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人生佛魔间-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关鹤笑笑“好事儿啊,嗯,你去吧,什么时候?都有谁”
  “海悦,还有两个美国人,一个韩国人”
  “全都弄好了?”
  “嗯,下个周六就走”
  “注意安全”
  “嗯,那我挂了啊”
  “哎,等等,我汇了一点些钱到你帐户上,过两天你查查”
  “我的钱够花”
  他在电话那头踌躇着,似乎在想;要怎么说这一句话“秋雨,你从别人那里能得到的,我也能够给你”
  第二天下午刚下课,井上旬,那个数年前的旧相识走进秋雨的教室,拿走了她的护照,交给她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张去美国的往返机票。秋雨一直不喜欢这人,一句话也不愿与他多说。
  在焦虑中又等待了一周的时间,周五下午井上旬差人将护照送回给了她。第二日就要启程,这是她第二次飞往美国。不同的是,上一次心情雀跃,陈彦邦陪着她,而这一次,独自一人,心情沉重。
  费恩斯来接机,仍然将车开得飞快,只在见面时打了招呼,一路上都沉默。他将秋雨送到华盛顿锡布利纪念医院,陪着秋雨找到神经外科。
  陈彦邦仍旧在重症监护室,他已经在里面呆了整整一个月。他的母亲莱娜,一位保养得宜,身材高瘦的女士站起来,迎着秋雨走过来,向她点点头,伸出双手紧紧的拥抱她“你来了,真好,太好了,格里医生说今天下午可以探视15分钟,他一定很高兴见到你,如果他能认出你的话”
  莱娜与孟秋雨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的椅子上,莱娜替她叫了一些吃的,俩人聊起天。走廊上的医生和护士来来往往,秋雨只在这里坐了三个小时,就见到医生和护士从重症监护室内推出一名病人,身上盖着白布,已经过世了。在门外等候的亲友压抑着哭声,以纸巾捂着口鼻,气氛突然变得伤感。
  莱娜红着眼圈吃掉一根香蕉,面色平静的说“真可怜,呆在这里的一个月,几乎每个星期,我都能见到这样的场景,我开始的时候真担心啊,担心我的儿子被人推出来,身上盖着白布”
  秋雨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主治医生格里过来,带着她们穿上隔离服,换了鞋子,又喷了消毒液,走进了重症监护室。他孤单的躺在那里,身上插满各种管子,床头的机器监控他的血压和心率,发出滴滴的响声,他头发全被剃掉,头上包了纱布,暗色的血液从头部引出的管子往外排,身下插着尿管,嘴里插了氧气管,脖子左侧插着点滴头。双手双脚都被强制性绑在病床上。
  两月不见。
  秋雨记得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那时她和他起了争执,他特别生气,推倒了一个琉璃花瓶,割伤了自己。那时候他是那样嚣张跋扈,生龙活虎。
  可是他现在躺在这里,全无生息,只有监控心跳和血压的机器提醒她们,他还活着。护士走过来介绍病人的进展“Lucas很不愿意呆在这里,清醒的时候手脚乱踢,也不愿意配合医生治疗,我们不得不将他的手脚绑起来以防止他拔掉身上的管子,我们上午停用了镇静剂,一会儿就可以醒来”
  秋雨走到床头边,他的脸颊瘦得脱了形,形销骨立,面色苍白,嘴唇干枯,她本想开口叫他的名字,刚开张嘴,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她捂着嘴,伏在他的病床前,心里像被滚油烫过般,喘不过气来。莱娜走过来轻抚她的背,安慰她“他还活着,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你叫叫他的名字,他一定能够听见”
  秋雨平静了情绪,轻声叫了一声:“Lucas”没有反应,她又叫了一声:“陈彦邦”
  病床上的人仿佛真的听见一般,眼皮颤了颤,秋雨抹了眼泪,手抚摸他的脸:“阿邦,你能听见吗?我是孟秋雨”
  他把眼睛微微睁开又合上,过了半晌,嘴角轻轻的扬起来。
  格里医生看完另一位病人,走过来查看各项数据,又检查了伤口,说“Lucas明天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莱娜走来轻声说:“格里医生,我想,是否可以将他接回家,我们家里有医生,这样是不是对他的恢复有帮助”
  医生提高声音迅速反驳:“夫人,您如果要如此,若病人发生意外,我们无法负责任,前三个月恢复期至关重要,一定要呆在医院,如果有任何紧急情况,我们随时可以组织我们最好的团队抢救,如果病人呆在家里,我们无法保证抢救的最佳时机。夫人,我们了解这确实是个无趣的地方,但是,请您安抚病人,他的情绪非常糟糕,这对病情不利”
  莱娜马上回答:“不,不,格里医生,一切都按您说的办”
  陈彦邦嘴唇动了动,秋雨俯下身,将耳朵贴在他嘴边,他说:“好久不见”
  他向她伸出手,手上有好几道锐器割伤的旧伤口。在孟秋雨看不见的膝盖上有两条可以媲美孟秋雨脖颈处的长伤口。都是琉璃片割的。
  秋雨盯着他手上的伤口“你也摔倒了吗?”
  他勉力牵了牵嘴角,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摔倒。只是当时,孟秋雨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她雪白的脖颈间喷涌而出,他惊慌失措,顾不得满地的琉璃碎片,直直跪倒在她的身边,跪倒在秋雨的血泊里。他徒手扒开她身边的碎片。他一手捂着她的伤口大声呼喊,另一只手隔在她的脸与地板之间。他咆哮声招来了保镖,一人当即呼叫了救护车。救护人员5分钟内便赶到。当时,她已经休克。一名年轻的医生让他放开手,好让他替她止血。他将手抬起来,血马上往外涌。医生两只手按上动脉的上下两端,压迫止血。另一边紧急输血。陈彦邦跪在地上,满身都是孟秋雨的鲜血,他举起双手,愤恨的使劲拍击地板,地板上的琉璃片将他的手也割伤。可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他捂着胸口,感觉胃里一阵翻滚。他的保镖走过来,想将他扶起来,可是他像根面条一般,软塌塌的。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只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不眠不休的睁着眼睛陪在秋雨的身边。孟秋雨输了3000cc的血,捡回了一条命。
  此后,他接到费恩期的电话,说厄瓜多尔的事情已经无法控制,让他必须回美国一趟。
  格里医生以雀跃的口吻跟他说:“Lucas,明天就转到普通病房了,天天她都能陪着你,加油伙计!”
  陈彦邦眨了眨眼睛,算是对医生的回应。
  镇静剂的药效过去,陈彦邦的血压又开始往上升,机器滴滴滴的发出警报声,护士小姐拿着针剂走过来对探望者说:“你们出去吧,时间到了,明天上午过来接他,转到普通病房”
  晚上有护工陪着,莱娜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她将秋雨的东西搬进陈彦邦的房子的主卧室,对她说:“我想,你对这个房间一定不陌生,所以,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好好休息。”她拍了拍她的手,转身穿过过道,走进另一间客房。
  秋雨关上门,躺在床上,时差和陈彦邦都让她无法入眠。她想起数年前陈彦邦带她来美国,她当时就住在这个房间。房间里的一切不曾改变,地毯,窗帘,墙角的花瓶,与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她拉开床边柜子的抽屉,里面躺着他最常看的书,游移的湖,她翻开扉页,上面是她随意写的一句话:这是一本无聊透顶的书!她用手指尖触了触自己的字迹,随手翻了翻,在书页间掉出张照片,照片只有一半,另一半被人撕掉,她对着照片仔细回想,这张照片的另一边,应该是关鹤。她将照片翻过来,背后写了一行英文。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我想起你,像繁星点亮夜空,像荒野里燃起篝火。
  第二天清早,她们洗漱完毕,佣人打包好了食物,准备好鲜花,驱车前往医院。
  格里医院前晚做了手术,面容十分疲倦,强打起精神在陈彦邦的表格上签了字。转身便走了。走出去没几步,又折回来,对孟秋雨说:“你是Lucas 的女朋友是吗?你是中国人对不对?”
  秋雨摇摇头,又点点头。
  请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些东西交给你。
  秋雨跟着他,走了十来分钟,格里医生说:“我是Lucas 的主刀医生,是我替他动的手术,我对他印象深刻,知道为什么吗?”
  秋雨笑笑,摇摇头。
  “病人知道自己要做手术,一般来说,术前要求见的,一定是自己的亲人,他不是,他要见他的律师然后是他的母亲”
  格里接着说“他真是个怪人。你知道吗?手术前,所有医护人员都已在手术室里待命,我们要将他推进手术室,刚刚进了第一道门,在手术室的门口,他突然清醒,说,医生,我想要一张纸和一支笔。我想要写一句给。。。。。。”之后他又要求打了一个电话。
  我们本来不同意这样,但是他坚持,我问他:“你是要写给你母亲吗?她就在外面,我现在可以让她进来”
  他摇摇头,“这不是写给她的”
  格里医院想了想,又说“他写了一句,还是两句话,然后对麻醉师说他准备好了。”
  “他写了什么?”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一会儿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不认识,根据形状来看,我认为是中文”
  他拉开抽屉,说:“他并没有告诉我如何处置这张纸,我当时也忘了问他。我们的同事也没有人认识中文,所以,请你看一看”
  他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秋雨。
  秋雨打开信封,展开这张不知从谁的病历本上撕下的一张纸,笔划很轻,大致可以看出字体轮廓,没有称呼: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切都让我想起你。
  秋雨蹲下身,脸伏在膝盖上,格里医院扶她站起来,问:“你还好吗?”
  秋雨点点头:“我没事,谢谢”
  医生笑了笑,说:“上面写的是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2 章

  “一切都让我想起你”这句话出自一名奥地利作家的作品,有一年孟秋雨过生日,同班的一名男同学送给她这本书作为生日礼物。当时陈彦邦与她两人坐在书房里各自忙碌,陈彦邦从她身边走过下楼取咖啡,瞥了一眼她捧在手里的书,俯下身“什么书?”
  “断头王后”
  “这是生日礼物?”
  “嗯。”
  “啧啧,听这书名,谁会把这样的书作为生日礼物啊!不是喜剧吧”
  “嗯,讲的是路易十六的皇后,前半生富贵荣华,但结局萧瑟,最后命丧断头台”
  他直起身子,想了想,说“啊,我前些年去巴黎时见到过她的蜡像,穿着黑色的衣服,跪在地上,声名狼藉的人”
  “她的一生是个悲剧,但有一个瑞典男人爱她至死,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于是终身未娶。她身陷囹圄时,他想尽办法营救,后来营救无望,皇后在狱中托人带给他一枚戒指,上面刻了一句意大利文”
  “是什么?”
  “一切都让我想起你”
  陈彦邦又俯下身,翻动书页,见到皇后的画像,“我不喜欢看故事书,加入了太多的幻想和不切实际的愿望,不外乎战争,爱情,命运,不过,这句遗言很动人。”
  孟秋雨回过神,捏着纸片,回到陈彦邦的病床前。他大部分的时候都在晕睡。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病情反复。格里医生说这些都是正常的,开颅手术需要经历漫长的恢复期。
  孟秋雨离开东京,在华盛顿呆了一个星期。时间并不算长。她坐在病床前看电视,将声音调得很小,新闻里突然出现熟悉的亚州人面孔,字幕打出来,香港流行乐团Beyond成员Koma Wong在东京从舞台上跌落,摔成重伤,昏迷不醒,于昨日去世。秋雨看到熟悉的东京街景,突然想起已经许久没联系关鹤。她看了看躺在床上,仍在熟睡中的陈彦邦,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来“秋雨?”
  “是我,吃早饭了吗?”
  “早饭?现在都晚上了,曼谷跟中国有这么久的时差吗?”
  “啊!”秋雨笑了一声“喝了点酒,拉着窗帘睡觉呢,还以为到早上了”
  “别老一个人呆着喝酒,玩得高兴吗?都一个星期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秋雨打哈哈“一有好吃好喝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都上哪儿玩了?”
  “普吉岛,还去了趟清迈”
  关鹤在这边怏怏的说“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再有一个月吧”
  “行啊你,你想不想我?”
  “嗯”
  关鹤追问“嗯是什么意思?想还是不想?”
  “嗯”
  “我想你,你别忘了有空给我打电话,要不你把酒店号码给我,我打给你”
  “别,这里打国际长途太贵了,我回日本打给你”
  “行,那你别忘了”
  关鹤恋恋不舍的放下话筒。
  孟秋雨放下电话,回头,病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怔怔的望着她:“你在对他说谎。”
  “是啊”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在我这里”
  “我认为,背着他来看望你已经对他不公平,我不想告诉他,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了更难受”
  “如果我们已经只是朋友,如果我们之间已经什么都没有,他为什么要难受?还是,为什么你觉得他要难受?”
  “你想我怎么说呢?伤害他?就像你当时伤害我一样吗?”
  “秋雨,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释清楚”
  “那么就不用解释”她眼含泪光,起身走向窗口。抱着胳膊倚在窗前。
  他张了张口,说“我。。。。。。 ”
  秋雨急急开口:“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知道”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问“想吃点什么吗?”
  陈彦邦点点头。明亮的阳光透过乳白色的轻纱照进房间。
  “吃个苹果吧,好吗?”
  他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秋雨让护工洗了一个苹果,她将苹果拿过来,用刀切成两半,用勺子挖掉核,一下一下的刮下果肉,喂进他嘴里。每一次张嘴,都要牵动伤口,他吃得很辛苦。秋雨逼着他吃掉了半个苹果,又喂了小半碗浓汤。他开口说话,声音极低“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什么时候来的?这个问题你问了好几遍了”她笑了笑:“来了一个星期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她将碗放下“来看看你”
  “看我?我挺好的,动了个小手术。”他停下来,喘了口气,接着说“事实上我不需要你呆在这里,我有护工,我母亲也在这里”
  医生说过,他的瞬时记忆十分短暂,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也许立刻就忘。秋雨几乎每天都要与他进行这样的对话。
  这时,护工进来查看点滴,记录了他的饮食,又俯下身取走了尿袋。陈彦邦耳根绯红,目光跟着护工,闭上眼睛。
  “噢,你不需要我呆在这里?你挺好的,只是动了个小手术,我知道了。如果你挺好的,你应该自己起来去上厕所。”
  陈彦邦想将头偏过去,碰到了伤口,猛的吸了一口气。
  秋雨忙走近查看:“不要动了,伤口还未痊愈,你要不高兴我在这儿,我很快就走”
  陈彦邦闭着眼睛,不吭声。
  莱娜从家里过来,拎着餐篮,将东西放在小厅的咖啡桌上“雨,过来吃午餐,饿了吗?”她摘下太阳镜,走到床边,亲了亲儿子的两颊:“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陈彦邦睁开眼睛质问他的母亲:“手术不是做了吗?很成功不是吗?你告诉我医生说的,手术很成功,为什么我还要呆在这里?”
  秋雨吃了两个可颂面包,手中握了一杯牛奶。目光移到他脸上去,觉得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