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只是演戏-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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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第四章　心为之急（5）　　　　　

　　虽然整部戏开头是一场激烈的枪战，结尾又是一场大火拼，但大部分时间仍是莲生和如意还有第一女主角柔德谈情说爱发生感情纠葛，所以认真算起来这仍是一部浪漫爱情剧。　　　

　　莲生饰演重案组警官，奉命调查大宗缴获毒品失窃案，如意扮演的国际刑警则一直在跟进某位毒枭的犯罪证据的收集，因为要共享一些资源和信息，如意和莲生结识。　　　

　　莲生此次虽然扮演警察，但并没有高大的特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正道沧桑，相反他喜欢穿玫瑰灰色的衬衫，有恋母情结，胆小怕死，但枪法一流。　　　

　　如意这次洗尽铅华，在剧中性格古板，做事雷厉风行，她心中暗恋倜傥风流的莲生，但表面上对他十分凶狠，常常把他呼来喝去。每当莲生陷入危机她又忍不住挺身而出，全力护佑。　　　

　　其中有个片段，如意触觉灵敏，把莲生从就要爆炸的车旁拉开，并且整副身躯压在他身上为他做屏障。如意为了保证出镜的时候身材平板结实，不惜束住了胸部。　　　

　　这段拍完之后，如意笑嘻嘻地要站起来，莲生拉了她一下，笑道：“我都感觉不出来压在我身上的是你。”他只是想开个玩笑，但大约因为太兴奋的关系，玩笑开得过火了。　　　

　　“你吃我豆腐呢？”如意无法置信地反诘他。　　　

　　“不，哪里有。我没有。”换在平日，莲生的脸早不知道红成什么样子，但此刻他还是嬉皮笑脸的，似乎入戏太深，分不出角色和自己了。　　　

　　后来吴兢业也取笑莲生，这怕是你演戏演得最爽的一次了吧？你和如意的处境在电影里完全调转了，换她追着你跑。莲生低着头嘿嘿地笑，莲生在这部戏中的表现确实十分醒目，俏皮灵动，讨喜得很，虽然有时显得自信自大，但因为举止实在可爱，缺点也变成优点了。　　　

　　如意在戏中则是苦情到极点，剧情发展到后半部分急转直下，失窃的毒品原来被莲生监守自盗，莲生与如意追查的毒枭一直暗中来往，如意发现真相之后，十分哀伤。　　　

　　“你利用我？”　　　

　　“你帮我好不好？”莲生也不解释，他知道如意苦恋他，他单刀直入的要求她与他同流合污。　　　

　　“这样做会害死我的，你知道不知道？”　　　

　　“和我合作，你不用死的。”　　　　

　　“你做梦。”如意的声音微微颤抖。她转身要走。　　　

　　莲生拔枪对准她，“不要逼我，你知道我不能让你这样走的。”　莲生打开枪上的保险。　　　

　　如意不肯回头，继续一步一步朝外走，“你不会伤害我的，你不会的。”她说。　　　

　　剧末，莲生在未婚妻柔德的墓前拜祭，柔德得了绝症需要大笔金钱维生，莲生为了挽救柔德的性命这才步入歧途，但最终还是斗不过天命，莲生在墓前缅怀柔德，同时又不由回忆起如意的死，那天，他还是扣下了扳机。　　　

　　如意在子弹射中自己前的那一瞬间听见了莲生扣动扳机的声音，那一刻，她的心就死去了，她哀痛地闭上了眼睛。　　　

　　“莲生，你为了你心爱的女人就可以伤害一个爱你的女人？”画外音响起如意来不及说出口的质问。　　　

　　这个角色如意用心塑造，往常她都是靠小聪明演戏，但这次却破天荒地全情投入，就连对她心存偏见的吴兢业也猛赞她的表现令人跌破眼镜。　　　

　　莲生更是为如意感到开心。这次大获好评的成功出演却并没有令如意雀跃欢欣，她竭力演好这个角色的初衷是为了替自己翻身，去掉花瓶的帽子，堵上那些挑剔她的演技的人的嘴，但演着演着，如意进入角色，她突然发现爱上莲生却不被他所爱的感觉是这么的哀痛。莲生和吴兢业都夸她后半部分的表现更胜于前半部分，他们以为她是在演，其实她不是。　　　

　　这部戏上映之后，因为莲生和如意的对手戏十分精彩，所以成为议论焦点。有人说，如意的演技确实不错，又有人说，莲生很会带戏，还有人说，两人默契真好，到底曾经拍拖过……这些议论令如意十分恼火，她不喜欢听别人这样讲她和莲生，似乎他们就仅是大屏幕上的情侣而已。　　　

　　如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恼火多么可笑，她和莲生可不就是大屏幕上的情侣而已吗？她好像也陷在了剧情里拔不出来，分不出现实和做戏。接拍这部戏最初，如意对自己十分有信心，她相信她可以分得很清楚，她不是在现实生活中爱莲生，她仅是在戏里爱他罢了。　　　

　　结果戏拍完了，如意才发现她的如意算盘彻底打错了。　　　

　　如意终于凭借这部片子拿下了最佳女配角奖，如意淡淡的，莲生还以为她长大了，学会了宠辱不惊呢，莲生表现得比如意更激动，如意突然有点恨他，他也当她在戏里都是演假的？　　　

　　莲生从来没有感受到她在戏里对他的爱不是演出来的？　　　

　　大赛承办者故意安排莲生为如意颁奖。如意款款上台，却冷着脸，莲生满目赞赏地看她的装扮，如意穿着露背低胸的晚装，似乎为了补偿因为拍戏不得不紧束的酥胸，如意这晚选的礼服胸口低到几乎什么都遮掩不住了，如意也说不清自己为何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当莲生准备把奖杯递给她的时候，如意突然直腰挺胸，一下撞在莲生的手臂上，莲生一个慌乱，手一松，奖杯跌落，片刻的鸦雀无声之后，台下镁光灯闪成一片，莲生的脸红到不能再红，如意笑得很甜。　

第116节：第五章　心为之喜（1）　　　　　

　　第五章　心为之喜　　　

　　如意打量镜中的自己，虽然这些年她境遇不算很好，不能事事顺心，但岁月流逝，她却变得越来越美，古人说相由心生似乎是说错了，漂亮的外观其实来自苦心经营。　　　　

　　如意非常懂得自我供养，手足皮肤头发的护理到了严苛的地步，耗尽心血研究各大品牌的路数，日复日年复年坚持的结果就是，她穿衣服越来越品位，举手投足越来越有风情，虽然豪门太太心里都对她十分戒备，但又忍不住要模仿她的穿衣打扮，因为如意就是有本事把自己装扮得既妖娆又高贵。　　　

　　想到自己令那些豪门贵妇又惊又怕又忍不住模仿，如意不由自主挑起嘴角，露出妖媚的微笑，那笑容里还带着三分刻意想要颠倒众生的邪气。　　　

　　因为如意和莲生演对手戏十分好看，电影公司乘胜追击，又炮制一出轻松爱情戏剧要他们俩主演。如意原本是想推掉的，但事到临头又举棋不定，她自己为自己找借口，说这个角色有发挥的余地推掉太可惜，实际上，如意还是想和莲生一起演戏。　　　

　　不过，她很讨厌他当她演假的，当她脸对脸眼对眼地面对他的时候，她怎么可能和他作假？她讨厌他在这件事情上的不细腻，他一贯都是细腻贴心的，独独和她演对手戏的时候他会变得十分粗心。　　　

　　她和他联袂出演一对欢喜冤家，他们一见钟情，但两人都骄傲蛮横，都不肯先向对方表白，结果闹出一堆笑话。　　　

　　莲生十分喜欢这个剧本，他认为其中很多对白都妙趣横生，当然了最令他感到快慰的还是能有机会再度与如意携手合作。他知道如意是铁了心不要与他在现实生活中做情侣，她的目标定得太高，他达不到，但他们至少还有机会在电影里做情侣，令他有个机会过过爱她的瘾。　　　

　　但自从新片开拍以来，如意一直显得心不在焉，简简单单一个镜头她拍十几遍也拍不过，不要说别人了，就连他这种佛陀性子的人都快动怒了。他不知道如意究竟对什么不满意，他可以很清楚地在她的眼底看到她对他的抵触情绪，十分强烈。　　　

　　“如意！”他想规劝她。　　　

　　莲生态度中的拘谨严正似乎刺激了如意，她突然叫起来：“你个瘟生！在戏里对着你演戏比在现实生活中对着你演戏还要难上一百倍。说了你都不懂！”　　　

　　莲生平白无故挨了骂，一脑袋雾水，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开罪了如意，他根本都还没有机会开始说教呢。而且如意的那句在戏里对着你演戏比在现实生活中对着你演戏还要难上一百倍这句话，绕口令一般，莲生体会不了其中的意思。　　　

　　如意躲进化妆间，她也不能解释自己情绪的波动。如意曾经认定她和莲生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她一再与他分手，一再拒绝让他爱她，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人，勉强在一起不可能有幸福。　　　

第117节：第五章　心为之喜（2）　　　　　

　　但事情的发展超乎如意的预料，甚至脱轨到令如意害怕。她一向是很有主张的女孩子，但莲生搅得她言行越来越没有章法。　　　

　　她以为她天生就是个追名逐利的人，她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既不富也不贵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改造了。　　　

　　她那个做了很多年的麻雀变凤凰的梦想不知何时起在莲生淡雅的微笑面前黯然失色。　　　

　　莲生追进化妆间，如意抬头，她准备将自己的心曲和盘托出。　　　

　　“你是不是一定要把你的大好年华浪费在和有权有势的男人睡觉上？”莲生劈头就说。　　　

　　莲生也没料到自己张口竟然说出这么尖利刻薄的话来。　　　

　　如意这几日魂不守舍精神萎靡的样子确实惹人遐想，莲生纵然大度宽容，心里也不可能毫不介意，而且莲生自问已经退到边界线了，他只要求在戏里和她谈谈情说说爱而已，她连这点小恩小惠也不肯施舍给他？他被激怒了。他这种鲜少动怒的人，怒起来就不知节制。　　　

　　如意先是眨了眨眼睛，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似乎全然没有听明白莲生到底说了什么，但慢慢的，她的神态变了，她站起来，走到莲生跟前，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你……”她想说什么说不出来，她又抬手狠狠捶了他的胸口一下，掩面奔出去。　　　

　　莲生颓然坐倒，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脱口讲出那么伤人的话。　　　

　　大家开始津津乐道地谈论那个女星饭局价，榜上有名的女星从来不会主动出面承认自己赴宴换红包，如意却跳出来撕破了这层窗户纸。对呀，我赴约呀，饭后节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如意的态度简直就是挑衅的，或者说是讨骂的。　　　

　　吴兢业这些日子一提起如意就摇头，听说她又和黑哥缠在了一起，那种人也是可以随便惹的吗？她还要命不要命了？　　　

　　莲生沉默，他无言以对，他感觉得到如意最近这些癫狂的举动都是冲着他来的。　　　

　　那句绕口令一样的话莲生总算弄懂了一些，没有完全懂，但到底还是懂了一些。如意不想在戏里对着他做戏，他懂，如同她不想在现实生活中对他做戏一样，所以她一再要求与他分手，她不能装作不喜欢他，所以她主动离开他。　　　

　　那句令人费解的绕口令其实可以被简化为一句很直白很明确的话，我其实很喜欢你，莲生。可惜他那么蠢，当时没有回过味来，还对如意说了那么伤人的话。　　　

　　如意眼下的破罐子破摔其实都是摔给他看的。　　　

　　莲生主动去找吴兢业。　　　

　　莲生和吴兢业这么多年友情不变，十分难得。经过这七八年的苦心经营奋力打拼，当年训练班的同学，出不了的头全部沉下去，不知所踪，但出了头都是自成一家，到哪儿都是跟班一大堆，独当一面。所谓王不见王，如今再碰面，表面上热乎得很，心里却是生分的、戒备的，但莲生和吴兢业不同。　　　

　　“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以为过了你的睡觉时间，你绝对不可能出来会客呢？你确定你不是在梦游？”莲生是出了名的模范生，吴兢业常打趣他若是上班族，一定年年拿全勤奖，莲生早睡早起，作息定时，严正得很，在演艺圈几乎人人都爱呼朋引伴，没事就聚集一大堆人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莲生是个异数，不过他人缘还是很好，他的郁郁寡欢不是因为清高，而是因为天生羞涩，所以大伙儿不约而同地原谅他，“快点，给我个准信，你是不是在梦游呀？”吴兢业一边说一边用力在莲生眼前挥舞双手，她的新婚妻子亲自出来待客，奉了茶，又摆好点心，这才退出去，临走前又把小客厅的门关拢。　　　

　　莲生歆羡不已，吴兢业眼下是事业感情双丰收，方方面面都兼顾得很好，夫人是名校硕士，学的是工程力学，曾是吴兢业的影迷，对吴兢业的才华崇拜得五体投地，十分明理懂事，人也相当漂亮，气质很明朗单纯，绝对没有演艺圈女子的浮华和媚态。莲生突然想到，他若不对如意一见钟情，眼下他的生活恐怕也可像吴兢业一样幸福圆满。　　　

　　“那位黑哥真的是危险人物？”其实莲生已经打听清楚了，但他不得不说这句开场白。　　　

第118节：第五章　心为之喜（3）　　　　　

　　“你以为呢？”吴兢业一眼就识穿他。　　　

　　莲生不好意思地牵了牵嘴角，“你去叫如意别和他走动了。”莲生的声音越讲越低。　　　

　　“什么？什么？”吴兢业故意把手支在耳朵旁边，“大点儿声，听不见。”　　　

　　莲生苦苦笑了一下。　　　

　　吴兢业丢开了玩笑的态度，正色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和她讲？”　　　

　　莲生搓了搓手，他怕适得其反呀。　　　

　　“她真的就这么值得？”吴兢业为莲生不平，如意这些日子明目张胆地展示她的堕落和荒唐，莲生为她提心吊胆，他原来那双眼是多么干净明澈，小孩子一般，但短短数日竟然多出沧桑的晦涩来。莲生还是一张孩子面容，但眼睛看起来却那么老。　　　

　　莲生没有立即回答吴兢业的问题，“如果她不值得，我还用坐在这里和你讲这些？”他苦涩地反问。　　　

　　“我怎么从来不记得你是个会关心我安危的好朋友？”搞清了吴兢业的来意，如意似笑非笑地说。　　　

　　走近如意的香闺，吴兢业非常切实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夜夜笙歌”。　　　

　　如意穿着睡裙一样的晚装，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上。来历不明的大堆男女在她的客厅呼呼喝喝。　　　

　　吴兢业懒得开罪这样的女人，他堆起满脸笑容，“我哪配关心你这种级别的大美人？还不是莲生指派我来的？”虽然莲生曾叮咛吴兢业不要讲出是他恳求他走这一趟的，但吴兢业想，他的好兄弟为了如意黯然神伤，没理由还瞒着不给她知道，就算只能增添她一丝一毫的精神负担，也是为莲生报了一回仇。　　　

　　“他？他让你来的？”如意的嗓音突然提高。　　　

　　吴兢业则被她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她先是看起来像个要索人命的女鬼一样，脸上充满怨毒之色，但没一会儿，那种激烈的神态又缓和下去，再过一会儿，又变得如梦似幻起来，如意动了动嘴角，甜蜜的酒窝闪现了一下。　　　

　　“原来是他让你来的。”如意清了清嗓子，说，“那么，谢谢你走这一趟，我明白了。”　　　

　　吴兢业稀里糊涂地被推出了门，他也搞不清自己的任务算是达成了，还是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如意荒唐的行径似乎收敛了很多，又过了一段日子，另有别的神经艳女取代她娱乐版头条的位置。　　　

　　莲生一直想找机会和如意认真道个歉，但如意一再避开他。莲生以为如意仍在恼他，实际上如意不是，如意只是不晓得该用哪副面目面对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