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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后小教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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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伟问:“你怎么撑?离开这你打算怎么养家?”
  在这个连研究生都不值钱的社会里,一个高中没毕业就当兵、只参加过军校一年进修的少尉排长,他所熟悉的战术口令动作、机枪火箭筒操作,能为他找到什么样的工作?退伍后的战友回原部队讨饭,这样的事已经不再是新鲜话题。
  “如果你有好的出路,我不会拦你,即使我不当一连指导员了也会想办法帮你。不光是我,我想邵一鹏也是这么想。但是你得让我知道,你拿什么养家?”
  付斌没说话。回家种地、去工地扛包、搬运、当建筑工、保安、开车,养家的营生他就能想出来这些,他不怕吃苦,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但是他不知道靠这些他能不能养活一家,还要给妹妹看病。
  刘伟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什么,但是你也想想,你现在不能常回家,离开这就能守在她们身边,时刻都能照顾到?家里有事你不上班了?请一个月假,这一个月还能开你工资?回去还能有你的岗位?在哪都有哪的难处,在这至少你还有兄弟,还有连队,连里管不了还能往上报。你想想这次的事是怎么解决的,老参是拿自己的前途替你顶下来,就是为了让你回来退伍?”
  付斌不说话了,在他眼里,参谋长就是付家的恩人。和他这个“逃兵”比起来,老参做的事不知道要严重多少倍,这与目的结果无关,是事件性质问题。一旦曝出去,牵扯的就不是一个人。
  “部队留不了你一辈子,但是至少你得想清楚,走得明白。”
  刘伟叫站岗的开门,晚饭已经摆在门口了。
  “给他装上灯泡,到熄灯时候再摘下来。”
  黑着灯越想越糊涂,亮着灯让他看自己看事情都明白些。
  和付斌的谈话让刘伟也意识到一个问题,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和政治教育,却没有教给战士任何社会生存能力。这里大部分人迟早都会离开,也包括他自己,他们每个人都面临和付斌一样的问题,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不光是生存,还要有尊严的生活。
  马上就要离开一连了,当了一年指导员,对这个集体有了感情,临走前他还想做点事。晚上和邵一鹏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在连里收拾出来一个活动室,到修理所找板子钉了几个书架。军事方面的书籍多得是,刘伟又列了单子让司务长采购一些其他类别的,修理、计算机、通信、管理、还有农产品养殖方面。连里本来就给官兵们配了几台电脑,但平时训练忙任务多,有功夫就睡觉了,最多拿电脑打打扑克。现在电脑里装了一些基本的办公绘图软件,连里有些城市兵电脑玩得好,让他们先教会几个班长,再由班长组织各班战士学习使用。这年头光能识字不好使,不会电脑就是半文盲,既然有条件,就要利用起来。在部队里学到些以后用得着的东西,总比回到社会上两眼一抹黑好。
  一连什么事都做在其他连队前面,当初他们第一个把食堂改成了自助餐形式,也是他们第一个给一成不变的四百米障碍场增加难度,现在看他们又有行动,其他几个连也纷纷仿效。团里听说了,开会的时候特别表彰了一连,说这个标兵连的称号不是白来的。
  坐在台下,刘伟忽然有些伤感,这是他作为一连人,最后一次见证这个集体受表彰了。
  元宵节前一天,付斌的解禁通知下来了,没提处分,这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和解禁通知一起来的,还有刘伟的任命书,三天后到侦察连报道。
  邵一鹏也接到了军令状,由于指导员马上要走,考虑到连里工作衔接问题,这个新任的作训股长要等这一阶段的共同训练科目结束再上任。
  元宵节的聚餐,一是给归队的付排长接风,最重要的是给指导员送行。
  大伙正热闹的时候,值班的通讯员跑进食堂,大喊了一声:“一排长,北门领家属!”

  第四十章

  ……》
  付斌想不出谁来看他,妈和妹妹都在老家的医院,即使付萍没出事,她们也舍不得几百块钱的路费,上次来回的车票都是部队报销的。他往北门走,身后跟着一群凑热闹的兵,起哄要看嫂子。付斌心说哪来的嫂子,懒得理他们,爱跟就跟着吧。
  离北门传达室老远,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喊:“斌子!”
  付斌一愣,看向营门口,母亲瘦削的身影正扒着铁栏杆朝他招手,手里攥着一顶灰色的毛线帽,穿着城里人嫌老土的暗紫红色棉袄。
  “妈?!”
  付斌跑过去,隔着栏杆握住母亲的胳膊,“您怎么来了?小萍呢?”
  付斌妈见着儿子激动,支吾了半天也没回答出来。值班室的战士拿出表格让他签字,付斌签完了领着他妈往营地里走。
  “排长,还有一个呢。”小战士拦住他,指指警戒线外面,那停着一辆大吉普,一个女孩正从后备箱里拖出来一个旅行袋,扛在肩上朝这边走过来。
  付斌一看,这不是那天指导员硬塞给他的“跟屁虫”吗?看看她,再看看他妈,他那有限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帮个忙!”小欧喊他,旅行袋的分量不轻,她背都直不起来了。
  他妈推他,“去帮帮姑娘。”
  付斌走到小欧跟前,把包接过来,拦着她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妈一起来的?我妹呢?”
  小欧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您就是有一百个问题,也得让我先喘口气,我开了七个多小时车到家,又开了两个小时到你们这。”
  付斌看着她从旅行袋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塞回去,伸伸胳膊踢踢腿,又扭扭腰,终于开始答疑解惑。
  “我听说你妹妹的事了。我找大夫咨询,人家说得看是什么程度的疤痕才能定治疗方案。我不知道她具体情况,也没法给大夫形容。这周末就跟朋友借辆车去你老家,看看她的伤。我到医院的时候,你妈刚办完出院手续,正收拾东西要带你妹回家……”
  付斌算算日子,“这么快就出院了?”他走的时候他妹身上的伤口还感染呢。
  小欧猜测:“可能平时不经常用药,所以吃点药就恢复得快。大夫说她脸上的伤口五天就拆线了,身上的伤有感染,十二天拆的线。”
  付斌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些事他这个当哥的都不知道,她却清楚,她与他无亲无故,只能算半个老乡,却专门开车一千多公里去看他妹妹。
  “谢谢你!”他由衷地说。
  小欧见他那么真诚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平时的爽利劲忽然不见了,微微笑着说:“谢什么,老乡嘛!”
  付斌问:“我妈怎么来这了?我妹妹在哪呢?”
  小欧看看他妈,轻轻推他一下,“大冷天别让你妈在这冻着,好歹吃你们食堂几个元宵,我再慢慢跟你说。”
  他背起她的包,领着他妈往连里走,小欧走在他旁边。
  “你包里装的什么这么沉?”
  “不是说了给你带我们家乡特产吗?”
  付斌妈拉着儿子的手说:“还有你爱吃的煎饼,临来前妈给你烙的。”
  进了一连的食堂,刘伟和邵一鹏过来迎老太太。其实付斌妈的岁数不算老,但一辈子做农活操劳,还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孩子,生活的艰辛就显得人老态。
  刘伟瞅一眼小欧,“来啦?”
  “来了!”
  付斌看看这两人,问刘伟:“你知道她把我妈接来?”
  “我当然知道,你妹妹现在就在她家,你嫂子照顾呢。”
  付斌彻底懵了,他禁闭到底关了多久,怎么一出来世事都变了。
  刘伟说:“她要去看你妹妹,我就告诉她医院地址了。她拿手机把你妹的情况拍下来发给你嫂子,你嫂子去问大夫,大夫说最好现在恢复期就开始辅助治疗,你嫂子也说让她来看看心理医生。我们一合计,就让她把母女俩接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刘伟语速比较快,付斌妈听不大懂,光看着他们笑。付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妈又没见过小欧,怎么跟着陌生人就走了?再说老太太最不放心她那个家,虽然什么值钱东西都没有,可一步都不能离开。还有家里的地,每年到这会儿就该翻翻了。
  付斌问了母亲几句,母子俩说的都是方言,其他人听不懂,只有小欧老家的口音相近,明白他们说什么,时不时她也插两句。刘伟笑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欧说了一句她家乡话,刘指导没听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她得意地笑,付斌也微微笑了一下。
  付斌妈当初不同意来,怕给儿子添麻烦。后来刘伟找到参谋长,打通小欧的手机,让老参劝了几句。老参说你们来不是给他添麻烦,是让他安心了,他妹妹的病好了他才能踏实工作。付斌妈把不信佛的老参当神明,听了他的话才答应来了。但付斌的妹妹还是不肯走,自从出了事就像变了个人,一句话也不说。
  “后来怎么又同意来了?”付斌问母亲。
  付斌妈看看小欧,意思是她劝动的。
  小欧脸有点红,没等他问,赶紧岔开话题说起治疗的事。
  刘伟说,团里同意在家属院找间屋子让她们母女俩暂住,但是离医院太远。小欧说让她们住在自己租的小屋,她去和叶小迪一起住,都在气象局院里,方便照顾。付斌听着他们讨论妹妹的事,自己插不上嘴,指导员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心里一股热流,不知道怎么表达,眼眶有些湿润。背过身悄悄揉了揉眼睛,转过来看刘伟正看着他。
  “你说要转业,我不想点辙,怎么把你留下啊。”刘伟笑着说。
  “谢谢你,指导员。”
  “别谢我,要谢得谢小欧,她把你家人接来,还把自己住的地方腾给她们住。”
  付斌转头对上一双眼睛,小欧对他笑了笑,又陪他妈说话去了。
  聚餐之后,新兵组织条例学习,老兵自由活动。
  付斌领着母亲到自己住的地方,老太太坐了一天车累了,跟儿子说了一会儿话就瞌睡起来。付斌让母亲躺在下铺一张床上,把自己的被子抱下来给她盖好。
  看着他做完这些,小欧小声说:“上次还没逛完你们营区呢。”
  “营区太大了,一天都逛不完。”见她不说话看着自己,付斌说:“那出去走走吧。”
  往常这个时间训练场上到处都有人,但今天是正月十五,新兵们在屋里学习,老兵们忙着给家里打电话,外面就显得空旷了。
  走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付排长不擅长跟姑娘打交道,小欧也一改常态,不那么叽叽喳喳了。看到他妹妹的伤时,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总是春天花会开,好人会受伤、会无奈,以前觉得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情,其实身边就有人正在经历着。
  “你妹妹的伤得有心理准备,疤痕不容易消掉,治疗只能起到淡化的作用。”
  付斌点点头,他自己腿上有一块被弹片咬的,缝了十三针,好几年了还留着疤。付萍的伤是碎酒瓶子划的,伤口有深有浅,愈合后会形成鼓起的疤痕,很难消除。他想过就算妹妹嫁不出去,他养她一辈子,把她以前吃的苦都弥补回来。只是一个女孩,不能体验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幸福,他难过的是这个。
  小欧看看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其实我们商量带她来,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她脸上的伤,而是心里。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太好。”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怕他着急,她尽量说得委婉。“受到惊吓刺激之后人变得反常是正常的,但是不尽早干预,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越来越严重。”
  付斌想到自己回去那两天,妹妹躺在医院病床上,一句话都没说过,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她现在……”
  “不跟人交流,有一点声音就会害怕躲起来。”
  看他拧着眉头的样子,她很想握一握他的手,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些。但是她不敢,只能拍拍他的胳膊,安慰说:“别担心,叶小迪认识一个心理医生,是她大学的校友,可以让你妹去看看。但是有一个问题,你妈妈特别排斥看心理医生,觉得我们把你妹妹当精神病了。所以最好别跟她提,就说去见见朋友聊聊天。”
  付斌知道,农村人哪讲什么心理疾病。别说他妈,一开始刘伟跟他说看心理医生,他也不能理解。后来找卫生队的大夫给他解释了几次,才慢慢能接受了。他知道跟心理医生聊天是要钱的,而且不比看头疼脑热的便宜。
  “这个你别担心了。”小欧说:“你们参谋长说医疗费有出处,冤有头债有主。”
  付斌想了想,“她们不能一直住在你那,那附近还有没有租房的?或者我把租金给你。”
  小欧没告诉他,在那附近租房,他排长的那点工资连半地下室都租不起。她笑笑说:“让她们先住着,做完一个疗程看看情况再说。我们大楼里现在招保洁员,算临时工,每月有工资,还发食堂的饭卡,够她们娘儿俩吃饭了。你问问你妈妈愿不愿意干?”其实她自己的饭卡都用不完,足够带母女俩吃饭,但是他肯定不想人家这样施舍。
  付斌问了问保洁员的工作。母亲在家也闲不住,每天下地干活,帮人裁衣服,自己烙煎饼挑出去卖。来到这肯定也得找点事做,与其在外面做工,倒不如在小欧单位这让他放心。
  时间不早了,开回市区要两个小时,她还得去给朋友还车。两人往营房方向走。
  “你周末有假就来看看她们,多陪你妹说说话,你妈说她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的。”
  付斌点点头,想起吃饭时被她故意岔开的话题,问她:“你是怎么把我妹妹劝来的?”他知道付萍的脾气犟,她自己决定的事,别人谁说也不行。
  小欧脸有点红,好在天黑看不出来。
  “我跟她说,‘你哥要结婚了,你嫂子想让你当伴娘,你脸上不治好了怎么当伴娘啊?你哥就结不成婚了。’”
  付斌有点哭笑不得,“她就相信了?”
  “为啥不信?”
  “她没问嫂子在哪?”
  小欧不知哪来的勇气,看着他说:“我说就是我啊!”
  付斌愣了好半天,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开玩笑的吧?”
  她扫了他一眼,迈开大步往前走。
  “当然是开玩笑的!”

  第四十一章

  ……》
  离开一连的时候,刘伟的行李只有一包衣服和日常用品,外加一个纸箱装着书、材料和几年攒下来的剪报本——当兵十年的全部家当。
  东西收拾好放在门口,他坐在空床板上。楼道里静悄悄的,战士们都出去训练了。这些年调了好几个地方,以为可以走得从容,可是每离开一处,都像有只手在心里掏了一把,有一部分就永远留下了。
  “指导员,车来了。”
  连部的门敞开着,通信员站在外面。
  刘伟站起来背上包,通信员帮他搬着箱子往外走。走到营房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外面站着全连的人,列队整齐,有朝夕相处过的熟面孔,也有刚下连还叫不上名字的新兵,站在最前面的,是搭档了一年的连长邵一鹏。
  “敬礼!”
  一百多只右臂齐刷刷举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声响,标准的军礼。
  刘伟的视线一下模糊了,咬紧牙没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掉下来。他把包扔在地上,立正站好,抬手向他的战友们庄严回礼。
  军礼,这是军人的最高荣誉。
  一年前当他刚来到这里,同样是一个包,一箱书,战战兢兢如何当好一个连队指导员。第一次的全连政治教育会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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