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哪一颗星是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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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智慧的智能生命体。”美惠一脸认真地说。

　　“我问的可不是这个。”我无奈的看着她。

　　“逗逗你嘛。高中那会怎么会没注意到？你这人还蛮好玩的。”美惠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我，仔细端详了一下我的脸说。

　　我突然感觉心中有些不快。不知道是因为她刚才逗弄我，还是因为之前她根本不曾注意过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告诉你，我就是用的这个方法。”说着美惠伸出雪白的左臂，然后用右手拇指的指甲在左臂内侧反复轻轻地刮了几下。片刻之后那手臂上被刮过的区域便红成一片。

　　“如果你是老师，我把这证据放你面前说我得了皮肤病要去看医生，你不会不给我假吧？”

　　“你还真有一手。不过这招数好像只能使用一次吧？之后再想逃课怎么办？”

　　“笨啊！”其实不用她说我也早已意识到了，与她在一起不知何故自己竟变得有些蠢笨起来。

　　“之后再这样去，就说复发了不就成了？再说偶尔脸色不好的日子里也会装作贫血之类的嘛。反正又不经常逃课，平时表现也算乖巧，老师心知肚明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那你逃课出去都做些什么？大家都在上课也没人陪你出来玩啊？”

　　“不需要别人陪，就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着。特别是在天气好得一塌糊涂的日子里。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感觉找到了那个埋首在书本中的我之外的真正的自己。独自一个人，在树林里，看小草、看野花；或者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看流云。记得有一次逃课出来坐在操场边的秋千上一个人发呆，结果被老师看到了，把我批了一通。”

　　美惠转过身，伸出右手轻轻扶着身边的白杨树干。

　　“那是我唯一的一次逃课被捉住。不过那天操场上没有进行户外活动的班级，也没有朗朗的读书声，静得出奇。这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那感觉真是美妙啊！”

　　像是在回忆似的，美惠静静站在树下，眯着眼斜望着天空。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光点。

　　这样的美惠是我之前根本未曾见过的。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破坏眼前的静谧。

　　“留给我印象最深的一次逃课，我跑到了一座郊区的铁路桥上。坐在离铁轨有些距离的水泥台阶上，眼前是一望无边的玉米地。那时的季节比现在应该稍早大概是九月初。看着眼前那望不到边的绿色，原本像堵了块石头的心一下子就舒服了。享受着身上的温暖阳光，看着天上漂浮着的厚墩墩简直可以走人的云。那不断变化着的身形在玉米田里投射的阴影宛如缓慢蠕动着的软体虫类。风在玉米田里吹起层层叠叠的绿色波浪，听着那玉米叶之间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远处树林中不时传出的鸟鸣，头上高高悬挂着的高压电线通过电流发出的细微响声，偶尔经过的火车碰触铁轨发出覆盖一切的轰鸣声……

　　各种声响，全部色泽，风和阳光触摸肌肤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打心底里往外的觉得舒服！

　　高中那会一直没机会，不过我是很喜欢也很想去旅行的。就一个人，只带着旅行袋。不需要去什么名山大川，热门景点。只要随意的乘车，随意的走走看看。哪里能让自己从心底里欢喜就在哪里多待上一阵子，多看上一会。就是这样的想法。你呢？可喜欢旅行？”

　　“我吗？喜欢吧？一样，没真正旅行过。不过独自一个人旅行不会觉得有些寂寞吗？我想旅行还是有个同伴比较好吧？”

　　“也许吧。”美惠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如果以后一个人旅行真的觉得寂寞的话你肯陪我？”

　　“荣幸之至。”

　　“好，一言为定。”美惠笑着说。

　　“真是让人怀念啊！高中生活。三年！转眼就这么过去了。人干吗总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它的好。”

　　“可能大学毕业了我们也会这样怀念吧？”

　　“或许吧。”

　　“夏木，我有点累了，咱们坐下休息一下吧？”说着美惠走向路边的一张长椅。

　　其实空间上我们并未走行多远。由于是美惠一直领路走在前面，我又不好开口，所以我们一直不停的走，却绕了许多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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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3）
“夏木。”

　　“嗯？”

　　“咱们俩高中的时候交往不算多吧？”

　　“应该算不上吧？”

　　“所以竟然现在才发现，你这人还真是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

　　“比如？”

　　“比如？”美惠似乎是对我的问话方式有些意外，下意识的重复了一下。

　　“嗯。比如你讲话的方式吧。听起来总是一本正经的，不过却并不让人感觉严肃呆板。就连开玩笑都是同样的腔调。”

　　“哦？反感吗？”

　　“不，怎么会？只是感觉有点特殊罢了。”

　　“那就好。”

　　“其实，总感觉你和我在什么地方有着惊人的相似。不过具体的什么地方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能够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它的存在。怎么说呢？表达不好。”

　　听了美惠的话，我也试图感觉了一下。

　　“确实，多少也有些同感，不过却也说不好。”

　　随即我和美惠陷入了日后我们之间特有的一种共处方式——静默。不过这种静默却让我们在彼此相处时感到心绪安宁。至少我是如此。

　　这种特有的共处方式在我们所共度的时光里一直占有着无可替代的重要位置。它既让我们相互独立又让我们彼此间存有着一种非常微妙的联系。很奇妙，不必开口，不必有语言，只需要在感观上确认美惠的存在，便会心绪安宁。

　　离我们不远处的一块水泥场地上几个打扮时尚的学生正在练习着花式轮滑，与其相邻的篮球场地也几乎没有空闲过。篮球场边的沥青路上不时有拿着书本或两手空空的学生步行而过。我们左侧的草坪中有着一条蜿蜒的石子路。路在一颗高大的榆树下环了个圈之后继续蜿蜒前行。树下安置有环形木椅，木椅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那女孩似乎有些不高兴，表情严肃地在向那个男孩说着什么。忽然想起儿时所就读的学校操场边也有一颗相似的老榆树。记忆中老榆树是那么高大，甚至需要两个人来合抱。偶尔放学后也会淘气地去敲响吊挂在树上的大铁钟。

　　想到铁钟忽然想起似乎到了午饭的时间。便向美惠提出一起去吃午饭。本想请美惠吃一顿好一点的，可在美惠的执意要求下，最终我们还是在学校的食堂解决了午餐。期间美惠似乎对我吃饭的样子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以至于放下碗筷，双手交叉抵着下颚如同见了什么具有吸引力的稀奇事物一般定定的看着我。

　　我问她：“怎么了？”

　　她解释道：“没什么，只是看你吃饭的样子很有意思。假如哪个老师想在课堂上声形并茂地解释狼吞虎咽这个成语的含义，只消将你吃饭的样子让学生们亲眼目睹一次，准保一目了然。”说完美惠不由得掩口而笑。

　　“真到了这种地步？”

　　“何至于，当然是夸大其词了。如果是恰如其分的形容应该用饿虎扑食才对。”说完美惠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坏笑。

　　我也被她逗乐了，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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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4）
午饭过后，我和美惠依旧漫无目的的步行于初秋的校园中。

　　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体育场。美惠径自走上看台，在接近最上面一层的地方放下挎包，伸手拉起衣服的下摆欠身坐了下来。我随着美惠与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坐了下来。之后，我们便默契非常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中午的阳光温暖和煦并不炽烈，还有令人感觉舒畅的微风。初秋是我最喜欢的时节之一，另一个时节便是晚春。可惜都未免太过短暂。短短的三两天便从身边失去踪影，消失掉一切痕迹，宛若从未在此世界上存在过一般。我把手肘支在膝上，双手交叉着抵着下巴看着运动场上活动着的人们。美惠则将双腿并拢，摆放出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斜度。她的头发看来是打算留起来，比当初印象中长了许多，已然过了耳际。美惠和我一样若有所思地看着运动场里三三两两的人们，并不时地用手捋顺被风抚乱的发。

　　百米跑道上有着几个做着短途跑练习的男生。看样子像是在进行什么赛前训练般的架势。跑道上还有着两三个进行着长跑运动的学生。不远处右侧弯道的外围有两个女生正在玩着羽毛球，也没按什么规则只是像一般人那样仅仅是玩着击球的游戏罢了。不过那羽毛球却被极富创意的系上了两个十分小巧的铃铛，每当被击打转变飞行方向便发出不大却极是悦耳的声响。看样子两个女孩都已经玩了有一段时间，脸上因为运动的关系显得有些红润。其中穿着印有奥运2008字样白色T恤的女孩更是已经汗流浃背，不时的从牛仔裤的口袋里取出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几个女生在距离我们较近的角落轮流进行跳高练习。标杆上并未放置横杆而是以颇具弹性的长绳取而代之。一个中等身高梳着马尾辫的女孩资质不错，只是还未能很好的把握好起跳的距离，或近或远。每每失败后便坐在厚厚的防护垫上用双手从上而下抹一下脸，之后才缓缓站起身来与鼓励她的同伴相视一笑。

　　与我们相对的南面看台下，几个看起来像是舞蹈社团成员的学生正在做着压腿的基本功训练。几个女孩的功底都还算扎实，只是其中唯一的男生却似乎有些吃力。不过也更为努力，每换一次腿的时间都要比那几个女孩要长，休息的时间则更短。

　　四外的看台上也坐着几对男女，却没有一对像我和美惠一样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左侧看台上还有一个双手捧书在专心阅读的男生。

　　美惠时而看看场上的人们，时而看着天空中浮动的云，时而又望望远处微风吹拂下轻轻摇曳的白杨的树梢。

　　在这个静谧的，身边有美惠相伴的美妙下午，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多了一些以往未曾发现的色彩。而这感官上的变化正是因为美惠在我身边的存在，这一之前从未敢想象过的事实。

　　我们不知坐了多久。期间有人进入，又有人离开。

　　太阳已然渐渐微沉。美惠缓缓站起身来，双手向后，看似有点夸张地伸展了一下腰肢，又活动了一下手臂和脖子。

　　“看来我是老了，坐了一会竟然就觉得身体有点僵硬。”　

　　“怎么会？你要是老了，那穿开裆裤的小男孩都得叫老头了。”我笑着说。

　　“你难道在讽刺我是穿开裆裤的孩子吗？”听出我言外之意的美惠夸张的摆出一幅愤怒的面孔。

　　“我可没那么说。”我装作无辜地耸耸肩，双手一摊。

　　“真是可气，你这人到挺会玩语言游戏。算了不和你计较，就当是你欠了我一顿饭好了。”美惠朝我坏坏地笑了笑。

　　虽说言语上我似乎占了点便宜可就这样就赔掉了一顿饭还真是得不偿失。可是却有种莫名的欣喜在心底里荡漾开来，或许在心里是期待着的也说不定。

　　“好了，怕了你了。就知道吃。”我嘴上却依然在斗争。

　　“不吃怎么能活下去？我吃饭是为了活着，可有的人活着却只是为了吃饭。”美惠故意将后面的有的人三个字的音说得很重。

　　“都扯到哲学上来了。得，得，我说不过你。甘拜下风。”

　　“服了？”

　　“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夏木。不好意思。今天本想请你一起吃晚饭来着，可突然记起我们寝室要在今晚聚餐。因为是第一次，所以不好缺席的。”美惠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歉疚。

　　“过意不去的是我，让你陪我在这呆呆坐了一下午，甚至都没怎么和你聊上几句。”我笑着说。

　　“其实是我突然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静静坐下来傻傻的发会呆。偶尔便会如此，希望你别介意。”

　　“真的？”

　　“当然。”

　　“我也喜欢时不时的找一个自己觉得舒服能彻底放松的地方呆坐上一会，也许这个地方我们似乎还真的有些相像。”

　　“好像是的。总之你不介意就好。不过你可要记得，今天可是欠下我一顿饭呦。”美惠耍赖似的粲然一笑。

　　“真没办法。”我笑着摇了摇头。

　　“下次见面一定请你。”

　　“说话算话。”

　　“嗯。一定。”

　　“那好吧，我得回寝室做做准备了。”

　　“我送你。”

　　“不用了。其实，我很少有和人聊得这么投机的时候，今天真的很开心。”

　　“我也一样，今天过得很愉快。”

　　“那就好。”

　　我们互相道了别，便各自转身离开。

　　从此，美惠便成了我不可或缺的朋友。

　　然而对于美惠来说我是否同样不可或缺则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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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此后我和美惠一起度过了许多平凡的日子，然而这些日子却因为美惠的陪伴让我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平凡。其实和美惠在一起，极少有能让人印象深刻的回忆，总是平淡如水。不过恰恰正是这平淡，才最是令人难以忘却的。

　　和美惠在一起，经常陪她逛街。与其他女孩所喜欢的在购物场所流连毫不相同，那委实是名副其实的逛街。

　　我们所在的城市规划得有如棋盘般规整有序。美惠更是有计划的和我一起几乎走遍了每一条街道，甚至连偶尔路过的小胡同也不肯放过。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之间的话便不多，只是听凭脚步来带动身体，却也并未感觉无聊。虽然是同一座城市，不过到处都有相似，又处处都是不同。

　　我曾问及美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说：“我在找寻。”

　　“找什么？”

　　“归属感。在这世界上我究竟属于哪里？到底应该以怎样的一个角色活着？”

　　“找到了吗？”

　　“找到了也就不必再继续下去了。”美惠照例停下来，取出手帕擦拭一下汗水，用舌轻盈地润湿嘴唇。

　　“夏木，你是否从未感到过迷茫？”

　　“怎么会？不迷茫就意味着停止了对世界，对自己的思考，那样的话人生也就完了。我时常也会弄不清前进的方向，人生的意义，下一个自己是什么样子，相比之下不迷茫的时候倒少些。”

　　“下一个自己？”

　　“在我眼里人都是不连续的，每一个阶段的自己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身处这个阶段的自己继续前行便成为下一个阶段的自己。虽然独立但仍存有联系。如同直通山顶的石阶，每一级都是彼此独立却又相互连接。当然人生并非能够一直进步攀登，搞不好也有迷失出错向山下走去的时候，抑或停止不前只是在半山腰不停的画着毫无意义的圈。人们总是在拼命的思考下一个自己的样子，可最终却往往是在不经意间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本的自己。”

　　“你说的，大体上能理解。”美惠思索了一会点头说道。

　　“那就好。”

　　“不过有那么多迷茫摆在面前，不去探究不去找寻答案如何才能将其挥去除尽？”

　　“无论如何人们也不会停止对未知未解的探寻。虽然未必都能得到明确的结果，不过在寻找的过程中能够得以确认自身的存在也说不定。”

　　“对。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