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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透视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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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卓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摆弄了几下，又揣了回去。
关盈盈看在眼里，眼珠转了转，没吭声。
出了饭店，两人聊着天来到停车场，关盈盈启动她的黄色甲壳虫，问王卓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王卓摇头：“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还是我送你吧。”关盈盈表现的非常有诚意。
王卓嘿嘿一笑：“还是算了，我怕你半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扔下车。”
关盈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算你聪明，那你自己打车去吧，我先走了。”
“哎，先别。”王卓伸手拦住她，说道：“要不咱们各退一步，我给你加个姐字，你送我回家，怎么样。”
关盈盈想了想，说：“好吧，改完我要检查。”
就这样，王卓将手机里的盈盈改成了盈盈姐，关盈盈开着甲壳虫汽车，把王卓送回了家。
目送甲壳虫离开，王卓上楼开门进屋，把七万九千块钱一沓一沓的摆在客厅的茶几上，笑得合不拢嘴，走来走去的打量。
围着茶几转了几圈，他又觉得有些不过瘾，干脆把整捆的打散，摊开，铺满了整张茶几。
满目都是灿烂的粉红色，王卓咧着嘴，抓起一把，松开手，看着钞票飘啊飘啊，再抓起一把，再松手……
折一只纸飞机，不对，是钱飞机才对，瞄准阳台的方向，给我飞！
随手抓起几张，揉成一团，对准纸篓，我丢！
捧起一大把，向空中一扬，我扔！
有钱的感觉，就是爽啊！
……
第二天上午，躺在钞票堆里睡过了头的王卓被手机铃声吵醒。
“启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见——”
一看来电显示，是大姑打来的电话，王卓揉揉惺忪睡眼站起身，几张百元大钞从他身上滑落。
“大姑，是我王卓。”
“王卓，上课呢吧，和你说个事。”大姑的声音有些低沉。
王卓当然不会告诉大姑他在睡觉，“大姑你说，什么事？”
大姑说道：“你小姑住院了，查出在肾脏旁边有一个肿瘤，可能近期会手术，你有时间的话就过去看看吧。”
王卓吃了一惊，急忙问道：“肿瘤？严重吗？”
“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大姑说到这里叹气道：“可能要花很多钱，就看人能不能过去这一关吧。”
又聊了几句，大姑结束了通话，王卓坐在床上有些发愣，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有瘤了，真是世事难料。
起床洗脸刷牙，王卓取消了今天的晨练，急匆匆把钱收拾起来，用报纸包好拿在手里，出家门后早点也不吃了，打车直奔小姑就诊的中心医院。
给甘霖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请假，甘霖听说是王卓的小姑住院了，没多说什么就答应了下来。她知道王卓请假的时候虽然经常编一些故事，但从不拿亲友的生老病死开玩笑。
当然，王卓故去的爷爷和大伯偶尔也会突然过一回生日，在王卓有需要的时候。
病床上的小姑十分憔悴，人瘦了一圈，苍老了许多，让王卓简直不敢相认。
小姑正在睡觉，这个四人病房有些嘈杂，不知道是被嘈杂声影响，还是因为手术伤口的疼痛，小姑不时皱一下眉头，老半天才舒缓开，令王卓心疼。
小姑父忙里忙外的做着一些杂活，终于干完了，拍拍王卓的肩膀说道：“王卓，出来透口气，陪我抽支烟。”
两人来到走廊，小姑父掏出盒最便宜的过滤嘴香烟，抽出两支，王卓摆手道：“我不要，刚戒了。”
“戒了好。”小姑父插回一支，自己点了一支，用力吸了一口。
两人都不说话，一支烟吸了一半，小姑父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哽咽着说道：“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是恶性的。”
王卓的心仿佛被猛的揪了一下。
平复了一下心情，王卓问：“大夫怎么说，能治吗？”
小姑父摇摇头，目光坚毅：“不管大夫说什么，咱们治，治不好也得治！”
王卓沉默不语，心潮起伏，从小对他最亲的就是小姑，带他去公园、给他买新衣服、接送他去幼儿园……如今这个亲人却躺在一张单薄的病床上，而医生刚刚宣判了她的死期。
小姑父扔掉烟头，在脚下用力踩着，平静的说道：“下午倩倩过来护理，我回去把房子卖了，给你姑治病。”
＇ ＇
第十三章 钞票改变生活
卖房治病，一个无奈、决然、悲凉的决定。
小姑家不富裕，两口子下岗后开了个小店，生意不太景气，女儿黄倩在读初二，私立中学花销很大。也许家里多少有一点积蓄，但在绝症面前只是杯水车薪，现在两口子一个住院一个护理，小店停业，连经济来源都断了。
“姑父，我一个朋友在楼下打针，我去看看他，一会儿再回来。”
小姑父点头：“好，你去忙吧。”
编了个借口离开住院部，王卓下楼找到住院交款处，把随身带来的七万九千块钱全交了。
从交款处出来，一个热心的大娘好心的拉住他，提醒道：“小伙子，你一下子交这么多钱，大夫会挑贵的药给你家病人用，不划算的。”
王卓谢谢了好心的大娘，大步向回走去，自言自语的感叹道：“贵就贵吧，救人要紧。”
找到小姑的主治大夫，王卓说明来意，要给小姑换最好的单间病房，用好药，多贵都行。
主治大夫面露讶异，说道：“用进口药的话，治疗费一天就要几千块，你能做主吗？”
王卓展开七万九千块的交款收据，推到主治大夫面前：“帮我把这个转交给病人家属，单间病房的事就麻烦您多费心了。”
看到实打实的交款收据，主治大夫不再多问，吩咐护士去查病房情况，对王卓说道：“我马上给病人重新开药，病房的事也尽快落实，你去忙吧。”
“谢谢大夫。”王卓伸手和大夫相握，力度微妙：“我明天再来。”
大夫点头，把王卓送出门外，从王卓握手的力度中他读懂了其中的含义，红包明天送来。
出了医生办公室，王卓没有去小姑的病房，掏出手机，拨通了小姑父的号码。
“姑父，房子先不要卖了，我帮小姑交了些住院费，够用一阵子的。”
小姑父诧异问道：“王卓，你哪来的钱，交了多少？”
“交了七万九，收据我给大夫了，他会转交给你，还有红包的事，你也不用管了，我明天给他。”
小姑父明显被震了一下，七万九可不是小数目，王卓的经济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哪来的这么多钱？“王卓，我们怎么能花你的钱呢，再说，这钱到底是从哪来的啊？”
“呵呵，小姑父，你别担心。”王卓编了个最通俗有效的理由：“钱是我买彩票中的，不光这些，还有呢。你侄子中大奖了，你安心陪小姑治疗吧，咱现在不差钱儿！”
小姑父沉默了，从接到确诊通知书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预见了家破人亡的结果，这笔雪中送炭的救命钱，他张不开口拒绝。
“小姑父，钱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还有，我让大夫给小姑安排了单间病房，你千万不要拒绝。我先回学校了，明天再来。”
挂了电话，王卓已经走到医院门口，谎言欺骗了别人也提醒了自己，他脚下一拐，走进了医院旁边的彩票投注站。
总有人说，穷人有穷人的快乐，富人有富人的苦恼，富人其实并不比穷人活的更开心。王卓现在真想狠狠的啐那些人一脸，对他们大声吼上一句：富人有病能治，穷人有病等死，你等死也开心？
生活就是这么残酷，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王卓刚刚有了几万块钱，就感受到了钱的好处，钱可以让小姑一家不至于流落街头，钱可以减轻小姑的病痛，钱也许还能救活她的命！而你要是没钱，医院马上就会把你扫地出门！
所以，王卓现在什么都不想，目标只有一个，赚钱！
投注站内，浓烟缭绕，几杆老烟枪在吞云吐雾，气氛有些沉闷。
王卓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气氛与别的投注站不同，不过很快他就理解了，这些人可能都是病号的家属，被沉重的治疗费用压得心事重重，来买彩票碰碰运气。
王卓找了张椅子坐下，身体刚好对着刮刮乐彩票的盒子，从桌上抓起一张废报纸假装在阅读，透视眼犀利射出，寻找中奖的彩票。
刮刮乐有很多玩法，闯关的、排列的、对数的，王卓看不上那些小奖，中奖额低于五百的直接跳过，用了半个小时，终于被他发现一个大奖，运气还真好，是个三等奖两万块。
这样一来，连一张中奖一千元的彩票他也放弃不要了，直接站起身，花一百元买了一沓彩票，其中每种玩法都有几张，当然包括了那张三等奖。
取出枚五角的硬币，在上面呵了口气，王卓开始刮奖，刮开那张两万彩票之后，他砰的一声，狠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拍，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有人刚想说他两句，他已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中了个两万！”
投注站立刻炸锅了，刮出两万毕竟是很少见的，王卓顿时被看热闹的人围在中间。
“让一让，让一让！”王卓毫不含糊的顶开几个挤得最近的家伙，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见财起意，还是提防着一点比较好。
把彩票交给投注站的老板，鉴定无误后，老板居然说了声跟我来，把他带到投注站内一个防盗门锁起的房间。
见王卓一脸稀奇，老板笑呵呵的解释道：“我这个店流水比较大，所以就弄了这个。”
说着，老板打开房间内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两沓百元大钞，用验钞机点出一万六千元，当场给王卓兑了奖。
这令王卓多少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如果有几个玩大复式投注的常客，投注站每天的流水就得有几万块，这么多现金还真得有点防盗措施才行。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也是彩票投注站的一项灰色收入来源，他们回收到大奖项的彩票之后可以加价出手，卖给那些贪污或受贿的公务员，那些人通过这种方法洗钱，灰色收入摇身变成购彩所得，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拿出去花了。
揣起钱，临出门的时候，王卓好奇的透视了一下那台保险柜，发现非常轻松的就看到了里面锁码对应的位置。
也就是说，那只重量至少有两百公斤、钢板十公分厚的大家伙，在他面前就是个不设防的城堡！
王卓自嘲一笑，没想到，自己还有做贼的天赋呢。
在一片羡慕嫉妒的目光中，王卓出投注站后立刻坐上一辆出租车，绕了半圈，找到家银行把钱存了起来，然后走进了下一家彩票投注站。
就这样，他再接再厉乘胜追击，一整天全部用在了刮刮乐彩票上。
可是他的运气却没有前两次那么好了，走了十多家投注站，只中了一个一万，和几个一两千的，直到晚上投注站下班，只赚了三万多块钱。
这让他多少有些不满足，看来买彩票确实不行，远不如赌石来钱快。
回想了一下，王卓发现，自从有了透视眼之后，赚钱这件事就变得易如反掌了，第一天买彩票中了五千，第二天赌石赢了八万，今天又在彩票上赚了三万多，真够给力的。
王卓倒在沙发上，仰望着灰色的天棚，有钱就能办很多以前办不了事情，起码墙壁可以粉刷一下了。
钱不能改变一切，却能改变很多，古董电视可以换新的、冬天可以买件厚棉衣、肚子饿可以叫外卖，甚至可以换个大房子！
歪歪着有钱后的幸福生活，王卓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王卓也许找不到鬼，却能找到帮父亲减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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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人间正道
求一下票，没准能冲上个什么小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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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卓的父亲名叫王正道，出自主席写于四九年的一首七律诗中的最后一句：人间正道是沧桑。
王正道的人生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沧海桑田，变化无常。
王正道年轻时长的很帅，为人开朗热忱，所以很有女人缘，不过也正是因为女人缘过强，在大学时期引起了一些事情，后来不得不退学了。
退学回家后，王正道子承父业，经营家里的中药店，由于主席当年的一句话，西医盛行，中药店的生意不温不火，王家没富裕起来，算是小康之家。
后来王正道结了婚，就有了王卓，再后来，王正道的女人缘再次惹祸，外遇被捉了个现形，老婆一怒之下和他离了婚，远走他乡，离开了这座城市。
重回单身的王正道如鱼得水，这回彻底潇洒起来了，无数阿姨像蝴蝶一样，在王卓眼前来回转，有人说，幸亏王卓长的和爸爸只像了五分，不然的话将来也是个情场圣手。
那时爷爷已经去世了，王卓和奶奶一起过，懒得理会她们。
有句话这么说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王正道也是耍流氓。他耍了几年流氓后终于出事了，而且一出就是个大的，他和一个法官的老婆偷情，被发现了。
这位法官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年富力强、意气风发，而且后台很硬，发现这件事后，立刻使出了谁都想不到的狠手。
他安排人手，取证了自己老婆和王正道偷情的证据，然后把老婆送进精神病院，鉴定成了精神病，修改了档案变成有精神病史的病人。
刑法规定，在知情的前提下，与精神病患者发生性关系，按强奸罪论处。这样一来，王正道的偷情就变成了强奸，至于他辩护称不知道对方是精神病的说法，审判的法官大人当然不会予以采信！
这还不算，这位绿帽子先生还给王正道戴了一顶无照行医的帽子，其实王正道就是个卖药的，根本没给谁开过方子，可还就有两个王正道从来没见过的人跑出来举证，说用过他开的方子！
古话说的好，破家县令，灭门刺史。正处级的法官貌似不大，但收拾一下王正道这种没权没势的屁民实在太容易了，就这样，王正道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进监狱吃牢饭去了。
当年，王正道刚坐牢的时候，王卓认为他是自己造孽自己受罪，活该。可是四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每次探监的时候，看到父亲单薄的身体和憔悴的容颜，王卓其实早已经原谅他了。
王正道确实有错，但他受到的惩罚已经足够了。
从电视机后面找出一个落满灰尘的通讯薄，王卓拨通了一个叫做“老刀”的人的手机。
电话的另一端有些嘈杂，传来一个有些不耐烦的阴沉声音：“喂，你谁？”
“刀子叔，我是王卓，找你聊点事。”王卓言简意赅。
“你等一下啊。”声音阴沉的刀子叔很快离开了嘈杂的环境，说道：“好了，你说吧，什么事？”
王卓开门见山说道：“我要给我爸减刑，先和你问问价。”
刀子大名叫丁刃，年轻时得了个外号叫老刀子，他和王正道是老街坊，不过只是泛泛之交，算不上发小。王正道辍学回家那年，丁刃因为抢劫罪进了监狱，他出狱后不知道搭上了什么大人物，没几年时间，就混的风生水起。
那年王正道刚判刑的时候，老刀子曾经找上门来，提出过帮忙减刑的事，可当时王家又是交罚款又是赔偿受害人损失，连药店都被法院查封变卖了，只剩一套小户型的房子还要给王卓和奶奶居住，就算卖掉也不够减两年的，所以减刑的事也就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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