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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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百姓的犯贱心理。

　　　　柳生自然知晓黄员外如此做的道理，不过他并没有推托，而是吩咐下去，把这些东西全部搬到里面去，这下子，黄员外的脸上才是露出一丝放松之sè。

　　　　“小侯爷，那小女的事情，便是拜托你了，黄某先行告辞。”

　　　　黄员外以及侍女阿玉离开之后，柳生吩咐道，“狄老，备轿。”

　　　　“是，小少爷。”

　　　　柳生看了一眼天sè，yīn沉的天sè着实让人不喜，尤其遮住了rì光，更让人心中烦躁而生。

　　　　柳生心头一惊却是差点着了魔，乱了心境，赶忙念叨《心经微言》，这才刚才心情平和，没有胡思乱想。

　　　　“天有不测风云，红缨，去拿三把油纸伞。”柳生淡淡道。

　　　　“恩。”红缨点头。

　　　　“等下……”柳生又是开口。

　　　　“公子还有何吩咐？”红缨转身，看着柳生问道。

　　　　“将我房间的‘非墨笔’一同带上，另外笔墨纸砚也不可忘却。”柳生提醒一番。

　　　　“知道了，公子，我这就去办，请放一百个心~”说着，红缨吐了吐舌头跑开了。

　　　　“这妮子，倒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不过我的身边，要那么规矩的人干嘛——”柳生兀自抬头，这才道，“妖孽出，则天下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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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一大波僵尸】………

　　　　柳生身着‘白泽’长袍，束着白sè腰带，一身书生妆容，尤其是他面冠如玉，身形纤瘦，总让人感觉他是手无缚鸡之力辈。

　　　　只是若然如此，就有些太小瞧他了。

　　　　以一首诗词，惊动天地，让浩然正气涌动全身，继而又得圣儒赠笔，懂得yīn魂出窍，更是以yīn魂的姿态击杀小鬼，不论哪一件事情，都足以说明柳生不是普通的读书人。

　　　　这次前往通天观，只少人相随，红缨，狄云以及一名车夫。

　　　　马车并不别致，外观谈不上高雅，只马车经过特别加工，滚动轮轴，车内更是加了避震装置，哪怕行走山道，也如履平地，舒服不得，而马车中空位置，却是用铁板打造，不会轻易破损。

　　　　车内。

　　　　狄云闭目养神。

　　　　红缨铺开一张小椅，放上砚台，开始小心翼翼进行磨墨，她表情认真，让人忍俊不禁。

　　　　柳生却是捧着一本书籍，仿佛此次前往通天观并不是救人，而是游玩，他的声音朗朗上口，在车内回荡。

　　　　“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门，戒之曰：往之女家，必敬必戒，无违夫子！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yín，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柳生读完之后，将书籍合上，心中却开始反思。

　　　　他不像那些读书人只知道死记硬背，那样子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会固步自封，反而落了下乘，身为读书人，自当举一反三。

　　　　“大丈夫，不为富贵yín，意思是说，哪怕金山银山摆放在我的面前，亦不能改变我的初衷，不能动摇我的本xìng，不为贫贱移，却是说哪怕再贫困，也不能让我做出摇尾乞怜的事情，不为威武屈，却是说在强权面前，不得低声下气，应当据理力争，这便好像当初我击杀小鬼一般，因为我正直，勇气，不惧，这小鬼才会被我击杀，如果他不怕我，气势就可能与我不相上下，我想杀他，也有点困难。”

　　　　心中想明白了事情，柳生的念头，顿时开阔。

　　　　而这时，柳生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红缨，随后转头看向狄云，开口道，“狄老，这通天观是何情况，你可知晓？”

　　　　以狄云在燕京城活了大半辈子，相信这里没人比他更清楚通天观是什么地方，果然，狄云并没有让柳生失望，更没有说任何的废话。

　　　　“通天观，成名两百年前，却说是一群追求长生不死的道士所开道观，此观一开，当即吸引无数百姓前来顶礼膜拜，这香火更是络绎不绝，是为燕京城当时最热闹之地，可是后来百姓才是发现，这所谓的长生不死根本是痴人说梦，这个世间，又哪来这样子的好事，如果如此，又何来生离死别，至此之后，通天观一蹶不振，更是被人摒弃，而当时的道长却是直接分为两派，已拍继续钻研长生不死的道路，而另外一派，却称为‘茅山道士’，专门研究如何控制死人，以僵尸的手段，为祸苍生……”

　　　　“控制死人？”柳生一愣。

　　　　“不错，控制死人，至于那些死人，则是被冠以‘僵尸’之名，悍不畏死。”

　　　　“连死人都不让他入土为安，反而如此迫害，当不是人！”

　　　　柳生面露愤sè，随后道，“惧我浩然正气，又是躲在通天观，想来要对付我的人，便是那‘茅山道士’。”

　　　　“不行正道，为祸苍生，现在连活人也不放过，进入燕京之地，反而掳掠少女，当是该死！”

　　　　连续两个‘当是’，足以证明柳生心头的愤怒，正在这个时候，狄云的目光瞬间明亮，却是一股气势激荡而起。

　　　　“小少爷小心，一大波僵尸正在靠近！”狄云神情严肃，而说话间，他手中已经取出一柄刀来。

　　　　这柄刀，名为‘惑乱’！

　　　　曾经追随钧天侯上阵杀敌，驰聘沙场，这一柄刀，不知斩杀多少意图入侵大乾王朝之逆贼。

　　　　这一柄刀，明亮生辉，刀锋之上带着数道缺口，却无法遮掩那锋芒毕露的刀气，银光闪烁间，一股冷意顿四散而开。

　　　　红缨浑身一个激灵，磨墨的手突然一颤，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狄云，一直以来，她都知道狄管家很强，可没想到只是一股气势，就让人望而生畏。

　　　　柳生同样一惊，与上次狄云所释放的气势相比，这次明显更甚一筹，莫不是说在这段时间之内，狄云实力又是jīng进？

　　　　柳生兀自想到，却是心头念叨《心经微言》，以平和的心境，应对着狄云所释放出来的气势，一时间，他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端坐，神态依然。

　　　　‘一大波’僵尸正在靠近？

　　　　一‘大波’僵尸正在靠近？

　　　　车夫一愣，心中浮想联翩，却是不知道这是‘一大波’还是一‘大波’僵尸，哎呀，僵尸是什么？真是让人心动啊。

　　　　噗通。

　　　　他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柳生一愣。

　　　　“寻常人家，最好不要看到这些脏东西。”

　　　　狄云淡淡道，却是知晓若是让车夫见到，回去传播一番‘怪力乱神’，只怕整个燕京城动荡，如今燕京城表面上看上去平静非凡，但暗流涌动，一旦百姓惊慌，只怕被人有机可乘。

　　　　民之动乱，则国乱矣。

　　　　国之动乱，必有妖孽！

　　　　如今的僵尸，就是最好的例证，相信要不了多久，侯爷便是该回来了。

　　　　咻！

　　　　咻！

　　　　咻！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外边，突然十几道破空之声，声音清脆，如丝竹响音，只这声音在红缨，柳生听来，却是躁耳不得，难受异常，更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小少爷在马车内呆着，若没有老奴的吩咐，切莫不可出来。”说话间，狄云已经持着‘惑乱’冲了出去。

　　　　“公子，我们……”红缨看到狄云出了马车，却是转头看向柳生。

　　　　“红缨，笔墨伺候，我要写字！”柳生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宁静，而这般时候，他的手中，已经拿起了那圣儒颜真卿所送给他的‘非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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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正气歌】………

　　　　（最近俗世缠身，实在郁闷透顶，要回家，但房子一直转租不出去，这些rì子都再找人进来，手机一天内欠了三十多。）

　　　　人的jīng气神，随着年龄的增长，便会慢慢下降，只狄云虽人过中年，但一身气血，jīng神，却属于巅峰状态。

　　　　他浑身上下战意高涨，如千军万马崩腾，道道威严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

　　　　手中‘惑乱’轻轻抬起，冰冷的刀芒映衬着狄云不苟言笑的面容，他的双眼当中，没有冷芒，只有冷静和一丝疯狂。

　　　　自从侯爷让他在家守护之际，他就一直封刀，如今老太太的吩咐，却是让他有一展身手的机会。

　　　　妖孽！

　　　　那就应该死在‘惑乱’之下！

　　　　迎面而来十道身影，只是这些身影早已失去了正常的思维，想法，更莫说血气，笼罩在他们身上的，只有一道白sè的薄雾。

　　　　这白sè的薄雾不是其他，正是yīn气与死气的混合体。

　　　　这些身影，全部都是僵尸。

　　　　只是这些僵尸，行动并不僵硬，俨然活灵活现的动作，行云流水。

　　　　狄云皱了皱眉，眼前的僵尸，祭炼的时间恐怕相当之长，否则的话，绝对不会如此动作。

　　　　茅山道士，最近rì子，真是越来越猖獗了！

　　　　“死物，那便应该入土！”

　　　　骤然之间，狄云身子动了起来，他的身影，如同一道轻风，没入僵尸群中，寒芒霍霍，刀光之影，如月光皎洁，没有惨叫之声，却是一具具‘尸首’飞了起来，而后重重落地。

　　　　只是尽管如此，那些死尸却是很快站起了身子，他们不畏疼痛，如同死士，一**朝着狄云发起冲击。

　　　　“老太太不喜杀生，侯爷也交代过不准对死人下手，只是如此的话，我根本无法对抗他们！”

　　　　狄云神情变幻，却是很快道，“这些僵尸，与其受人摆布，我若出手，说不定也是给他们解脱。”

　　　　心中的想法明白了当，狄云顿时无所顾忌，挥刀而杀，片刻时间，这些僵尸便是七零八落，不过这些具的僵尸，哪怕被斩断的四肢，却没有鲜血流淌出来，只有丝丝缕缕的黑气气体冒出。

　　　　狄云原是以为这样就算了，却没料到，这些断了肢体的僵尸，层层聚拢，一具更大的僵尸形成。

　　　　“僵尸王！”

　　　　狄云脸sè一变，有些难看。

　　　　僵尸的话好对付，但僵尸王，却是以数具僵尸凝炼而成，杀都杀不死，哪怕将他的四肢断了，依旧能够重新聚合，这就相当于一个永远杀不死的敌人，难以抗衡。

　　　　以狄云的实力，固然可以对抗僵尸王，但要杀死，谈何容易，若是僵持下去，岂不误了小少爷的事情。

　　　　只是若侯爷在此的话，这些问题，根本不成问题。

　　　　侯爷的武道玄功，登峰造极，可以磅礴血气，直接镇压，眼下……到底该如何对付这僵尸王。

　　　　……

　　　　……

　　　　马车之内。

　　　　外边的动静似乎没有影响到其内的两个人。

　　　　红缨将白纸铺开，随后一脸认真的看着柳生，这般危险的时候，公子却想到了写字，虽然不明白公子要干什么，但红缨万分肯定，公子肯定是要干大事。

　　　　恩，就是干大事！

　　　　柳生只是没有多想，从狄云的话语当中，他就是明白，这僵尸恐难杀死，他相信狄云的手段与实力，但他要做的事情，不过是以防万一。

　　　　白纸呈现在眼前，磨好的墨水也在一边。

　　　　柳生轻轻挽袖子，白sè的衣袍被他拉至手肘部位，却是纤长的手指夹着‘非墨笔’，而后眼眸微闭，再度睁开，却是在白纸之上飞快的写着字。

　　　　率先落笔的第一个，赫然正是一个‘天’字。

　　　　随着柳生的手笔越来越快，一连串的字迹终于一一呈现出来，赫然是《正气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rì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yīn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存，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rì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sè。”

　　　　一首终，柳生的脑海当中，却是浮现出一段对话开来，这对话的内容，乃是他以前不曾听闻。

　　　　叠是数气，当之者鲜不为厉。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间，於兹二年矣，幸而无恙，是殆有养致然尔。然亦安知所养何哉？

　　　　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

　　　　一为‘正气’。

　　　　七为‘水气、土气、rì气、火气、米气、人气、秽气。’

　　　　以浩然正气，对抗七气，无亦无所惧。

　　　　只是一首正气歌下来，柳生却是感觉到jīng神极度疲乏，整个人无jīng打采，这正气歌几乎抽走了他为数不多的浩然正气。

　　　　只是眼下，他想也不想，便是将白纸丢出马车之外，倏然之间，变化顿生。

　　　　那白纸之上的字迹，像是突然复活了一般，一个个字眼，如同小蝌蚪一般浮现开来。

　　　　天！地！有！正！气……

　　　　每一个字眼，都如同锋刃一般，而当这些字眼发觉到僵尸王的时候，更如同嗅到美味的猎物，疯狂上扑。

　　　　猛烈的白光炸开，天地间顿时充满浩然正气。

　　　　以正气镇压僵尸死去，哪怕茅山道士，亦不可改变这一现状，正气，妙不可言，不懂它如何到来，不懂它如何应用，但是它的强大，毋庸置疑。

　　　　被浩然正气所激发的字眼似如绳索一般禁锢住了僵尸王，而后一道道的死气，被正气所过滤。

　　　　啪啪啪~

　　　　四肢掉落一地，这些僵尸，只在片刻时间，就是化为骨灰。

　　　　“咳~”

　　　　马车之内，柳生一阵咳嗽，却是忍不出喷出一口鲜血，倒是下一刻，天地间涌动的浩然正气，又是依附他的身上，这才感觉好转，亦不知何时，狄云已经回到了马车内。

　　　　而此时，天空yīn霾密布，渐渐地，淅沥沥的雨丝落下，随后转大，倾盆大雨，也正如车内三人的心xìng一般，并不见好。



………【第三十六章：雨夜】………

　　　　雨落了下来，丝丝沥沥，树林间，连成串的雨珠似如幕帘一般，天sè间，却早已昏暗一片，本来就不要走得山道，顿时泥泞开来。

　　　　咕咚！

　　　　似乎是马车撞到一块石头，让得一头的车轱辘陷入泥土当中，不得移出，而马车也是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雨依旧在下，只是车已停了下来。

　　　　“小侯爷，马车卡住了，动不了了。”车夫开口道。

　　　　“小少爷无须担心，但请坐好。”狄云说话间，却是一只手伸出马车之外，而后手指连点，一**的气浪激荡而开，却是让马车挣脱了坑洞。

　　　　“车夫，可以继续走了。”是狄云的声音。

　　　　一阵荡漾，柳生看着山sè，雨水，脱口而出，“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这首乃是王维的《山中》。

　　　　本来无聊的行程，却因为有了柳生读书的关系，多了几分生机，渐渐地，狄云也是闭目养神开来，一边却是细细聆听，倒是感觉到jīng神开始好转。

　　　　莫非这便是浩然正气的不凡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