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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边,几点？-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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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因为太晚懂了，才会有这种叹息吧！我们在学校大楼的川堂练习着舞蹈，那是必须带领学弟、妹一起旋转的。
是的，旋转。
没有音乐，就阿炮一个人在前方，跟小麦两个人教导其他所有同学，一个舞步、一个舞步地记忆。
小麦是班上另外一个活跃的同学，女生。
身材很好。
对于她我只剩下这些记忆，有点难堪，也有点不舍。
不舍的不是小麦姣好的身材，而是我的记忆竟然如此廉价。
我们旋转。
在即将踏入另外一段人生的旅途中。
我该如何在人生当中留下一个深刻的痕迹？大声地笑，还是用力地哭？“米浆。
”距离大二很久、很久之后某一天，小右突然问我。
“怎么？吃宵夜？敢不敢？”我说。
“不是这个。
我想问你，你猜小麦现在在干吗？”那是在我当兵时，放假我跟小右两个人，在河堤旁边乱晃。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在睡觉吧我猜。
”我说。
“不是这个啦，我是说，她现在的状况。
”“我不知道，怎么突然提到她？”我问。
“没有特别的，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大二那个时候的我，会不会想到有一天，我顶着大光头，干着时薪只有十六块新台币的大头兵，会在放假的时候跟小右提到眼前这个带我们跳着舞的女孩呢？很难懂，对吧。
练习这个舞蹈，必须男生、女生分开各自成为两个圆圈。
男生在外圈，女生在内圈。
然后最后一个段落，不断重复，眼前的跳舞伙伴也跟着旋转不停交错，更换。
“各位战士，想要趁机摸摸学妹的手，就是这个时候了。
”阿炮说的时候，不忘带着邪佞的笑容。
女生抗议着，说也奇怪，阿炮摇头晃脑的笑一笑，女生就没多大意见。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前面刚好换成彦伶。
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从旁边的女同学手中接过彦伶的手。
别忘了，我们系上男生少，所以有些女同学扮演男生，跟我站在同一圈，也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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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你那边，几点？（25）
“妳的手好冰啊！”我说。
“是吗？”彦伶看着我，表情丰富。
“这里比较凉，下次练习要带件外套。
”我说。
“放心，我超会照顾自己的。
”“是吗？哈。
”我说，”那就好。
”“你挺细心的嘛。
”“还好，男生在外圈，就是要保护女生嘛。
”“看不出来你这么会说话，果然有大将之风。
”我笑了。
然后算错脚步，在提着她的手画圆圈，让她在我手的环绕中转圈的过程不小心卡了一下，敲了彦伶的头一下。
“对不起。
”我说。
”唉，我真笨。
”“没关系，不要叹气。
”“抱歉，我又忘记了。
”下次你再叹气的话，就要给我十块钱。
她说。
我点头，然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换到下一个人的手里去。
这样的舞蹈让人与人的距离拉近了。
可惜，对我来说有点短暂。
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下一个阶段就来了。
下一个人也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是要看你是否还对前一个人念念不忘罢了。
就这样反复的练习，终于到了迎新宿营的那一天。
游览车，冷气坏掉，好热。
等于它马的。
迎新宿营当天并不能算是好天气，前一天晚上还下起了好大、好大的雨。
一来我担心夜游的场地会因为下雨的湿滑而不好准备，另一方面又期待雨大一点，可以直接取消夜游。
即使我花费了那么大的心力，但是事到临头我还是怯场了。
看着车窗外的雨，我的心情有点复杂。
虽然雨势小了很多。
我想起小时候总喜欢打开窗户。
而打开窗户容易，拉开窗户外的纱窗，会发出尖锐的声音。
我讨厌那种声音，就像指甲不小心刮到黑板的可怕声音一般。
这样的声音会惊动其他人，所以多半时候我都控制住自己这个欲望。
我想，有一天我会不会因为把手伸出窗外而被淹死。
我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会来，我希望那天我可以穿着好看的衣服，有刮胡子。
然后笑笑地对着窗户说，下雨下雨下大雨。
假装那是个什么样的咒语。
至于说了这个咒语之后会怎么样，我没有想到。
毕竟我还小，想到这儿已经很厉害了。
因为我们不是小队辅，所以提早到青年活动中心前制作业。
其他有担任队辅，以及活动组的同学都跟学弟妹同车。
看到自己睡的房间，小的跟什么一样，就有点怨叹自己简直是个苦命的廉价劳工。
“可以睡觉就好，听说，晚上还要开检讨会，几点可以睡不清楚。
”“不是吧？”我大吼，”我们去杀了阿炮。
”“好，你先去，我绑个鞋带。
”明明就是打嘴炮。
我自己走了一趟夜游的路线，发觉这路线有点长。
希望到时候时间来得及才好。
学弟妹都到了以后，我们几个壮汉先去搬后续要用的所有道具。
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两个人当十个人拚。
为了把握时间，必须一个壮汉搬一张超级长桌。
那天我才知道，人类的潜力是无限的。
当兵的时候我更了解，人类的潜力是无价的。
不是很珍贵，是没有价值。
这是题外话。
“天啊，都香汗淋漓了。
”小右在我旁边抱怨。
“没错，让我们身娇肉贵的来这里当苦力，太不像话。
”我说。
“早知道叫江宏翔一起来，让他尝尝这种快乐。
”“还有每天要跑五千公尺的陈俊宏，一定很好用。
”拖着疲惫的身躯，我简直不敢想这样一天下来，我的身体会有多么大排斥，然后我告诉小右，他在我身旁唱起《明天一个人的我是否依然会微笑》。
“笑你的小机机。
”我说。
眼前十个小队。
我大致瞟了一眼，黄若琳在第五小队。
小队长是班上的活宝胖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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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你那边，几点？（26）
学弟妹们各自带开想小队名，小队呼的时候，我跟小右到后面抽烟。
好像多说一句话就会吃亏一样，我们默默地。
“喂。
你觉得哪个学妹最正点？”“学妹喔？”我想了想，”有几个都还不错。
”“我问你，怎么样才可以给女孩子自己的手机号码？”“不是吧，你已经锁定目标啰，哪一个，跟我说。
”我惊叹。
“不是学妹啦，是外面认识的。
”“行情这么好？”我惊讶。
“赶快啦，想个办法。
”“就直接跟她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想吃宵夜可以打。
”“你把我当送外卖的喔？”“不然呢？”“想别的啦。
”“那就不小心把手机丢在她面前，说声糟糕，我的手机号码是……”我边说边笑：”妳赶快记起来，不然会有厄运缠身。
”“你可不可以正经点，我是认真的。
”“就直接给她啊，男子汉那么啰唆。
”“我想采取高姿态啊，我也算是玉女形象的。
”“你去吃大便。
”走回集合场，大家已经分成两边对抗，每个小队都铆足全力施展自己的活力。
我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在人群当中我是扭扭捏捏的，而大一的迎新我没有参加，所以没有面对过现场这种气氛。
有几个好玩的队名。
一个帅气学弟当领头的那个小队，叫做”这题答不队”。
另外一个小队叫做”我叫你妈你打我爸这样很队”。
好长。
黄若琳的那个小队，名字并不稀奇。
“买东西要排队”。
原来这种团康可以乱取这些好玩的队名，我可是现在才知道。
我的印象中只有”钢弹神兵队”，”海岸巡防队”这种普通的队名。
“怎么没有人取“胸前奶一对”啊？”小右说。
“谁像你这么下流。
”我嗤之以鼻。
在欢乐的气氛当中，时间过得飞快。
这是对学弟妹而言。
对我们来说，中餐必须提早吃，因为下午的行程必须前置。
那又是我们当苦力的时候了。
看着阿炮在大家面前表演，逗得大家合不拢嘴，我有点羡慕。
可惜我没有那种能耐，只能出卖劳力。
中午用完餐，偷了一点空，在餐厅外头看见好久不见的快打旋风二代。
我像看见花朵的蜜蜂，看见厨余的蟑螂，看见大便的苍蝇，看见A片的小右，最快速度跑到机台前面。
“阿力固！”天啊，这是我的回忆。
“吼溜Ken！”妈呀，龙好帅。
我花了十块钱，把小右打趴。
他很生气我用无影摔拼命攻击他，可是我没办法。
因为我太强。
“没什么了不起。
”他哼了一声。
“不要输不起好不？”我说。
“这种老人玩的游戏，我不屑。
”“这是童年的回忆好不？”我一边跟小右分享无影摔、金蝉脱壳的打法，一边到展场搬道具。
过程中我不断跟他分享当年我是如何靠五块钱破台。
“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比赛？”“可惜当年没有这种比赛，不然我就是你的偶像了。
”我说。
“好，那我会在家里放你的相片，照三餐膜拜。
”“你怎么这么贱。
”太阳出来了。
我们搬完晚会要用的营火，那沉甸甸的木材让我们整个衣服都黑了。
每个男生都跑去洗澡换衣服，在房间里面，大家互相比较自己的肌肉是不是在一天之内长大了。
洗完澡之后，大家都去看小队抗。
小队之间的对抗，真有意思。
我总有意无意之间往”买东西要排队”看过去，黄若琳笑得很开心。
一瞬间我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不单只为了黄若琳。
眼前的学弟妹的兴奋以及开心，就是我们努力的最好果实。
“要喝饮料吗？”彦伶从我背后拍了一下，我赶紧收回眼神。
“喔！谢谢你。
”我说。
“很累吧？”“还好，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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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你那边，几点？（27）
”“乱讲，刚刚有人还在嗷嗷叫。
”小右插进来调侃我。
“我只是发个牢骚，你不也一样？”“你们真爱斗嘴。
”彦伶笑着。
“妳不去带队吗？”彦伶支持阿凰的那个小队，所以一整天都不太有机会像现在这般，窝在一旁跟我们聊天。
“休息一下啰，应该可以吧？”“当然。
”我说。
“我也该回去啰。
”“等等，妳不要喝冰的。
”我指着手里的饮料。
“好吧！”她说，”就麻烦你帮我退冰啰。
”我笑着，接过她手中的饮料。
小右被学妹缠着表演舞蹈，我躲到一旁，深怕自己也成为牺牲者。
然后，我往黄若琳的地方看过去。
我的视线总是被她抓住，动弹不得。
在她好像有第六感一样也往我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我撇过头去。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我知道，她应该看见了。
她看见了我在看她。
天色就慢慢黑了。
因为我别开我的眼，看不见她的光亮。
晚会的时候，天空又飘起小雨。
还好雨不大，还不至于湮熄我们费力升起的营火。
扣掉一连串的表演，大家都很兴奋，好像等待烟火爆炸的前一秒钟一样，呼吸都有些拘谨。
表演当然没有我的份，我在一旁复习舞蹈动作，可不希望糗了自己也糗了那么久以来的练习。
我站在最靠近外围的木椅上，小右是街舞的表演者，虽然我觉得他跳舞像极了打太极拳的骆驼，但是学妹们崇仰的眼神却让我不得不佩服他。
可惜我不会跳街舞，所以无法在他面前说嘴或者评判。
“学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啊？”我吓了一跳。
黄若琳在我眼前偏着头笑着，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在休息。
”我支支吾吾。
“是吗？真辛苦你们了，办了这么好的迎新。
”“不要客气，应该的。
”说得好像我做了什么一样。
“听胖弟学长说，等会儿的夜游，是你主办的？”“是没错。
”我点点头。
“会很恐怖吗？”“到时候就知道了吧。
”我卖关子。
“后，学长都不说。
”“我怕剪断妳的想象啰。
”“嘻嘻，你干吗学我说话。
”她偏着头的样子，笑靥如花。
“回去队伍吧，享受这样的气氛。
”“接下来，就是晚会的重点了。
”阿炮拿着麦克风，大家安静下来，听起来有回音。
我赶紧走回集合处，黄若琳走在我前方，回过头对我笑了一下。
那一秒钟我像被谁抛在空中一样，然后她转回头去，我又回到地平面。
“所有男同学排在最外圈，女同学在最内圈，两两相对，不要偷偷接吻，抓到的要罚那个人学狒狒求偶。
”大家都笑了。
我也是。
这样的情境让人觉得好像喝了点红酒。
微醺微醺的。
因为男生的严重不够，所以班上的女同学就负责担任男生。
很多女生虽然早就知道，也不免惋惜无法跟帅气的学弟跳舞。
我的右边是小右，左边是班上另外一个长头发的男生。
彦伶跟阿凰在我们对面，差不多要稍微别过头才可以透过人群看见。
这样的距离不算太远。
“大家准备好了没有？”“好了！”音乐播放。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个音乐，以往的练习都是默记脚步。
第一次。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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