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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鹰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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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请拿回。”

    严洛毫不动气,依旧笑嘻嘻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回禀公子。二位壮士,明早一准儿见啊!”

    严洛走后,柳叶恨恨地拍了下桌子:“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想用二十两银子就讨好我们。我说少当家的,这严鸿的德行,你还没看清楚么?你怎么还答应和他们游甚么玉渊潭?”

    孙月蓉想了一想,义正词严地说:“柳叶啊,严鸿这人没那么简单。有人说他好,有人说他坏。依我之见,还要细细的勘察一下。他若真是为非作歹,那当然一刀两断,毫不客气;若是没传说那么可恶,那咱也不能滥杀无辜之人。我所以答应和他同游,就是要摸他的底细啊。”

    柳叶无奈道:“少当家你要这么说,那当然只得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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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轮流付账
    福林客栈中一夜,孙月蓉辗转反侧,却是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闻得东窗鸟叫,孙月蓉、柳叶便起身来。孙月蓉问道:“柳叶,你说那严鸿啥时候来?”

    柳叶撇撇嘴:“那种纨绔子弟,夜来肯定要吃喝piáo赌,不睡到rì上三竿,哪里起得来?少当家,他要是真到晌午才来,莫非咱就坐在这店里白等他一上午?”

    孙月蓉道:“咳,谁叫你昨天忘了和那家人约好时辰。既然说好同游,那只得等等了。”

    她端起桌边的凉茶喝了一口,穿好衣裳,准备去院子里打两套拳。

    谁知刚刚推门走进院子,听得掌柜李胖子的声音:“好了好了,两位起来了。孙镖师,严大少爷在这里等了你小半时辰了。”

    定睛看时,果然严鸿带着严洛,正坐在桌边,装模作样地品茶。听得李胖子的声音,他的眼睛早往客房门口的孙月蓉老不客气瞟了过来,可是还不肯起身,要故作矜持地砸吧了一下嘴:“好茶。”

    孙月蓉禁不住扯开嗓子:“你……你就来了?”这一句竟然忘了装男声,嗓音尖细。

    她自知失态,赶紧咳嗽两声:“娘的,这客店被子太薄,冻得小太爷昨晚感冒了。”

    严鸿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正巧,在下前天夜里也是因为被子薄,冻得感冒。仁兄你看看,咱俩真是一见如故,就连挨冻生病都是同甘共苦。这客店嘛,本小利薄,床上的东西都不中用,却也难怪。待回头,我叫严洛给仁兄送一床厚被子来。”

    孙月蓉脸一红:“不必不必。严……严兄来得好早。既然来了,怎么不让李掌柜叫我?”

    严鸿呵呵笑道:“当年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第三次拜访时,恰逢诸葛亮睡午觉,刘备就站着等诸葛亮醒来,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呢。我这是东施效颦,学习先贤啊。”

    现代人晨昏颠倒,早起似乎变成了很罕见的事儿,然而严鸿作为销售员,却也知道信守时间,宁早不晚的道理。迟到一分钟,可能就让客户的不满放大十倍。而即使提前到了,也不该打搅客户的正常安排。

    好在,16世纪的明朝相府,没有电视、网络,也没有街上的汽车喇叭发动机,或者隔壁的A片、**声干扰,睡眠质量好得多。这早起么,只要自己下定决心,有丫鬟负责叫醒,有热毛巾洗脸,有香茶点心,还有车马伺候,比起在21世纪每天5点起来赶头班地铁,实在是舒服太多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陪大美女玩玩,起个早算啥?

    “你……你说我是诸葛亮……”孙月蓉生xìng质朴,也没受过什么文科教育,哪里应付得了严鸿的三寸不烂之舌。

    这时柳叶也闻声出来,看着严鸿气哼哼地叉着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严鸿又道:“二位都起来了,还要收拾什么?不然,咱就准备走吧?”

    孙月蓉道:“好,严兄稍等片刻。”拉着气鼓鼓的柳叶,草草洗了脸,漱了口,然后进屋,片刻装束停当。

    严鸿一眼看去,发现这两人把自个昨天送的束腰带和快靴都穿上身了,不禁暗自得意。他大拇指高挑,赞一声:“真是人配衣服马配鞍,二位这一打扮,好生英武!”

    哪个女儿不爱美?孙月蓉听得他赞,也自得意,笑道:“还要谢过严兄赠的好礼。”就连柳叶,脸上也露出一点笑容。

    严鸿道:“在下随便估着买的,不知可曾合身合脚?若有不合,可以换的。”

    孙月蓉道:“我这靴子略有些紧,也不算甚么。”

    严鸿道:“赶明儿我让严洛去换双大一点的来。二位兄台,今儿出门是坐车还是骑马?我这里都有准备。”

    孙月蓉道:“我们自己备有马匹。严兄请自便。”

    严鸿道:“甚好。”

    一会儿,孙月蓉、柳叶分别从客栈后槽拉来自己的坐骑,翻身骑上。那孙月蓉骑的,是一匹赤炭胭脂高头良驹,虽然毛sè不太纯,却也是一团野火般,颇为威武。柳叶骑的一匹白马,虽不如孙月蓉的马匹,也是相当jīng神。单看这两匹坐骑,便可知孙月蓉、柳叶二人非同寻常。严鸿、严洛也各自骑上一匹骏马。

    后面还有三个马夫,赶着一辆车和几匹空马,远远跟着。马车上,有些干粮、饮水乃至帐篷被褥之物。这些原本是当初小阎王严鸿的常备,万一外出远游,便可以随处住宿,随心所yù。那小阎王原本xìng子又多变,不定啥时候心血来cháo,短游变长游,家人都养成了习惯。所以,玉渊潭尽管离城不远,这三个马夫还是都跟来了。但他们心中也在提心吊胆,佛祖保佑,这一次千万别再出什么坠马事件了啊!

    马蹄子得达得达地敲在路上,严鸿身体随着马鞍子一上一下地颠簸。21世纪的闫东来是完全不会骑马的,穿越前的严鸿马术却还不错。附体后这马上本领大都还在。看看身边的孙月蓉和柳叶,却是走马如履平地,而且江湖儿女,马上风光,更添英气。

    一边颠簸,严鸿一边搭话:“孙兄,昨晚我叫严洛送来银子,本是想二位兄台出门在外,有所缓急,故而略备薄资,尽一点地主之谊。不想唐突了二位,实在抱歉。”

    孙月蓉答道:“严兄的好意,我们心领。虽然重义轻财是江湖之道,不过无端受人好处,却非我辈所为。”

    严鸿干笑两声:“是是是,是在下不好。这么着,今儿咱逛完玉渊潭,就由在下设宴款待二位,来个一醉方休,也算是谢了唐突佳人的过错。”他有意用“佳人”二字,也算小小撩拨孙月蓉一下。

    孙月蓉道:“严兄客气了。前天在醉仙楼上,严兄已经请我吃了一顿,怎能叫严兄再破费?再说了,我这里把嫁衣质当给当铺,手中也有些银子,今rì原该小弟请客才是。”

    看样子,孙月蓉读书不多,根本没留意这文绉绉的一个词有啥深意。

    严鸿调戏落空,略有失望,又道:“孙兄此言差矣。孙兄从山东远来běi ;jīng城,这个东道,当然是在下做的。若要孙兄出钱,那是叫在下面上无光啊。”

    这时柳叶却在后面插了一句:“礼尚往来,我们少爷不白受人好处的!这江湖上啊,没白吃的干饭,太贪便宜了只怕踩中别个人的全套哩!”

    严鸿听了这话里带刺一句,沉默片刻,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来个轮流做东吧。”

    孙月蓉很是好奇:“轮流做东?怎么个弄法?”

    严鸿道:“就是咱一路过去,不拘遇见什么,只要遇到花钱的地方,就咱俩轮流着掏钱。比如第一次孙兄出了,第二次就该在下出,第三次还是孙兄出。出多出少,各安天命。如此既不叫一人白受好处,也免得记账麻烦。”

    柳叶撇撇嘴道:“出门同游玩,搞得如此斤斤计较,太是无聊。”

    严鸿待要敷衍,孙月蓉却开口:“就是个新玩法嘛,试试倒也有趣。”

    严鸿喜道:“如此甚好,那咱就这会儿开始。第一次,该得孙兄破费。现下先去吃早饭吧。”

    说话间,四人已经走过两个胡同口。忽然前面几十步,道边有个老汉,停着挑子,在卖大麦茶。严鸿转过头,朝严洛使个眼sè。那严洛本是聪明伶俐的人,当即对严鸿道:“少爷,小的口渴了。想去喝碗茶。”

    严鸿道:“去吧,谁管着你连茶也不让喝了!”

    严洛道:“是。”翻身下马,走到老汉跟前:“来一碗。”

    咕嘟嘟喝了一大口,严洛舔舔嘴唇:“这茶不错,香,解渴!”

    严鸿道:“说得我也渴了。孙兄,一起如何?”

    孙月蓉自然不反对。几个人都去,每人喝了一碗。严洛美滋滋打个水嗝,起身yù上马。

    老汉有点急了:“官人,一共四文钱。”

    严洛“哦”了一声,冲严鸿道:“少爷,要四文钱呢。”

    严鸿肚里偷笑,转脸向孙月蓉道:“孙兄,咱们讲好的,这四文钱该你请的。”

    孙月蓉笑道:“那是我占便宜了嘛。”看老头儿一把年纪,衣衫上补丁撂补丁挺可怜的,于是掏出当五文的铜钱,撂到他铺子上:“老人家,不用找了。”

    那老头却道:“不成,喝一碗,收一文,我何老七流自个的汗,不给人占便宜,可也不受人恩惠。”一边从兜里摸出一文钱,要递给孙月蓉。

    孙月蓉不禁一怔。一边严鸿却大拇指高挑,赞道:“好,好一位老人家,贫贱不能移,您乃是一位市井中的大丈夫!我也不占您便宜。”

    他再度翻身下马,又端起一碗茶,咕嘟嘟一气喝下:“好了,这下咱两清了。孙兄,叶兄,洛,咱们走!”

    在城中穿街过巷,行了二三里,严鸿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先用点早饭。”

    恰恰此时四人走到了白记饭庄。这里倒不是严家的财产,而是回回的清真饭庄,据说第一代老板是当年的三宝太监郑和乃是过命交情,却也难辨真伪。不过其卖的清真饭食,倒是颇有美名。

    严鸿等四人就在楼下选个靠窗的座儿,要了炸果子、烧饼夹酱牛肉、羊杂汤、羊肉锅贴,还有热腾腾的豆浆,四人西里呼噜,吃得饱足。

    吃罢,严鸿对孙月蓉笑道:“这番却该在下付账了。”径直去柜上算了饭钱,几个人出门上马,穿城而过,出阜成门,往玉渊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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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能买到什么
    明朝嘉靖年间,玉渊潭还未如后世那样有大片湖泊,但由于这里地势低洼,西山一带山水汇积于此,加上没有后世的大气污染,正是一片水清沙白,禽鸟高飞的所在。

    《明一统志》载:“玉渊潭在府西……柳堤环抱,景气萧爽,沙禽水鸟多翔集其间,为游赏佳丽之所。”加上时值暮chūn,正是落英缤纷,清风徐来,这一番景致甚是赏心悦目。

    严鸿在21世纪的běi ;jīng街头打拼时,也曾多次计划去玉渊潭游玩,可是计划跟不上变化,做销售员的,发达之前简直没有自己的时间,有点空闲都蜷在地下室补瞌睡去了,因此最终没有成行。

    如今,反倒是死过一次之后,以穿越者身份来游这几百年前的玉渊潭。其中造化作弄,实在令人感慨万千。

    一边的孙月蓉、柳叶主仆,当然猜不到严大少爷心中的莫名其妙想法。看见这一派水云花鸟,她两个也是心旷神怡。

    说也奇怪,原本在山东飞虎寨时,时时穿山过水,这相似的风景倒也见得不少。但那时候刀尖上过活,血盆里抓饭,少有闲情逸致来欣赏风景。看见鸟儿什么的,第一个想法是拿出来当箭靶子shè。

    如今跟着这个纨绔子弟出来游览,静下心绪来,发现一花一木中的情趣,本来的女儿xìng情,也渐渐释放出来。

    于是几个人就在这一派chūn光中,玩了个痛快。

    正走马观花玩的高兴,忽然听得叽里咕噜一阵轻响。严鸿回头一看,却见严洛指着自己的肚子。

    这时柳叶早笑得伏在马鞍上。严鸿道:“将近晌午了,回城去用点酒饭罢。”孙月蓉道:“正是。这一回该是我的东道了。”一提缰绳,四人又往东驰去。

    无多时,已到阜成门口。严鸿望见城门下一个老太太,提着个草把子,在卖糖葫芦,于是又偷偷向严洛努努嘴。

    严洛会意,用马鞭一指:“看,那糖葫芦可是咱京城的特产,这老太太却怎么没见过?大少爷,我买几串来尝尝味道,如何?”

    严鸿点头道:“去吧。”严洛便策马而去。

    话音刚落,却看孙月蓉一言不发,缰绳抖抖,往左边拨转马头。柳叶也跟着转了马头。两匹马快步往北而去。

    严鸿大惊,顾不上叫严洛,赶紧一夹马,追赶上去:“孙兄,孙兄,为何不辞而别?”

    孙月蓉停下马,杏眼怒睁,瞪着严鸿道:“严公子,我把你当朋友看,你却把我当食客帮闲看。莫非我和你交游,就是贪图你的钱财富贵,贪图跟你白吃白喝?那卖茶水的老头也不肯白受人恩惠,我孙某堂堂江湖好汉,难道还不如他?你这把戏,玩得也太下贱了些。”

    严鸿一听这话,赶紧翻身下马,连连作揖:

    “孙兄,孙兄,你误解了。在下只是仰慕孙兄豪迈,想一尽地主之谊,故而玩点小小把戏。绝没有丝毫敢小看孙兄的不敬之意。孙兄既然不悦,在下这里赔罪。孙兄切莫弃小弟而去。”

    孙月蓉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怒气平息了些。严鸿趁机又耍嘴皮子道:

    “běi ;jīng城的开销是大点,可只要别去点什么熊掌猴头,燕窝鱼翅的山珍海味,一顿饭几两银子总也够了。孙兄若是担心待会儿的午饭价格昂贵,故而逃走,更是大可不必。小弟这里还可以再借给孙兄一些,准保够孙兄付账……”

    孙月蓉听他油嘴滑舌,噗地笑了,右手马鞭挥出,便要卷去严鸿的头巾。谁知严鸿手中马鞭也对着挥出,啪的一声,后发先至,将孙月蓉手中鞭头击歪,更随着一卷,把孙月蓉右腕卷住。

    这自然是严鸿在内室中练就纯熟的秘技,孙月蓉却哪里知道他的底细。她原以为这大少爷武艺低微,酒楼上交手自家也是死死吃住他,全不料这马鞭相对却吃了亏,不禁吃了一惊,心神大乱。

    严鸿就势一用力,把孙月蓉往马下拉拽过来。以孙月蓉的身手,腰背上有几百斤力气,便是两个严鸿也未必拉她得动。可这一下措不及防,没做好准备,一时拿不住架子失了平衡,竟然头前臀后,往马下横倒过来。

    下一瞬间,严鸿已是一副擎天玉柱的样子,大义凛然,气聚丹田,马步蹲裆,双臂如盘古开天,把孙月蓉横抱在怀里。

    孙月蓉一只脚还挂在马镫子里,一手被缠在严鸿的鞭子上,另一手揪住严鸿的衣襟保持平衡,分外狼狈。

    两步外的柳叶早已惊呼一声,拔出刀来。却看严鸿并无什么动静,只把孙月蓉的脚从马镫里取下来,又把她竖着放在地上,还弯下腰拍了拍孙月蓉的衣服,一边忙不迭道歉:

    “哎呀,是我一时手贱,孙兄没有受伤吧?”

    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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