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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金枝玉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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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画师,钱画师,今日就你们二人来了?”之前说好安排四名画师,吕舫萧见只来了两名,疑惑地问道。
  这两位画师一老一少,钱画师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身穿一件蓝色长袍,他上前说道:“方才颜妃娘娘想要画几幅画摆在屋内,便将他二人叫走了。”
  “原来是这样,这届的秀女都很乖巧,模样也都不错,还请两位画师多多担待了。”吕舫萧暗暗想到,偏偏这个时候叫走了画师,只剩下两名,怕是要耽搁到晚饭时分了。
  画像开始了,两名画师坐在一个藤编小椅上,秀女摆出各种简单庄重的动作,为了能在画上显得更美,怕是脸都要笑僵了也一动不动。
  画师在作画过程中本与秀女并无交流,可轮到柳飞飞的时候,她坐在钱画师的面前,朝他浅浅一笑,钱画师也回了这样一个笑容,他人不曾看在眼里,但排在柳飞飞后面的姚玉露倒吃了一惊,姚玉露有仔细观察,她见钱画师为柳飞飞作画时,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浅笑,费尽心思,她想道,不知道这柳飞飞塞了多少银两给画师,竟这般费尽心思为她作画。
  正在这个时候,旁院进来走进来了几个宫女,跟在后面的正是姚玉娇玉妃。
  众人纷纷微微福身道:“玉妃娘娘吉祥。”
  玉妃微微一笑,很是美丽动人,她说道:“原来今日是秀女画像的日子,本宫来这边采些桂花为皇上做甜点,是否扰了各位妹妹?”
  玉妃这话甚是客气,此时姚玉露正好站在她的眼前,姚玉露还在念想如何跟姐姐打招呼,谁知姚玉娇看了她一眼,将头一扭变朝院子的后身走去,对姚玉露熟视无睹,视若空气,姚玉露一惊,她这姐姐怎会这样?虽说并无几次相见,但作为这宫中唯一的亲人。。。。。。。她有些泄气,也倔强地扭过头不再理睬。
  “玉妃娘娘,不如奴婢们换个地方,莫要扰了您的雅兴。”吕舫萧微微福身于玉妃身后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了,本宫摘上几朵便好。”比起瑾妃的嚣张跋扈,玉妃似乎更为平易近人,秀女们不由得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妃子有几分好感,唯独姚玉露栽大了脸面,更不解姐姐的行为,心中暗暗恼怒。
  没过半柱香的功夫玉妃身旁宫女手中的小篮就放了满满一篮的桂花,玉妃说道:“那本宫先走了,还望各位妹妹能早日博得皇上欢心。”她回眸一笑,引得人心神荡漾。
  待玉妃走后,画师们又继续开始作画,轮到姚玉露的时候正巧是钱画师为她作画,而季水冬一同坐在旁边由林画师来画,二人相视一笑,又各自摆了个端庄的姿势,姚玉露心中倒是很平静,她自以为打点给画师的钱已是够数了,不求画中的美若天仙,但只要描画出她眉貌的八分便好。
  画师作画倒是很快,虽没有像方才为柳飞飞作画那般细致,但也却是看着画的细致,姚玉露见作画完毕,微微福身浅浅一笑道:“玉露谢过钱画师。”
  姚玉露和季水冬在旁院的后身逛着,见这园子里的桂花开得真是美丽,丹桂飘香,沁人心脾,便也采上了几多,桂花的周围还有些许迎春花作伴,真是耐不得寂寞。
  “姐姐,也不知道画师画的如何,还不给咱们看呢。”季水冬有些焦急。
  “定是不会给你看,若是画得不好你岂不是要找他重来?”姚玉露刮了刮季水冬的鼻尖,打趣道。
  “希望是吧,听说这话皇太后皇上见过满意,还有特意召见一番呢,那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这么多秀女的画像,想脱颖而出谈何容易?”姚玉露摘了朵迎春花放在鼻尖嗅了嗅,那芳香的气味倒让她这几日的疲惫挥散而去。
  “姐姐,不是打点了吗?”季水冬见姚玉露并非信心十足,很是迷惑。
  “这秀女中又有几人没这样做呢?这盼着画师高抬贵手罢了。”姚玉露如是说道,这进宫的秀女们大部分深谙此道。
  这画师一直忙到了天色渐暗,将近晚膳时分终于将秀女们的画像都画好,交到了吕舫萧的手中,再由吕舫萧交给内务府,内务府稍作审查便会上交给皇上皇太后。
  “季秀女,姚秀女,不知可否麻烦你帮我把画拿到寝居,我还有些事情要赶往青阳殿。”吕舫萧见见季水冬还未走,便拉住她问道。
  “吕姑姑客气了,我们这就给你送过去。”姚玉露说道。
  “那真麻烦两位秀女了,这画虽不是什么机密但若要有别的秀女沿途寻你来看,还是万万不可给。”吕舫萧虽然抽不开身,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定会记住姑姑的话,还请姑姑放宽心。”姚玉露和季水冬说罢便拿着这一沓画赶回桃渊殿,这傍晚的御花园又不同于阳光普照的时候,一朵朵牡丹娇羞地低着头,红金琉璃瓦映的这夜色格外璀璨,潺潺流水因这四周的寂静无声听起来更像乐曲。
  姚玉露似是有心看看这些话,走到了吕舫萧的寝居,姚玉露同季水冬相视一笑,说道:“我想看看自己的模样。”
  “妹妹也这般想的。”季水冬有些犹豫地说道。
  “看罢,吕姑姑给咱们拿回来自是就没有太过担心咱们看,莫要声张出去便是。”姚玉露轻轻翻阅着,时间不多,她没功夫再看别人的模样,急急忙忙地寻着她们二人的画。
  首先看到的是季水冬的画,这画上的人儿甚是清秀可人,弯弯的眉毛满是柔情,弯弯的嘴角很是温婉,把季水冬的模样描绘得倒是十分真实。
  季水冬见画浅浅一笑,倒很是欣慰,她轻声道:“姐姐,这画上的美人儿是谁呀?”
  “你还淘气,是你是你,快看看我的。”姚玉露见季水冬这娇嗔的模样,微微一笑。
  又翻了两页,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映入眼前,这女子双目如鼠,肥头大耳,脸上凹凹凸凸让人不忍正视,姚玉露很吃一惊,秀女之列哪有这般女子,姚玉露向下看去,才看到画脚下的名字:姚玉露。

  第十七章 丑画背后
  季水冬张大了嘴瞪呆了眼:“姐姐?”
  姚玉露也早就不知所措,她呆呆地将手中的画放在桌子上,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吕舫萧的寝居,二人一路沉默寡言,只见姚玉露眼角含着几滴泪水,她心中甚是不甘,这么重要的一次画像,她该做的都做了究竟怎样得罪了这位画师,落下这么一副奇丑无比的模样,怕是皇上见了这幅画,日后听到她的名字都要吃不得饭了。
  季水冬也想不明白,姚玉露是姚大将军的女儿,又没少给画师银两,本是素不相识的画师又何必出此恶手?
  终于回到了西一厢房,姚玉露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默不出声。
  季水冬突然小声说道:“玉露姐姐,你不用担心了,水冬有一计。”
  姚玉露有些迷茫地看着季水冬,这平日单纯的妹妹能有什么计谋?
  “水冬重新为姐姐画一幅,再想办法掉包。”季水冬缓缓道来,声音之轻生怕隔墙有耳。
  “姐姐有所不知,水冬自幼虽未曾学过舞蹈乐器,但水冬的爹爹当官前是我们那有名的画家,水冬自幼就和爹爹学过画画,只要水冬用心,比那画师画的差不得多少。”
  “竟有这样的事?真是没想到妹妹还藏着这样的能耐。”姚玉露不再沮丧不振,她鼓起了一些干劲,拉着季水冬的手问道。
  “正是,可是如何掉包还需另想办法,怕是做起来不容易。”季水冬说道。
  “这。。。。。。先准备好画像再找机会吧,那姐姐有劳妹妹了。”
  “姐姐你看,这宣纸笔墨我都有,怕宫中无聊带来打发时间的。”
  姚玉露看季水冬翻出来的东西,倒很是全,文房四宝,颜料,宣纸都拿了出来。
  姚玉露摆了个不失端庄的妩媚姿势,季水冬拿起宣纸开始作画,她先是拿着毛笔勾勒轮廓,时而微微皱眉,时而会心一笑,神情一丝不苟,画笔如行云流水、笔走龙蛇,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才勾勒完,又拿起颜料开始描色,笔笔点睛很是细心,这前前后后足足有两个时辰,比画师画的慢多了,当季水冬将画摊起向姚玉露展示的时候,姚玉露会心一笑,这画上的人儿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好像姚玉露自己跃然纸上。
  “妹妹,真没想到你竟有这般好的画工,可惜为一女子,若是男子定能入宫当个画师。”姚玉露发自肺腑地感叹道,她见这女子平日里言语不多,本性单纯,没想到竟有这般惊人的才艺,一个平常人家的少女作画有这般水平实属天赋秉义。
  “姐姐满意就好,水冬还生怕画的不得姐姐心呢。”季水冬被姚玉露夸赞得有些害了羞,她脸微微一红,年轻的脸庞像为熟透的苹果。
  “可。。。。。。哎,要如何才能掉包才是?”姚玉露从刚刚的喜悦中一下子跌倒了谷底,画怕已被送往内务府,调换谈何容易。
  “这急不得啊姐姐,若是弄巧成拙那下场可便惨了,莫要因为心计冲昏了头脑。”季水冬此时头脑倒是很清楚,她叮嘱道。
  “妹妹说的对,姐姐急的有些昏了头,能进宫不容易,谁也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等见到皇上就连机会都没有了,那玉露费尽心思飞进后宫岂不是白费?”姚玉露越想越有些沮丧,她为了母亲能在府中过上安稳的日子,为了能扬眉吐气当日是废了多少心计,虽说皇上当日见过她的模样,可那幅画上的女子面目如此可憎,怕是还未经皇上过目便没了踪影。
  “姐姐,别再这样泄气了,鼓足精神,找找时机,应该还是有救的。”季水冬不忍看姚玉露这番模样,真心地劝解着。
  “姐姐知道妹妹的心意,耽搁了一晚上,也早些休息吧,只盼着明日能有个好机会,还了玉露的心愿。”
  这一晚姚玉露便在床上碾转反侧,久久睡不下,这进了宫短短几天,还不如当年在姚府睡的安稳,每日的训导和其他杂繁之事早已让她费尽心思,这此刻又出了这样的岔子,真不知道今后的后宫里还会掀起怎样的狂风暴雨,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这月光把皇城照得格外温柔,她想起了宫外的母亲,不知道母亲此刻是否也望着月亮思念着她。
  一直到第二日的傍晚,姚玉露这一天都在接受训导,完全没什么机会单独外出,出了桃渊殿又怕像季水冬那次一样出了什么问题,这远在御花园侧面的内务府更是难以前往,她心中惆怅又想不出主意,甚至有些想放弃了。
  可吕舫萧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事。
  吕舫萧于寝居晚膳完毕,见今日无事天色尚早,便独自来到了桃渊殿外的竹林散步,这皇宫中竹林和她家乡的不一样,人工养殖的竹子始终没有野外的那般茂盛,她的家在四川,那片竹林在屏风般的山麓下,好像一条墨绿色的缎带,行走其间,绵远不觉得竹香把人的心浸在了酒中,她又想起年少时父亲经常念给她的诗:“斋居栽竹北窗边,素壁新开映碧鲜。
  青蔼近当行药处,绿阴深到卧帷前。。。。。。”
  “飞飞,这次的事太冒险了,若是被发现我的官职必将不保。”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惊扰了吕舫萧,这深更半夜竹林中竟然还有他人?吕舫萧心中一惊,放轻了脚步寻声而去,只见远处似是有一男一女的身影。
  “金琼,这次你帮我,我自是记在心里了。”这声音竟是柳飞飞?金琼?钱金琼!那岂不是昨日的画师?吕舫萧惊得不敢出声,捂住了嘴。
  “一入后宫深似海,从此萧郎是故人,咱们二人之事怕也是要搁浅了。”
  “金琼难道不懂,偷来的比自己的还要好?”柳飞飞吃吃一笑,似是用手抚摸了一下钱画师的胸脯。
  而躲在远处的吕舫萧万万没有想到,这钱画师同柳秀女入宫前便相识,还做出了这样苟且勾当,这。。。。。。可是莫大的死罪啊。
  “飞飞,你若成了皇上的嫔妃,被人发现你我都将死无全尸。”钱金琼看来胆子有些小,毕竟是个文人,哪敢如此胆大妄为。
  “金琼,飞飞自有办法,莫要太过担心,现在身为秀女不便到处走动,等选秀完毕之后再好好犒劳你。”柳飞飞妩媚地一笑,却说出了这般让人心惊之言。
  “这。。。。。。还是不妥,这宫中男女之间怎能。。。。。。”钱画师反复摩擦着双手,磕磕绊绊地说道。
  “我自有办法,这姚玉露的画你画的如何?”柳飞飞出言问道,似乎前面的调情都是铺垫。
  “照你的意思,画成了个四不像。”钱画师想起那画上面目可憎的女人,不禁地笑出了声。
  “嘘。。。。。。那就好,我定不能让她见到皇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就要和那姓姚的秀女过不去?之前的那个花瓶的事。。。。。。”
  “赵倩昔那傻女人,被人随便吓了几句就说出真相,坏了我的大计。”
  果然是柳飞飞,吕舫萧心中暗想,看来上次赵倩昔倒没有说谎,这事到了这步田地定是少不了柳飞飞的推波助澜,姚玉露的画像?这。。。。。。
  “她和宋秀女是我最大的敌手,姚玉露在家中地位甚微,宋秀女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不先除掉姚玉露又怎么能一步步地往上爬呢?”柳飞飞说罢这话,脸上的神色十分慑人。
  “飞飞,你变了。。。。。”看得出二人算是青梅竹马,钱画师见昔日那可人的少女如今心计如此之深,心中不免有些感伤。
  “可金琼你放心,我对你没有变过。”
  “希望你一直这样。”钱金琼有些不放心,喃喃地说道。
  “时候不早,飞飞先回去了,免得一会惹人怀疑。”二人由相反方向走去,临走前钱画师还不忘回头看看柳飞飞,看得出来这钱画师心中所念。
  皎洁月下,郎情妾意,殊不知这一言一语都被吕舫萧听进了耳,她见柳飞飞走过来,赶忙后退了几步躲得严严实实。这不如那日赵秀女之事,没法想上禀告更不知禀告何人,后宫的女人偷腥不仅仅是死罪一条,牵涉的人之多之广她吕舫萧不敢想象,何况若是做事不利还有可能危及自己,她看着柳飞飞走远的背影,心中明了这少女真是歹毒,此时的吕舫萧,倒是有心帮助几遭陷害的姚玉露和季水冬,这不管是后宫还是桃渊殿,若一支独霸绝非益事。
  吕舫萧见柳飞飞走远,也朝桃渊殿走去,这夜晚的皇宫不似白日,红色的的城墙少了光亮,漆黑得就似人心,到了桃渊殿,她没有直接回寝居而是来到了西一厢房,她在门前踌躇着,不知道是不是该帮姚玉露,还是坐视不管?
  正在这时,季水冬看似门外有人影便打开门,见吕舫萧正站在门前,不由得吃了一惊:“吕姑姑,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快请进。”季水冬忙着把吕舫萧请进屋,由不得分说。
  姚玉露见吕舫萧走进了,也很是惊讶:“吕姑姑深夜拜访,不知所为何事?”

  第十八章 巧换画像
  季水冬倒了杯热茶,给吕舫萧搬了个椅子,吕舫萧坐下后喝了口茶水说道:“却是有事。”
  姚玉露心里还烦恼着画像的事,见吕舫萧这样说,可心思却不在此处。
  季水冬也坐了下来问道:“吕姑姑有事不妨直说。”
  “这话说起来不便,不如请季秀女暂且回避一下如何?”吕舫萧心中有些顾虑,毕竟多一个人知晓并无好处。
  这话倒是勾起了姚玉露的好奇心,不知是什么事还要避忌,她说道:“姑姑不必在意,水冬与我情同姐妹,她听了去也无妨。”
  “不知那日我托你们拿回寝居的画像你们是否翻阅过?”吕舫萧说罢,神情里带着几分严肃。
  姚玉露和季水冬心中一惊,面面相觑,这虽说那画看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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