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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飘零-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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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艾小萌干笑了几声，“大哥真会说笑，小妹知道小妹让大哥生气了，大哥也别这么吓妹妹呀。”
没有理会艾小萌的躲闪。秋无尘上前走了两步，一把抓住艾小萌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艾小萌的手腕隐隐生痛。“你要是想……要个男人的怀抱……为什么，我就不行？那人有什么好？他是个陌生人，他不懂疼惜你，只会欺负你而已！你怎么能选择那样的人！”
说着，他眼中出现了一种异样的，让艾小萌暗自害怕的神采。
“为什么我就不行？为什么不是我！”他低声喝问，语调压抑而沉重！眼中的风暴却越演越烈。
艾小萌害怕了。
在身壮如山的喀巴图面前她能自如的谈笑风生，但是面对与自己相依为命了三年的，一直把他当做哥哥血亲的这个人，她犹豫了，战栗了，害怕了！
而艾小萌脸上流露出来的畏惧神色则是深深的刺痛了秋无尘。
秋无尘痛苦的闭上眼。他松开艾小萌的手，踉跄的退后了几步。颓废的身影在灯光的掩映下格外的动人心魄。
一个素来没有表情的人，表露出来的痛苦神色，竟然是那样的生涩而震撼！
“大哥！”
艾小萌突然叫住了飘忽着想往外退去的秋无尘。
秋无尘停下身体，但是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艾小萌，孤单的身影与灯光下家具的阴影溶成了一体。
“我选他……是因为我不在意他。他就只是我寂寞时候一个消遣。不要了，扔了就是，不会心痛，不会留恋……就像你们男人去花柳之地一样，只是身体的欢娱，与感情无关，与灵魂无关！他知道，也玩得起这样的游戏。我对他而言也只是旅途中的一次艳遇，过后了，他回去他自己的世界，我就只会变成一个模糊的影子……或许连影子也不存在！
可是你不行，因为你是我的大哥，我想要关心、爱护一辈子的大哥……要是我们有了那样的关系，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以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会患得患失，我会厌倦沉闷……我不能担保我会爱一个人多久……我想的，比一般的女人多，比一般的女人复杂……
要是我把你也像对他那样对待，你愿意吗？要是用几日或者几年的缠绵去交换一辈子的兄妹缘分，你愿意吗？”
艾小萌脱口而出，语气有些急切，她知道现在必须说些什么……要不然，或许，她会永远的失去自己的这个大哥。可是，也是自己这不加思索的话语，让自己明白了自己……原来真的很自私！想要享受有哥哥呵护的感觉，所以把他当大哥，他也就只能本份的当个大哥，不能有别的想法；而想要一个男人的怀抱安慰自己，那个男人就要有只当按摩棒的觉悟……
是在王家几年禁脔生活的后遗症？是受伤过后的自我保护？还是本性上的自私怯懦……
她自己也不知道。
听闻自己一直放在心上的女人近乎匪夷所思的奇怪言论，秋无尘背对着艾小萌的身影微微颤动。他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捏住……又无力的松开。
“你……就不能好好的……放一个人在心上吗？”他问，空洞的声音里有着让人心疼的迷惘。
“我……想想或许是那样的吧，我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随时我都做好了失去的准备。朋友、爱人、金钱……都是可以随时离开。除了亲人，我对亲人有种特别的执着。
你知道我以前是有个男人的，我差一点就……爱上他了。可是我太理智了，我不能委屈自己变成他想要的模样，我怕一旦投入了全部的感情后迷失自自己，我怕自己从此就不完整，会变成别人的附庸。所以，我逃走了，哪怕这样会伤害他，我只是在我自己觉得不安全的时候就逃走了。比起伤害自己来，我宁愿伤害他……像我这样的心态，也许是不能真正的去爱上谁吧，谁要是对我真心，恐怕会换回的只有失望。
所以，我不能招惹你，知道吗？大哥，我想你当我一辈子的大哥，我知道你有你的故事你的辛酸，我不问你也不管你，就让我们两兄妹这样的相依为命不好吗？你是我永远的哥哥我是你永远的妹妹，这样不好吗？”
听着艾小萌那近乎自私的奇怪论点，秋无尘有点发晕。但是，有一点他听明白了——如果要想和她一直一起，那就当个好哥哥吧。
否则，就随时会有被她放弃的危险。
“好……”在走出艾小萌的房间之前，他说。
“我是大哥，就是大哥。不管你做什么，去哪，我这个大哥永远跟着你护着你！”
然后，一个飞身，他直接从楼上跃下。像一只孤独的夜鹰，消失在黑暗里。
艾小萌松了一口气。
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是放松？是迷惘？或是……若有所失？
第四十九章 安全感
秋风、秋叶、秋雨。
仿佛一夜之间，秋天就到了，她用连绵的雨丝洗去了最后一点夏的痕迹。
小客栈迎来了一年中最忙碌的季节。
南来北往的客人开始为年关的货物做准备了。大家都要赶在大雪封山之前将那些在更北边的地方才出产的药物和皮毛运出来卖个好价钱。
与客栈众伙计的忙碌相比，当老板的艾小萌最近有些消极怠工。
自从那天被秋无尘遇见她和喀巴图的事情之后，她是浑身的不舒服。
倒不是之后秋无尘有什么不对的言论和行为。相反的，他什么都没说，还是像以前一样的默默的刻着自己的东西，还是像以前一样在有需要的时候去厨房帮忙。
但是，艾小萌就是觉得不对劲。
他怎么能这么的镇定？怎么能这样的罔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怪人的思想，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艾小萌有点感慨。
不过，自己就是一般常人吗？
哈哈，自己也应该是个怪人吧。趁着下雨躲回自己的小楼，在现在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没有网络，能打发时间的也就只剩下画画绣花了。要是在以前，谁来告诉艾小萌说她会绣得一手的好花，她一定会笑着说不可能，可是现在呢？
无聊的艾小萌正一边有下没下的绣着一张小手绢一边发呆神游。
回想到那天与秋无尘冲突的场面，她有点感慨。
如果不是有那天，如果不是情急之下自己在秋无尘的逼问之下说出那样的话，搞不好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居然有如此重的不安全感。
正因为这样，她这些天在空下来的时候开始更多的反省自己。
以前看事情，总是从自己的视角出发，然后落到自己的利益上面。什么事情只要对自己不利，那么一定是对方的不对。可是现在想想呢。
艾小萌突然发现自己对以前很多事情都有了另外的想法。
这就是成长吧。艾小萌想。
以前总觉得王梓枫对不起自己。他那么的独断，那么的大男子主义，他总想把自己当成他的附属，他抹灭了自己的个性和骄傲……
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想过为什么王梓枫会这样。
因为拥有两段人生经历的重合，使得艾小萌常常会用前世的道德标准去衡量现在这个世界的人。因为王梓枫的宠爱，因为在王家的顺风顺水，艾小萌就自己觉得小叶应该和王梓枫一样是个平等的人。他如果爱她就应该尊重她。可是，在现在这个封建社会，女人是什么？你凭什么要平等要尊重？
你小叶只是他王梓枫的丫头呀！
从王梓枫的观点来看，他给了自己最好的吃穿用度，他能在那么忙碌的生意中抽出时间来和自己去玩去闹，他肯为了自己和家里抵抗，他甚至想给自己那个家中最尊贵的名分！
能说王梓枫对小叶不好吗？
有几个当丫头的能到她那地步？
就连他的禁锢，他的专制，他的善妒，不也是因为……在乎吗？
自己一直在说自己没有安全感，可是凭心而论，自己又什么时候给了王梓枫安全感？
与他在一起时，自己总是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的心，不想在他的世界涉足太深，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那么和他过一辈子，自己随时做好了走的准备……甚至在自己规划未来时，想都没有想过要不要留给他一个位置！
自己一开始就不打算喜欢他。他也从来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人。所以一开始，自己的心就对他上了锁。只因为他长得太俊美，只因为他太有钱，只因为他在这个别人都是妻妾成群的时代中已经在认识自己前有了妻子……自己就认定他不会给自己幸福，自己就认定不要他，就算已经和他有了关系，却也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性伴侣。
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只怕从来就没有过塌实拥有的感觉吧。
所以他专制，他禁锢……不就是因为害怕失去吗？
其实刚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没有这么偏激。那时候的他自信而又意气风发。可是后来呢？他越来越害怕失去，他越来越患得患失。可是说他后来的偏激是被小叶的独善其身一点点逼出来的！
想到这，艾小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失去了，有些珍贵的东西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失去了，而且再也找不回来了！
想必，现在的王梓枫已经恨死小叶了吧。那个他曾经那么宠爱的女子，居然挥挥手说走就走。不管后果，不管她走后他会怎么寻找怎么伤心失落……
小叶呀小叶，怎么当时自己就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呢？离开了为王家，自己只想着不要被王梓枫抓回，去只想着要是被抓回去会被禁锢折磨，却不想失去自己的王梓枫会有多伤心难过。
自私的小叶呀，只怕王梓枫已经让你伤得体无完肤了吧。哪怕不爱他，也不应该用这样伤人的方式去离开那个这样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呀！
而现在的这个艾小萌呢？
现在的这个自己就好些了吗？想想喀巴图，艾小萌黯然的叹气，只怕那个男人也让自己小小的伤害了一下吧。不过还好的就是相处的时间短，就算有伤痕，也会很容易的痊愈。
至于秋无尘……
大哥，就是大哥吧。
他是自己来了这个世界后，除了王梓枫外对自己最好的人，还是尽量的小心些，不要把他也绕到自己的那笔糊涂账里去。
想得烦闷，也没心思绣花了。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桃花帕。艾小萌有点发愣，为什么自己会绣桃花？原来王梓枫的影响还是无处不在呀！
女人，哪怕再豁达的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都有种特殊的在意，就算嘴巴不承认，这点去是谁也不能否认。
站起身，轻轻靠在窗边，看着满园的花草在秋雨的威力下黯然。艾小萌觉得自己的心情也是黯然的了。一段前世听过的旋律突然浮现出来。她轻轻的哼唱着，不由自主。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
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后来
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错过
就不在
……”
“二老板！你是在唱歌吗？真好听！”一个满是活力是声音打断了艾小萌的自怨自哀。原来是冷香拿着一本书进来了。“您帮我说说故事吧！今天下雨又没什么客人。前面的伙计们都在无聊的在下棋呢，我可无聊了。”
艾小萌微笑着走到桌边。
冷香马上跟着，并将手中的书递给艾小萌。“说这个，说这个故事……他们说这个故事可好听了！”
艾小萌拿过书来一看，哭笑不得，这是什么书呀，好看？“谁告诉你这个故事好看的？”
“是西街的李掌柜呀！他说我们女人就要多看看这些，学些道理。他还说这书上的故事最好看了，说我不识字，就让您读给我听呢！”冷香说，一脸天真。
艾小萌无奈的摇摇头。
难怪，她道是谁，原来是李掌柜。那是个四十多岁的饭馆小老板。自己刚来白川的时候，他就用一副施恩的嘴脸跑来跟自己说他愿意让自己去当他的小老婆。
后果当然不必说了，当时要不是有自己拦着，只怕当时那个李掌柜就会让秋无尘给收拾掉。
后来自己客栈的生意好起来了，那家伙更是眼红。成天就在嘟囔什么女子不会做生意，说什么这客栈生意这么好只怕是女老板下了什么药吧……
对于这样的小人，艾小萌是不放在眼中的。加上现在客栈的生意越来越大，早已经不是李老板那小饭馆能比的了。所以她差不多快忘记那个人了。
没想到这李掌柜还是嫉恨在心呀。
艾小萌看着手中那本讲述历代忠贞节烈女子的故事的书。自嘲的一笑。那家伙是在讽刺自己没有妇德呢！那又怎么样？反正自己是不打算嫁人的。
随手翻翻那书，艾小萌觉得她受不了了。这是什么呀，你看这个女的，刚结婚老公去考功名去了。一去十年没回来。她就在家老老实实的当女佣伺候公公婆婆叔子小姑，后来知道老公原来当了大官了，还娶了个年轻美丽的千金小姐，她就乖乖的跪在衣锦还乡的老公和那个女人面前，说什么自己身份不够，自愿把正室的位置让出来给那个小姐……
晕了！
艾小萌觉得自己都快要口吐白沫。
这样的女人还是女人吗？那是个女奴好不好。
千万不能让可爱的小冷香也变成那样子！
艾小萌想着，说：“这些故事老套又无聊，没意思。我给你说个新鲜的。”
“好呀！好呀！”冷香笑着。她可不管艾小萌说什么，反正只要自己有故事听就好了。
“从前有个不算漂亮小女孩子，”艾小萌轻呷了一口茶水，说：“当时她还在上学堂。有一天放学，她和隔壁班上一个的漂亮女孩一前一后的走着回家，几个混混拦住了她们的路。那几个混混要抢女孩子们的银子还要欺负那个漂亮的女孩子。”
“呀，那可怎么办呀？”一惊一咋地很尽职的诠释着听众的角色。
“当时那个女孩子害怕极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同学出现了，他一个人打跑了那四、五个混混……当时那个女孩子觉得那个男生厉害极了……个子那么大，人那么壮，就算他长得不怎么样，哪怕他平时学问不好，那个女孩子还是暗暗的喜欢上了那个男孩子。
不过，她也明白，那个男孩子会出手只是因为另一个漂亮的女生。她当时就下了决心，她以后一定要找个比那个男孩子还要健壮，还要能打架的人当丈夫。那人不能太漂亮，也不要太有钱。只要能给女孩安全感就好了……因为那女孩从小就是没有父母的人，她那天看见那个壮壮的男孩子后，她就想那么厚实的肩膀，一定可以给自己支撑一个安全的家吧。
后来，因为一些人力不能抵抗的因素，那女孩子去了一个少爷家当丫头，那个少爷对这个女孩很好，也很喜欢她。可是那个女孩坚持的认为英俊多金的少爷一定不会对自己真心，要是跟了那个少爷，一定会被少爷抛弃。所以她跑了，离开了那个少爷……”
“啊？离开了？为什么呀，那个少爷多好呀？”冷香听到这，忍不住插进话来。
“因为女孩认为和少爷在一起不安全呀。后来那个女孩又遇见了一个很高大魁梧的男子。她当时很开心，她想现在总算找到一个安全的怀抱了。可是当她投进那怀抱时却发现，在这个怀抱中，她根本找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原来有没有安全感不是看那人长得壮不壮……
后来那个女孩就决心自己做自己的主人，她有自己的事业，过得开开心心的。她想她以后可能还会有合适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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