抬眼睛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肿得睁不开的那种不适。哭泣早就止住了,好像在和她说,悲伤总会过去的。
辗转了几趟公交车之后,俗世的饥饿终于缠上身来,她在出租房巷口那里点了米粉,小心翼翼吃了几口,又吃不下了。她苦笑,连饥饿感都来调戏她。
她回了出租房,开了里间的房门,她脱下鞋子就往床上缩。夏天虽然来了,她还没来得及换席子。被子里满满的都是李蕴的气息,她闻了闻,泪水不可抑止地流了出来,这一直是她习惯的味道。可是,以后呢?
她在自己的眼泪里昏昏入睡,阳光漫进被子里,她偏偏不觉得热。从早上起,她的手就一直是凉的。她想,要是她和李蕴说她可能感冒了,他一定会笑她的吧,笑她在这样热的天气里还能感冒。
她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下午显得那样长。她想念李蕴,一上午说给自己的那些话一下子失去了用处,她想他,她想他能抱着她,她也许可以当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
她知道她疯了,她知道她病了,爱上李蕴之后,原来的那个她就染了病,到现在,它已经病死了,她只剩一个躯壳。
她被这个躯壳操纵着走到沙发旁,抱膝坐在沙发上,四面墙让她觉得好静好静。脸侧的发被泪水浸润得发出一种腐臭的味道,她不喜欢,她把头发撩到耳后,又扯了纸巾擦去脸上的泪痕,她不想李蕴看到她这个样子。
好久好久,走廊里才传来他略显颓靡的脚步声,她不管那么多,走到门口开了门,在他进来的时候她就抱着他,抱得很紧。李蕴显然是有些呆住了,脸上不快的神色慢慢变作了双手的拥抱。她的吻慢慢缠上他的脖子,向上又缠着他的脸颊。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很不习惯,他推开了她,说:“纤儿,别……”
她带着腮上的泪缠过来,说:“不,不,我要。”
他投了降,带着她向前走了一步,反手把门关掉。他们艰难地辗转到了房间里。他身上是潮热的,汗渍渗进了她冰凉的皮肤里来温热她。窗户开着,夏季的空气里有独特的腐朽的味道,像在阴湿角落里来不及吃掉急急腐败的绿叶菜,用手一触碰,满目疮痍,幸而夏季有高温,冲洗之后气味很快就蒸发掉了。而她的腐败来自于她的内里,稍一冲水,便血肉模糊。
可她还是舍不得放弃她腐败的根源,所以甘愿。而时间一天天流去,她的腐败便一天天增长。李蕴身上的小刺渐渐萌生出来,只需轻轻碰一碰她,她便血流不止。她变得脆弱,变得破碎,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好起来。
她用嘴唇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她爱他,不知道用什么可以证明。李蕴动情地用手撩开她额前的发,手指抚过她的唇边,轻轻地吻她,换来她的热烈回应。她鲜少的热情让他隐隐不安,却更加投入。暖风撩动窗帘,扑扑的声音,映着她的喘息,他的不快很快就随风散去了。
她睡着了,他用手指轻轻抚着她的眼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有那么多眼泪,哭起来的时候止也止不住。她睡着了便像个孩子,一定要紧紧握着他枕在她头下的手。她曾经说,做噩梦的时候,有人拉着她的手就可以快点醒来。他的手被她抓得汗湿了,粘腻的触觉,不是舒服的,他要抽出来,可是抽不动。她是有些缺乏安全感的。
其实他何尝不是呢?四年的时间让这一切变得熟悉又理所当然,惯性形成了,让人没有新鲜的感觉,他常常觉得厌倦,可又不知道自己厌倦些什么,明明不是她,有时候却忍不住对她发脾气。她渐渐地不喜欢他做这里做那里,他开始怀疑他的以后是不是要按照她的思路走?
可是,弄哭了她,他又很懊悔,他最喜欢的那双眼睛里蓄满眼泪,一颗一颗都在数落他的不是,他只想爱她,可是越到后面越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他变成了趴在玻璃上找寻出口的那只蚂蚁,明明未来光明一片,可是出口总总没有。
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手抽出来,借着月色走到厨房里开了冰箱吃她准备的面包,他想到她蜡黄的脸色,又有些吃不下了,只好走进洗澡间冲了凉才睡下。
作者有话要说:
☆、你要记得啊
这半个月过得如此漫长,她装得那样自然,可还是觉得很闷,她与李蕴,仿佛始终隔着一层透明的塑料。
她觉得他怕伤害她,所以对她什么事都迁就了一点。她不是个霸道的人,他的那些反应让她很不舒服,两个人在一起,有一个人若总是忍让,势必也不是健康的。
他最近又会一个人发呆了,这是以前不会的。她看着他凝固的侧脸,泪水渐渐氤氲开来。她越来越看不起自己,遇到难题,总总只会流泪。
六月十八那天很晴朗,天空里没有一片云,是一个毕业的好天气。董纤放下这些天的沉重,轻装到了学校里。秦苏苏作为班上的团支书,早早在教学楼办公室里帮忙把同学的毕业证书一一整理好,董纤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里的时候,她叫她直接去办公室里。
她爬上教学楼的五楼,大大的办公室里已经有很多人了,除了几个班主任,其他都是中文系的学生,经过三年相处,大多都认识了,她自然地跟他们打着招呼。都说碰到老熟人心情总会变好,这话说得不错,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好多。周晓梅在她旁边叫她:“纤纤,你来啦!”
她笑着点头,“是啊,晓梅,你们来得好早啊。”她又看见了沈语她们,又侧过头去跟她们寒暄。这时她的屁股上面挨了一巴掌,她一回头,秦苏苏正在看着她笑,“纤儿,好久不见,弹性又变好了哈!”秦苏苏望了望她的屁股。
她有点无语地望着秦苏苏,“你这个女流氓,还是死性不改,上完厕所洗完手就想着往我裤子上面蹭!”
“哎,别说!手感还挺好!”秦苏苏又拿了另外一只还没干的手在自己右手手臂上拍着,说:“太热了,降降温。”
沈语望着她们两个就是一阵笑,“苏苏啊,纤纤跟你呆在一起就成了活宝了,看来真是近墨者黑啊!”
秦苏苏嘿嘿一笑,“我明明是‘赤’!”
班主任召集各班人马之后做了一个短暂的总结,就宣布她们毕业了。领完了毕业证,又要去生活部领学士服,拍照留念,紧接着就是去吃班级的散伙饭了。席间,秦苏苏拿着酒杯拉着董纤的手到各个老师面前谢谢他们这几年的照顾。老师各个都笑容满面,都夸赞秦苏苏这个团支书做得有声有色,看来是很有前途的。秦苏苏说她要继续读研。又得到了他们的赞同。只有班主任看到站在一旁的董纤,问她现在在哪里。
她如实以告,说她做了将近一年的文员,现在还没有觅到下一份工。
班主任的眼里有失望和疑惑,她说:“你文章写得很好,怎么不去另一个大点的城市从事和你专业相关的工作?”
秦苏苏解释给她听:“老师啊,这个城市里有她舍不得的人呢。”
班主任笑了一下,表示理解。秦苏苏与老师们一个一个碰完杯,然后才回到自己的那一席。董纤觉得肚子有些疼,便去了厕所。洗手的时候,她发了好久的呆。她还在想班主任眼里的那丝失望,那是喜欢她的老师眼里流露出来的,她又觉得是应该的,不止别人,她看到这样的自己也禁不住要失望的。
水声还在汩汩流着,班主任的声音打扰了她,“董纤?”
她习惯性地“嗯”了一声,看到班主任的脸孔,才发现她是在等着洗手,她慌忙地让开了位置,满脸歉笑。
班主任说:“发什么愣啊?上个厕所都能心不在焉?”
她还是笑着,说:“哦,没什么。”
她的谎话如此蹩脚,班主任冲着手若有所思地说:“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实现自己的价值,你说对不对?”
她等不及的点头,还没有仔细去想班主任说这话的意思。
在她还是笑着的时候,班主任洗完了手,往回走时,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很久很久以后,她才能明白,班主任的那抹微笑和那一句话的意义,那是一种经历过的劝解。可是很多时候,劝解往往是没有用的,就像你试图去跟飞蛾说火是危险的,它还是要扑上去,没有留下伤痕,哪里会知道疼痛的厉害。
吃完了饭,秦苏苏拉着董纤的手去寝室里午睡。到了寝室才发觉,原先逼仄的寝室里竟然都显得空荡荡了起来,大家的东西能搬的都搬走了,只留下秦苏苏的床和柜子,满满的都是她的零碎小物件。秦苏苏跟她说:“这就是人去楼空吧!这滋味还真的挺难受的。”
她说:“分别不就是这样的难受吗。”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都脱掉了凉鞋爬上了床。
秦苏苏说:“这些天她们的男朋友都跑到寝室里来帮她们搬东西,搬得我的心都空荡荡的了,就我一个人驻守在这里,我觉得有点孤单,甚至怀疑考研是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考研呢?”
“有一部分原因吧,现在毕业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出去干什么,我爸妈拼命地想我继承他们的衣钵,我才不想呢!当老师太无聊了,天天守着一群学生,一点自由都没有。林安学的那个专业也是要考研的,这不正好我就陪他咯。”
“原来啊原来……”
“原来什么?”
“你还不是和我一样都是舍不得某一个人咯!”
“林安就是个笨熊,我走了还怕有人会欺负他呢!他们寝室里的那些个骚男啊,看着他生活费松一点,整天找借口要他请客,有我在,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哈哈……”
“哈个屁啊。”
“我差点都忘了你一直都这么强悍的。”
“呵!呵!”秦苏苏加重了语气。
“苏苏,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
“怎么呢?”
“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和林安也是哥们一样,有话就直说了。”
“你怎么了?”秦苏苏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
“我跟他吵过几次架,感觉再也不和以前一样了。”
“还是因为游戏吗?”
“开始是因为这个,但到后来,我又觉得不仅仅是这个了。”
“第三者?”
“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两个人在一起总是很闷了,不知道要一起干什么。”
“是空虚吗?以前那么无聊的时候也没见你发过牢骚,捧着本书,脑袋里都是李蕴。”
“呵呵。”
“现在都过上以前梦寐以求的日子了,抱怨还多了?无距打破美感吧!”
“今天吃饭的时候班主任跟我说,人生最重要的是实现自己的价值,还问我对不对。”
“她是觉得你太可惜了,那时候文章写得好的,你要算是一个吧!而且她偏爱你这种文风。你怎么能从此与中文绝缘呢。”
“呵呵。”她呆望着白白的天花板和被蛛丝缠绕的不停旋转的吊扇,嘴里只有这两个字。
“纤儿,我知道你追求什么,和李蕴在一起嘛。但是人总是有梦想的吧,我就不信你没有做过当作家的梦。既然以后你和李蕴是会在一起的,现在为什么不花点时间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和价值呢?”
“……”
“你是不是怕几年以后物是人非?可我知道爱情是不怕等待的。”
是吗?
爱情真的是这样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她每次一想到离开总有一种言说不出的心痛的感觉。她怕她走了,很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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