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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物国物语 两部完全版部-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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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低沉浑厚的鸣笛引来一阵吆喝,城门大开。骏马的铁蹄带起地上尘泥,护送队围绕着马车慢慢的驶出城门。
  离开王都就是那么几分钟的事情,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她的心中又失落又压抑,宛如这阴郁的天色。
  他就那么走了,留给她的是无奈和化不去的惆怅。
  
  一路南下,道路漫长而艰远,离王都越远人们的生活越艰辛。
  军队经过之处,干燥的地面扬起漫天尘雾。特司迪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漫天黄雾的荒凉景象——
  天很低,灰白色。官道两边野草丛生,低矮干枯的黑色灌木枝像荆棘一样爬满地面。远处山峦间覆盖着绿色树林,一群群黑色鸟禽停在枝头凄厉的鸣叫,一点风吹草动就整群的飞窜上天。
  这里似乎只有荒山野林,一路下来人烟稀少,偶尔能看见零星简陋的草木屋,屋子里走出好奇的平民大多一副饱经风霜的苦难模样。冰封的南方,完全是未开化的贫瘠之地。
  单手托腮,特司迪透过开着的窗看着车外单调的景色出神。带着沙砾的冷风吹着他冰凉的脸,他却毫无知觉。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离王都越来越远。明明已经离开她所在的地方,但是思绪却依然停留在她身上挣扎不开。她的脸庞在他脑海中还是那么清晰,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他都依然铭记于心,他根本控制不住不停想她的自己。
  离的越远,意识越模糊,她在他脑海中的影象却越清晰。在触摸不到她的远方,思念越重了又重。要怎么才能忘得了她?
  
  风撞击窗户的声音在灰冷的清晨格外吵人。
  沉睡中的磷火在这噪音下幽幽转醒,妖媚的凤眼慢慢张开,红色的瞳仁闪着冰冷幽光,没有一丝初醒的迷茫和蒙眬,仿佛他连梦中都是如此冷静犀利。
  从床上坐起,丝缎般的漆黑长发如长藤般缠绕在苍白精壮的胸前背后,随手捞过一件黑袍披上身,在腰间用黑丝带随性地打了个结。他光着脚踩在冰凉的红木地板上,无声无息地向窗口走去。
  打开木窗,清晨的冷气直灌进来,吹扬起磷火垂散的黑色长发。和冷风一起进来的是一只拍打着翅膀的红色小鸟。
  赤鸟一飞进屋立刻停在磷火抬起的手背上。
  磷火慢条斯理地取下赤鸟腿上系着的信筒,从里面抽出一张字条,小心地展开,娟细的字体印入眼帘。
  
  特司迪南下戊云镇压叛乱。
  
  看着纸片上寥寥数字,磷火绝艳冷情的脸上慢慢凝出一丝阴邪的冷笑。
  这是蕾娜斯最后的挣扎吗?
  让特司迪亲自前来镇压叛乱,要是他在途中遇险,她将再无回天之术,朱雀家必能将蓝石矿的开采权利夺来。
  这次他对蓝石矿势在必得,任何人也无法阻止他的阴谋。
  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就是大功一件,朱雀家也将完成对他的许诺,整合凤凰城的所有力量实现自己的复仇大计!
  做好准备,磷火令克韦密切关注特司迪的动向。
  一场暴风骤雨的灾难正在酝酿。而此时的特司迪对此却毫无知觉。
  
                  第三十四章 特司迪遇险
  2。遇险
  深夜,钦差大臣的军队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地行进。士兵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大多处于半梦游状态。马不停蹄的长途跋涉把他们的精力耗损得七七八八,再加上快要到达目的地,所有人都失去了警惕心。
  银色的月光洒在冷清的官道上,一路上十分平静,只有蛙虫鸟叫和风卷树叶声,连一直警惕的军人都在这份安逸中渐渐麻木。
  前方不远是一个陡峭的悬崖,一条用木腾和缰绳连接的老旧索桥在风中左右摇摆。
  
  下了马车,特司迪亲自走上索桥,踩着“吱吱”作响的陈旧木板,握了握比他手臂还粗的坚实藤绳,确定安全后麻利地指挥起身后的人马一点点驶上桥。
  但是,原本安静的马匹却在桥前突然停滞不前,在头马的带领下它们纷纷嘶鸣和挣扎起来,宁静的夜晚因为这份动荡而浮躁。
  “怎么了?”特司迪困惑地走向车夫询问,这些马之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骚动起来。
  “我也不知道,这些老马过这桥也不是第一次,不知为什么突然闹起脾气来。”军官也被这几匹不安的老马搞得一头雾水,他一边安抚马匹一边对特司迪说道。
  皱了皱眉,特司迪忍不住再次询问道:“这桥真的安全吗?”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绝对安全!”军官十分肯定地回答。他们在这桥上来来回回那么多年还从没出过任何事,对桥的安全性大家都非常放心。
  特司迪点了点头,让大家尽快安抚好马匹,然后上桥。
  
  夜幕黑暗中,一双冰冷的红眸在阴影中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看着特司迪一步步地走进他设计的陷阱中,一丝残忍的笑意浮上磷火的嘴角。
  只需一场灾难性的事故,就能让特司迪彻底陷入绝望之境。
  一队人走上索桥,索桥扶手的绳子因为载重而绷紧,但却稳稳地托着军队经过。
  从桥上往下看,看到的只有宛如黑洞般的可怕深渊,从下往上的升起一股阴冷的寒气。斜壁上是突起的石块和青苔,偶有一些斜生于峭壁的树木,却只是零星一点。
  “这下面有什么吗?”在黑夜微弱的光线中特司迪看不清深渊下的景色。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乱石呗。要摔下去能九死一生都不错了。啊……这话不吉利!”带路的军官话说到一半立刻收口,还不忘往桥下吐了口口水,去去晦气。
  特司迪看着那宛如黑暗兽口般的深渊,心里有点悬。他现在迫切地希望自己带领的军队能快点到桥的对岸。
  马匹走得有些匆忙,所以大家的脚步也都快了起来。走到桥中央依然没有任何事发生,特司迪吊起的心开始渐渐落下,也许是他想的太多。
  桥的另一头,一张贴在木桩上画满魔法符号的白纸突然自燃,一团团青色的火焰像受到了某物的招引,宛如幽魂般从地表中窜出,一点点在桥柱上凝结。
  粗壮的桥柱在青火中慢慢焦黑,藤条被烧的“劈啪”作响,火星四溅。
  一根粗壮的藤条在火焰的灼烧中快速变脆,“啪”的一声清脆巨响,在安静的深夜宛如一道鞭声狠狠地鞭打在队中每个人的心头。长藤像过分绷紧而突然断开的弦,断裂时的反冲力将它高高地弹飞上天。在桥中央的特司迪清楚地看到那根藤条飞起,一种可怕的恐惧瞬间撞进他的心里——
  出事了!
  第一根藤条的断裂带来了连锁反应,几根细缰绳立刻尾随于后地断开并弹飞起来。整个桥身一阵剧烈的晃动,桥面快速地向一边倾斜。
  就那么片刻只间,恐惧深深地虏获了每一个人。出于人求生的本能,在桥身倾斜时所有人都抓住另一边缰绳,并且大声惊叫呼喊起来。几匹老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全都疯狂地亢奋着,头马高鸣,前踢乱踢,没有人敢靠近它们。
  瞬间的变故让特司迪经历了恐慌,但他马上就让自己冷静下来。十万火急的此刻,眼前的景物突然变慢,而他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藤条不会无故断开,他们并没有带多少东西,不会比之前通过的那些运送队来得更重。而且出事那一瞬间他立刻感觉到空气中的火元素突然快速增加并打破自然平衡,他能肯定这附近一定隐藏着一个火系魔法师,藤条的断裂绝对是他干的好事,他想致他们于死地。
  火烧藤条需要时间,他们并非全无希望,只要抓紧时间还是能够逃生的。
  “冷静点!”
  用尽全身力气地一声大吼,特司迪的这一声惊起无数栖息在峭壁上的飞鸟,同时将沉浸于恐惧中的人们拉回到现实中。
  “别害怕,我们还有机会脱险。大家好好抓着藤条,用最快的速度爬到桥头。大家速度要快!”特司迪冷静地看着所有人,深蓝的眼眸在月光下宛如坚硬的宝石,震慑人心。
  所有人心中的恐慌被着强势的气魄压下,立刻以特司迪的命令为驱动行动起来。
  在最危难的时候人最需要依托和一个可靠的领导。特司迪一边冷静地指挥运送队向桥那头爬去,一边催动风系魔法将索桥的桥面凭空托起,跟着大队人慢慢地向安全地移动。
  他的魔力和体力都在快速消耗中,能不能带着队伍安全抵达对岸他心里也没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一边的桥柱基本烧完了,所有的藤条和绳索都断开。桥身几乎已经垂直地指向深渊。远远看去,一群人几乎是挂在另一边藤条上,交替双手向桥对面前进。特司迪挂在了最尾,用魔法支撑着索桥缓慢前行。
  磷火在藏匿处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在心里为特司迪的冷静应对和顾全大局喝彩。
  特司迪是风系法师,本可以在出事那一瞬间就用飞羽术先逃之夭夭。但他却选择与所有人共进退,不但走在最末把逃生的最好机会让给别人,甚至还用魔法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索桥让人们可以更轻松安全的通过悬崖。这份舍己为人的伟大是他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不过欣赏归欣赏,要真让特司迪他们脱险了,他所做的一切就得前功尽弃。所以……
  红眸危险地一眯。磷火修长的食指轻按着下唇,一道密语从他性感薄唇中溢出。
  另一边桥柱上一张同样的白纸瞬间自燃,地火凝聚,开始焚烧桥头。
  最前头的人离桥头仅有几尺,他们明显看到飞窜的火焰,惊恐地大叫起来。
  虽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魔法波动中特司迪对前面的情况也猜到七八分,看来那个隐蔽处的火系魔法师做了两手打算,他下定决心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他甚至怀疑两边桥头四个桥柱都被他下了陷阱。
  真是一个心密如丝的可怕敌人。
  “不要怕,快点爬过去。”特司迪在后面大吼,现在这种情况更要冷静应对和抓紧时间。
  前面的人听了他的声音立刻平静下来,第一个人很顺利地到了桥头,他马上机敏地四处寻找灭火的东西。第二个、第三个……人们陆续脱险并积极地开始救火。但魔法引燃的火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灭得了的。
  一根粗藤断裂,还挂在桥上的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和紧张。他们更加利索地往前爬。但是双手交替得再快也跟不上火烧缰绳的速度。
  绳子一根根弹起,人们一阵阵惊呼。特司迪的手一震,突然一阵急速的下跌,他整个人在瞬间落空。急速下跌的力道将他手中的绳索震开,一股至深的寒意冲上脑门……。
  耳边只有风的呼啸声,他整个人跌入深渊,视线慢慢被黑暗遮掩,意识渐渐模糊。
  在完全被黑暗吞没前,在他脑海中突然出现蕾纳斯的身影。
  她穿了一身雪白的礼服背对着他,一头散发着朦胧银光的淡金色短发,她慢慢转过头,那白皙的小脸如半透明的玉石一般莹润,她看向他,如娇嫩花瓣般的嘴唇绽放出连百花都无颜攀比的璀璨微笑。
  他看进她瑰丽的紫眸,在那双水晶般明亮的瞳仁中看到的是自己的倒影,不再有其他人的影子,只是他……只有他!
  慢慢地闭上眼,一滴幽蓝的泪从他的眼缝中一点点地流出,在他柔软的睫毛上停留,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开,飘向上空。
  这真是一场……好美好美的梦,能抱着这样的梦死,他无憾了……
  
                  第三十四章 特司迪遇险
  3。噩耗
  双手抱膝坐在草地上,蕾纳斯出神地看着王都上空如水彩画般的天空,心中有一份压抑和愁绪,始终无法平静。
  低叹一声,不知特司迪现在在做什么,他还好吗?
  大伤初愈的夜远远的就发现了在一片翠绿的青草地上,娇小美丽她一脸忧伤,多愁善感地对着明朗的天空发呆。
  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向她走近。自从特司迪离开后,她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又在想他了?”低哑磁性的声音在蕾纳斯身后响起。被人戳穿心事的蕾纳斯立刻惊讶地转头,看见夜一脸关切的表情。
  “想谁?我没想谁!”蕾纳斯立刻皱起眉反驳,倔强的样子只让人觉得她是在欲盖弥彰。
  “你还真是个……不会隐藏自己感情的人。”坐到蕾纳斯身边,夜用手指叩了叩她的脑袋,怜惜地说。
  “是吗?”蕾纳斯苦恼地皱着眉,原来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
  “发生了什么事?和我说说。”夜难得体贴地问道。
  叹了口气,肩膀一垮,蕾纳斯的嘴角凝出一抹苦笑:“看来我真让他失望透了。”她仿佛在自言自语般呢喃着。
  轻风抚过绿地,草叶随风摆动,激起一阵阵如浪花般的温和声响。蔚蓝的天漂浮着稀松白云,一份悠然自存。
  “怎么说?”夜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他要与我一刀两断,甚至将象征帝后身份的印章都归还给我。”看着晴朗的天,她淡然地说,仿佛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
  “这么严重?”没想到特司迪居然就这样放弃了蕾娜斯,难道他看错了他,他还以为特司迪对蕾娜斯的感情已经深到无法斩断。
  “恩。”转头看向夜,蕾纳斯眼中满是藏不住的忧伤和苦闷。
  夜呆了呆,顿时没了声音,不能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否则他就要嫉妒的发疯了。
  “别再想这些了!你知道我烦恼的时候会做什么吗?”他突然活力十足地从草地上弹起,一脸明媚地问道。
  如果可以,他想为她驱散心中的阴霾。他想代替她心中特司迪的位置。
  “做什么?”夜的突然转变让她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问道。
  “找个人单挑!”
  蕾纳斯眉头挑了两下,嘴角抽搐。这家伙真让她无语,他生气的时候,谁被他抓到谁就是倒霉的受气包。
  “来吧,今天我陪你练剑,把不快都发泄到我身上。”
  “得了,你伤才刚好。”蕾娜斯好笑的摇摇头,这个夜,还真是个无厘头的家伙。不过也确实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就算我伤得连小拇指都不能动,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哦?是吗?”这下,蕾娜斯的好战因子被夜成功的挑起。她正想接下夜的挑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一个侍从不顾侍卫的阻拦,没命似的冲向蕾纳斯。
  “陛下!不好了,特司迪大人出事了!”
  天有不测风云。噩耗宛如闪电突然劈开了这风和日丽的平静一天。
  “不可能!”僵硬的转头,蕾纳斯的心狠狠地抽痛,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特司迪遇到突发事故的消息刚刚传到皇宫。太师正在会议室里烦躁渡步,紧握信纸的手因为强烈的担忧和惊慌而微微颤抖着。
  宛如一阵强风吹过,开会议室的门“啪”的一声被用力地推开。
  “太师,这是真的吗?”蕾纳斯一进门就立刻大声询问,急切地跑向太师,眼中的焦急不安让人心疼。
  “是的!这是刚传来的消息,钦差的军队在进入戊云,过索桥时突然发生意外,他跌入深谷,现在生死未卜!”太师立刻将手中的信递给蕾纳斯,并大概介绍了情况。
  接过太师手中已经被揉皱的信纸,蕾纳斯的心“咚咚”地跳着,胸口一阵窒闷。她的耳边仿佛有无数机械在嗡鸣,什么都听不真切。
  艰难地读完信,信中内容与太师所说的大致相同——军队大部分人都已脱险,但特司迪却因为走在最后而遇难。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一股寒气由内而外的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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