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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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刘星笑眯眯地大叫。五个啤酒瓶举了起来。陆云霞犹豫了一下，也把手中的一瓶白柠檬举了起来。

　　刘星削了个苹果递给陆云霞。陆云霞又瞥了刘世俊一眼，见他神色自若，想了想，便接了过来。黄道彬看在眼里，暗暗摇头叹息，心想刘星这片痴心恐怕要付之东流了。

　　鲁圣晓道：“趁着大家没吃饱，我先给大家作自我介绍。我叫鲁圣晓，别人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我‘鲁智深’，那是朋友们给我的面子了。我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吃得不多，最大的坏处就是以朋友义气为重。”

　　彭伟业也忍不住接着说道：“我叫彭伟业，我们三个跟刘星是好朋友，更是好兄弟。我只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我有个坏毛病，就是看不惯一些欺软怕硬的人。比如说现在有坏人敢出来抢劫或者敲诈勒索之类的，我保证马上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他往黑暗中指去，义正辞严地说着，仿佛他就是正义的化身。

　　黄道彬沙哑着道：“我叫黄道彬。我这人很稀松平常，没什么突出的，走在大街上绝对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没有值得称道的优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缺点。”

　　刘星笑嘻嘻地左右看了看：“好像该轮到我啦。我不说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叫刘星，大家别把我误会成天上的‘流星’。我最大的优点是热爱祖国，最大的缺点就是朋友太多。”

　　刘星刚说完，四人的目光就一齐聚在陆云霞身上。陆云霞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我的情况刘世俊最清楚不过了，大家要想知道，问他就行了。”

　　刘世俊的耳根一下子热得很厉害，连忙说道：“我就叫刘世俊，说不说都没什么的了。”

　　鲁圣晓的声音还是不大：“刘世俊同学，听说你救的那位女孩不但人长得特别漂亮，好像还是某位高官的千金，是不是真的？。”

　　彭伟业也笑容可掬地接口道：“我们班上的男生都在说，要是换作他们，就算是不要命也要奋不顾身地去救那位女孩，只可惜老天没有给他们这种机会。”

　　黄道彬问刘世俊：“你和那位女孩有没有像很多书上写的那样发生动人的爱情故事呢？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反正我是听说过了，有人就说有几次在校园里看到你和那位女孩在一起，样子挺亲密的。”

　　刘世俊认真地道：“我是跟她义结金兰了。至于你们所说的爱情故事，我做为当事人，怎么会没有感觉到呢？你们要是不相信我，问一问刘星就知道了。”

　　刘星笑逐颜开道：“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没有谁能说得清楚的。”

　　陆云霞忽然站起来，似乎在自言自语：“大家先聊着，我去烤鸡翅膀。”

　　刘星叫道：“我帮你。”跟着去了。

　　鲁圣晓拿出扑克牌叫了起来：“刘世俊。来来来，我们四个刚好凑一桌，一起玩几局拖拉机。”刘世俊知道他们的心思，也不说破。

　　鸡翅膀刚烤得半熟，刘星已经心不在焉了。他望了望正在聚精会神打扑克的四人，凑近陆云霞低声道：“陆姑娘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陆云霞正专心往鸡翅膀上抹芝麻油，头也不抬地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大家都是朋友，不用弄得神神秘秘的。”

　　刘星的话简直是在哀求：“你就给次机会让我跟你单独说两句话吧。”陆云霞叹了一口气，放下鸡翅膀和刷子，站了起来。刘星大喜，带着陆云霞来到二十米外的地方才停下来。一路走去，他虽然心里叫着自己不要紧张，可是每走一步，心就忍不住砰砰乱跳一通，等到真正跟陆云霞单独面对时，心更是想跳出胸腔了。他开口说话了，可是连他自己都听得出声音颤抖得很厉害：“陆姑娘，我叫你出来没什么事。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爱你。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的爱，也是我唯一的选择。”他努力说完最后一个字，已经是满头大汗，但是感觉轻松多了。

　　陆云霞早就猜出他想说什么，坦然地道：“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感受。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这辈子，做朋友已经足够。爱情上的事，你另找她人吧。”

　　刘星急了，不甘心失败地道：“我对天发誓，我所说的话全是真的。要不要我把心挖出来让你看，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陆云霞正色地道：“挖心就不必了，我也受之不起，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这样对你对我对所有的人都是好的。你有你选择的自由，我也有我选择的自由。你总不能逼我吧。”

　　“我不会逼你的。”刘星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着。多日来编织的梦想和期待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破灭和粉碎，化为了幻影，尽管他早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坏的结果。他觉得心里的支柱一下子没有了，自己似乎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吞没。想着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这辈子不会属于自己，而不知道哪个男人会得到她，他越想心里越是凄苦，不禁悲从心来，眼眶里顿时有两颗泪珠在团团打转。

　　回到烧烤炉边的陆云霞心情轻松了许多，拿起一只烤焦了的鸡翅膀咬了一口细嚼，却也觉得香甜可口。刘星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满脑子还是在想：我失恋了，我完了。

　　正当众人各做各的事的时候，黑暗中忽然冒出三条人影。为首的人高度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一米六五，一脸乖戾，头发凌乱，上穿一件左肩开了几个口的牛仔衬衫，下穿一条两边膝盖处也有几个半大的洞的牛仔裤。这个人往那里一站，一股邪气就透了出来。他的后面跟着两个人，左边那个眉清目秀，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似乎对谁都非常友善，但右手提着的竟是一把日本武术刀，刀身较长，在昏黄的烛光的映照下，反射着昏黄的光芒；右边那个身材较高，眼光冰冷，嘴唇紧闭，右手横握着一把带锯齿的砍刀。三人的年龄看起来没有一个人超过二十五岁。

　　三人狞笑着快步往这边走了过来。彭伟业正对着三人走来的方向，在看到三个人的同时也看到了那两把闪着寒光的刀，惊恐之下，竟然向后翻倒。鲁圣晓和黄道彬显然还不知道这回事，指着彭伟业大笑。

　　刘世俊却觉得不对头，扭头一看，也看到了这三个人，差点失声叫了出来，心里叫道：坏了。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迅速站起来挡在陆云霞身前，沉声道：“陆云霞，快把头转过去，千万不要出声。”

　　陆云霞所处的地方离各处的蜡烛稍远，且正坐在树干旁，别人不仔细看，一下子也不会发现她，但她却能清楚地看到这三个人。她心里面不免非常慌张，但一想到有刘世俊在旁边，也稍稍镇定下来，依言转过身去，悄悄远离烧烤炉。

　　“牛仔衣”等三人大摇大摆地来到众人跟前。“牛仔衣”蹲下来，手在各种食品上晃了晃，抓起一个苹果用力“喀”地啃了一口，竟然赞叹道：“不错，很脆很甜。”随后他看了看众人，嘿嘿笑道：“哥们，今晚来这里烧烤呀？”他虽然笑，没有人感觉到他的笑意。

　　他问这句话简直就是多此一问，但没人敢跟他计较。刘世俊摊开双手笑道：“三位朋友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刚刚烤好了鸡翅膀，正想请三位朋友尝尝我们的手艺。”说完没等这三个人开口，就走到烧烤炉边，取来三只烤好的鸡翅膀递给三人。三人也不客气，接过来大嚼。“牛仔衣”还不忘道谢。刘世俊趁势道：“三位朋友吃完了还想吃的话，我去帮你们烤。我们这有鸡腿、牛肉、玉米棒。你们想吃哪一样东西？”他心想这三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先稳住再说。

　　“不用麻烦你啦。”“牛仔衣”一脸客气。他几口咬完鸡翅膀上的肉，扔掉手中的骨头，掐了一截卫生纸，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手，随后轻轻拍了拍鲁圣晓的肩头：“哥们，跟你商量件事。你看看我，衣服破了，裤子也烂了，为什么呢？我们兄弟几个穷啊，只好穿这样的衣服了。可是你说穿着这衣服怎么能出去见人呢？所以我们兄弟几个现在想向各位哥们讨几个钱花花。各位都是财神爷，就行行好，借点给我们吧。”

　　鲁圣晓的脸刷地一下子全白了，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也没……没钱。”

　　“是吗？”“牛仔衣”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又朝彭伟业和黄道彬伸出食指轻轻一指，“你们两个是不是也没有钱呀？”彭伟业和黄道彬哆嗦着讲不出话来。

　　“牛仔衣”忽地站起来，杀气腾腾地道：“操你妈的。你们都给我听着，都给我把钱马上送上来，不要都他妈的装疯卖傻。惹老子气愤的话，砍你们每个人十刀八刀。”听到这里，那个拿着日本武术刀的男子立刻亮出刀来，不住地擦拭着。

　　空气仿佛凝固了。鲁圣晓和黄道彬颤抖着手掏钱递了过去。彭伟业眼睛看着那三个人，见没人注意到他，小心翼翼地偷偷把钱包取出来，手腕一抖，钱包就飞到一个昏暗的角落去了。不料他刚完成这个他自已引以为豪的动作，身材较高的那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砍刀立刻架在彭伟业的脖子上。彭伟业吓得闭着眼睛哭泣地叫道：“别别别。”“砍刀”态度友好地道：“你的钱包掉啦，快去捡回来。”彭伟业慌忙捡回钱包，递给“牛仔衣”。

　　见势不妙，刘星也迅速把钱包递了过去。刘世俊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也把钱包递给“牛仔衣”。“砍刀”不满意地叫道：“把你们的传呼机也统统交上来。”五人面面相觑，均不出声，“牛仔衣”迅速从腰间摸出一支手枪，对着众人指指点点，声音也比较冰冷：“都他妈的听清楚没有？妈的，要我说几次才行？再要我多说一次就要你们的鸟命。一个个站着不动，是不是在等人来救你们？你们以为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救你们吗？告诉你们，今晚这里除了鬼之外，什么也没有。鬼能救你们吗？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把传呼机统统交出来，省得老子心烦。”　

　　除了刘世俊没有传呼机之外，刘星、鲁圣晓、黄道彬和彭伟业四人分别解下自己的传呼机交给“牛仔衣”。“牛仔衣”心满意足地道：“不错，刚才早就这样的话，我也不会跟大家生气了。要是伤了和气更不好。”在擦拭日本武术刀的男子眼尖，看到躲在暗处的陆云霞，大叫道：“大哥，那边还有一个。”

　　“牛仔衣”将信将疑地斜着眼睛一看，确实是有一条人影在那边，就叫道：“喂，小子，过来。你他妈的太不够朋友了，让我们好找。这么多人已经捐钱了，你还躲在那里不见我们。”

　　刘世俊心里顿时格登一下，暗暗叫道：糟了。没等他想好对策，“牛仔衣”已经走了过去，一把扳过陆云霞，口中大喝：“小子，你……”他的眼睛一下子直了，话也说不下去了，脸上也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烛光下的陆云霞更是显得楚楚动人，娇艳无比。“武术刀”和“砍刀”也忍不住从心里面发出一阵赞叹，走了过来。

　　“牛仔衣”一边上下打量陆云霞，一边咕噜着吞着唾液。陆云霞反而一点也不慌张，冷冷地盯着“牛仔衣”道：“要钱我没有。你们平时是这样吓唬女孩子的吗？”

　　“牛仔衣”涎着脸道：“不不。怎么会呢？我们都是讲文明讲礼貌的现代人。我们一向对女孩子很温柔的，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怎么舍得打你骂你呢？”他伸手就想摸陆云霞的脸蛋，眼神变得色迷迷的，似乎想要把陆云霞一口吞下肚子去。

　　陆云霞后退一步，娇声怒斥：“有话就直说，别动手动脚。”

　　“牛仔衣”认认真真地道：“你让我直说，我就直说啦。小妹妹，今晚我们真有缘分，撞在一起啦。其实你不要误会我，我这人一点也不坏的，昨天还扶一个老太婆过马路呢。这里太过于清静，一点也不好玩，不如我带你到市里面的舞厅去，不要钱的。我们蹦蹦迪，跳跳舞。那里有好多的帅哥，平时我眼红他们的女朋友漂亮，今晚我带一个比他们的好一百倍的去，让他们也眼红我，好不好？请吧，小妹妹。”

　　陆云霞不屑地道：“第一，我不会跳舞；第二，我不会跟你走。我们是不同类型的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牛仔衣”不怒反笑：“小妹妹，忘了告诉你，我姓焦，要是你也姓焦的话，我们就一起姓焦啰。”说完便和“武术刀”、“砍刀”一起得意地淫笑起来。

　　陆云霞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不争气的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下，就是没有掉下来，但是说话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哽咽：“别以为别人怕你们，我可不怕。”

　　“牛仔衣”啧啧连声地道：“好厉害的小妞，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为什么要怕我，过一会儿你喜欢我还来不及呢。”他扭头对刘世俊等人道：“我想请这位小妹妹陪我出市区玩玩，你们有意见吗？”没等刘世俊等人的反应，他又对着“武术刀”和“砍刀”道：“把她带走。”

　　“武术刀”和“砍刀”上前就要抓住陆云霞。刘世俊从后面用力一推，刘星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刚好挡在二人面前。

　　“牛仔衣”回头一把揪住刘星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活腻了？”　“武术刀”立刻把刀举了起来。

　　刘星惊恐万分，慌忙连连摆手，语无伦次地道：“不关我的事。大哥，不是我自己走出来的。要钱我全都给你们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啦。不对不对，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牛仔衣”一把推开刘星，哈哈大笑：“聪明。到一边去好好呆着，要是再跑出来，老子一刀劈了你。”

　　可惜有人就不像刘星那样聪明了。刚才陆云霞受辱，刘世俊想让刘星表现一番，以获得陆云霞的好感，并没有站出来，不想刘星却是个窝囊废，只会说几句投降的话就缩了回去。眼看“武术刀”和“砍刀”要抓陆云霞，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住手。”便大步走出来。

　　“牛仔衣”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有人如此不识时务，心里的火一下子“腾”地冲上了脑门。但他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上下左右前后仔细打量了刘世俊，问道：“你这鸟人叫什么名字。”

　　刘世俊淡淡一笑：“我不是鸟人，我叫刘世俊。三位大哥，我觉得你们是够义气够朋友的。我们跟各位上辈子无冤这辈子无仇，你们要钱我们也给了。今晚你们就请放过我这位朋友，我保证过几天一定摆几桌请大家喝杯烧酒。”

　　“你这话听起来不错。”　“牛仔衣”冷笑道，“你说你叫刘世俊。刘世俊是谁，很出名吗？算什么鸟东西，敢在我面前出声？”　“砍刀”似有所悟，凑近“牛仔衣”的耳边轻声耳语几句。“牛仔衣”哈哈大笑：“我说这小子怎么这么猖狂，原来是做掉飞虎帮老大的刘世俊，怪不得敢在我面前撒野。”他脸色骤然一变，拔出手枪对准刘世俊的头喝道：“管是你什么刘世俊不刘世俊的，我不是水货阿飞，今晚谁敢挡我，我就让他的脑袋开花。”

　　刘世俊依旧面不改色，心想：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牛仔衣”当然不知道刘世俊此刻在想这些，看见他仍是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神态，不禁更是狂怒。他骂了声：“操你妈的。”左手一把按下刘世俊，右脚膝盖狠狠地往上一顶，正好顶在刘世俊的腹部。刘世俊顿时觉得五脏六肺都翻涌起来，眼前一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