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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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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夏侯大人您,不然总督大人也不会……”使者连忙陪着笑脸恭维道。
“所以我说故布疑阵好那就是好。”夏侯宽甫一扬马鞭,带着亲丁们急忙向北退去:“你回去告诉总督大人:只要许平不是个傻子还懂得那么一点点兵法,他就断然不敢继续追加;若他真蠢到连这种兵家常识都不懂的话,那督师大人和总督大人就是闭着眼睛也打赢他了。”
……
秦军排兵布阵的时候,杨文岳派去齐图那里的使者带着标营卫士气急败坏地赶回来,这个使者见到杨文岳就跪倒在地:“大人,标下无能,没能拉住齐将军?”
虽然已经有了最坏的预料,但杨文岳亲耳听到这个坏消息时还是气得直跺脚,连声哀叹:“齐将军太鲁莽了。”
“大人……”被派去齐图那里的使者吭哧了一声,低着头附和道:“大人说得不错,齐将军实在是太鲁莽了。”
等杨文岳身边的人少了些后,使者凑上来澄清事实:“大人,齐图这厮不是杀贼去了,他一听说来的是许平,带着亲丁拔腿就跑,标下无能没有拉住他。”
“哦?”杨文岳呆立片刻,半信半疑地说道:“不会吧,齐将军赌咒发誓,要阵斩许平一箭之仇的,难道他之前都是在演戏?那他演得也未免太像了点吧?”
杨文岳还在狐疑的时候,另一个派去夏侯宽甫那里的使者带回来另外一个噩耗。
“这不可能,夏侯将军岂是浪得虚名之辈,河北众将对他都是交口称誉,就连那个许平都对他颇为忌惮。”杨文岳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对使者的话全然不信。
“可是夏侯宽甫这厮确实是跑了啊。”这个使者同样急得满头大汗。
“夏侯将军到底怎么说的?”
听使者把夏侯宽甫的发言仔细复述了一遍以后,杨文岳皱着眉头想了想,迟疑着自言自语道:“既然夏侯将军说这样比当道阻拦好,说不定是真的好吧。”
……
探马报告在右翼发现大量的明军行动的痕迹后,他们估计人数可能多达万人,听到这个庞大的数量估计后,许平也不敢怠慢,立刻增派人手前去打探,侦查明军是否伏击自己的企图。
侦查显示有上万明军就在很近的距离内,但这些明军正匆忙向北离去。
“是逃走?还是绕路袭击我们的后队?还是打算夹击我们?”余深河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
“你怎么看?”
“我认为是逃跑,”余深河和许平都抢在近卫营主力抵达前先赶到发现大批官兵痕迹的地方,看过周围的各种迹象后余深河认为他有九成的把握确定这是一支正逃离闯军攻击范围的明军。
“我赞同,”许平也不认为对方有是伏击或是夹击的打算,而且孙传庭的主力就在眼前,眼看大奖就要到手许平舍不得为这么一点风险而把它放弃:“这险还是值得冒的。”
就在这时,北面响起了密密麻麻的枪炮声,听到这声音后许平和余深河同时转身向发出响声的地方张望。
“空炮、空枪。”余深河凝神听了片刻,缓缓点头道:“这是故意示我们以无害。”
“还有示孙传庭以忠勇,离得那么远孙传庭肯定听不清是不是空炮。”许平脸上露出了微笑:“不知道这是哪位将军啊?”
“贼人许平!吾乃直隶大将夏侯宽甫,尔可敢一战?可敢一战?”
像是听到许平的问题一样,远处传来了无数明军齐声发出的呐喊声。
“原来是这位故人啊,还真是知情识趣,不枉我当年助他一臂之力。”许平哈哈大笑起来:“对面的官兵,大概得有七、八千人吧。”
“至少,这位夏侯将军没有隐瞒兵力,”对方显示出来的实力和余深河侦查到的情况相吻合,听到许平对夏侯宽甫的称呼后,余深河的话中也用上了敬称:“这位夏侯将军和大人有故。”
“嗯,”许平点点头:“晚上给你详细说说。现在先说今天这仗怎么打吧。”
“大人打算怎么打?”
现在许平的手下中大部分都用木棒子,沿途除了步兵同样也有不少闯军是骑马来投的,不过他们的武器多半也是棍棒。戚继光讲究骑兵要轻刀快马,镇东侯发扬了这个精神,除了用来硬冲坚固步兵阵地的长矛和直剑,一般新军的骑兵装备的都是重两斤左右的马刀,尤其是斥候更是只装备一把这种马刀和一把手铳而已。这种轻薄的马刀十分锋利,借助马速可以轻易地致人于死地,而轻灵的刀身能够保证士兵进行长期的作战并在高速运动的马上快速完成招式变换。隶属近卫营的第一骑兵队使用的全是这种缴获的马刀,其他各营虽然看着眼馋,但也还没能像近卫营这样百分之百换装。
这次投效到许平军前的闯营骑兵——有马可骑的闯军士兵可没有这种精良的兵器,他们中大部分人用的都是重达十几斤的大棒,有些马匪甚至还用石块、铁片加工了他们的大棒子,将它变成威风凛凛的狼牙棒。许平承认狼牙棒看着确实很威风,面对非正规军的时候可能比轻刀更有震慑力,不过许平可没有将这些狼牙棒骑士当作斥候派出去的想法:这种平时都要把武器横在马鞍上以保存体力的“重”骑兵没有足够的机动力来完成侦查和驱逐对方斥候的工作,若是万一和对方使用轻刀的斥候发生单打独斗,许平也不看好他们——估计几轮x大棒抡下来就累的气喘吁吁任人宰割了。
作为一个精通步骑战术的教导队学员,余深河就因为看到了这些骑兵的武器而变得对他们极其没有信心:“我们没有多少骑兵,我们的步兵多是民练,末将觉得还是让近卫营上去把官兵打散,然后让民练去打扫战场吧。”
“如果是一两万官兵,没问题,不过对面至少还有八万官兵吧,听说孙传庭找昏君要了不少东西,就算他们手里一半人有枪吧那也是四万把,别说还有大炮。余兄弟打算死多少人来把他们打垮?”许平承认官兵的战斗力可疑,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友军战斗力同样可疑:“时间不好说对谁有利,或许我们这边人看的热血沸腾,对面官兵见死伤惨重就自行崩溃;但也有可能是官兵看的热血沸腾,我们的民练因为初见残酷的战阵而自行崩溃。这是赌博,而且是赢面难以预料的赌博。”
“那大人的打算是什么呢?”
……
得知许平果然像个不通兵法的农民一样没有搭理夏侯宽甫的疑兵而是直愣愣地冲过来后,杨文岳无法只得带领自己的标营以及剩下的万五河北军兵马与六万秦军合阵迎战。
今天在见到闯营之前孙传庭确实还是挺紧张的,对面赫赫有名的将领和他大名鼎鼎的师父恐怕没人会不紧张,不过当孙传庭见到在自己面前列阵的数万闯军之后,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中的紧张和担忧一扫而空。
在剿匪军面前的闯军不但没有几个人有火器,连一门炮都没有,更是缺少旗帜。其中大部分闯军队形散乱,连军旗都杂乱无章,一看就知道是乌合之众。
孙传庭几年来一直在向朝廷索要巨额的军饷和物资,这次他带出关的秦军虽然称不上久经战阵,但是装备方面还是不错的,至少燧发枪几乎是人手一把。孙传庭看着自己背后整整齐齐、旌旗飘扬的雄师,再看看眼前这支人数既少而且显得毫无章法的闯军,对自己周围的幕僚们笑道:“本官早就说过,开封大水定然把闯贼的主力席卷一空。你们看,闯贼现在竟然会派这样的叫花子军队来迎战我军,这不是送死还能是什么?”
周围的幕僚闻言也是一阵赞扬之声。他们看着那些手里连长矛大刀都不齐,多数举着木棍的闯军,每个人心中也是无比的蔑视,一起奉承他道,“督师大人算无遗策,这次我们肯定能大获全胜。”
“早知道许平手下是这般货色?我为什么要退兵呢?”
孙传庭心里有些后悔,不过自己的失误总算是被对方的愚蠢所弥补了。
“还真亏他来追我了。”
孙传庭心里美滋滋的,等军队排好阵以后,他急不可待地一挥手,大声喝令道:“进攻!”G!~!
..
第十节 诈败
随着孙传庭的命令下达,八万多秦军呐喊,或点燃火炮,或击打战鼓,向着对面只有他们人数一半的闯军逼去。WwW、QunabEN、随着秦军的鼓声想起,秦军对面的闯军也齐声呐喊,向着超过他们人数一倍的秦军猛扑上来。
孙传庭满意地看着秦军的火炮一发接一发的射击,有一些成功地打进闯军的阵营,每一发都把不少的闯军士兵撂倒。
两军的距离迅速地接近,当闯军的步兵进入剿匪军的火枪射程后,剿匪军的士兵立刻像模像样地进行了一次齐射。
距离虽然很远,但还是能看到有几个闯军士兵被打倒了,随着这次齐射,闯军的民兵士气立刻冰消瓦解,不少士兵开始掉头逃走,而看到前排回转后,后排的闯军士兵也纷纷抱头鼠窜,还没有发生短兵相接,闯军就发生了崩溃。
紧接着孙传庭和杨文岳就看到许平的将旗开始移动,但是这旗帜似乎已经被他自己的溃兵挤住了,向后撤退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这就是镇东侯的大弟子?新军就是败给他们了?”孙传庭大吃一惊,转头问身边的杨文岳:“你上次就是败给他了么?”
“唔,唔,上次这贼子带着几十万闯贼来打我的。”杨文岳也感到出乎意料,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而且都是他的精锐,不是这帮民匪。”
“骑兵出动!”孙传庭看到许平的旗帜已经倒下了,对方显然是怕自己的目标太显眼,孙传庭估计许平已经发觉民兵溃不成句无法收拾,开始带着近卫潜逃了:“骑兵不要管别的贼人,去把许平的首级给本官取来!”
顿了一顿后,孙传庭又追加了一句:“若是能生擒当然更好。”
雪藏在剿匪军后方的明军大队骑兵呼啸着杀出,风卷残云般地追赶他们的步兵兄弟而去,而这时剿匪军的步兵也士气高涨,大声呐喊着穷追不舍,就如同河北军在中都的表现一般。等骑兵追上步兵的后阵时,剿匪军的前军已经冲过刚才闯军布阵的地方,地上扔得到处都是碎银子和铜钱,剿匪军士兵见到满地的钱货后,纷纷停下脚步开始拾取。
“快追,快追!”剿匪军前排的将领和军官们发出大声的怒吼,他们用剑指着前面闯军的背影:“不要让闯贼跑了,抓到许平,赏银千两!”
有些剿匪军士兵听从命令继续追赶,可大部分还是在捡地上的碎银和铜钱,甚至还有些自相争抢起来:
“这是我先拿到的。”
“放手,这是我先看见的。”
见到大家都在拾东西,本来跟着追击的士兵也停下脚步,开始环顾周围是不是有触手可及的财物。僧多粥少,没有抢到东西的士兵是大多数,他们就争先恐后继续前冲,一旦跑到队伍前排就立刻俯首去捡前面地上的东西。
“不要停,快追!”剿匪军的军官们当然看不上这些细碎银子,可是他们的命令声被淹没在士兵们你争我夺的嘶喊声中了。
这时有些机灵的剿匪军军官已经开始疑惑:“闯贼怎么还带着这么多银钱上阵,莫不是有诈吧?”
这些扔在地上的银钱都是许平临时从周围山寨中借来的、或是找附近幸存者讨要的,前排的闯军一边逃跑的时候就一边把银钱满地乱抛。
当剿匪军的骑兵冲过本方步兵的阵容时,他们的步兵同伴已经是一片混乱,大批士兵正在地上扭打着,后派才赶到的剿匪军士兵见光天化日居然地上有可以白捡的钱,就一个个都奋勇扑上去,压在别人身上掰着前面士兵的手指企图分一杯羹走。
骑兵从这团乱哄哄的人群中强行挤了过去,不时有人发出被践踏到的惨叫声,更夹杂着骑兵不小心掉下马后的谩骂声。
当终于有一批骑兵跌跌撞撞地通过本阵后,对面的闯军民兵已经逃开很远了,看到面前终于是一片坦途后,冲过去的骑兵也顾不得调整阵型,再次加速望着闯军追赶上去——身后变得更加混乱,骑兵找不到骑军军官,军官也看不到他们的手下。
对面奔跑着的闯军步兵不停地有人向两侧跑去,骑兵顾不得这些逃进道路两旁麦田、小溪和树林中的杂鱼,直奔正前方许平将旗消失的位置而去。
和闯军步兵后队之间这点有限的距离一转眼就跑完了,更多的闯军士兵散到两旁,当这些骑兵离闯军的背影还有大约一箭之遥时,刚才消失了的许平的大旗突然又竖立了起来。
随着这面旗帜竖起,所有的闯军发一声喊,来不及散开的人纷纷趴下,这时剿匪军的骑兵才看到在闯军的民兵背后,有一支阵容整齐的黑衣枪手……
“瞄准……”
一等军士岳牧将手中的长矛指向剿匪军骑兵的方向,他身侧的近卫营同伴们放平火枪时,发出熟悉的铿锵之声。
“开火!”
近距离的射击把冲过来的剿匪军骑兵纷纷打下马来,硝烟散去前,后排的近卫营士兵已经跨上一步走到前排,他们稳稳地用枪对着前方,当第一个剿匪军骑兵出现在散开硝烟中时,第二声“开火”的命令传达下来。
这次齐射结束的同时,大批的骑兵从近卫营火枪手的两翼冲出,为首的人一袭黑衣,带着一顶宽檐毡帽,把一柄闪亮的马刀平举在胸前,紧跟在他背后的旗手高举着闯营大将军的将旗。
“上刺刀,冲锋!”同时近卫营的营旗也快速的向前舞动三下,看到这个信号后,所有的近卫营军官都同声发出号令。
“杀官兵啊。”岳牧端着自己的长矛,发出一声大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奔去,背后是兄弟们齐声的呐喊,无论岳牧跑得多快,都不能把这呐喊声抛下分毫。
战前许平表示他会带队冲锋时,余深河觉得他有脱离统帅岗位之嫌。
“这些民练没法指挥,上百个连旗号都不懂的首领,几万才汇合不到两天的大军,你让我怎么指挥?”许平觉得不光他没有办法指挥这支大军,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如臂使指地操纵这样的一支军队:“我只能给他们最简单的旗号,让他们记住四个命令:撤退、调头追击、整队,最后冲锋。”
“就算这样,大人是不是有必要亲自带队冲锋呢?”余深河还记得当年许平在教导队的时候是最不喜欢练剑的一个,可是到了闯营之后他却一有闲暇就去练剑,虽然上次和黄希文斗剑没占到什么便宜,许平自己也说可能怎么练也比过这种世家子,但仍勤练不辍。
“余兄弟,今天我手下都是民练,他们不懂什么指挥的重要,他们只知道评书里说大将就要冲在最前,我必须要给他们做一个榜样。再说,兵无常势,不能把统帅近卫营和西营的经验照搬到这里。”许平觉得对这些民兵来说,士气比指挥重要更重要,或者说:他们需要最简单的指挥和高昂的士气:“以前我又没少干这种事,你不记得刚出洛阳时,连混进城偷门都是我来做的吗?”
“那个时候大人只有一个营而已。”
“今天我也只有一个近卫营而已,”许平笑着拍拍余深河的肩膀:“而我已经不是这个营的指挥官了,余兄弟,你才是应该留在指挥岗位上的人。”
……
身边是近卫营的第一骑兵队,许平挥着马刀冲在最前,他无暇回头去看其他的骑兵是不是跟上来了,所有有马骑的闯营士兵都得到一个命令,那就是紧跟着许平的大将军旗。
剿匪军不成队形的零散骑兵被紧紧靠在一起的闯军骑兵轻易地冲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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