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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代1.0-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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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以为,昨天晚上就是我人生最深渊最寒冷的低谷,但显然,我太过乐观。我没想到生活可以在那么腐烂的情况下,还有办法继续变得更加腐烂。
而当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简溪家附近的时候,身体里突然想沸腾起几千几万个锅炉一样。
我拼命地朝简溪家跑去。我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我没有想要挽回他,也没有像要失去他;我不想去扇他耳光,也不想要去拥抱他。
我满脑袋只有一个想法,我想站在他的面前,我想看干净的他,温柔的他,在他面前放肆的大哭一场,然后灰溜溜地离开。
我按响简溪家的门铃,过了很久,他才来开门。
他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看着站在门口 ,一句话也没说。
他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
我站在他面前,时间一分一秒流失。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想像里的简溪,或者说我熟悉的简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我闯出多么离谱的祸,无论我闹脾气时说出多么伤害他的话,他永远都会笑眯眯地、温柔地张开双手拥抱我。他永远都是一棵时刻可以让我依靠、散发芳香的树木。他永远都敞开他宽阔的胸膛,等待我。
但我面前的简溪,低着头,手扶着门,没有让我进去,也没有关门让我走。
那种下坠的恐慌再一次在我心头弥漫起来。
我抬起眼睛朝他房间里看了下,明白了一切。
他房间门口放着两双拖鞋。
我一边哭,一边踢开门,推开他,冲进他的房间,他的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我想一个疯子一样地拉开他的衣柜,拉开他阳台的门,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厅里,简溪沉默地站在门口,什么都没说。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厅里,简溪沉默地站在门口,什么都没说。
我为自己感到羞耻。我想我肯定是疯了。我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非常非常地用力,像是不用尽全身力气,他就会立刻从这个世界小时,然后再也找不到一样。
他慢慢地抬起手,放在我的手上。
他的手特别温暖,把我的手完全覆盖了。过了几秒钟,他用力地把我的手从他腰上掰了下来。
“林萧,我想静一静,你先回去。我们都冷静一下。”他的声音嘶哑的想喉咙里含着沙子。
我茫然地放开他,点点头,然后转身朝外面走。
他站在门口,没有关门,看着我站在电梯门口,电梯一直在上升,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像是等待着我离开。
那一刻,我整个人像是被丢在了一场浓烈的酸雨下面,千疮百孔。我像要张开口,对他说我爱你,刚想要说,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
电梯里面的人,我认识,她的名字叫林泉。
她身上穿着简溪的衬衣,穿着拖鞋,手上提着刚刚从楼下买回来的早餐,热气腾腾的
是简溪喜欢吃的小笼包。
我们三个站在走廊里,像三把出鞘的匕首,彼此对峙着。
或者应该说,我这把匕首上,湿淋淋的全部都是剧烈的毒液。
我笑了笑,转过头看了看低着头娇小可人的林泉,然后又回过头看看穿着睡衣的简溪,我对他说:“简溪,等你们结婚了,无论过去多久的时间,都不要寄请帖给我,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会在你们的喜帖上,正反两面都写满诅咒你们的话!”
我转身走进电梯,扯着林泉的衬衣往外面推出去:“滚去你男人那里!”
电梯门关起来的最后瞬间,我面前的画面,是林泉软弱地靠在简溪的胸口上。
而简溪,红着眼睛,情绪激动地望着我。他好像哽咽着对我喊了句什么,但是电梯门轰然关闭了。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电梯载着我往下坠。
我也不知道下沉了多久,好像无穷无尽地往下坠落着。
我坐在电梯的地上,眼泪刷刷地往外滚。
电梯到达底楼时门打开了,我抬起头,看见顾里站在我面前。她眼睛红红的,走过来朝我伸出手。
她把我带出去,塞进了她的车里。
我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就昏睡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都不太清楚。
我终于在内心里发现,只要有顾里在身边,我就敢放心大胆地睡过去,无论身处什么地方
我知道,她一定会守护我。
在昏睡的过程里,我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着,但是我并不知道。
我同样不知道,在我快要崩溃的这段时间,手机上显示了十七个崇光的未接来电。
我想过不了多久,上海就会慢慢进入冬天了吧。
我真心地期待着一场大雪,期待不断的大雪,把这个城市,重新变得干净,变得纯白,变得空空荡荡,变得什么都没有。
最好是想电影《后天》里一样,整个城市都变成巨大的冰原。
大家一起活活埋葬在水晶般闪耀的冰块里,千年万年,青春常驻,永垂不朽。
Chapter 15
当11月逐渐来临的时候;我们一群人;团聚在我们租的别墅里;庆祝顾里妈的生日。
当我们所有人都围坐在餐桌前和乐融融地准备开始晚餐的时候;顾里妈偷偷摸摸地溜进厨房;把蛋糕上插的五十一根细蜡烛;迅速而矫健地拔掉了两根丢进垃圾桶。她看了剩下的四十九根蜡烛;非常地满意。
顾源做了一桌子的菜;除了顾里之外;我们每一个人都表示了由衷的惊讶和赞叹;而顾里;就算闭着眼睛;都可以想象得出她脸上那副贱兮兮的表情;掩饰不住的得意;却又要装作非常不在乎的样子。Neil跑过来和我坐在一起;拒绝坐在她旁边。
唐宛如送了顾里妈一件小外套;林衣兰特别开心;她在晚餐上激动地说:〃你知道;我一直穿丝绸和羊毛;从来没有感受过人造化纤织物的质感;我一定要试一下!〃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这栋漂亮干净‘看上去简直像一栋国家保护建筑一样的别墅里;度过了非常非常多的日子。
我们每天都待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和快乐;当然;也总会定时地分享彼此的痛苦(准确点说是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对方);或者往彼此身上泼咖啡;然后再抱在一起哭哭啼啼地说我爱你。
我和Neil分享了彼此的亲吻(。。。。。。);当然这是打牌输了之后的惩罚。
当我们咬牙切齿地皱着眉头;分享着彼此的口水的时候;唐宛如在旁边用粉红少女的姿势跺着脚;非常不乐意:〃这明明就是奖励嘛!〃
当我们分开之后;Neil深情款款地对我说:〃I love you; my sister。〃 我也动容地回应他:〃I love you; my princess!〃 Neil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 我很疑惑; 转头问顾里:〃我说错了什么吗?〃 顾里两只手上涂满了刚买的新的指甲油; 正像一只螃蟹一样伸展着自己; 她把两只手摆出百老汇那帮跳Jazz的舞者一样的姿势;对我说:〃亲爱的; 你没有错; 你说的很好; 我觉得你应该去写一本书;叫。〃
我拍拍张牙舞爪的顾里;不好意思地说:〃你过奖了。你说的那本书我已经看完了;我特喜欢那个作者;叫做顾里的;这女人肯定有非常非常多的生活体验;一看就是经历了沧桑的老女人。〃 唐宛如依然在我们身边揉太阳穴;显然;她还是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而正在翻报纸的顾源;漫不经心地对我们说:〃我想去看赖声川的话剧。〃
我和顾里停下来;严肃地看着他。 他缓慢的从报纸后面伸出一只手;乖乖做了一个〃我错了〃的手势。
当然;顾里和她妈;也分享了一个衣柜。这听起来像是〃我国自2003年10月1日起同泰国实现一百八十八种蔬菜和水果零关税〃后达成的又一个重要的协议。
尽管之前她们两个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演说家口才;彼此说服了整整一周;依然没有达成任何结果。
顾里泪眼婆娑地握着她妈的手;说;〃妈;我生命里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和你分享;除了我的衣柜。〃
说完之后;她瞄了瞄旁边正用〃Hey;I am here。 〃的眼光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顾源;说:〃你瞪我干什么!〃
最后;在她实在不能忍受林衣兰把各种晚礼服挂在客厅里之后;她悲痛欲绝地打开了自己的衣柜。
当然;她并没有忘记和别人分享她的痛苦;于是她在打开衣柜的时候;朝里面大声地喊:〃e on Neil;it's time to e out of the closet!〃
(暗示Neil出柜。)
我和Neil‘唐宛如‘顾里;也会在我们都休息的周末下午;像大学时代一样围坐在一起;一边分享身边人丢脸的事情;一边交换彼此最新发明的尖酸刻薄的话;同时品尝顾里从厨房倒腾出的高级咖啡。 我们聊着聊着;就会想起南湘;虽然她再也没有和我们联系过;但是;我们都很想念她。
唐宛如经常泪眼婆娑地说:〃我真怀念以前我们四个女孩子的生活。〃
顾里总是非常温柔地抱着她的肩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Neil;一边安慰她说;〃别难过;我们现在依然是四个'女孩子'的生活啊。〃
唐宛如依然没有听懂;满脸都是问号。她疑惑的脸显得特别纯真可爱;像我梦里样的宠物;如如;如果你们还记得的话对;就是那只鹌鹑;如如。
当然;顾源三天两头地往我们这里跑;后来;他理所当然地在这里放了他的一套睡衣;几条新内裤;他的飞利浦音速振动牙刷;他的LV毛巾;他的Dolce&Gabbana沐浴露。
Neil作为这里租客中唯一的男性至少护照上是这样写的他与顾源分享得更多了;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和唐宛如都经常听见顾里用不耐烦的声音对他们两个叫嚣(有时候是他们正在一起用同一副耳机听歌;有时候是顾源问Neil〃你洗衣服的时候可以把我的这条短裤一起洗了吗〃;有时候是他们两个聚在一起看Madonna的演唱会尖叫;有时候是他们健身回来彼此裸着上身;冲着对方的肌肉捏来捏去);说:〃You shoud give up! You two can't married in China!〃
而有些人;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的生活;比如简溪;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没有他的短信;没有他的电话。
他消失在冬天慢慢降临的上海。顾源也没有提起他。我身边再也没有人提起他。
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一个和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消失在了我们的生命里。好象大家并没有什么感觉一样;继续地朝前生活着;伤心‘悲痛‘喜悦‘激动。。。。。。 我们的生活好象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我知道;在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生活里;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在他刚刚离开我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会梦见他;梦里经常哭得很伤心。梦里的他也在哭;要么就是他在路上走;我叫他;他永远听不见。他的面容在梦境里不再那么青春勃发;而是显得格外憔悴;很像他有一年高烧不退;连续好多天不刮胡子的样子。
但是后来;我渐渐地越来越烧梦见他了。 他就这样; 离开了我的世界。
而同样离开我们生活的;还有南湘。她和简溪消失得一样彻底。
在天气越来越冷的冬天里;我开始花大量时间和崇光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回答顾里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对她说:〃可能是因为我突然间没有了男朋友;而凑巧的是;他也没有。〃 顾里低头认真而严肃地思考着;一边点头;一边说:〃有道理。。。。 那他有女朋友么?〃 我想冲她吐口水的时候被他捏住了下巴。
崇光申请了大量的院外治疗时间。说是治疗;但其实只是我陪着他;过一些之前他很少过的生活普通人的生活。 我和戴着帽子墨镜‘用围巾裹着下巴的他一起;出入各种场合;比如看电影‘ 逛街‘ 在各种小吃街上吃东西。 但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是;他还是会去恒隆买包报(在这一点上;他和他那个见鬼的哥哥一模一样)。
天气更冷一些的时候;我还和他一起去了七星滑雪场滑雪;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滑雪;我在滑雪场里踩着滑雪板激动地给顾里打电话;告诉她:〃顾里!你猜我在哪儿?〃
〃佐丹奴的秋季折扣会是吧?〃 顾里在电话那边尖酸刻薄。
〃No! 我在七星滑雪场滑雪! 滑!雪!〃 我完全不想理会她的羞辱。
〃停;停停! 你是打算继续把h…u…a;滑! x…ue;雪! 给我拼写出来是吧。〃 顾里在电话那边打断了我; 〃话说回来;七星滑雪场在哪儿? 闵行么? 好恶心。。。〃
〃不;在闵行外面;七宝!〃 我非常同情顾里;她每次坐车只要出了中环;就会呕吐。
〃谢谢你把我弄得更加恶心了。 七宝? 你要出远门怎么不告诉我呀;我可以让公司帮你订折扣低的机票!〃 她愤怒地挂断了这个来自上海外环郊区的电话。
顾里挂掉电话之后;继续在笔记本上处理她乱七八糟的公司帐目。
蓝诀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近来;放下之后;又轻轻地把顾里办公室的窗户打开了一小点;让新鲜的空气吹近来。
顾里喝了一口咖啡;一种从来没尝过的味道;她抬起头用神秘的眼神望着蓝诀;满脸询问的表情。
蓝诀用更加神秘的诡异笑容无声地回答了她。出门前;他对顾里说:〃你下午3点需要吃胶原蛋白药片;5点的时候你和Jacko有约;之后晚上7点半;别忘记了去歌剧厅。〃 说完关门出去了。几秒钟后门又打开;他笑眯眯地补充道:〃不用费心去记;到时间之前;我会再次提醒你的。〃
顾里把振动的手机拿起来;看见刚收到的彩信;照片上是穿得极其笨重的我;和同样笨重的崇光;两个人在白雪上;开心而灿烂地笑着。
顾里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她转过头看见刚刚蓝诀打开的窗户;一丝冰凉的风吹近来;舒服地贴在脸上。
我和崇光聊过我和简溪的故事;他总是很认真的看着我的脸;听我哭哭啼啼地诉说。我每一次透过眼泪;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就觉得有一种心疼。为什么面前这个又温柔又英俊的年轻男孩子;这个被全国各种女生男生疯狂崇拜的偶像;会活不了多久。因为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我敢在心里;痛恨上帝。
但是崇光看起来很精神;一点都不像得了癌症了人。 除了看上去有些消瘦之外;他的气色非常好。只是他几乎不吃什么东西;偶尔逛街口渴了;喝点饮料之后;会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弯腰休息很久。
我听人家说起过;并且也问过医生;在他这个症状和阶段;是会有很多很多的疼痛的;吃止疼片也无法缓解。但是在我面前,崇光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没有和我说;也没表现出来;所以我也没办法问。而且;在他面前;我都极力不去提关于癌症的任何事情。我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就像是被捆上定时ZD的人;假装听不见计时器滴答滴答倒数的声音一样。
都是逃避。
他也需要经常回医院。
当他觉得孤单的时候;我就从公司去看他。宫铭没什么意见;他也希望有个人可以多陪陪崇光在崇光所剩无几的生命里。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根本就不是在陪他;而是需要有一个人可以陪我。
我想要慢慢地恢复力量;以走出离开简溪的这短黑暗岁月。
在一天接着一天过去的岁月里;有时候我把崇光换下来的衣服带去干洗店;然后把他的衣服给他带去医院;他不爱穿病人服;觉得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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