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边,几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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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跟黄若琳解释清楚。　　　

　　“所以，你不是学姐的男朋友？”“当然不是。　　　

　　”我正气凛然地。　　　

　　“好吧，那我错怪你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笑着。　　　

　　“那学长会让女生哭吗？”我呆了一下，想了好一阵子，摇摇头。　　　

　　“我没有让女生哭过。　　　

　　”我说。　　　

　　“真的吗？以前的女朋友都没哭过？”“这个……”我尴尬地说，”好像没有。　　　

　　”“那你真可怜。　　　

　　”我还以为她应该开始表扬我，没想到却是这个结论。　　　

　　“可怜？为什么？”“因为让女生哭，那个女生才会记得你啊。　　　

　　”“真的吗？”“当然。　　　

　　”“没关系，下次有机会，我把妳弄哭，妳就会永远记得我了。　　　

　　”“呵呵，你不必把我弄哭，我也会记得你的啦。　　　

　　”她笑，”傻呼呼的。　　　

　　”我不是很懂她的意思，虽然我很开心。　　　

　　她说她会记得我。　　　

　　这算好事一桩吧！我不停地思考着同样一件事。　　　

　　难道我这辈子，真没有任何一个女生为我哭过？高中时代经历过人生的初恋，那个女孩成绩很好。　　　

　　后来因为考试的关系疏远了，也没说什么就断了联系。　　　

　　她有为了这段感情而哭吗？我不知道，我没有，因为淡淡的，就这样过去了。　　　

　　连馒头都不大记得有这个女孩出现过。　　　

　　“馒头，有女孩子为你哭过吗？”我问馒头。　　　

　　“当然有啊老板。　　　

　　”他说，”我妹每次看到我都会哭。　　　

　　”“为什么？”“怕我打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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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你那边，几点？（35）　　　　　　　　　

　　”“不是这种啦，畜生。　　　

　　”“应该没有吧，我这么风度翩翩，怎么会害女生哭呢？”“听你这样说，有点不可信。　　　

　　”“好吧，我想想，应该有吧，难免会有争执。　　　

　　”“那是什么感觉？”“什么东西什么感觉？”“女孩为了你哭啊！”“很难形容，你问这个干吗？”“没啊，好像没有女生为了我哭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过啊。　　　

　　”你没看过而已，说不定有女孩在你背后为了你哭。　　　

　　你怎么知道？馒头说完，要我去阳台陪他抽烟。　　　

　　今天油条放假，过不了多久，大概他就会搬着一箱啤酒按电铃了。　　　

　　这种时光日复一日，当时觉得没什么稀罕。　　　

　　日子久了，就知道那是很有分量的。　　　

　　我告诉馒头，学校有一座湖，很漂亮，改天带他去看。　　　

　　他点点头，然后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女生。　　　

　　看他打电话，自己也觉得是不是该拨电话给某某。　　　

　　拿起手机才发现。　　　

　　我的电话里没有某某。　　　

　　好可怜。　　　

　　天气越来越冷了以后，我们就少在阳台抽烟了。　　　

　　多半都在客厅里面，反正也没有其他人，我们的世界也很简单。　　　

　　啤酒、香烟、屁话，日子就没有声音这样走掉。　　　

　　“米浆，有流星雨。　　　

　　”一天晚上，小右跟我说。　　　

　　带着憧憬的眼神，也不知道在憧憬什么鬼。　　　

　　很冷，那阵子大概是我有记忆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流星雨是什么？”“狮子座流星雨，你都没看电视喔。　　　

　　”“礼拜几？”“礼拜四。　　　

　　”他说，”要不要去？”“跟你去看流星雨，会不会有点怪？”“你不会找人喔，我想带小护士去啦。　　　

　　”“你带小护士去，我带馒头去，这样更怪吧。　　　

　　”“你、不、会、带、女、生、喔。　　　

　　”“带谁？”我说。　　　

　　然后我想到了一个人。　　　

　　二○○一年十一月二十一号。　　　

　　狮子座流星雨最大值。　　　

　　听说三十年才有一次。　　　

　　我想到了一个人。　　　

　　我想我正经历一个阶段。　　　

　　多年后我曾经跟公司的同事到日月潭旅游。　　　

　　住的饭店在其中一个码头，因为我们的预算不够多，没办法住在拥有全湖景的饭店。　　　

　　于是我总想，夜晚时往湖的那一边看过去，会是什么样的景色？我始终在湖的这一边，所以永远都不知道。　　　

　　而当年住的那个饭店，那个小小的湖景。　　　

　　竟然就是我对日月潭全部的印象了。　　　

　　那个时候如此。　　　

　　其实永远都是如此。　　　

　　如果那时候我选择邀约另外一个女孩子，事情会有什么变化？接下来的一切，有会是怎么发展？我始终还是留在这个地方。　　　

　　我没有办法回去，而所有的东西，都留在那一年了。　　　

　　＊我花了相当多的时间构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我就是一个谨慎的人，连洗澡的时候，要先洗哪一个部位，都会思考再三，务必求得最有效率的状态。　　　

　　打电话邀约太没诚意，于是我安排了一个巧妙的邂逅。　　　

　　“学妹，这么巧？”这样开头太俗套。　　　

　　“学妹，月落乌啼霜满天。　　　

　　”这样太神经病。　　　

　　“啊，学妹，我等了妳好久！”有点歇斯底里。　　　

　　“学妹，妳想喝醉生梦死酒吗？”我又不是王家卫。　　　

　　想了老半天，等到黄若琳真的从我面前出现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是多余的，简直太可笑。　　　

　　“学长，好巧啊。　　　

　　”没想到，她就是用这么俗套的开头。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学妹已经出现在我面前，带着笑，我也是。　　　

　　也许她的笑是天真的，是可爱毫无心机的。　　　

　　我的笑却充满了尴尬以及执著。　　　

　　“是啊，好巧。　　　

　　”“最近经常碰到学长，是不是我们有缘分呢？”“应该吧。　　　

　　”我的声音在发抖。　　　

　　“你表情怪怪的喔，学长。　　　

　　”“真、真的吗？”我摸摸脸。　　　

　　“呵呵，一点点啦，不严重，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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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你那边，几点？（36）　　　　　　　　　

　　”“那个，学妹。　　　

　　”“我不是那个学妹，我是黄若琳，学长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吗？”“不，我当然知道。　　　

　　”“那就不要叫我那个学妹，好难听喔。　　　

　　”“好，若琳学妹，这样可以吗？”“可以啊，学长，我等会儿有课，我先去上课啰。　　

　　”“这样啊，那我待会儿再找妳。　　　

　　”“喔？你要找我？”“是啊，有些事想跟妳说。　　　

　　”“哇，受宠若惊呢。　　　

　　”“不要这样说。　　　

　　”“那……约在哪里呢？第一次跟学长约会咧。　　　

　　”“也不算是约会啦。　　　

　　”我尴尬地。　　　

　　“那我不去上课了，我要跟学长约会。　　　

　　”“这样不好吧？”“有什么关系呢？”我就傻乎乎地跟着黄若琳走到餐厅去。　　　

　　好像一切都不太真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大清楚。　　　

　　“学长要跟我说什么呢？啊呀，你的表情怎么傻呼呼的？”“我？”我摸摸脸，”真的很傻吗？”“你真的傻呼呼的咧，好好笑喔。　　　

　　”“是这样的，”我装正经，”学妹礼拜四有空吗？”“礼拜四？”她拿出小笔记本，”什么时候？”“大概是晚上。　　　

　　”什么大概，就是晚上，有人白天看流星的吗？“晚上？”她瞪大眼睛看着我。　　　

　　“那个、那个，流星雨，很大，然后，晚上。　　　

　　”“你在说什么啊，笨蛋。　　　

　　”“就是那个流星雨，想问妳愿不愿意去看。　　　

　　”“这是约我吗？”“是的。　　　

　　”不然我在约隔壁卖冰的阿姨吗？“那就是正式的约会啰？”“也不能这么说啦。　　

　　”我告诉她，还有小右，也就是小机机学长会去。　　　

　　还有他的小护士。　　　

　　“听起来好像很好玩，不多找点人一起去吗？”“我的朋友就这几个了，其实。　　　

　　”“我都不认识，会不会有点怪怪的？”“应该不会吧，如果妳觉得怪，那就不要勉强。　　　

　　”“难得学长约我，我当然要去啊。　　　

　　”“谢谢妳。　　　

　　”“学长为什么约我呢？”“这个……因为……”“你该不会……”她偏着头看我，我好紧张好紧张。　　　

　　“该不会没有人可以约吧？”“没错。　　　

　　”我松一口气。　　　

　　“后，没人可以约才约我，你剪断我的想象了啦！”“不是这个意思啦。　　　

　　”我冷汗直流。　　　

　　“我跟你开玩笑的，瞧你紧张的。　　　

　　”她笑着，”答应你啰。　　

　　”“谢谢，谢谢。　　　

　　”“你真好玩，真傻呼呼的咧。　　　

　　”我对于被黄若琳逗着玩，一点也不介意，相反的，其实挺开心的。　　　

　　这种感觉像极了耍花枪，让我跟她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出发那天很冷，冷得我觉得好像冷不是冷，而是烫。　　　

　　真奇妙的感觉，我觉得大概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会这么觉得吧。　　　

　　每当冷得手都动不了，会觉得这样的冰冷是一种灼热。　　　

　　对我来说都一样，全部都是毫无知觉的感受。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冷的极限的确会带来灼伤。　　　

　　我庆幸我还不知道，这样的愚蠢相较于现在的我，很幸福。　　　

　　我们在宿舍楼下集合，在那之前，我跟小右分头载我们的伙伴。　　　

　　我很简单，跟黄若琳约在校门口，在集合之前我还带她去吃了点东西。　　　

　　小右得跑到林口去，于是最后一堂课还没结束，他就偷偷摸摸从教室后面溜出去。　　　

　　我很想跟老师打小报告，即使他溜出去是为了跟我一起去看流星雨，我却觉得不这么整整他，有点过意不去。　　　

　　我在心里头挣扎了好久，终于我压下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我是个有自制力的人，也许很难想象，但我的坚忍不拔偶尔会让我有所收获，当然它也会带来点错误，即使我如此自豪。　　　

　　“学长，你确定今天看得见流星吗？”天空灰蒙蒙的，其实我也不敢打包票。　　　

　　这种时候说出太肯定的话，要是出糗了，肯定没好滋味。　　　

　　“不一定，我想也是得碰碰运气。　　　

　　”我说。　　　

　　“如果看不到，就白跑一趟了呢。　　　　　　　　　

◇欢◇迎◇访◇问◇。◇　　

第37节：你那边，几点？（37）　　　　　　　　　

　　”“是啊，希望可以看到，不然就太对不起妳了。　　　

　　”“怎么会呢？没看到也无妨啊。　　　

　　”“没有达成目的，总会有点遗憾。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愣住了，然后迅速收拾心神，假装这话没有我多想的那些含意。　　　

　　“收了妳啊。　　　

　　”最好我敢这么说。　　　

　　“看流星雨，然后许愿。　　　

　　”这才是我真正的回答。　　　

　　“我也要许愿！”“好哇，妳想许什么愿望呢？”“不能跟你说。　　　

　　”“我口风很紧的。　　　

　　”“不行，我说出来，就必须把你灭口。　　　

　　”“那妳千万别说。　　　

　　”我赶紧制止。　　　

　　“我现在又突然想说了，糟糕。　　　

　　”哈。　　　

　　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可爱女生。　　　

　　偶尔我会觉得，我的运气真好，可以遇见这么多，这么可爱的人。　　　

　　在我身边。　　　

　　尤其是女孩子。　　　

　　人生活在幸福当中，总是要在幸福离开才会清楚。　　　

　　这样的逻辑真残忍，却也实在。　　　

　　小护士是个个头不高，皮肤白皙，说话很温柔的女生。　　　

　　在见到她之后，我可以理解为何在我眼中一向最理性的小右，会给迷得神魂颠倒，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怎么写。　　　

　　“你们好。　　　

　　”她很客气地跟我还有学妹打招呼，黄若琳礼貌地点头。　　　

　　这点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以为她这么热切的性格，应该会很主动说些话。　　　

　　然而没有，对我来说这样的惊讶只存在心里零点几秒。　　　

　　小右希望我们先到学校对面巷子里面喝碗热甜汤，即使肚子已经有点塞不下东西，我跟黄若琳还是同意了。　　　

　　那间卖豆花的店，老板娘是个很亲切的长辈，尤其她的豆花，简直绵密到有点像卖给我们消业障一样。　　　

　　我这么说，小右夸我形容的好，黄若琳说我太夸张。　　　

　　小护士很冷静，只是微笑。　　　

　　很好，护士就应该冷静，冷静才可以悬壶济世。　　　

　　“悬壶济世的是医生，不是护士。　　　

　　”小护士纠正我。　　　

　　“没关系，你们也是帮忙提水壶的，也很重要。　　　

　　”这么冷的天，喝碗热热的豆花很舒服，手也暖乎乎的。　　　

　　在豆花店里我们闲聊，不知怎么聊到了各自的生日。　　　

　　小右八月五号，狮子座。　　　

　　所以他学狮子吼了一声，小护士搥了他一下。　　　

　　学妹生日在九月六号，刚好月份跟日期都多小右一个数字。　　　

　　“我生日是五月十二号。　　　

　　”小护士说。　　　

　　“这么巧？我生日在你后一天。　　　

　　”我说。　　　

　　“学长，你五月十三号生日，有点可怜。　　　

　　”黄若琳说。　　　

　　“为什么？”小右好奇地问。　　　

　　黄若琳跟他解释了我的生日都是质数，是很孤单的日子。　　　

　　我想起这个说法，她是在北区营新的时候告诉我的。　　　

　　也因此改变了我的一生。　　　

　　“还好，我们没那么衰。　　　

　　”小右说。　　　

　　“可是，我的生日那天也不是太好。　　　

　　”小护士说。　　　

　　“为什么呢？”我好奇。　　　

　　“因为那一天是护士节。　　　

　　”护士节为什么会不好呢？虽然我也是头一次知道，五月十二号是护士节。　　　

　　我很好奇，可是小护士似乎没有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图，问了又问似乎不太礼貌，所以我静静等着。　　　

　　过了一会儿。　　　

　　“护士节当天，护士都赶着下班去庆祝，这一天出生很对不起护士。　　　

　　”她说：”我妈妈生我的时候，护士希望她动作快一点，护士想跟男朋友去看电影，所以我妈妈就很快地把我生下来，听说不到十分钟。　　　

　　”“这样不是很好吗？”小右狐疑。　　　

　　“不好。　　　

　　”小护士说。　　　

　　“没太大挣扎就到这个世界，显得我很廉价。　　　

　　”“怎么会呢？”我笑着。　　　

　　“当然不会啊。　　　

　　”小右也赶忙说。　　　

　　离开豆花店，我跟学妹走在后头。　　　

　　她凑近我的身旁，低声对我说。　　　

　　“学长，我想到下次你生日，该怎么替你庆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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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