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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下一座城关了所有灯-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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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小坐。

    裴斯宇此刻面对她,忘了之前的不辞而别,忘了她此刻的有夫之妇的身份,心里有柔软的孩子情绪,看见她放在桌上的手,轻轻覆盖在上面。

    “嘉妮。”

    “嗯?”

    “嘉妮。”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喊一喊你的名字。”

    她微微一笑,很是漂亮,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斯宇,我结婚了。”

    “我知道。”他眸光闪了一下,“你就没想过要回国发展?”

    “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

    服务生上了两杯咖啡,她往里面加了糖和奶昔,拿了汤匙一圈又一圈地搅动着,费尽心机终于不动声色地问道,“斯宇,我向你打听一件事……”

    似乎难以启齿,裴斯宇却早已预料,握紧了汤匙的手还在颤抖,极力压制着说,“你放心,他好得很,把云氏经营得风生水起,是广告界的金手指,业界人士都说他点石成金。最近似乎跟一位公关小姐来往密切,处的相当不错。”

    “唔。”顾嘉妮只觉得心脏钝钝地疼痛,总得有一个办法止痛。

    她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摸出一小包特制的香烟,那是一种叫做“茶花”的女士烟,烟盒通体白,只有一瓣红色的茶花印刻在上面。盒上有一句很漂亮的话: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烟支洁白细长,犹如天鹅的脖颈。

    她不顾裴斯宇诧异的眼神,点上一支,深吸一口,口腔,内脏,还有大脑便浸淫在这芳香的烟雾里,那疼痛也仿佛消失了。

    仿佛回到了从前,不可回的从前,傅云起抚弄她的头发,温润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烟龄很久了吧?”裴斯宇看着她食指和中指的指甲上有浅浅烟灼的痕迹。

    她没有说话,顾自吐着打着弯儿上窜的烟圈。

    “嘉妮,你虽然结婚了,可你过的并不幸福,对吗?不然,你那么讲究保养和生活品质的人,不可能学会抽烟。”

    他嗅觉敏锐,顾嘉妮只得躲闪着目光,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笑:“你想多了,我的丈夫待我很好。”

    “皮埃尔是吗?”他脱口说出名字,“巴黎最有名的设计师,皮埃尔,是吗?”

    顾嘉妮有些诧异,“看来你已经了解了。”

    “我一个月前来的巴黎,这一个月我什么都没做,一直都在以旁观者的身份远观你的生活,我想知道那个法国佬到底哪一点比我好?”

    “你跟踪我,还调查我?”顾嘉妮觉得不可思议,她掐灭烟头,皱起眉头看他。

    “是。”裴斯宇再也不能理智相向,“嘉妮,别再自欺欺人了,那个家伙他根本不关心你的死活,他的眼里只有设计师的工作,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你每天自己一个人在那个大宅子里抽烟酗酒,你看看你都变成了什么样子,要么就是等他回来后你们大吵一架,把房间砸的支离破碎!你坐在地板上哭泣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骗我说你过得很好,很幸福?如果是这样,我情愿你当初跟的人是傅云起,哪怕不是我,也至少不会是现在这个皮埃尔!”

    “够了!!!”

    她头疼得很,扬起下巴看他,“你说完了吗?说完我走。”

    “离婚吧,跟我回国,算我求你,嘉妮。”他拽住她的胳膊不放。

    “说实在的。”她轻笑一声,“我还是更习惯你喊我‘嘉妮姐’。请松手。”

    不等他反应过来,她用力一把甩开他,大步朝店外走去。

    烟盒在手里被攥的皱皱巴巴的,像个蜷缩着死在床榻的女人,气息奄奄,朝不虑夕。

    其实早就痛了不是吗?从皮埃尔上次回来说,中国一位姓傅的先生花重金聘请他到国内上课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痛了不是吗?

    她也试探着问过皮埃尔,是哪位姓傅的先生,他却回答说,其实是给傅先生公司里的一位女设计师上课,但看上去两人是上下级关系,其实说是情侣关系也不为过,毕竟一对一的小课堂也不是随便一个员工都能够得到的待遇。

    他说完,顾嘉妮就没了胃口,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就借口要上床休息。

    她将脸蛋儿埋在枕头里,过了一会儿,又支撑着抬起头来,往床头柜的抽屉里翻找着以前的旧手机,很破的一部,她打开短信,最新的一条上面,日期还停留在一年前,那是她准备离开春城时傅云起给她发过的简讯,它们一次在小屏幕上显示。

    发信人:阿起;发信人:阿起;发信人:阿起;发信人:阿起;发信人:阿起……

    no。1: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这样决定了?

    no。2:我没想到我居然会为了你哭,我看到我们一起堆的雪人就那样被你踢得残破不堪。

    no。3: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甚至想要打到你家,想打给舅舅。我不明白,嘉妮,为什么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最艰难的岁月,都抵不上那个法国设计师和你几个月的搭档合作?你说你们是日久生情,那我呢?我算什么?

    no。4:我想你是真的这样决定了吧,也好,你我都已经不是小时候了。

    no。5:做喜欢的工作,然后休息,享受大自然,读书,听音乐,爱周围的人。嘉妮,这是我对幸福的诠释,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这五条短信息,顾嘉妮经常翻来看,最后那条,已经看到会背了,她看着日期,想了想跟傅云起已经多久没有联络,可一想,还是觉得痛。

    他所诠释的幸福,她没能实现。

    那条简讯的最后,是顾嘉妮当时隔了许久的回信:

    “现在我在机场,突然很想见你,哪怕只是给我送行。我想这或许是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吧,新年快乐,来年快乐,每一年都快乐。”

    他终究还是没有去送她。

    裴斯宇追出来,看到站在塞纳河岸边的她,走过去,站定在她身旁。

    风吹起了她齐下巴的短发,她开口,“你知道吗,茶花这种女士烟,有一个秘密。”

    她说着,掏出打火机,把烟盒点燃。

    “像这样,烧成一片黑,你就能看到一个女人精致的侧脸。”

    裴斯宇凑过去看,果不其然,那女人面孔如花,若隐若现。

    “阿起曾说,这张侧脸,像极了我。”她笑得恍惚,转过脸来对裴斯宇说,“其实我很羡慕你,真的,斯宇,我挺后悔结婚的。”

第十一章 有生之年 狭路相爱(5)

    顾嘉妮入行时只有十三岁。

    别的小姑娘十三岁时大概还在烦恼暑假作业怎么补以及脸上新鲜出炉的青春痘,而她烦恼的,却是该不该在一份经纪人合同上签下名字。

    “她可以在巴黎念书,我们会为她请最好的老师,下课后参加形体训练。表演,音乐,芭蕾,所有能让她变得更优秀更美丽的东西,她都必须学习。

    “为什么要控制饮食?呵,因为模特是一群不该拥有味蕾的生物。是的,我们不允许她谈恋爱。”

    顾延盛蹙起眉头,捏着那张纸问,“合同为什么要签十年那么久?”

    经纪人笑了,“因为这十年,就是她的一生。”

    那是周氏集团三楼的摄影棚,顾嘉妮从进来以后就没抬过头,长得瘦高,皮肤透白。几乎可以看见皮肤下面的毛细血管。让经纪人记住了五官之后,她就一直低着头,顶着有几分利落的短发。有些局促地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乖巧的让人心生保护欲和好感。

    “嘉妮,你觉得呢?”顾延盛问她。

    相比过去平淡的人生,模特的世界五光十色,这个诱惑太大,更何况她根本不是什么乖巧的女生,她只是比较懂得如何去装作乖巧。

    然后就听到她略显稚气的声音说:“我愿意。”

    顾恒止说过,抱玉和嘉妮最大的相似之处就在于,她们都擅于伪装,只不过一个伪装成熟世故,做什么都一副见惯世面的样子,遇到天大的事儿也竭力控制着自己冷静。另一个则伪装天真无辜,在外人面前表现文静,唯唯诺诺地说自己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老师,说的胆怯怕生。一只飞蛾也能引起她的尖叫,吓得流眼泪。

    但其实。她的所有欲望和野心都在眼睛里盛的满满的,仿佛一潭深水,冰凉彻骨,任性乖张。

    那才是真实的顾嘉妮,她其实什么都不怕,这也正是她的可怕之处。

    正如当初带她入行的经纪人对摄影师所说:“现在你看到了吧,嘉妮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天才。”斤围妖才。

    她一夜成名,红得发紫,也愈发肆无忌惮,目中无人。那十年,她那种带了点儿邪性的面孔很吃香,因此地位如日中天,气势十足。但一旦出名也就意味着更加辛苦,她的通告越来越多,人也就愈发觉得疲累。

    那是稀松平常的冬季。夜里湿冷。

    “搞什么啊?说好了出来放烟花的。”十七岁的傅云起在电话里埋怨。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了啊。”顾嘉妮声音懒懒的,用手指绕着电话线,一圈一圈。

    傅云起烦躁的跳脚:“本来就见不到你几次,约你出来你又推辞。”

    “这样啊……”

    心情又低落起来,脚不自觉的搓着地。

    试卷上的函数题从头到尾做了三遍始终得不出当时黑板上给定的答案,不应该出错的啊。明明是按着老师的讲解,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来解的嘛。大红色的叉在那张白色的数学试卷上显得尤其触目惊心,她咬着笔杆,紧皱着眉头,另一只手拿着电话听筒。

    “来不来啊?”傅云起问。

    “嗯……不想去了啊,又要搞到很晚才能回来。”

    “谁的电话?”顾延盛在一边沙发上看电视,出声问。

    顾嘉妮转过头去说了句“阿起”。

    “他让你去玩儿,干吗不去,你现在就是要多出去走动,整天闷在家里,要么就是闷在摄影棚里,死气沉沉的。要发霉了。”顾延盛经常会有些古怪而幽默的比喻。

    “舅舅都同意了啊。”傅云起在那边听见了,越发催促道,“过来陪我嘛,那么多烟花不放多浪费,反正你在家也没什么事做。过来玩,啊?”

    顾嘉妮沉默了一会儿,“好吧,那我等会儿过来。”

    地上的雪厚厚一层,她每一步都踩得很深,刺骨的冷让她本能地抬起脚,速度自然也就越来越快。

    广场上漆黑一片,暗淡的雪影只有那座高高的雪人。她走过去,环顾四周,没有人,只得失落地哈着白气,这时傅云起从雪人身后蹦出来。

    “你来啦?”

    “嗯,来晚了,我以为你等不及,就自己走了呢。”她说。

    “怎么会?就知道你会来,所以来早来晚都没什么区别。”

    “我也知道你会等。”

    他握着她的手,眉间有稍稍的单薄,挂着一点儿少年们特有的冷冽神情,却不可怕,还有模糊开的发线,是脸部最深的色彩。她也只是安静地凝视他低垂的睫毛。

    她觉得傅云起和那些摄影棚里形色的人是那么的不一样,他真好看。

    远处的天空突然生出一道绚丽的花火,他朝远空一看,拉起她的手就往天台跑。

    废弃大楼的天台,温度低的要命,顾嘉妮打了好几个喷嚏。他们一起将烟花齐齐排成一列,然后走到旁边倚着围栏。

    距离近到似乎目光往返都来不及,高她大半头,把光线掩去一半。

    “你那是什么表情?”男生蹙着眉,却分明是笑着的。

    “啊?”顾嘉妮缓过神来,看向面前的男生,打个哈欠,“做模特太累了啊。”

    抬头,是星辰漫天,碎落的星星顺着大致方向汇聚在一起,带着晶亮的光芒从东面往西面流淌。

    “好像河。”傅云起说。

    又动荡又飘渺的声音。

    顾嘉妮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一分钟,新年。”

    接着,傅云起准备点火,并挥手要她躲到一边。当时间走向新年的第一秒,“哧”地一声,一串串五光十色从地上的小圆筒中喷射上天。

    远处的天空也飞升绽放出无数无数花火。

    傅云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声“新年快乐”。

    她转过头看着他的双眼,说:“你也是。”

    等远处的火花渐渐被夜幕驱散,她突然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伴着草莓清香的裸色唇膏味道。

    新的一轮烟花升空,声音纷纷扬扬,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激情喧闹着,好想发誓要把整个广场都闹腾的和它们自己一样愉悦。她放平脚跟,看着夜空,眼里流转着这个世界上所有她见过的,和没见过的颜色。

    美丽的颜色总让她有一种它们一定很好吃的错觉。

    再后来,傅云起因为她而进入周氏面试,顺利被聘,从此二人一同上下班,出双入对,羡煞旁人。

    说起他俩后来的事,也很简单。

    概括起来,就是顾嘉妮爱上了自己的设计师兼摄影师皮埃尔。于是踹了傅云起,跟着那法国佬轰轰烈烈地跑去了巴黎,嫁了。

    其实并不复杂,她本就是那样有些放浪形骸的坏女孩。

    他们俩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堆过雪人,拿胡萝卜做鼻子,辣椒做嘴巴,再扣个桶子当帽子。每次堆雪人时,顾嘉妮都要拿一个废弃的扫把,或者捡一捆树枝,插在雪人身上,还要求傅云起一起捡。

    那时傅云起搓着手不情愿摘掉手套,她却说:“雪人都要拿扫把的。”

    “麻烦死了。”他从冻硬的小树上,撇下一节枝往雪人身上插。

    “就这样了。”他说。

    “它拿这个干什么?”顾嘉妮问。

    “这是武器,下次有路过的人把它踢碎了,它可以报仇。”

    她看着一大一小的雪球组成的雪人,无瑕的白。在它脸上粘上两个瓶盖,就当是眼睛了,又拿起从超市买的红色辣椒,给雪人拼出一个微笑。

    傅云起也笑,说:“你就会这个。”

    顾嘉妮的手停住,没有说话。

    她对傅云起的喜欢,在她漫长的时日中,形成了一种懵懂迷惑的情绪,早已经不知在何时就被包裹起来沉淀到了心底,成了一颗种子,静静地埋藏在那个孤独花园里。她有时候会想,这么多个春天都过去了,它是不是要长出些什么来?

    虽然已经三十岁,却至今都是一张巴掌大的精致面孔,举手投足间仿若有情有戏,但这个年龄,t台已经不欢迎她。识趣的便自己退下,做个设计师或者经纪人也好,调教一张张新鲜稚嫩的面孔再去征战这个过程甚至已经超越了自己做模特时的快乐,因为有一种造物主般的成就感。

    她在圈内多年,自诩老辣,是资深模特,现在又改行做了设计师兼经纪人,模特大都叫她“顾老师”,但轻易不敢质疑她所有的规定,基本选择敬而远之。之前有模特走到她跟前,连寒暄都懒怠,开门见山地说:“我不喜欢不准谈恋爱的那条规定。”

    同行都松一口气,以为是什么大问题,想谈就谈嘛,没想到顾嘉妮一口否决:“不行。”

    皮埃尔抱着单反站在旁边,忍不住插嘴,“没关系吧?再说她还小,懂什么叫恋爱?”

    “我说了,不可以。”顾嘉妮提高音量,“你可以违反合同里的任何一条规定,唯独这一条,必须遵守。”

    她当年也是因为和傅云起的恋情而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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