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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音阁-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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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的心颤抖。天都剑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嗡然长吟起来。
第七日之天都(3)
    杨逸之向前跨了一步。
    这一步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因为,有的决定是要用一生来下的。
    卓王孙心绪更加烦乱,“你……你不是只有一剑么?还想做什么?”
    杨逸之惨笑着,嘴角的鲜血随着这笑声一齐滴落,“是的,我只有一剑,那是因为,我要挥出的第二剑,就要用我的命,我的血。但现在,我要命何用?要血何用?”
    他的眼神中有些决然,他没有看相思,因为,他并不知自己的坚持能否给她带来幸福。但,至少他要为她一战。
    他的指间再度有了光芒,血光。
    这是他生命燃烧的光芒,也是他全心、全身的一剑,哪怕这一剑,将燃尽他所有的生命。
    梵天之剑,终于要焚身挥舞,只为要倾情一次,为所爱的人争辩一次,呵护一次,灿烂一次。
    而后,他的一切,都将燃尽焚灭,化为尘埃!
    光华砰然爆散,杨逸之的剑挥出。天都剑也在这一瞬间劈下。
    这一剑,将他的精气神全都抽走,他变成了一个空壳,一个没有生命、没有思想的空壳。但杨逸之却笑了起来。
    在卷舞冲天的剑气中,在无力的惨淡中,他笑着。
    就算天下人都鄙夷他,那又何妨?他知道,他的心,曾紧贴过另一颗心。这就够了。这一剑,淋漓尽致,已达顶峰。
    剑虽乱,可斩得断情丝?
    红影散乱,是相思!她竟然挡在自己面前。
    杨逸之一惊,猝然收剑。
    就在这片刻的犹疑中,天都剑宛如怒震之天魔,轰然出来,一剑就击碎了他全部的经脉。杨逸之溅血跌了出去。
    怆然龙吟,天都剑也脱手而出,锵然坠地。
    相思一声惊叫,急忙跑过去扶住他。卓王孙看着掌心的伤痕,满脸冰冷。他傲然跨步,向相思和杨逸之走来。
    杨逸之奋力挣扎,鲜血从口中狂涌而出,但凭着意志力,他依旧坐了起来,竭力想要护在相思的身前。相思用力挡住他,哭道:“算……算了,我不值得、不值得!”
    杨逸之回过头,鲜血迷茫了他的眼睛,然而他还是努力睁开双眼,注视着相思。
    他很想对她说,值得。
    她值得他抛却了所有一切去爱,但剧痛撕裂着他每一寸肌肤,他说不出来。
    当他拥有一切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能给她。如今,他一无所有,却要守护她一次,守护这朵风霜残谢的莲花。
    他的血,点点落下,那袭永不染尘的白衣,也沾染上斑驳血痕。他终于支撑不住,躺倒在冰冷的地上。
    相思哭泣着,在他身边深深跪了下去,用力摇着他的身体,呼喊他的名字,他却再也无力回答。
    清泪从她眼中不住坠落,落到杨逸之半面浴血的脸上。
    若他能听到,也该欣然吧。
    为她放弃一切,终于换来她的数声呼唤,一捧清泪。
    卓王孙缓缓在他们身边停住,眸中最后一点温度也已冷却。
    她竟然抱着另外一个男人。
    那么,我更可以杀她了。
    只是——理由已经如此充分,为什么还是不能下手?
    卓王孙心中竟有些茫然,目光偶然落到杨逸之身上。
    鲜血,将他的白衣染得绯红。
    全力一击中,他为她仓促收剑。这个动作,足以让他筋脉尽断。或许,他永生都不能复原,又或许,他根本撑不过三个时辰。
    孤独寂寞的江湖,这两个几乎站在顶峰的人,是永远的对手,也是惟一的朋友。然而,这一剑却出得如此之重。
    卓王孙心中微微发涩,忍不住伸手想去探他的脉息。
    “住手!”相思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声音是如此尖利,连她自己也禁不住吓了一跳。
    卓王孙脸上冷漠依旧,他突然将相思拖起,向一旁扔了出去,而后,他伸手扣向杨逸之的胸前大穴。
    “住手!”相思的声音都已经变调,他却无动于衷。
    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还要赶尽杀绝?
    相思温婉的心第一次被盛怒鼓涌,“住手,住手!”冰冷的剑光晃花了她迷茫的泪眼,她猛地拾起地上的天都剑,向卓王孙刺去。
    泪水迷茫了她的双眼,恍惚中,他一动不动。
    相思一惊,就要收剑,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
    长空血乱!
    血肉发出破碎的闷响,天都剑已透体而过!
    血影满天,一如那湖边盛开的莲花,一如那月光下飞舞的彩蝶……
    相思惊惶地松开剑柄,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她根本没有想到,他竟没有躲闪,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真气护体!
    卓王孙缓缓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她。
    长剑从他的肋下透出,鲜血沿着剑锋,不住流淌,在地上盛开出一朵血花。
    他的血。
    他嘴角浮出一个讥诮的笑意——因为她,因为自己,也因为眼前的一切。
    唰的一声,他竟将体内长剑缓缓掣出。
    多少年了,绝没有人这样伤过他,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剧痛,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布满全身,但他的心,却如此之空。连那长剑划破血肉的声音,也仿佛来自天际。
    ——鲜血,宛如那一朵莲花,盛放在他的手里、她的眼里,他清晰地记得,她那含羞的表情。
    大团的血云在两人之间绽放、飞舞、最后凋零成泥。
    ——那湖边的偎依,月中的蝶舞,水中的恬然,究竟是他想要的,还是他要逃避的?
    卓王孙终于将天都剑再度举起,剑身沾满了他的血,而剑尖,却已对准了相思。
    ——这七日中,我将奉出我的心、我的血,但七日后,我将杀你。
    卓王孙的心痛了起来。
    这一剑,痛彻神髓!
    相思泪眼看着他,她的眼睛已经模糊,看不清楚,只见剑芒闪烁,这是冷彻的光芒,将所有姻缘隔绝。
    相思慢慢站了起来,迎向这团光芒。
    或许,她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所以,她才那么希望有个小木屋,有个镜台,有一段他们两个人的经历。那不是礼物,也不是经历,那是回忆——是剑芒纷飞的撕心裂肺之后,可以静静拥抱着的回忆。
    或许,她早就知道,那个人,迟早会拿出一把剑来,这么对着她。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柄剑会事先沾满了他的血。
    罢了,罢了,这样的结局,已经超出了她的期望。
    所以,她纤手用力,将衣衫扯开,露出胸前凝脂般的肌肤。
    不知何时,凝脂也被血泪沾染,晕开一抹淡淡的水红。
    如果自己真的有他要的剑心,那就给他吧。这颗心,这份情意都不能陪伴他,那就让他所谓的剑心去陪伴吧。
    天都剑悲鸣着,仿佛知道这天地中将会飞舞着无尽惨烈。
    卓王孙冷冷看着她,看着这抹淡淡的水红。
    鲜血,在他们之间纵情流淌,仿佛这世间空幻的花朵。
    那盈盈浅笑的莲花,那曼荼罗阵中的重重幻境,岗仁波吉峰上的纷茫大雪……
    他这一生,有多少是与这抹水红一起度过的呢?没有了这淡淡水红,他的一生,又将会怎样?
    卓王孙忽然有了一丝迟疑。
    一天一件礼物,每件礼物都是我的心,我的血。七日之后,我会准备最后的礼物,给你。
    这七日,他真的只是为了准备这柄染血的剑么?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卓王孙烦躁了起来。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燃烧般的疼痛,思绪许久不能宁帖。
    这感觉让他极为心烦,他忽然提剑,向这抹水红刺了下去。
    恍惚之中,他忽然听到了一声裂响——那是心,破裂的声音。
    剑声响彻了整个喜堂,这一剑正刺在相思的心口上。
    相思踉跄后退。但她没有受伤。
    天都剑断了,齐齐地从剑柄上折断!
    传世千年的神剑,仿佛也承受不了这份哀伤。
    相思看着卓王孙,这眼神中有伤心,有愤怒,有痛悔,也有深深的失望。但终于,这眼神转为冷彻,面对陌生人的冷彻。
    然后她倒了下去。
    剑气没有挫伤她,伤的、死的,是她的心。
    剑动的一瞬间,她的世界就已分崩离析。
    不需焚灭就成灰,当她醒来的时候,还有泪可以流淌么?
    大红的嫁衣在地上徐徐铺陈开去,一如她脸上那尚存的嫣红。
    却不知,她是谁的新娘。
    卓王孙下意识地伸出手出去,想要扶住她,但他的手凝止在半空中,什么都没有抓住。
    良久,他终于怆然一笑,从她身边走开。
    他重新登上喜堂最高处,对呆若木鸡的宾客一挥手,示意尚公主的庆典继续。
    四座无言。
    而他,重重跌坐在堂中的座椅上。
    伤口处的穴道已经封住,鲜血流势减缓,终会凝结。而他心中的伤,又要流血倒何年何日……
    鼓乐依旧阵阵响起,吴清风催促着所有的一切赶紧重新开始,想掩饰掉这满堂血痕。但风,却吹过来吹过去,吹不尽这繁华的伤悲。
    喜幔,歌舞,欢笑,一切都在等待凋谢。正如没有人在意的杨逸之,躺在喜堂的角落里,看着这刻意的繁华。
    这些统统都与他无关了,他在心底想着,流动的血也让他感觉不到温暖。也许,该是将这些都放下,睡一觉的时候了。
    方正他也不必再在乎。只是相思……
    相思……
……(本卷结束) ……
剑心第七卷
第一章
    武成业惶恐地站在这绝巘之巅,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他找上,但他知道,自己的命已经不久了!
    他有些畏缩地看着对面傲然站立的卓王孙,他甚至不敢出手,也不敢逃跑。卓王孙手中的是一柄重达三十三斤的铁剑,武成业知道,这柄剑叫做啸阳剑,乃是他最好的兄弟——陈暮松的佩剑。
    他知道卓王孙的习惯是用名剑杀名人,心中不禁涌起了一阵自嘲:原来他们合称松林双义的江湖汉子,在华音阁主的眼中,还是名人啊。
    卓王孙的眼神很淡,似乎在他的心目中,只有那悠悠的白云。他的话语也很淡,“啸阳剑的主人本是你最好的朋友,但他永远都不知道,当年联合连云双虎暗算他的,就是你。所以,我才取了啸阳剑来杀你。”
    此话一出,武成业的脸色顿如死灰。这件事本没有第四人知道,他在此事发生后不久,就杀了连云双虎,怎么会被他知晓?他惊恐地抬起头,却看到了卓王孙冷冷的眸子。
    那是空绝天下的眸子,那是卓出尘外的眸子,那是悠远浩瀚的眸子,武成业仅余的一点斗志全都冰消瓦解,他突然返身,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他宁愿摔个粉身碎骨,也不愿对着这个已没有任何感情的人!
    但剑光就在这瞬间裂空而起。
    剑光并不强,但带来了分,这风一瞬间就充满了整个山顶,然后悠悠扬了出处。天地苍茫,身寄如尘,这一剑疏忽之间已化为天地洪炉,将武成业完全罩住。武成业恐惧地发出一声大叫,就在叫声刚发出的瞬间,他的双足凭空从身体上斩落,然后是他的腿,他的腰,他的身,他的颈,最后是他的头颅。他的身体一分一分整齐地断绝了,伴随着这恐惧的惨叫。
    风并没有停,啸阳剑伴随着武成业分散的尸体坠落悬崖,再没有赢得卓王孙一顾。因为他知道,这柄铁剑在空中将再度将武成业的尸体整齐地穿起,然后钉在悬崖底下。这是他的武功,他的剑法,不需任何的怀疑。
    然后,卓王孙的目光抬起,盯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如果不是他的目光,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
    他绝不平凡,他的长相很清奇,他的神态很傲岸,他本是个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的人,但一置身于天地之间,他就仿佛已与这云、这风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他的清奇,是山松山石之清奇;他的傲岸,是白云青天之傲岸,已变得平平无奇。
    现在,卓王孙的目光停驻在他身上。
    他的武功虽然微不足道,但江湖中每个人都知道,铸剑第一大师钟石子不但能铸出天下最好的剑,还能品评天下最精微的剑法。卓王孙自然也是因为他的眼光而将他带来,看自己杀人。
    钟石子缓缓闭上眼睛,他的神情有些萧索,“十年之前,我曾见过阁主这样的剑法。”
    卓王孙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钟石子一定会说下去。
    “那时锋芒最劲的门派还是天罗教,我爱剑成痴,于是悄悄潜入天罗教总坛西昆仑山,想要偷看天罗教主的剑法。因我一直相信,只有通晓了最强的剑法,才能炼出最好的剑,但我没想到,我竟见到了我从未想象过的剑法……”
    他仰起头,已沉浸在那段回忆中,喃喃道:“那本不是人能施展的剑法,天罗教高手如云,却都挫败在这剑法之下,连教主都未能免。我震撼之余,不顾一切冲上去,问他这是什么剑法,他微微一笑,告诉我,这是剑心诀。他不修剑意,不修剑气,却以剑为心,以心为剑,修的是剑心。我一闻之下,登时如痴如呆,因为我爱剑成癖,但却从未想过可以以剑为心。他这几句话,让我对铸剑之道有了很深的领悟,从此我铸剑便不再以火以煅,而是以心血。”
    他的目光凝视着卓王孙,“你的剑法已天下无敌,因为你也已有了剑心。”卓王孙目中露出一丝讥嘲之意,“可我从未休习过剑心。”
    钟石子微微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尽是苍凉之意,“天下要道殊途同归,修炼到了极处,都是差相仿佛。于长空以天纵之才,将剑中要道明白地说了出来,阁主不过是能行之而未言之而已。”
    他直视着卓王孙的眼睛,声音突然一沉,“珍惜那个人吧,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剑心的。”
    卓王孙止水般的眸中也禁不住兴起一层涟漪,“你是说,我的剑心是因为一个人?”
    钟石子不再看他,缓缓向山下走去,“我的弟弟一直想超越我,成为铸剑第一人,但他从不知道,我情伤心死之后铸剑,铸的并不是一柄柄神兵利刃,而是我的感情……剑无情,人却有情,高手所挥出的哪一剑,不是情之所至呢?”
    他的身影被回环的山势隐没,氤氲在天地悠悠中,卓王孙忽然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冷意。
    你有天下无敌的剑法,但她却是你的剑心。
    那你的剑法再强又如何,这样的无敌的剑法,你有能控制多少?
    君临天下的卓王孙,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冰冷,同时,他的愤怒不可遏制地迸发。
    他是天下的王者,绝不允许任何人,来撼动他的剑与威严,他的剑心,必须是他自己,而不属于任何人!
    谁,到底是谁,悄无声息地撼动了他的威严?
    那抹水一般的淡红,仿佛垂天的朝霞,在他的眼中浮现着。
    他知道,如果牵挂萦绕于他心的,不是步小鸾,那就一定是她。
    必定是她。
    他的心中忽然多了一份讶然,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牵挂她了呢?难道她不是永远跟随着他,绝不会背离的么?难道他不是一直对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难道他不是掌控着她的一切,正如别的所有的人一样么?
    难道、她、不仅仅、只是、那千万人、中、的、一个么?
    卓王孙第一次这样问自己。
    这实在很像个精心编造的谎言,卓王孙本该冷笑才是,但他却发觉自己笑不出来。
    因为,他就是为了证实这一点才来杀武成业的。
    吴清风或许会骗自己,但钟石子不会骗自己,他手中的剑不会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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