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祖名,我还爱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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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老妈也起来了，看得出她也是一夜未睡，那么大的眼袋，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喝了点牛奶就上学去了，她也没有说什么。　　　
　　我没有去吃午饭，真的没有心情。　　　
　　老兑见我一直闷闷不乐的，以为是因为他抢了我的名额的缘故，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切，这关你什么事？我可没往心里去，我想的不是这个。〃现在让我心疼的是那些海报，那些照片，有些都是唯一的。　　　
　　〃你一定要好好复习，考不上才是对不起我呢。〃　　　
　　〃你真好。〃　　　
　　用得着这样吗？每个人有自己的路自己的运气。　　　
　　〃小岚，有空吗？我们出去聊聊？〃不记得这是成豪第几次约我聊天了，我都没了悸动感。　　　
　　我们走在学校的草地上，细数着小草的颤抖。　　　
　　〃你的头发？〃我突然发现他剪了短发，〃为什么？〃　　　
　　〃没什么，留得不新鲜了，就换种样子了。〃他的答案并不是正确的，但既然给出来了，我就当标准答案来听吧。　　　
　　〃我想讲讲我的故事，你愿意听吗？〃他沉默了好久，开了口，〃很长的哟。〃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看到了他和她的一面，又听到了林伯伯那欲言又止的故事开头，早就引起了我十二万分的好奇了，如今终于有机会听完全版本了，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从小我就喜欢音乐，四岁时家里人发现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就帮我请了一个好的音乐人当我的老师，在他的严格培养下我提高得很快。在念书时我还要学作曲、弹钢琴等，这对于其他小朋友来说也许是件苦事，但是我喜欢，所以我总觉得自己的童年是快乐的，尽管也常常会哭着求妈妈让我出去玩一会儿。在我十来岁时就有一些唱片公司要和我签约，可是被妈妈给回绝了。她对我的期望很高，不希望我很早就走歌手的路，坚持要我上大学，还送我去国外念书。〃他停了一会儿，看着远方，好像在看小时候的自己，那么陌生。　　　
　　我过去总以为他只是普通的人，要靠工作来维持生活，没有想到原来他生活在一个非常富裕的家庭里，突然觉得有种距离感，他是与我不一样的人吧。　　　
　　〃在国内的时候，我是寂寞的，没有什么朋友，只有音乐。出了国就不一样了，我和人合租了房子，每天过着快乐的日子，高兴时写写歌，还认识了兰。〃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柔，只是不是为我，兰就是那个女孩子吧？　　　
　　〃她在父母去世后出国投靠哥哥，好巧，我们都去同一家著名的舞蹈学院学习。我是自己很想学，可老师认为我是班上跳得最差的；她呢，总觉得自己不该来跳舞，可是老师却认为她有天赋，于是我们常常会被老师留下来加课。我们又是来自同一个国家，再加之年龄相仿，又没有别的朋友，所以就格外亲近一些。　　　
　　〃说实话，她并不漂亮，可是我第一眼看见她就爱上了她，爱情讲究的是眼缘吧。　　　
　　〃我们天天在一起跳舞，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互相爱恋，我们的双人舞还得了学院的最高奖，那是历史上没有的。她的唱歌也很好听，没事时我们就一起唱唱歌，那一段日子是这样的美丽。〃　　　
　　他没有多说细节，不过我也能想像得出来中间的快乐和温馨，那不是用言语能够表达的，很奇怪我没有半点的妒忌或是不快，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只有羡慕和感动。　　　
　　〃不过，好日子没过多久，我妈就出现了。也许是因为她太爱我了，所以她是带着偏见来看待兰的，她总说兰是为了我的钱才爱上我的，说我年轻不懂事。在劝不动的情况，她去找兰，甚至要给她钱让她离开我。　　　
　　〃回想这一切，真的就像是电影中演过的一样，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只要兰离开。也许在一个顽固的妈妈面前，一切的爱情都是无力的，或许是因为我太懦弱，从小跟着妈妈，我知道她的辛苦，我做不到违背她的意愿，在感情和亲情之间，我选择了后者，于是我们分手了。〃　　　
　　〃你这么软弱呀？〃我倒是没想到，〃要我是你，只要她值得你爱，拼了命也要在一起的。〃　　　
　　〃如果我也这么勇敢就好了，可是我做不到。〃他低下了头，〃我其实是个很没勇气的人。〃　　　
　　〃那后来怎么样？她呢？〃我已深深地被他们所打动。　　　
　　〃她当然是不愿意与我分开的，她也去找我妈，结果得到的却是更难堪的结局，她的力量支撑不住我的信心，我还记得那天她哭着离开我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可是我的身后还站着我的妈妈，我不能让她伤心的。　　　
　　〃再后来我就回了国，在一家唱片公司当作曲，与她从此失去了联系，只是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总梦想有一天能再续前缘。　　　
　　〃可是一年两年，日子周而复始，原以为生活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只会按着妈妈的意愿走她安排好的路时，转机又出现了。　　　
　　〃我有个朋友住在这个城市，他前段日子出差就住在我那儿，在他随身带的一张包东西的报纸上，我看到了她的名字，才知道她也回了国，在这个城市当专栏作家。　　　
　　〃当时我就乐疯了，心想也许这是上天注定的，要给我重来一次机会。我不再是几年前那个什么都受老妈摆布的男孩了，我要追求自己的生活，已错过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于是我抛下那边的工作来了这儿。　　　
　　〃我先去报社要了她的地址，可是她同室女友说她外出旅游了，我等了一个月，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她还没回来，这时正巧我们学校招音乐老师，于是就……〃　　　
　　〃你后来怎么找到她的，她还爱你吗？〃　　　
　　〃等待是辛苦的，但只要有结果就不在乎，怕只怕费尽了心思，最终还是镜花水月。　　　
　　〃那天终于等到她回来了，我在她必经的路上等她，我看得出她刚刚见到我时的震惊和喜悦，可是很快地，她就冷了下来，断然拒绝了我，也就是你看到的那天，那一天我真的伤心极了，多亏你在，否则我想我会马上离开这儿的。　　　
　　〃后来我不甘心，又去找了她几次，结果找来找去还是自己受伤，最后她告诉我，说她要出国了，叫我走好自己的路。　　　
　　〃想不到走了这么多路，抛开一切来找她，结果还只是伤心。再见只为了再分，这叫什么缘分呀？〃　　　
　　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非常疲惫和伤感，心里的伤口裂开来，血还是那么淋漓。我没有想到在他开心的表面之下，有这么多伤感，在我给他写情书的时候他在等待追求自己的爱情，在我表白的时候，他在与自我伤心挣扎，难怪那些日子他总是逃避，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　　　
　　可是为什么他就不能接受我呢？为什么不相信我可以给他安慰呢？既然她不爱他，那么为什么不转过身来拥住爱他的人呢？　　　
　　〃那，她前几天又为什么来找你？〃　　　
　　〃她是来和我告别的，她说出去了就不准备回来了，只是说要走却没说是什么时候的飞机，连机场都不要我去送，她是真的要从此消失了。〃　　　
　　〃不要想了，既然她不爱你，那么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这是谁和我说过的话？我用在了他的身上，世界的转变真好笑，〃每个人有自己不同的命运呀。〃　　　
　　〃不，她是爱我的。这是她写给我的信，你看一下。〃成豪交给我一封信，〃那是她到了那儿后寄给我的。〃　　　
　　他真把我当朋友了，居然给我看她的信？我有些不太自信。　　　
　　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叠淡紫色的信笺，咦，和我用的一样。　　　　　　
　　在我们认识的第一天，我买了这本信笺，到现在只剩下两张了，注定这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了。　　　
　　没有让任何人来送行，我想选择了离开就是选择了孤独。飞机远离了地面，远离了我的亲人我的爱人，飞向布鲁塞尔，我终于离你越来越远，尽管爱从不曾离开。别了爱人，我将永远离去，永不再回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来布鲁塞尔干什么，从遥远的属于自己的国度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到了那儿才知道自己错了，我哪里是到了陌生的地方，我只是回到了我的小镇，回到了过去的梦里。　　　
　　布鲁塞尔是个很平淡的城市，高大的哥特建筑连成一片，让人觉得很喧哗，高楼大厦光陆怪离，而古老的乡镇，每一条街道都是一座寂静的宝藏。一排排的广场和乡村老广场之间散落着座座别墅。它虽然繁华但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静，而这也是我一直的梦想。　　　
　　刚来的那天下着微雨，青石板路被踏出湿湿的青黑色，我很想光脚走在上面，感觉童年时的小心翼翼。街的两边是同样青黑色的商店，宁静地卖着一些小玩意。　　　
　　就像首次来这儿的人一样，我也去了大广场，去看那个小于连，很多人拥在边上照相，可他寂寞地站在街角。铜像旁边的小店里专门出售于连各种不同造型的扑克牌，贴了满满的一橱窗，阳光下张扬得令人心动，于连在这里仿佛是每个人最宠爱的孩子。　　　
　　而我们呢？我们这些来自不同的国家，准备在这儿定居的人们，谁是最宠我们的人，谁又是我们最宠的人呢？　　　
　　我曾经太执着于我们的爱情，现在我终于明白，你母亲说得对，感情好不代表合适，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注定过不一样的生活。如果我们在一起，你就不可能实现自己的梦想，那样的爱就太自私。爱不代表拥有，有时候放手也是种快乐。　　　
　　将来也许我们会有各自不同的家庭，只要还有回忆温暖我的梦，一切足够，但愿你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平静和未来。　　　
　　永别了爱人。　　　　　　
　　我流着泪读着她的信，那么浅淡的字迹里包含了太多的深情和无奈。突然觉得自己一直自以为是的爱是这样的浅薄，经不起什么风雨，是我太年轻了吧？　　　
　　我不知道，原来爱有时候不是一定要拥有，放手也是种快乐。　　　
　　〃你长得和她很像，脾气也像，所以我会不自觉地疼你，那是种说不清的感觉。然而你才十七岁，主要任务是学习，怎么可以那样。我不想伤害你的，真的，可是你也应该明白自己的方向。〃他居然也流下了泪，我心痛得很。　　　
　　〃我们从朋友做起吧，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答应我要好好学习，先考上好的大学再说，行吗？〃他伸出了手，我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用力地点着头，〃而我，以后也许会继续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我们要比比谁能先实现自己的理想。〃　　　
　　〃不过，我还是要批评你。〃他的表情一转。　　　
　　〃不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想的，一定是为了逃课去成都的事，〃我烦都烦死了，现在老妈就跟我有仇似的，家已不成家了。〃　　　
　　看我沉重的表情，他笑了，〃没这么严重吧？〃　　　
　　〃有这么严重的。〃我皱了皱鼻子，〃你不会明白的，我那个老妈，现代人古代思想。〃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管他了，不想这么多了，反正他是个心思过多的人，偶承认偶输给他了。　　　
　　他出现在我没有想到的时间里，让我有了不曾预料的梦想，可是同时也带给我没有想到的痛苦。然而，经过了如此多的是是非非，在他对我真正敞开了胸怀之后，在我听了他和她的爱情之后，我突然解开了心结，就像满天的风雪误以为从此将冰冷一片时，太阳出现了，整个大地就如此的温暖，村上春树的小熊还在草地等着我们一起打滚吧，生活变得风和日丽了，我们就好像重新认识了对方。不是老师和学生，不是哥哥和妹妹，我们是朋友，很近很亲的朋友，我对他像是爱又不像是爱，一种更为复杂和深厚的感情吧。　　　
　　从此，我的雨季结束了，阳光透了进来，拉着他的手，暖暖的温柔，感觉真好，我又找回了自己的幸福，那不是因为得到了什么，而是由于了解了什么。　　　　　　　　
第18章　　　　
　　2　　　　　　
晚上回家，心情本来很好，可是看到老妈那张结了千年冰层的脸，我就笑不出来，也没有了吃饭的欲望，直接进了房间。　　　
　　开饭的时候，饭菜的香直往我的鼻子里钻，胃也唱起了歌，我用两个棉花塞住了鼻孔，绝不妥协。　　　
　　〃小岚，吃饭了。〃还是老爸心疼我。　　　
　　〃谁也不许叫她，反正她不是离了谁也都能活下去的吗？〃老妈的声音好冷，看来这场战争旷日持久。　　　
　　有人敲门。　　　
　　〃叶小北。〃　　　
　　〃成老师？〃小北很惊讶，〃小岚快来，成老师来了。〃　　　
　　他来我们家？我急忙冲了出去。　　　
　　一身黑西服，还提了一袋水果，样子很成熟哟，不过很好笑，因为看惯了他的嬉皮士样，他突然的绅士化实在令我吃不消。　　　
　　〃爸妈，这是我们的成老师。〃小北拉着他。　　　
　　〃成老师呀，快坐，快坐。〃老妈是最喜欢老师上门了。　　　
　　〃叶爸爸，叶妈妈，我今天来主要是找你们的，我们能找个地方谈一下吗？〃他在搞什么鬼？　　　
　　〃小北，小岚，回你们房间做作业去，成老师，我们去书房。〃老妈冲我们瞪着眼，吓得我俩只好乖乖回了房。　　　
　　〃你说他们会说什么呢？〃小北轻手轻脚地进来了。　　　
　　〃我怎么知道？〃　　　
　　〃我敢打赌，成老师是为你来的，我总觉得成老师对你特别的好。〃小北的目光还是很锐利的，不愧是我叶小岚之弟。　　　
　　〃当然要对我好了，我可爱呀，人见人爱呀。〃　　　
　　小北做出一副受不了要吐的样子。　　　
　　〃你少装了，我和成老师是哥们，当然要照顾点了。〃　　　
　　〃我刚刚在书房门口偷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　　　
　　一会儿书房的门开了，我和小北都迅速地冲到了门口。　　　
　　只见老妈满脸微笑，〃好，成老师，那就拜托你了，我们家小岚让你费心了。〃　　　
　　〃没事，应该的。好了，我回去了，小北，小岚再见。〃他冲着我笑着。　　　
　　〃再见。〃他让我不解。　　　
　　成豪走后，老妈把我叫到了书房。　　　
　　〃刚刚你们成老师和我谈过了，你逃课追星是不对的，不过我的方法也过激了，妈妈先向你道歉。〃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妈妈，那个一向以指挥我们为乐的女将军居然会向我道歉？我听错了吧？我用力挖了挖耳朵。　　　
　　〃妈，你？〃我的鼻子怎么这么酸？〃是我不对，妈妈，我不该偷偷出去，让你担心了。只是，妈，你总不能把我的那些都扔了呀。〃　　　
　　〃其实我也没毁掉你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只是收了起来，现在还给你。〃在她手里的，果然是那些失而复得的宝贝，它们居然过得很好。　　　
　　〃老妈万岁！〃我忘记了所有的对立和反抗心理，我爱你老妈，看来是我自己的错，我怎么能怀疑老妈的爱呢？我抱住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她用力地擦着我激动的口水。　　　
　　〃你少甜言蜜语，成绩要给我搞好，还有就是刚刚成老师也说了，学校布置的跳舞任务也要完成好。〃老妈就是老妈，不受任何糖衣炮弹的诱惑。　　　
　　〃保证完成任务，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