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问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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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我们走吧！”言罢，小天佑将手中的面人丢在地上，向着中年男子走去。

　　　　“小朋友，下次要再来光顾啊！”摊主谄媚的向兴趣索然的小天佑叮嘱着……

　　　　挤出围观人群的父子二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热闹的街上走着……

　　　　“爹！”愁眉紧锁的小天佑打破了父子两人间的沉静，颇有些伤心的问道，“难道城里的人都是这样吗？”

　　　　“天儿，你说，这世上的猫都是白色的吗？”中年男子避开不谈及小天佑的问题，反而向小天佑提了一个问题。

　　　　“不是，世上的猫不都是白色的。”

　　　　“天儿，世上的猫全是黑色的？”

　　　　“爹，天儿明白了。”小天佑恍然大悟道，“天儿再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出这种一棍子打死一船人的认知了。”

　　　　“嗯！不错。”对于小天佑的表现中年男子颇为满意，情不自禁的赞叹道。或许这次带他出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吧！

　　　　“天儿，等置办好家什，我们就回去吧？”中年男子向兴致索然的小天佑询问道。

　　　　“爹，天儿也正有此意。”对这次出游已经毫无兴致小天佑一边回头一边说着。

　　　　“哎呦！”一声痛苦的哀鸣响起。貌似是小天佑撞着人了。

　　　　“你这小鬼！走路都不看路吗？”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一个面目可憎的小厮跳了出来。

　　　　“哎！你这奴才，需要为难一个小孩吗？”一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教训着神气十足的小厮。

　　　　“公子，我这不都是……”小厮颇为委屈的向着那位浊浊世佳公子申辩着。

　　　　“我知道，可是你也用不着在一个小孩面前耍威风啊！”

　　　　“这位公子，都是小儿的错。老夫在这里向公子赔礼了，忘公子海涵！”一边说着，中年男子一边行着礼。

　　　　“这可使不得！这街上行人众多，难免会有点磕磕碰碰的。”气度不凡的公子制止了正在行礼的中年男子。

　　　　“公子真是好度量！老夫真是佩服！”中年男子似乎真的很“佩服”这个浊世佳公子的度量，颇有些遗憾的说：“可惜天色不早，老夫尚有一些琐事要处理，真是太遗憾了！告辞了！”中年男子抱拳行礼，带着小天佑疾步离去……

　　　　“公子，难道真的就让他们这样走掉吗？”小厮凑到公子的身边小声嘀咕着。

　　　　“蠢货！这里是大街上，我能怎样，公子我的名声可是很重要的！再说，要是因为这两个人耽误了爹爹交给我的任务怎办？那可是爹爹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言罢，“浊世佳公子”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轻摇着折扇，领着小厮走了……
第十四章
　　　　“爹！其实我们不是太忙，为何要这么快离开？”小天佑对父亲如此仓促告辞，颇有些不解，忍不住想中年男子询问着。“那位公子彬彬有礼，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啊！”

　　　　“哎！”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小天佑，颇有些为其担心，忍不住叹息道：“天儿，有些人不是用眼睛就能看得明白的。向他们这类人是需要用心去看的！”

　　　　“用心去看一个人？”小天佑被父亲的话语绕糊涂了，似乎更加迷茫了。“爹，如何用心去看一个人呢？”

　　　　“呵呵……”中年男子笑而不语，悠然自得的走着。

　　　　“爹！你告诉我嘛……”见父亲似乎有没有告诉小天佑如何用心去看人的意图，小天佑颇为着急，急忙追上中年男子，拉着中年男子的衣衫央求着。

　　　　“呵呵……”看着小天佑这种模样，中年男子实在是无奈，不得不出言劝解，“天儿，不是为父不告诉你，而是告诉你也没有用啊！”

　　　　“为什么告诉我也没有用呢？”小天佑对于父亲的回答似乎不满，忍不住问道。

　　　　“孩子，你还小，阅历不够。”这话一出口，中年男子不由得一怔。多么熟悉的话语啊，曾几何时，一位儒士曾经对年幼的的中年男子如是说过。只是不知，如今那位儒士可还安好？

　　　　“爹！”

　　　　怔怔出神的中年男子突然感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衫，仿佛听见小天佑在呼喊自己，从恍惚之中醒来。

　　　　“爹，爹，爹……”见中年男子神智恢复清明，心中大定。看见父亲那一刻哀伤的神情可能是有什么触动了父亲心中的伤痛，小天佑便不再追问，就这样陪着父亲继续走着……

　　　　“哎呦！”痛苦的呻吟声从小天佑的口中冒出。

　　　　“小朋友，你没事吧！”一个体格瘦弱的中年灰衣男子，急忙将摔倒在地的小天佑扶起，轻轻的为小天佑拍去身上的尘土，安慰着小天佑。

　　　　小天佑的父亲猛地伸出手，抓住了不断地拍着小天佑衣服上的尘土的灰衣男子的手，道：“这位朋友，我看小儿身上的尘土已经拍打干净了，您就不要在拍了。”

　　　　“是吗？小朋友身上的尘土已经被拍光了，呵呵……”被制止的灰衣男子似乎才发现小天佑身上的尘土被拍干净了。

　　　　“老夫尚有要是要办，不便在此地久留，告辞了！”言罢，中年男子松开了灰衣男子的手，牵着小天佑就离开了……

　　　　“爹，您怎么可以如此失礼啊？”被中年男子拽着胳膊的小天佑对父亲的行为颇为不满，忍不住抱怨着道，“爹，我在和您说话呢！您就不能回答一下我吗？”

　　　　“天儿，莫多言随为父走就是得了。”中年男子绝口不言失礼的理由，只是一味拉着小天佑离去。

　　　　……

　　　　“哎！”灰衣男子望着越走越远的父子两人，颇有些遗憾的喃喃自语道：“好大一只‘肥羊’啊，可惜了，可惜了。好一块美玉啊，真是圆润啊。可惜啊，可惜啊。那个胖子竟然坏我好事！哎！……”

　　　　在原地惋惜了许久，灰衣男子最终还是离开了，向着远处的新目标——一位领着小厮的浊世佳公子——走去。

　　　　……

　　　　陪着父亲走了很久的小天佑发现父亲似乎有什么心事，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向中年男子询问。“爹！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天儿，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县城。”忧心忡忡的中年男子回应着小天佑道。

　　　　“父亲，为何？”小天佑对父亲突然做出的决定颇为惊愕，不由自主的询问起缘由。

　　　　“天儿，不知为何，为父感到有些不安。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县城！”中年男子伸手抓住小天佑，急忙往钻入了人群中，向着城门方向赶去。

　　　　……

　　　　“公子饶命啊！公子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公子您，请您放过小人吧！”满身是伤的灰衣中年男子躺在地上，用虚弱的声音哀求着眼前这位带着小厮的“浊世佳公子”。

　　　　“哼！”小厮耀武扬威，用脚踩着灰衣男子的头，恶狠狠的道：“你这东西！竟然想偷公子的东西，你是不是活腻了啊？”说着，小厮脚下用力的碾压着。

　　　　“好了，好了！”“翩翩公子”把玩着折扇说道：“你这奴才，怎么又是这般德行！”

　　　　“公子，小人还不是替您出气吗。呵呵”小厮听闻公子所言，低头哈腰谄媚的回应着。

　　　　“呵呵！你这奴才，倒是挺聪敏的吗！呵呵……”锦衣公子抚掌而笑，小厮亦随之而笑。

　　　　“本公子应该如何惩罚你呢？”金衣公子似乎有些迷惘，低头沉思着。许久，似乎有了主意，举目四望，发现这条小巷颇为隐蔽，便对地上瑟瑟发抖的灰衣男子道：“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有那么一两个人命丧于此，也不会有人知道。不错，不错，真是个好地方啊！呵呵……”

　　　　“公子饶命啊，公子饶命啊！小人一家老小依仗小人啊。求公子您发发慈悲，您的大恩大德，小人磨齿难忘啊！小人求公子您了……”听见这位公子说的话，衰弱的灰衣男子从地上爬起，磕头如捣蒜，不断的哀求着这位杀神。

　　　　“本公子也不是那种喜欢杀戮的人，不过你既然冒犯了本公子，你的这条狗命就任由本公子处理了。”锦衣公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对地下跪着求饶的灰衣男子说道。折扇几番开合之后，锦衣公子接着说道：“你打算拿什么东西，从我的手中赎回你的那条狗命啊？”
第十五章
　　　　拿什么来赎回自己的命？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灰衣男子脑海中。财物吗？自己若是有，又岂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又怎会惹上他……

　　　　走投无路的灰衣男子，只得继续讨饶……

　　　　看着灰衣男子由绝望到希望再陷入更深的绝望，那表情的多番变化，听着灰衣男子绝望的痛苦呻吟声，锦衣公子笑了，笑的越来越高兴！谁又曾预料到，这位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竟然是一位嗜虐成性之人。

　　　　“公子，这个东西可能是没有能赎回自己狗命之物，您不必再与他多费口舌之工，小人这就了结他的性命。公子您觉得小人所言是否在理啊？”小厮见灰衣男子只会讨饶了，似乎没有什么价值，便询问锦衣公子是否了结灰衣男子性命。

　　　　“不错！本公子也听够了这种求饶声。”锦衣公子似乎也觉得厌烦了，兴致全无，轻摇折扇，淡淡的道：“既然本公子给了他机会，他没有珍惜，那么杀了他也是应该的。”

　　　　小厮听完锦衣公子所言，露出残虐的笑容，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向着跪地求饶的灰衣男子走去……

　　　　小厮手中明晃晃的刀折射出的光芒，直射入灰衣男子的心里。对死亡的恐惧，对生的渴望，击溃了灰衣男子的最后的道德底线。曾经的誓言，曾经的执着，曾经的道义，对于此刻的灰衣男子来说都是可以舍弃的，如果是为了活下去的话。

　　　　“公子！我知道一块绝世宝玉的下落！”舍弃一切，为了活下去的灰衣男子，跪在地上用尽气力嘶哄道。

　　　　“慢！”听闻灰衣男子知晓一块绝世宝玉的下落，锦衣公子立马让小厮住手。踱着步子，走到灰衣男子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块美玉，拎着系着美玉的红绳，问道：“你口中所说的绝世宝玉和本公子手中之物相比，哪个更佳？”

　　　　灰衣男子仔细的观察着锦衣公子手中的美玉，许久之后才胆战心惊的说道：“公子手中之玉，若是小人没看错，公子手中之玉乃是产自塞外的昆山玉，此玉光洁滋润，颜色均一，柔和如脂乃是一等一的好玉。但是比之小人所遇之玉，就显得有些粗糙了。”

　　　　“哦！世间竟有如此好玉！”听灰衣男子所言，锦衣男子有些见猎心喜，燃起掠夺此玉之心。迫不及待的开始谋划如何夺玉……

　　　　许久，锦衣公子似乎制定好了计划，正欲实行计划，却突然想起来自己不知道玉的持有人是谁！一想起这，锦衣公子惊出一身冷汗，能持有如此绝世宝玉的人，身份能简单吗？这种宝玉一般也只有权势滔天的人才能持有。若不是及时醒悟，只怕此刻已经铸成大错！一念及此，锦衣公子心中大怒，暗暗骂道：这个东西，竟然想假借他人之手来害我。不杀此人，怎能平息本公子的怒气呢？锦衣公子眼中寒芒顿生。

　　　　跪在地上的灰衣男子，见锦衣公子眼中突然生出寒芒，知晓情势不妙，锦衣公子势必以为自己是在假借他人之手来除掉他。连忙磕头求饶道：“公子，持有此等绝世美玉之人，只是个山野农夫！绝非身份显贵之人！”

　　　　“哦！”听见灰衣男子所言，锦衣公子再三斟酌，道：“想必你也猜出本公子的担忧了，那你是如何断定持玉之人只是个山野农夫？”

　　　　“回公子的话，刚才小人所言的绝世美玉还仅仅只是个玉胚子，并未经过任何雕琢。若是权贵之人持有此物，必然是经过精心雕琢的。而且，持玉之人乃是两个土的掉渣的土包子。从他们两人的衣着和气质上断定，他们绝对不会是权贵之人伪装的！请公子放心。”

　　　　“不错，不错！”锦衣公子听闻灰衣男子所言，颇觉得有道理，把玩着折扇，称赞连连。在询问了灰衣男子持玉之人的特征之后，两个熟悉的身影浮现在了锦衣公子脑海之中。在安排好一切之后，锦衣公子对地上的灰衣男子说道：“本公子是个讲信用的人，既然你提供了如此重要的情报，本公子就饶了你的狗命……”

　　　　听见锦衣公子要放过自己，灰衣男子大喜过望，立刻磕头道谢。

　　　　锦衣公子见灰衣男子如获大释，话锋一转，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你惹怒了本公子，还是要付出代价的！来，给我打断他的双手！”

　　　　小厮闻言而动，一脚将跪地求饶的灰衣男子踢倒在地，捡起一块碎石，不断的往灰衣男子的双手砸去……

　　　　听着灰衣男子痛苦的呻吟声，看着绝望的灰衣男子无力的反抗，锦衣公子笑了，笑得那么开心……

　　　　“公子，小人已经按公子的吩咐，将他的双手打断了。”小厮用衣袖擦着溅得满脸都是血，谄媚的向锦衣公子道。

　　　　“只要将那两个土包子逮住，绝世的美玉就到手，爹爹交的任务，就完成了！呵呵……这就是天意啊！两个土包子最终还是犯在本少爷手中了，呵呵……”锦衣公子轻摇折扇，心情颇为舒畅，领着小厮，悠悠的走出了陋巷……

　　　　……
第十六章
　　　　“爹……！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就不能歇会吗？天儿可没有您那么好的体力啊！”气喘吁吁地小天佑实在是走不动了，有气无力的哀求着中年男子。

　　　　“天儿！时间紧迫啊！你先忍会，等出了城我们在休息。”中年男子见小天佑满头大汗，艰难的挪着步子。颇为心痛，但是此刻却已经不能再管这些了，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下定狠心，即使是强迫天儿，也要及时出城。

　　　　“爹！要不您背着天儿？”小天佑听出父亲语气中的决心，心中明了，今日只怕父亲就是强迫自己也要尽快出城。寻思着，小天佑寻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案，希望父亲可以背他出城。

　　　　“天儿，不是为父不肯背你。而是为父不能背你！”看到小天佑眼中闪现的光芒，中年男子虽然心有不忍，却不得不拒绝。

　　　　“爹！为什么不能背天儿呢？”听见父亲拒绝，小天佑颇为不满，负气着道。

　　　　“天儿，你看着大街上，可有父亲背着如你这般年龄的孩子啊？”中年男子见小天佑负气不能再走，不得不花费时间来劝解。

　　　　小天佑环顾四周，又哪有背着与自己一般年龄的父子组合。平定心情，小天佑下定决心，对着中年男子道：“爹，天儿明白了。天儿耽误了很多时间，等会请您走快点。”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中年男子听出小天佑话语中包含的决心，心中颇为高兴，自豪之感涌现，不住称赞起来。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小天佑展现出了极为惊人的毅力。虽然每一步对于疲累的小天佑来说都是很痛苦，但是小天佑一直紧紧的跟随在父亲的身后，不曾滞后。心急如焚的中年男子在这段路程中唯一的欣慰或许就是小天佑，这个自己唯一的儿子所显露